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后殺嬰拋尸法醫學分析1例

周勇

（永州市公安局冷水灘分局刑事偵查大隊，湖南永州425000）

1 案例

1.1 簡要案情

某日7：00許，某學院清潔工在學生宿舍北側地面發現一新生兒尸體。尸體東側30m為校園圍墻，南側為女生宿舍，西側30m為校內馬路，北側為草地。新生兒系女嬰，頭南腳北呈仰臥位，頭部距離宿舍北側墻基68 cm，位于宿舍北側自東向西第七扇窗戶正下方。尸體被墨綠色的塑料食品袋包裹，底部已裂開。頭東側見沾有血跡的藍色塑料食品袋，腳西側見70cm×30cm血泊。

1.2 尸體檢驗

尸表檢查：全身赤裸，發育正常，皮膚沾染血跡、胎脂及毳毛，四肢屈曲，袋內見顱骨片及溢出腦組織。身長48cm，體質量3.25kg，發黑、稀疏，發長2cm，尸斑分布于體背未受壓部位，呈淡紫紅色，重壓稍退色，尸僵存在于全身各關節。雙眼瞼、球結膜蒼白，口唇、指甲床蒼白。右側頂枕部見7.0cm×1.5cm斜形挫裂創口，創緣不整齊，創腔內可見顱骨碎片及腦組織溢出。頦下部見4.0cm×1.5cm條片狀皮膚擦傷，頦下偏左部見長2.0cm新月形皮膚擦傷伴輕度皮革樣化。頸前及左胸鎖乳突肌中下部見6.0 cm×2.0 cm斜形創口，創角銳，創緣欠整齊，上創緣偏左側略呈弧形，下創緣中部見兩處小創角伴小皮瓣，深及肌層，創內可見頸部皮下、肌肉組織及左胸鎖乳突肌斷裂、出血，氣管及血管斷裂，按壓胸部氣管斷端有細小濕性氣泡溢出（圖1）。上創緣上見4.0cm×0.5cm斜形創口，創角銳，創緣欠整齊；上創緣偏左上見1.0 cm×0.5 cm裂創；左創角外側見3.0cm×1.0cm斜形創口，創緣欠整齊，前側創角銳，后創角處見四個小創角伴“V”形皮瓣（圖2）。腹臍部與長約50cm臍帶相連，臍帶柔軟濕潤，呈灰白色，斷端整齊，未作處理。

圖1 頸前銳器創

圖2 項部左側銳器創

尸體解剖及組織病理學檢驗：頂枕部頭皮少量出血，頂枕骨粉碎性骨折，頂枕部腦組織缺如，呈輕度液化改變。雙肺完整，漿膜下可見散在點狀出血，雙肺前緣遮蓋部分心臟，邊緣鈍圓，表面呈大理石樣，色較淺，切面呈大理石樣，壓迫見血性氣泡溢出。心包完整，心包液清亮，量約4.0mL，心底外膜見點狀出血。肝、脾及雙腎完整。鏡下見支氣管和肺泡已經擴張，壁變薄，肺泡壁毛細血管擴張。

肺浮揚實驗陽性，結合病理檢驗證實肺已充分呼吸，空氣被吸入全部肺泡，確證為活產兒。

2 討論

2.1 死因分析

女嬰發育正常，長48cm，體質量3.25kg；皮膚沾染血跡、胎脂、毳毛；頸部創出血及生活反應；氣管斷端細小濕性氣泡溢出；各器官發育正常、完整，肺浮揚實驗陽性及雙肺病理檢驗，可認定為足月活產[1]。雙眼瞼、球結膜，口唇，指甲床蒼白；尸斑呈淡紫紅色；頸部多處裂創，頸部皮下肌肉組織、左側胸鎖乳突肌、氣管及血管斷裂；可認定女嬰因傷及頸部血管、氣管致失血性休克而死亡。

2.2 致傷物分析

頸部創口創角銳伴“V”形皮瓣，創緣欠整齊略呈弧形，推斷致傷物為銳器（剪刀類）[1]，為致命傷。頦下新月形皮膚擦傷為鈍器（徒手掐頸）所致。右頂枕部創口大，但生活反應不明顯，僅頂枕部頭皮少量出血，符合死后或瀕死期高墜所致，且現場墨綠色食品袋底部裂開，符合低樓層高墜損傷特征。

2.3 法醫學檢驗分析

根據現場勘驗、尸體檢驗及新生兒特點分析：（1）尸體檢驗及組織病理學檢驗認定死嬰系足月活產，系故意殺人刑事案件。（2）死嬰體表及臍帶處理情況，分析系初次產婦分娩可能性大，推斷為學生在宿舍自行娩出胎兒。（3）頭部非全顱性崩裂損傷，結合拋尸位置，認為符合低樓層窗戶拋下致頭部先著地。（4）學生作案可能性大，且家庭經濟條件一般，缺少家人的關愛以及生理知識；初產婦懷孕沒有妊娠經歷；事出突然來不及就醫或礙于顏面（嬰兒的啼哭聲刺激），迅速制止啼哭而殺嬰及處理尸體；不負責任的生活態度，對懷孕抱有無所謂的態度。

破案后證實：在現場三樓宿舍衛生間墻面、陽臺（距地面11m）及嫌疑人申某的床單上均發現血跡，經DNA檢驗認定系死嬰及申某血跡。據申某交代，其與網友多次見面發生性關系并懷孕，由于家庭經濟條件較差而無錢墮胎，且對腹內胎兒沒有在意直至腹痛在宿舍衛生間分娩產下女嬰，因害羞心理擔心被人發現，用手掐女嬰脖子防止啼哭，緊接用剪刀將女嬰的臍帶剪掉，并用剪刀剪、戳女嬰的頸部，直至沒有聲息后，迅速將女嬰放進塑料袋從宿舍三樓陽臺窗戶拋下。

[1]趙子琴.法醫病理學[M].第3版.北京：人民衛生出版社，2004：117-118，352-3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