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愁前路無知己
——談林國華先生的《老鞋匠》《枇杷黃了》

文 容 錚

莫愁前路無知己
——談林國華先生的《老鞋匠》《枇杷黃了》

文 容 錚

作品無非是傳達、闡述作者對“藝術”的理解，如果真正生活過了，肯定會有一些東西需要表達，而有時候個人的感悟、想法是沒有辦法通過話語來表達的。

你找不到合適的、可以領會你意圖的聽眾，或者說本人就拙于言辭，雖然內心對此很明了，但卻找不到流暢的語言，找不到獨特的表達方式，流行的詞匯沒有辦法表達獨特的、細微的內心世界。不等你說完，聽的人就自以為理解了，然而通過他（她）的反饋，你知道——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兒！

于是，你沉默了！

怎么辦呢？

怎么辦呢？如果你手中有一支毛筆，你可以通過你的書法來說出你的意思；如果恰巧你的桌子上還有一盒顏料，你可以讓你的動物、花鳥，你的山，你的水，來替你說話；如果你有一塊大理石，你可以從中剖析出你的人物，來展現你沉默的內心是個什么模樣，等待遠方的會心人……

我們的林國華先生呢，上面這些他都沒有，他手中所有的，是一塊塊石頭，而且還是一塊塊小石頭。幸運的是，他還有一把刻刀。

于是，他開始動刀了。

你看：舔舐完苦膽、皺眉體味屈辱、手握長劍的越王勾踐；擎著葫蘆踏著波濤、把身體弓成流線型借風東來的達摩老祖；出身貧寒相貌丑陋卻生具慧根耐得住寂寞的六祖慧能；脫身俗世、笑看人間風雨，卻不忘數念人世疾苦的老羅漢；一顆雄心寄托于高山大河、清風冷月，獨釣清江的老漁翁……

看著這些作品，你是否能明白作者心中所想？

但作者已經走得更遠——

壽山石《老鞋匠》 林國華/作

或者說走得更近。佛法、思想固然精妙，但離我們的現實生活未免太遠，真正的生活不是喝咖啡，你必須一步一個腳印地去走。誰能告訴我們怎樣去走？你要天天打坐？你要踩著蘆葦渡海東去？你有機會每天面壁體悟人生？誰能允許你獨自駕船隱居垂釣？

解脫自然是不可缺少的，但生活還有另外一個方面。

于是，林國華先生又推出了他的第二個壽山石系列 ：

朱紅的柜子幾十年的風吹日曬，早已褪成暗紅；老竹椅光滑如鏡、色調豐富、層次分明，如果老鞋匠不坐在上面，你也可以看出他的坐姿，他的胳膊是撐放在哪兒的，他的背脊用了多大力量，有多少時間他是耷拉著胳膊休息、哪兒是他的手指……他的鞋撐、他的工具箱、他的手提包、他的眼鏡、他的煙斗、曬到褪色的暖壺……每一件東西都帶有他個人的印記，這就是歲月，每天東奔西跑的人不可能和物質產生那么大的聯系。你可以看到他臉上的笑容，如果你對自己的工作沒有認同感，你是不會有這種笑容的……

山路并不平坦，尤其是對滿載的惠安姑娘來說，而且她推著的還是一輛自行車，不錯，已經是“推著”了！盡管如此，還是有許多小石塊、小石子、車轍……來跟她搗亂，非要她把零散滿地的枇杷重新撿攏起來——那金黃的、溫潤的滿地蹦跳的枇杷啊，蹦到草窠里、蹦到石壁上、蹦到山崖下、蹦到天空里！還好有了蝴蝶的幫助，這種情況并沒有出現，幾只炫色蝴蝶牢牢依附于惠安姑娘的褲腿兒，牽拉著她、扶持著她、穩定著她的重心……我們的惠安姑娘呢，在這兩種力的作用下，操持著車輪、拐拐扭扭地前進，雖然拐拐扭扭，但并沒有停下、并沒有倒退！她的臉上洋溢著歡笑，歡笑又傳染到圍巾，圍巾乘著夏風把姑娘的開心傳遞到晶瑩的枇杷果，于是，枇杷果也開心起來了！你看，它們一起！一伏！雖然上面有包袱的挾裹，下面有竹筐的承托，它們還是想要自己飛起來……

壽山石《枇杷黃了》 林國華/作

壽山石《民以食為天》 林國華/作

壽山石《母親》 林國華/作

林先生的這件作品，并不僅僅表達出了姑娘豐收的喜悅，而且表現出一個普通農村姑娘的審美！當然，他隱喻的更多，他還隱喻了自己的奮斗歷程，自己在創作中的悲喜，收獲的快樂。滿載而歸的快樂其實是相通的！

我們知道，海派玉石雕刻的精髓在于“海納”和“精作”。

“海納”包容萬象——繪畫、雕塑、書法、石刻、民間皮影和剪紙、當代抽象藝術……在林先生這兒，我們看到了?！熬鳌蹦兀傲仙膽?、異想、巧作和精制獨具匠心；題材的傳承、轉化、創新和出挑非常豐富；工藝的理解、發揚、運用和變幻更加神化；思想的發現、嫁接、延續和突破無愧于時代”，在林先生這兒，我們又看到了！

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

走出林先生在上海市金匯路古玩城華苑一號的工作室后，我想到他在上海市黃浦區外灘寧波路51號林國華玉石創作工作室燈下精心設計作品的剪影。瀟灑的身影正在為下一個傳世精品耕耘著。

林國華

中國玉石雕刻大師，中國傳統工藝雕刻大師，上海市工藝美術大師，上海海派玉雕大師，上海華僑收藏家協會常務理事，福建省工藝美術師，福建省壽山石文化藝術研究會理事，福建省莆田市金田黃協會副會長，上海華苑藝術品有限公司藝術總監?！段颉窐s獲2012中國玉石雕神工獎“金獎”；《老鞋匠》獲中國玉石雕刻作品天工獎“金獎”；《枇杷黃了》獲中國玉石雕刻作品天工獎“最佳創意獎”；《老子》榮獲2013中國玉石雕神工獎“銀獎”；《天道酬勤》榮獲2013中國玉石雕神工獎“金獎”；《一團和氣》榮獲2012中國玉石雕神工獎“金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