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 慧
(大連交通大學,遼寧 大連 116000)
加拿大女作家瑪格麗特·阿特伍德2000年出版的小說《盲刺客》獲權威性文學獎“布克獎”,這部小說以其獨特的后現代敘事視角被廣為研究。這是一部俄羅斯套娃式小說,采用了很多后現代表現手法,其中最新穎的是剪報式敘述,這些不規則的陳述反應故事的背景,且都不加逗號,有一種渾然一體的感覺。不同的敘事用不同的態度以適應講述故事的權威性。一方面有報道新聞故事和記實現實主義的權威,另一方面有諷刺性模仿和公開聲明的虛構氣氛,呈現出一種文化精神分裂癥狀態。
雅克·拉康這位后結構主義精神分析家將人格分裂定義為一種語言上的混亂,傳統認為人格分裂是一種人格的不統一現象。人處于這樣一種狀態時,大腦就不能統一于代詞“我”之中。在《盲刺客》中,不同的敘述主體描述著同樣的故事,就像人格分裂患者有一種以第三人稱指涉自己的傾向。[1]這部小說的主人公是姐妹倆,姐姐艾麗絲和妹妹勞拉。因為家族沒落,姐姐被迫嫁給理查德政客兼實業家。但姐妹倆同時愛上了激進分子亞歷克斯,當得知亞歷克斯是姐姐的情人后,被擊倒的妹妹選擇開車墜橋自殺。后艾麗絲以妹妹的名義出版了小說,故事講述動蕩的二三十年代,一個富家小姐和一個逃亡窮小子的戀情,她們想象在賽克隆星球上,生活著一個部落,這個部落中的女人逆來順受,完全是男人的奴隸。奴隸的孩子被迫編織地毯,很多人因此累瞎雙眼。奴隸的女兒被當做祭品,走上祭壇的女孩要被割去舌頭。瞎了眼的刺客在此之前要先除掉祭祀的女孩,但盲男和啞女相愛并一起逃走了。這個虛構的故事充溢著背叛和愛,但現實中也是如此,都會有終結。這種時空交錯的小說其實是敘述與重寫的循環,這一循環將現在發生的時間匆匆賦予過去然后又將它們重新語境化。不管是永恒的現在還是匆匆逃離現在,情況都是如此。這種時間的壓縮,作為一種共存狀態在小說中呈現。當我們的精神為回應時空變革時會有一種感覺,似乎我們都在朝著文化經驗的精神分裂的模式前進。這種效果明顯是“他者”的同時性,從本來意義和隱喻意義都是如此。[2]
大敘事,又稱之為宏大敘事,是指由諸如精神辯證法、意義解釋學、理性或勞動主體解放或財富創造理論等主體構成的敘事,在這類敘事中,知識精英總是朝著理想的倫理——政治終端——宇宙的和諧邁進。在后現代,宏大敘事衰微甚至面臨瓦解的危機。[3]后現代的敘事理論表現出一種明顯的分裂傾向,它打破普通價值觀的霸權,使大敘事讓位于重視多樣性的重現。這個標準說明了文化精神分裂癥和敘事學的一種新雙重性?!睹ご炭汀分械陌惤z是敘事者,“我想要個紀念物,寫書就是這樣開始的,為了亞歷克斯,他那個是也是為了我自己。”但艾麗絲是以妹妹勞拉的名字署名,“因為我不能說勞拉一個字也沒有寫,從表面意義來看,這么說并不錯,但是在所謂的精神意義上,真正的作者并不是我們兩個中的一個,拳頭大于十指的總和?!保?]艾麗絲以勞拉的角度,制造了一種小敘事,因為女性主義文學的出路是同受壓迫者團結起來,從而為自己贖身。因為沒有抵抗身份,勞拉只能被定位為一個小敘事的消費者而不是生產者,艾麗絲與勞拉合二為一,像小敘事的讀者而不是作者。在政治革命中經常有這樣的觀點,即在反抗某種霸權斗爭中使用的手段如同壓迫者一樣,那么這種革命終不過是以一種統治形式取代另一種而已。故事中另一個星球的神話故事,一個想象的抵抗群體通過敘事使自己合法化。正像后現代小說中在同一部作品中有兩級的融合一樣,這部小說的表現領域已目睹了現實與反諷模式同樣的結合,反映出資本主義社會中越來越多地表現出各種對立互相滲透。
加拿大女作家瑪格麗特·阿特伍德的長篇小說《盲刺客》是后現代主義的創作技巧與現實主義主題相結合的經典作品。小說的結構形式吸取了“元小說”的一些理念,同時又不是純粹的語言游戲,而是通過女性的視角來觀察社會,反映社會,客觀再現女性地位和自身意識的歷史變遷。[5]通過描述幾位女性的生活經歷,作者展示了不同年齡段的女性在男權主導的社會中掙扎與反抗,女性之間的心理權勢斗爭,都為這部小說增添了現實意義。
[1]瓦萊特·貝爾納.小說——文學分析的現代方法與技巧[M].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2003.74.
[2]Guerin,W.L.A Handbook of Critical Approaches to Literature[M].Oxford:Oxford Univ Pr,2004.85.
[3]申丹,韓加明,王麗亞.英美小說敘事理論研究[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5.97.
[4]Atwood,Margaret.The Blind Assassin[M].Toronto:McClelland & Steward Ltd,2000.57.
[5]Atwood,Margaret.Cat’s Eye[M].New York:Bantam Books,1988.7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