丁乃妮 范榮玲
(青海師范大學 外語系,青海 西寧 810000)
略談布拉格學派
丁乃妮 范榮玲
(青海師范大學 外語系,青海 西寧 810000)
布拉格學派(The Prague School),被語言學界公認為繼索緒爾之后最有影響力的學派,盛行于20世紀30年代。本文旨在通過對布拉格學派的歷史發展、現狀及各階段成就的縱向介紹探討其在語言學史上不可磨滅的地位和功績,以及學習布拉格學派的現實意義。
布拉格學派 功能 結構 音位學
現代語言研究中,“功能主義”指的是通過語言在社會交際中應實現的功能來描寫和解釋各種語言音系的、語法的和語義的語言學特征[1]。作為功能主義思潮發源地的布拉格學派之所以被冠以“結構—功能學派”,概因其首次將結構和功能同時引入對語言的研究。布拉格學派認為語言首先是為達到某種目的服務的,是用于交際的、由多種表達手段構成的功能系統,與“語言是人類思想交流的工具”這一共識相契合。布拉格學派對于語言的認識及理論研究即使到了近一個世紀后的今天,仍有深刻的影響。
布拉格學派的發展大致經歷了三個時期,其中以“布拉格語言學派”的組織形式存在是從1926年到1953年。盡管其組織形式存在還不到三十年,但期間布拉格學者們在語言理論方面開拓創新、銳意進取的精神令人欽佩;他們對語言學的研究和發展所作出的貢獻也是巨大的。
(一)準備時期(1922-1925年)
1920年,俄國學者雅各布森移居捷克,由于對原“莫斯科語言小組”學者缺乏聯系不滿,在1925年應馬泰修斯之邀,與馬泰修斯的助手特倫卡博士制訂了創立布拉格語言小組的計劃。同年10月馬泰修斯邀請雅各布森等五名學者聚會。會上,首先由馬泰修斯作了題為《語言研究中的新潮流和趨勢》的報告。他列舉了語言研究新的方法,并把報告的主要論點提出來供大家討論,以作為準備成立的語言小組的思想基礎[2]。之后布拉格學派的會議就固定沿用了這種報告加討論的形式。這次聚會的圓滿成功為之后布拉格學派的成立奠定了理論基礎和組織基礎。
(二)經典時期(1926-1939年)
1926年10月6日,布拉格學派舉行第一次聚會,此次參會者共六人,首先由德國語言學者Henrik Becker做題為《歐洲的語言精神》的報告,之后就報告精神進行組內討論,這次聚會標志著布拉格學派的成立。1928年,布拉格學會在參加第一屆國際語言學會議時把音位學的觀點第一次公之于世引起很大的反響。1929年,布拉格學會在第一屆國際斯拉夫語文學家大會上提出了一個“論綱”,系統闡明了其語言理論和方法論觀點。在1932年的海牙語音科學會議上,人們正式提出了“布拉格學派”這一稱呼[3]。
鮮明的國際性是經典時期布拉格學派的顯著特點:與西歐的語言學者保持密切聯系,也與前蘇聯語言學界有較深的關系。雅柯布遜、特魯別茨科伊和卡爾采夫斯基這三位僑居國外的語言學家也加入布拉格學派。前兩位是這一學派代表人物,學派的成就與他們的杰出貢獻密不可分;后一位是索緒爾的學生,這表明了日內瓦派與布拉格派的密切聯系。布拉格學者積極參加各種國際學術活動。在學派頂峰時期,功能主義的語言觀影響廣泛,一些非布拉格學會成員的語言學者因其理論與學派觀點接近,也對功能語言學的發展作出了貢獻。此外,值得注意的是學派刊物《布拉格語言小組論叢》的開始和結束正好界定了布拉格學派的經典時期,即該學派最有朝氣、最有成就的時期。
(三)后經典時期(1940—1948年)
后經典時期布拉格學派的學術活動不再活躍,理論見解上也不像之前那般新銳和富有朝氣。對學派發展更不利的是,部分布拉格學派學者的觀點向傳統觀點提出挑戰和質疑。在二十世紀五十年代,由于國家機構調整的原因,布拉格學派被解散。至此,布拉格學派從有組織的理論研究轉入零散的個人小組研究。
(一)音位理論
布拉格學派最突出的貢獻是區分了語音學和音位學。其相關理論集中體現在特魯別茨柯依所著的《音位學原理》一書中。這本專著耗盡特魯別茨柯依一生的心血,是該學派最杰出的作品,主要成就在于確定了音位學的研究范圍。他將音位學從之前的語音學中獨立出來并與語音學予以區別——語音學是關于言語的聲音的學科;音位學,是關于語言的聲音的科學。進而明確了音位的定義:從語音對立和特征出發,認為音位是某種語言中最小的具有辨義對立特征的語音單位;提出了劃分音位的“替換原則”;分析了語音特征,即元音、輔音和非音質特征。
(二)結構功能語言觀
布拉格派學者對語言的基本看法可概括為結構主義和功能主義的結合,可稱作結構功能語言觀。馬泰休斯提倡應從語言功能入手去研究語言形式;從講話人的角度去考察語言,“說話人先想到要表達什么,然后才去尋找適宜的形式”[4]。簡單來說就是功能語言觀將語言視為一種工具,擔負各種功能的職責,其中最重要的功能就是交際功能。
(三)句法功能
句法功能也被稱作句子功能展示成分,即用信息論的原理來分析話語或文句,測量一句話的各個部分對全句意義的貢獻[5]。在傳統的形式切分即語法切分的基礎上,馬泰休斯提出增加句子的實際切分。實際切分是一種功能交際切分,即從功能角度分析句子的方法。與形式切分的基本要素—主語和謂語所不同的是,實際切分的基本要素是表達的出發點和表達的核心,即主位和述位。主位指說話人要敘述的對象,在大多數情況下表示說話人和受話人已知的或不言而喻的信息;述位表示受話者所不知道的新信息。
除了以上理論成就外,布拉格派學者還在系統和共時研究、語言聯盟理論、語言分析的普遍理論體系、標記和無標記理論等方面也作出了自己的貢獻,并且將最新的語言理論應用于語言教學。
(一)學派余音
二十世紀六十年代初期,布拉格學派又開始活躍。在1960年,Josef Vachek編輯的《布拉格學派語言學辭典》出版。1964年,《布拉格語言學論叢》在布拉格創刊。之后,Vachek編撰的《布拉格學派語言學讀本》及其著作《布拉格語言學派》在美國出版問世。由于特倫卡等學者們的堅持和努力,布拉格學派的傳統在捷克本土得以恢復。雅各布森等布拉格學者到美國后,通過在幾所著名高校如哈佛、耶魯、麻省理工學院等的教學,使布拉格學派的思想理論在美國生根發芽并繼續發揚光大,并對美國的語言學發展產生了重大影響。
(二)布拉格學派的現狀
1.Jan Firbas小組:JanFirbas是布拉格學派學者Josef Vachek(1909—)的弟子,而Vachek是布拉格學會會長馬泰休斯的弟子。從五十年代中期開始,以Firbas為中心形成的語言小組研究 “功能句子觀”(functional sentence perspective,簡稱FSP),該小組的研究成果經常發表在刊物《Brno英語研究》上。Petr Sgall小組:Petr Sgall(1926—)也是布拉格學派成員的學生。他提出了語言的“功能生成描述”(functional generative approach)。以他為中心的小組經過多年研究,提出了一個以“依存句法”為基礎的描寫框架。
1966年到二十一世紀初,結合這兩個小組的“功能句子觀”與“功能生成方法”理論研究,從本質上看,他們研究的都是表達手段與表達需要之間的關系,繼承了學派以馬泰休斯、雅各布森為代表的功能主義傳統[6]。
2.二十世紀后半葉以來,功能主義語言理論繼續發展。時至今日,以韓禮德為代表的系統功能語法已在國際語言學界占據舉足輕重的地位。他根據布拉格學者關于語言的功能學說提出了“三大純理功能”。韓禮德的系統功能語言觀無論從功能學說方面,還是主位理論方面,抑或是語境思想方面都有對布拉格學派的繼承和發展。
在語言的功能結構研究方面,布拉格學派作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他們所提出的一系列理論和方法對現代語言學的研究發展產生了源遠流長的影響,為后世留下了極為珍貴的財富。筆者在這里縱向把握布拉格學派的歷史及成就,最期盼的是從該學派的成長過程中學習他們在學術理論方面的積極發現,敢于創新的學術精神;對之前理論的批判、包容的精神,也學習他們孜孜不倦追求真理的精神。我國的語言學界應在廣大先輩們的理論基礎上提倡合作與發展,全方位地發展我們的語言研究尤其是漢語系統的研究。
[1]趙永峰.經典重溫:布拉格語言學派的歷史與現實[J].山東外語教學,2005(1).
[2][3]錢軍.布拉格學派歷史研究[J].外語學刊,1995(1).
[4][5]劉潤清.西方語言學流派[M].北京: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2002.
[6]錢軍.布拉格學派近況與現狀[J].國外語言學,1996(4).
指導教師:范榮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