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朝霞
(蘭州財經大學 經濟學院,甘肅 蘭州 730020)
古絲綢之路是中國通往世界的經濟、歷史、文化通道,在東西互動、均衡戰略推動下,“絲綢之路經濟帶”和“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是中國擴大和深化對外開放的需要,也是我國發揮地緣政治優勢、推進多邊跨境貿易、交流合作的重要平臺。隨著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經貿往來、文化交流的不斷擴大及新一代互聯網信息技術的普及應用,電子商務呈井噴式發展,對沿線國家地區的經濟業態產生了深遠影響。一帶一路戰略涉及65個國家和地區,總人口約44億。據商務部數據顯示,2014年跨境電商平臺市場規模達到4.2萬億元,同比增長31.3%,中國內地的“海淘族”達到2 000萬人,同比增長11%。商務部預測到2016年,將達6.5萬億元,年增速超30%。[1]這一現狀決定了跨境電子商務是該戰略區新型商務業態的表現。作為現代新技術集成的新型商業模式,電子商務有利于擴大我國網絡經濟市場規模,帶動企業驅動創新,助推開拓境外市場。[2]但是,跨境電子商務快速發展的同時,也存在一些監管問題。一方面法律法規政策的差異性和滯后性,使跨境電子商務存在天然監管短板。另一方面,電子商務以自下而上的模式力趨主導位置,市場主體潛在的市場失靈使電子商務存在監管漏洞,一定程度上制約其可持續發展。為適應現代經濟要求,達到一帶一路戰略區的設立初衷,客觀審視電子商務發展的各種要件極為必須。本研究既有對這一問題事后研究的思考,又有為這一新型商務業態結合法律監管路徑的研究嘗試,試圖實現一帶一路跨境電子商務的可持續發展使其成為該戰略區的增長引擎,這也是本文研究的理論意義與理論現實的價值所在。
“互聯網+”時代的普及加速了電子商務發展進程,目前我國跨境電子商務所代表的網絡經濟發展速度與規模均為世界第一,對我國經濟的創新式發展影響重大。首先,電子商務成為新的經濟增長點和經濟轉型的引擎。我國提出經濟可持續發展的關鍵是從要素投入轉向創新驅動,跨境電子商務由此作為一種新型跨境貿易模式獲得了生存與發展契機,成為新的經濟增長點。其次,區域電商市場突顯崛起。一帶一路沿線國家跨境電商市場從零散到集中,從小數量到大規模,從發展期到成熟期,成為我國跨境電商關注的新興熱點市場。中國電子商務研究中心預測,中東電商市場規模從2012年90億美元增長到2015年的150億美元;預計到2020年,東南亞的電子商務市場規模將達到204億美元;俄羅斯互聯網用戶逐年劇增,成為歐洲第一大互聯網大國;2018年阿根廷、巴西、墨西哥在線零售將翻倍,為跨境電子商務發展提供廣闊的空間。[3]再次,國內外跨境電子商務平臺的建立是電子商務的關鍵。Lazada,Ozon,MercadoLivre 等電商平臺日益活躍,eBay中國、阿里巴巴等電商平臺日益壯大,為跨境電子商務發展提供更多銷售渠道和平臺,促進了我國跨境電子商務突破萌芽期走向黃金發展期。
跨境電子商務由于市場監管的缺失,出現了一些妨礙其可持續發展的短板。電商交易平臺作為連接買賣雙方的媒介,會出現其單方面制定變更交易規則、提高賣方進入平臺的標準、技術服務費、違約保證金數額,買方通過“拍商品、給差評、拒付款”等一系列嚴重侵害賣方權益的行為。[4]同時,產生了商品質量、電子商務物流、交易支付安全、信息不對稱、客服尋租等問題,嚴重危及消費者合法權益。由于我國電子商務立法缺失、法制滯后、監管漏洞多,演化出一系列網絡不正當競爭、侵犯知識產權、非法網絡經濟、網絡安全、網絡商務監管多頭化等市場失靈局面。電子商務作為市場經濟的一部分,既有優化市場資源配置的功能,又無法避免會受到市場失靈的侵擾。因此加強電子商務的法律監管是防范電子商務、誘發市場失靈的保障。
互聯網、云技術、大數據運用于電子商務活動以來,對我國經濟發展提出了更大的技術挑戰,也對我國法治化進程提出了更高要求。市場經濟的健康、穩定運行需要國家以法律保障實施,既保障市場機制對社會資源的調節與整合、強化國家宏觀調控的能力,又有防止市場秩序混亂及政府權力運行范圍的嚴格限制。在電子商務迅猛發展時期,構建完備的法律監管是一項急迫而重要的問題。跨境電子商務需要法律確定交易規則,制定主體、交易雙方、第三方各自的權利義務、跨國跨地區司法救濟途徑等內容,更需要立法確立監管主體、監管對象、監管內容。因而,只有法制監管下的市場經濟才能真正建立健康的電子商務經營發展秩序,促進經濟社會的穩定發展。
跨境電子商務使一帶一路經濟跨越地域界限,借助互聯網形成“網上絲綢之路”。為推進其發展,形成完備監管模式。首先,加強網絡信息安全。跨境交易中可利用網絡系統技術對主體身份認證、交易信息保存、過濾與攔截等物理性的安全技術監管。通過設置信息安全反饋機制,當發生非法跨國境交易活動可能時,網絡系統將顯現可疑交易方式、數字等信息,交易信息內容自動保存反饋。[5]其次,打造信息化監管系統。跨境電商主要通過行郵渠道進出境,而我國海關信息化和標準化的監管水平低,海關執法人員利用傳統人工操作方式檢驗已不能滿足電子商務發展的要求,需要使用信息化的通關系統和輔助決策系統進行無紙化申報和隨附單據電子化,以降低企業通關成本、提升監管效率,實現信息化監管模式。再次,提高各系統單位信息聯動水平。我國涉及跨境貿易監管的部門有海關、工商、檢疫、稅務、外匯管理等部門,法律賦予這些部門不同的監管職責,而它們之間的合作單一落后,各個部門實現統一聯動、業務協同、數據共享將有助于降低通關監管成本和監管風險,構建網絡一體化監管模式。
為順應“互聯網+貿易”的時代要求,實現跨境電子商務可持續化,政府應進一步轉變職能,發揮好市場經濟“守夜人”作用,實現社會公眾利益的最大化。[6]目前,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地區還沒有完全形成統一、有序的貿易區,需要政府發揮自身特點,建立公共信息平臺。將不同部門的信息資源進行分配整合,推動市場主體準入制度、退出機制、跨國追溯機制、網絡經濟協調機制、政府指導與監督檢查等制度的建立與完善,提高政府在跨境電子商務中的監管和服務水平。近年來,政府部門高度關注跨境電子商務的未來發展,先后出臺了一系列政策法規,積極引導跨境電子商務規范有序創新發展。同時積極擴大跨境電子商務試點范圍,在上海自貿區、海關綜合保稅區等一帶一路經貿合作前沿地區建設跨境電商園、電商試點商城,為跨境電子商務的發展起了助推作用。因此,政府主體在行駛監管職權時,仍需要以市場秩序為主導、以法律監管為保障,適當介入跨境電子商務監管領域,對涉及交易主體利用跨境電子商務從事不法活動的行為,要加大監督處罰力度,維護跨境電子商務的良好環境。對商品質量、消費者權益保護、售后服務保障等一系列影響跨境電子商務的因素,加強監管強度,切實保護消費者權益。
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存在政治、經濟、文化的差異性,加快跨境電子商務發展必須在互相尊重主權的條件下,建立相應的貿易服務合作機制,尤其需要配套相應的法律、商務標準合作機制。一帶一路是以地理條件和交通條件為基礎建立起來的經濟貿易區,必須建立相應的市場準入法律合作機制,使各國的商品和服務可以相對自由進入各國網絡交易平臺,實現相對自由的市場準入,實現貿易暢通。[7]要實現商品服務要素的互聯互通,貨幣流通法律合作機制也極為重要。在主權貨幣體系當下,各國之間的貿易必須使用某主權國家貨幣支付結算,在跨境電子交易平臺上需具備完整的交易支付工具以及貨幣使用體系,這就需要沿路國家依據實際情況達成貨幣、財會、審計統一規則,實現資金融通。除此以外,就法律合作的國內法層次來講,一是國內法與全球性法律的合作問題,要求各沿線國家地區的國內法必須服從全球性國際經濟組織的強制性規定。二是國內法與區域性經濟法律的合作問題,要求其國內法必須服從區域性經濟組織的強制性規定,努力促進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地區的國內法與這些國際性經濟組織、區域性經濟組織的強制性規定相協調。
跨境電子商務交易均在第三方平臺完成,形成B2B、B2C等多種電子商務模式。第三方跨境電商機構在提供服務的同時,承擔著一定監管職能,對保護交易支付安全,規避網絡詐騙、商業信用缺失起到一定作用。第三方機構獨立于電子商務交易主體,承擔著搭建信息平臺的網絡服務供應,這種特質決定了它在經濟體關系中首要的目標是自身利益的最大化。在監管規則的制定中,可能會注重如加收會員費用、任意提高、降低會員準入規則等增加其服務收益的規則,而忽略交易主體的合法權益保障。因此,誰來監管這些第三方機構又成為一個現實需要解決的問題。借鑒發達國家跨境電子商務監管先進經驗,第三方監管主體應是完全獨立于跨境電子商務交易主體、不以經濟利益為目的的權威組織、具有獨立于政府管轄的特有職責和能夠發揮行業指導和統領作用的、由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地區共同組建的互聯網行業自律組織全程監管。[8]
完善跨境電子商務法律監管是我國積極應對經濟新常態,進一步提升跨境電子商務發展水平的重要保障。第一,線上監管與線下監管相結合。從電子商務的交易全過程來看,線上商務主要是利用現代信息技術,在雙方達成意思一致后完成商品權屬的轉移。線下商務則是運用現代物流技術完成實物交割。法律監管必須跨越線上、線下交易空間實現法律全程監管。第二,行政手段與技術手段相結合。與傳統貿易方式一致,需要行政部門積極引導、協調各方主體、制定統一操作標準和制度規范以適應新型經濟業態,防止衍生各類電子商務問題、強化監管力度。電子商務通過現代化的計算機裝置及數字化的通訊網絡等媒介完成交易過程,缺乏技術手段的監管,電子商務將會處于混亂無序狀態。[9]第三,專業監管與綜合監管相結合。電子商務活動具有多樣性、技術性和廣域性特點,監管電子商務應當由具備專業知識的專門機構對電子商務進行日常監管。利用公共信息平臺,廣泛利用社會各界力量,實現信息共享、資源共享的綜合監管。第四,事前監管與事后監管相結合。事前監管要求完備的電子商務立法,我國對跨境電子商務監管的基本法尚未出臺,缺乏上位法。因此,要加強立法,做好事前監管。[10]同時,要將事前監管和事后監管相結合,形成跨境電子商務在發生法律糾紛時的處理機制。一帶一路傳略區跨境電子商務法律監管必須利用各種監管途徑的獨特優勢,實現其多維度監管占優選擇,提升一帶一路戰略區跨境電子商務的“質”。
[1]中國電子商務研究中心.2014年度中國電子商務市場數據監測報告[EB/OL].[2015-04-01].http://www.100ec.cn/zt/2014ndbg/.
[2]王娟娟.一帶一路戰略區電子商務新常態模式探索[J].中國流通經濟,2015(5):46-54.
[3]中國電子商務研究中心.2014年度中國電子商務市場數據監測報告[EB/OL].[2015-04-01].http://www.100ec.cn/zt/2014ndbg/.
[4]林亮春.我國電子商務法律規制的缺失及立法路徑選擇[J].天水行政學院學報,2014(5):76-79.
[5]姚曙光.電子商務平臺的可信網絡信息安全技術[J].電子科技,2014(1):153-156.
[6]王肅元.電子商務監管體系中的公共主體作用[J].中國流通經濟,2014(9):85-90.
[7]王娟娟.電子商務時代的物流發展分析[J].中國流通經濟,2014(3):54-59.
[8]黃濤.第三方支付方式的法律規制之研究[D].首都經濟貿易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08.
[9]許圣榮,林海春.創新網絡經濟監管模式研究[J].信息化建設2010(16):28-31.
[10]阿拉木斯.德國與歐盟電子商務監管研究[J].海外視點,2011(7):91-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