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志高
(九江學院外國語學院 江西 九江 332005)
一個國家的事務主要包括內政和外交兩個部分。外交指的是國家與國家之間的交往。一個國家的生存、發展與壯大除了要做好本國的內部事務之外,與他國保持良好的外交關系也是非常重要的。外交在人類文明史中可謂由來已久,是隨著國家的出現而產生的。早在幾千年前古希臘,各個城邦制國家之間就非常重視國家與國家之間的關系,它們結成同盟,相互守望,利益共享,同拒外敵,因而有了希臘聯軍共同攻打特洛伊城的故事。在中華民族源遠流長的歷史中,外交史例更是舉不勝舉,戰國時期蘇秦、張儀提出的“合縱連橫”就是當時著名的外交策略,西漢時期的“蘇武牧羊”可謂是敘述邦交惡化的典故,而西漢時期的“昭君出塞”、唐朝時期“文成公主遠嫁吐蕃的松贊干布”是以“和親”政策推動邦交,隋、唐時期日本國向隋朝、唐朝派遣“遣隋使”、“遣唐使”是他國向古老文明的中國學習的外交史例之一。以上這些都屬于政府外交。但是國家與國家之間的交往遠不止于此,非政府、非官方之間的外交也是國家與國家之間交往的重要組成部分。我國古代的“絲綢之路”和“鄭和下西洋”就是以非政府間的行為將我國的商品、文化傳播到其他國家,同時購買其他國家的商品、了解其他國家的文化,促進了我國與其他國家之間的交流、交往。在現代、特別是以互聯網和電腦為代表的新媒體大大地方便了人與人之間的交流,人們之間的交流、交往時空極大地縮短,曾經讓人感覺遠隔萬水千山的距離如今似乎只有一步之遙,人類共同居住在“地球村”,不同國家的人們交流的機會越來越大,交流的方式越來越便捷,從而使越來越多的人參與到了公共外交之中。因此,如何在公共外交中正確地展示中國形象和傳播中國優秀的文化,使他國更好地了解中國,為中國的發展營造更好地外部環境,就顯得更加重要。這一切都取決于參與公共外交的人們如何利用好新媒體,把握好敘事策略,講好中國的“故事”。
外交包括政府外交和公共外交。政府外交是國家領導人之間的公務交往和對外代表國家主權的外交部與外國政府相應部門的交往,交往內容極其廣泛,都涉及雙邊或多邊利益。與政府外交不同的是,“公共外交的行為主體包括政府、民間組織、社會團體、社會精英和廣大公眾等多個層面。其中,政府是主導,民間組織、社會團體和社會精英是中堅,廣大公眾是基礎。”[1](P4-5)從公共外交的行為主體來看,我們可以獲知,參與公共外交的主體是多層次、多方位、多領域的,從而決定了公共外交的形式必定是多種多樣的。但是,無論參與公共外交的主體是誰,無論參與公共外交的是什么領域,是以什么形式開展的,都具有相同的宗旨和目的。正如趙啟正所說,“參與公共外交的各方從各種角度向外國公眾表達本國國情,說明本國政策,解釋外國對本國的不解之處,并同時在國際交流中了解對方的有關觀點。開展公共外交的目的是提升本國的形象,改善外國公眾對本國的態度,進而影響外國政府對本國的政策。”[1](P4)隨著經濟全球化和以電腦、互聯網為代表的新媒體的出現,國際交往的參與主體和參與方式出現了更加多元化的趨勢,公共外交呈現出了新的特征。
隨著電腦等電子科學技術的發展,人類進入了互聯網時代。新媒體極大地改變了人們的交流、交往方式。加拿大學者麥克盧漢在《理解媒介——論人的延伸》[2]一書中將媒介看作是人類感知的延伸,媒介就是訊息,媒介對信息、知識、內容有強烈的反作用,它是積極的、能動的,對訊息有重大影響,它決定著信息的清晰度和結構方式。對于電子媒介等新媒體,麥克盧漢認為,電子媒介使信息傳播瞬息萬里,地球上的重大事件借助電子傳媒已實現了同步化,空間距離和時間差異不復存在,整個地球村在時空范圍內已縮小為彈丸之地;電子媒介的同步化性質,使人類結成了一個密切相互作用、無法靜居獨處的緊密的“小社區”;人類從遠古至今經歷了一個部落化——非部落化——重新部落化的過程,電子時代來臨以后,人再不能只專一門,人的感知系統不再只偏重視覺,人們認知世界的方式不再只偏重視覺、文字和線性結構,即人不再是分裂切割、殘缺不全的人。這就是人類在更高層次上的重新部落化過程。新媒體的出現使我們感知世界的方式徹底改變,又一次引起人間事物的尺度變化、速度變化和模式變化,人們接觸國外的人和事比以前任何時代都要容易得多、便利得多,因此,公共外交成為了難以設限、超時空的一種國際交流。據中國互聯網統計,截至2014年,中國的互聯網網民已經超過了6億。這些網民中的許多人可以通過互聯網與國外的民眾進行交流,因此,以互聯網為代表的新媒體賦予了廣大公眾參與外交事務的廣泛發言權,它具有涉及面廣、多維度、動態發展、全民參與等特點,對于促進國際交流、增進國家之間的相互了解具有十分重要的作用。但是,如此眾多的網民可能成為公共外交中的一員,如何發揮他們的積極作用,歸根到底還是在公共外交過程中如何講好中國的“故事”。
伴隨著中國的改革開放和經濟全球化的大好形勢,中國政府十分敏銳地把握好了這一段歷史機遇。在國內發展和國際形勢相對比較穩定的形勢下,中國政府在大力發展本國經濟的同時,堅定地執行了鄧小平同志在20世紀80年代末提出的包括“韜光養晦”在內的外交戰略思想,冷靜觀察、沉著應對急劇變幻的國際風云之時,“不當頭”,“不扛旗”、低調行事,趨利避害,專心做好自己的事情,從而為我國的經濟發展贏得了最為寶貴的一段時期。改革開放30多年來,我國的經濟一直保持非常良好的發展勢頭,取得了世界矚目的成就。中國已經成為世界的第二大經濟體。中國的迅速發展使中國成為世界關注的中心之一。而要使外國政府和民眾對中國的關注變成對中國的喜愛,就是要使他們了解中國,懂得中國的文化和具體的國情,這些都是公共外交應該承擔的責任。
隨著中國經濟的發展和改革開放的深入,中國與世界各國的政治、經濟、文化、旅游以及人員往來空前密切。根據中國公安部出入境管理局統計,2013年,中國內地居民出境共9000多萬人次,外國人入境共5250.91萬人次。大量的中國居民出境和大量的外國人來到中國,使越來越多的中國人和外國人獲得了近距離的接觸與交往。但是,中西文化的不同、中西的思維方式不同造成中國人與外國人在交往的過程中可能會出現一些誤解。不同國家、民族的文化是該國家、民族的基因,與該國家、民族無法剝離。正如愛德華·摩根·福斯特在小說《印度之行》中“用戲劇的手法表現了東西方文化的差異,揭示了口頭的、直觀的東方文化和理性的、視覺的西方經驗模式遭遇時那種無能為力的情況。”[2](P26)面對這種情況,我們更加應該做好公共外交,促進其他國家全面、準確地了解中國。
常言道:“一言可以興邦、一言可以誤國”。其實,每個人只要和外國人進行交往、交流,就自覺或不自覺地參與到公共外交的事務中。他的一言一行都是在“敘述”自己國家的“故事”,會給公共外交帶來不同的效果。我們有時看到、聽到這樣的新聞報道,中國人在國外旅游時大聲喧嘩、插隊、搶購、亂扔垃圾等等,這些行為都會給中國形象抹黑。同時,由于意識形態不同的原因,西方媒體對中國的報道經常會出現歪曲以及攻擊。隨著中國的崛起,他們不斷地制造“中國威脅論”,將中國軍隊的正常國防建設演繹為“中國要稱霸”,無端地指責中國的內政外交,甚至將中國充滿愛心的對非洲援助渲染為“新殖民主義”,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其險惡用心昭然若揭。因此,在這樣的歷史背景下,如何運用敘事技巧與策略,更好地推動我國的公共外交,讓中國更好地展示自己,讓世界更好地了解中國,變得尤為重要。
在全球化的情境下,盡管各國之間由于文化、歷史等諸多原因,在政治制度、經濟體制、意識形態等方面存在著差異,各國之間由于利益的問題還有存在甚至長期存在一些分歧與矛盾,但總的來說,國與國之間的關系發展態勢是朝著合作、發展、共贏的方向。隨著國際多極化的發展,任何國家想“唯我獨尊、一國獨大”的做法都無法為其他國家所容,只有走共同發展的道路,讓世界各國人民都享受發展的紅利與成就,才是全世界人民期盼的福祉。因此,在公共外交中,各國應該聚焦于彼此之間的共同點而弱化對不同點的聚焦。
首先,在公共外交中,應該做到文化上的相互理解與尊重。文化是任何一個國家、民族的內在基因,它直接影響一個國家、民族的政治制度、經濟體制、思維模式等方方面面,是國與國之間相互理解的基礎。尊重、理解他國文化的價值,正是新型公共外交的核心所在和不二準則,它能夠超越具體的議題和事件的紛爭與差異,是各國民眾心中構筑的交流溝通的基礎。我國提出的建立“和諧社會”、“和諧世界”的理念是中國優秀文化精神在世界觀上的集中體現,這一理念與聯合國教科文組織通過的《保護和促進文化表現形式多樣性公約》所提倡的“各種文明互相共存,相互包容”理念是一致的,也反映了建立“和平、和諧、安寧、幸福”的世界是“地球人”的普適愿望。因此,在開展公共外交事務的過程中,我們應該尊重、理解雙方的文化,遵循“以和為貴”、“和而不同”、“求同存異”的理念。世界的多彩性和生命力就在于擁有不同的存在形式,多樣性和差異性是世界持續發展的動力,無論從現實存在還是理論思維來看,無疑都是正確的。妄圖使各國的文化都千篇一律或者是俯首于某一種文化,既是強權思想的體現,也是對各國歷史淵源、民族特色的閹割。這必將世界的發展拽入死胡同。
其次,聚焦于對方的優點。公共外交涉及的領域廣泛,層次多樣,包括政黨、經濟、商貿、科技、學術、教育、體育、藝術、媒體、旅游等等不一而足。在公共外交中,雙方應該聚焦彼此的優點。只有聚焦于雙方的優點,參與公共外交的雙方才會“放大”彼此的共同關切,以欣賞的眼光去看待對方,以熱切的心情去了解對方。這樣就能促進我國與其他國家之間的了解,讓世界上的其他國家了解中國這個具有悠久歷史的東方文明古國,了解這個在經濟全球化形勢下迅速崛起的“東方睡獅”,為我國的發展營造良好的外部環境,同時促進世界的共同發展。2014年3月27日習近平在中法建交50周年紀念大會上說,“實現中國夢,給世界帶來的是機遇不是威脅,是和平不是動蕩,是進步不是倒退。拿破侖說過,中國是一頭沉睡的獅子,當這頭睡獅醒來時,世界都會為之發抖。中國這頭獅子已經醒了,但這是一只和平的、可親的、文明的獅子。”在世界和平發展、經濟全球化的大背景下,文化成為國家之間競爭的軟實力,也是更能展現一個國家的形象和魅力的舞臺,這已經成為公共外交中不可忽視的法寶。中國的武術、文學、書法、繪畫、瓷器、舞蹈、戲劇等等都成為中國向其他國家輸出中國文化、傳播中國形象的絕好窗口,也是其他國家的民眾了解中國的絕好途徑。近年來,有越來越多的外國青年來到中國修習中國武術,特別是嵩山少林寺成為了許多外國青年心目中的武學圣地。他們練習中國武術極大地增強了他們對中國的了解和熱愛,在習武的同時了解中國武術的更高境界是“尚德”。就戲劇而言,中西方都有悠久的戲劇表演歷史。西方的悲劇、喜劇、歌劇等代表了西方戲劇的藝術成就,而中國的戲劇品種也很多,如:京劇、昆劇、越劇、粵劇、贛劇、豫劇、川劇、晉劇、黃梅戲等等,京劇作為我國的國粹,更是西方國家了解中國的一扇窗戶。讓中國的京劇在世界戲劇中占有自己獨特的位置,是傳播中國文化、展示中國形象的途徑之一。我國老一輩的京劇大師們在這方面做出了很好的榜樣。中國人民大學的孫萍教授從1990年開始就走出國門,在匈牙利、德國、美國等國從事京劇理論和表演的傳播,同時她還擅長把京劇要素融入于外國戲劇之內,成功的創意贏得了外國戲劇家的膺服,贏得了國外觀眾對中國京劇的喜愛。趙啟正在給她的專著《他們都是領袖——我的公共外交實踐》所作的序言中說,“在國外的十幾年,她直接向當時的匈牙利總統根茨·阿爾帕德、美國前總統喬治·沃克·布什、克林頓和德國前總統科爾等領袖人物講解了中國文化,還和一些國家的戲劇界領軍人物在文化合作中結下了深厚的友誼。”[3]這極大地促進了這些國家的領導人與精英人物對中國的了解。為了推動其他國家對中國的了解、特別是其他國家年輕一代對中國的了解,中國國家漢辦和孔子學院總部從2004年起策劃在全球宣傳以孔子為代表的中國文化。全球首家孔子學院2004年11月21日在韓國首爾成立,截至2014年9月,中國國家漢辦已在全球122國合作開辦了457所孔子學院和707個孔子課堂,成為漢語教學推廣與中國文化傳播的全球品牌和平臺。
當然,在公共外交過程中,我們在關注、聚焦對方國家的優點以及和對方的共同點時,也要注意對方的缺陷和與對方的不同之處,這些雖然不是我們聚焦的重點,卻也是我們應該了解的地方。對他國文化中缺陷的了解有利于反觀我們自己,提高對自我的認識,也避免了對外國文化良莠不分的一股腦兒地接受,而是“取其精華、棄其糟粕”的合理吸收、利用。對其他國家與我們國家的不同點的認識有利于增強我們對其他國家獨特文化、宗教、習俗等的了解,避免在公共外交中犯忌而產生誤會。
與政府外交的“剛性”相比,公共外交更具有“柔性”的特點,往往會起到政府外交所意想不到的效果。上個世紀我國推動的“乒乓外交”政策,就是公共外交的成功典范,對于推動中美之間交流、增進中美兩國政府、人民之間的交往起到了十分重要的作用。對于參與公共外交的每個人來說,他們代表的都是國家的利益和形象。為了維護國家利益和形象,參與公共外交的人員就應該學會“聆察與敘述”。這里的“聆察”是指聆聽和觀察。在公共外交中,我們應該要有“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本領,保持視聽的敏感,有利于及時發現和處理公共外交中出現的情況。“敘述”就是講述中國的故事。對于每一個人來說,大家都會講故事,但是如何將故事講好、講得“有聲有色”,將中國人的“故事”講進外國民眾的心坎里,使他們更好地理解、接受中國的文化、中國正在進行的事業并非每人都能做好的。趙啟正說過,“對于經常參與公共外交活動的人士而言,還要練好‘內知國情,外知世界’的基本功。向世界說明中國的真實情況是一項既急迫又長期的工程。對外交流時,我們不但要會說,還要會聽、會討論,要避免只有‘輸出’,沒有‘輸入’。”[1](P14)學會聆聽、觀察,我們才能知曉他國對中國的看法,從而有針對性地講好中國的“故事”,獲得外國政府和民眾的理解、接受。特別是對于某些容易引起誤解的特殊事件,尤其是誤解已經發生,我們更需要及時地用事實和巧妙地敘述來化解,并使事件朝向有利于我們的方向發展。趙啟正舉過一個他親身經歷的例子:
2002年我在德國柏林時,正遇上“9·11”事件。其后幾日,在當地舉行的亞太文化周的新聞發布會上,有人問:“美國‘9·11’事件之后,中國大學生在網上有很多言論慶幸美國被攻擊,這是怎么回事?”
我回答說:“中國大學生有1000多萬,他們很年輕,也都富有感情。他們中的大多數人都喜歡上網,在獲知消息的那一瞬間他們會想到中國駐南斯拉夫大使館被美國轟炸和在中國近海美國飛機撞毀中國飛機的事情,于是話語間就有些激動,那是一種情緒的表達,而不是哲學的思考。”聽眾理解了,鼓掌了,哦,原來事出有因啊!——本來可能出現的誤解和不滿情緒因為誠懇的溝通而被化解了。[1](P83)
可見,在公共外交中,敘述好我們的故事是非常重要的。如果我們不講好自己的故事,別人可能就會將“假故事”、“壞故事”來掩蓋真相、擾亂視聽,達到污蔑、抹黑中國的目的。在“釣魚島事件”上,日本一直使用各種卑鄙的手段妄圖霸占釣魚島,達到侵占中國領土,遏制中國發展的目的;同時,它又編造出一些虛假的“故事”來證明其占據釣魚島的合法性,捏造、宣揚中國威脅論,企圖獲取國際輿論的支持。針對日本的厚顏無恥的行徑,無論是在政府外交還是在公共外交的各個領域,我們都有理有據、有史有證地講述了有關“釣魚島”的故事,講述了“釣魚島”自古以來就是中國固有的領土,擊破了日本編造的虛假故事,揭穿了日本一直以來的虛假面具和狼子野心,使我們在“釣魚島事件”上獲得了國際輿論的支持。
同樣,在公共外交中,對于不同國家的文化、思想、習俗等以及不同國家的民眾的言行,我們也要注意聆察,甄別其中的優缺點,以便吸納或摒棄;同時,也要注意聆聽別人對我們的文化、思想、習俗等以及言行的看法和反映,特別是借助于現代的新媒體,互聯網可以幫助我們真實或比較真實地了解他國民眾對我們的評價,以便我們能夠在公共外交過程中注意尊重對方的文化和思維,對我們的一些不良言行做出改正,從而提高公共外交的效果,增強彼此之間的了解與信任。例如:西方人守時,信守承諾,具有契約精神。西方國家普遍建立了比較完善的信用制度,對于不守信用的人,會在銀行、保險、醫療、教育、工作等領域中被記入黑名單,使他的工作、生活、學習受到很大的影響,從而使民眾不敢輕易僭越信用的底線。中國自古以來就是仁義禮儀之邦,“仁、義、禮、智、信”是我國古代用來規范、引導民眾行為的準則,為建立和諧的社會起到了重要作用。但是目前,受市場經濟的沖擊,一些人的道德操守淪喪,信用被徹底沖刷,一切以利益為重,給社會造成了十分惡劣的影響。在公共外交中,觀異域之信守承諾,覽外邦之契約精神,正是復興我國信用體系之時。
隨著越來越多的國人走出國門經商、留學、工作、旅游、考察、度假等等,中國人的言行越來越多地呈現在外國民眾的面前。在大多數情況下,中國人行走于世界的每一個角落,能給當地人留下較好的印象。但是,無論在國外還是在互聯網上,我們也能聽到外國人對國人的詬病:中國人總喜歡結伴、扎堆,在公共場合大聲講話,占座,插隊等等。對于外國人不理解“中國人在國外見到自己的同胞時能夠瞬時間混熟,彼此之間表現得很親熱,喜歡結伴、扎堆,大聲講話”這些行為,我們應該在公共外交中抓住時機向外國民眾進行解釋,敘述中國的文化、習俗對中國人的言行的影響。中國具有幾千年的家國歷史,農耕文明使中華民族的人們具有濃厚的家族觀念和“鄉情”觀念,“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只要是中國人,哪怕在國內時彼此不認識,在國外遇到都會表現得非常親熱,就是這個原因使然。對于中國人緣何喜歡“結伴、扎堆,大聲交談”,加拿大學者麥克盧漢在《古騰堡星系》中做了解釋:“西方的文字是表音文字。能讓眼耳分家,讓語意和視覺符碼區隔開來的,只有表音文字。因此,也唯有表音文字能夠讓人從部落走向文明,以眼睛取代耳朵。中國的文字是表意文字。中國文化精致、感知敏銳的程度,西方文化始終無法比擬,但中國畢竟是部落社會,是聽覺人。”[4](P52)西方人是視覺人,視覺在組織其思想和行為上擁有優先權,因此他們善于用眼安靜地觀察。但是視覺完全不若聽覺精細、熱烈。中國人是聽覺人,聽覺系統將聽和說緊密地聯系在一起,因此,中國人喜歡合群、結伴、扎堆、熱鬧。在向西方人敘述了這些原因之后,他們就能了解中國人的以上言行。當然,中國人在進入到另一個文化的環境中時,應該注意調整自己的言行以適應當地的文化和習俗,畢竟“入鄉隨俗、客隨主便”的道理我們早已有之。
在全球化時代背景下,任何一個國家如果固步自封,無異于囿己于牢籠之中,必將被棄于歷史的車轍中。大力開展公共外交,是順應國家發展與時代發展之所需。站在“和而不同、求同存異”的高度,在公共外交過程中,我們向外國政府和民眾敘述我們的歷史、文化、政治、經濟、外交理念等一切我們的“故事”。而要達到理想的公共外交效果,關鍵是看我們如何在公共外交中敏銳地聆聽、觀察,借助一切媒介敘述好中國的故事,塑造中國形象,讓世界了解、接納正在崛起的中國,以贏得好“國緣”,為中國的發展,為實現美麗的中國夢構筑良好的國際環境。以國際互聯網為代表的新媒體在公共外交中正起著十分重要的作用。它賦予了廣大民眾參與公共外交事務的權力和機會,公眾的話語影響力空前增強,每一位國人都可能成為公共外交的主體。如果引導得好,這必將給公共外交帶來便利和無限的契機。
[1]趙啟正.公共外交與跨文化交流[M].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11.
[2]馬歇爾·麥克盧漢,何道寬譯.理解媒介——論人的延伸[M].譯林出版社,2011.
[3]孫萍.他們都是領袖——我的公共外交實踐[M].中國文史出版社,2013.
[4]馬歇爾·克盧漢,賴盈滿譯.古騰堡星系:活版印刷人的形成[M].貓頭鷹出版,20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