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廚子戲子痞子》對傳統文化符號的運用

呂龍延

(西南民族大學 彝學學院，四川 成都 610041)

淺析《廚子戲子痞子》對傳統文化符號的運用

呂龍延

(西南民族大學 彝學學院，四川 成都 610041)

《廚子戲子痞子》以精湛的情節設計和獨特的傳統文化元素贏得了社會各界的廣泛關注和熱捧。用文獻研究和例證分析法，以傳統文化符號為軸線，以傳統戲曲、中國功夫、傳統廚具、燈籠及提線木偶的借用和轉換為切入點，重點探討電影中的傳統文化符號借用與轉換的表現方式及價值體現，最后分析《廚戲痞》在傳統文化符號傳播方面給中國電影帶來的借鑒和啟示，力求對今后中國電影的深層次發展提供一定的借鑒和參考。

《廚子戲子痞子》；傳統文化符號；運用

電影在當代文化傳播中扮演著越來越重要的角色，它是一個國家的傳統文化從一種潛在狀態和潛在價值轉向現實的重要載體，它如同一個國家的明信片，以聲像的方式，將一個國家的歷史、風俗、民族文化創造性地展示給世界。《廚子戲子痞子》秉承了中國電影“文以載道”的傳統，影片融合了眾多中國傳統文化內容，全景式地展現中國元素，處處彰顯著中國特色。這些對傳統文化符號的借用與轉換不僅以外在的形象實現了影片的“美”，而且使影片具有一定的人文關懷，避免了曲高和寡和孤芳自賞，贏得了較好的票房。

一、電影對中國傳統文化符號的借用和轉換

(一)傳統文化符號概述

“傳統文化符號種類繁多，它們是能工巧匠們從自然界和社會生活中擷取素材，進行藝術加工、構思和演繹，使之典型化、圖案化、規律化、抽象化，運用線條、塊面輪廓、結構和色彩進行組合的結果。”[1]5這些傳統文化符號是從中國古代留傳下來的，凝結著中華民族傳統文化精神具有鮮明的中國地域文化特征和民族色彩，且能用來指稱一定對象具有典型意義的標志物，中國傳統文化符號博而雜，紅動中國、京劇臉譜、萬里長城、雕鏤玉鍥等，這些都屬于中國傳統文化符號。

(二)傳統文化符號在電影中的借用與轉換

“借用就是借用各種有利于表情達意的中國傳統文化資源，作為影片審美意象的起點或基礎。轉換則是把原有文化資源中的某些具有審美價值的、單獨的符號元素，轉換成以時間和空間兩個向度的視覺語言，即從日新月異的發展中提煉出傳統文化符號的核心理念并進行創造性的改造。”[2]77符號是一個沒有生命的靜止象征物，而影視作品是由一個個連續運動的畫面組成的，影視作品要通過傳統文化符號來表達，就意味著要按照影視作品的表現規律轉換文化符號的傳統結構形態。

二、《廚子戲子痞子》對中國傳統文化符號的借用與轉換

(一)對傳統文化符號之戲劇的借用和轉換

戲劇是中國傳統藝術的重要表現形式與典型代表。風格獨樹一幟，通過唱、念、做、打等手法表現出用意和神似的特征，體現了中國傳統的美學思想和民族風格。傳統戲劇對于戲劇材料和表現技法有著相對的傳承性，再加上其外在表現及內涵精髓共同構成了中國當代電影藝術視覺語言，使《廚子戲子痞子》這部影片與中國文化符號的搭配顯得相得益彰。

《廚子戲子痞子》的設計制作不管是在聽覺藝術還是在視覺藝術等方面都大量地運用了中國傳統戲劇，使整部影片的中國風味更加濃厚，在影片中傳統戲曲將一成不變的抗日奇俠劇變成一出絕妙的戲劇，以鑼鼓來營造緊張激烈的氣氛，唱詞則是以人物的對白將戲曲中矛盾沖突的內容加以轉換，體現了戲劇式的故事情節，在這一變異場景中展示出了濃郁的中國風格。在戲子審問小苙原的部分，將京劇《擊鼓罵曹》中所表現的主旨轉換為對敵人的憤恨，借用唱詞“有朝一日時運到,拔劍要斬海底蛟”，實指在這場戰斗中他們在等待時機迫使小笠原屈服，從而得到虎烈拉的解藥。而戲劇固有的唱、念、做、打等寫意形式在這里也被轉換為充滿喜劇效果的扎手指、扔飛鏢等雜耍形式，打造了一部動感十足、幽默荒誕，既有豪情又有喜劇效果的作品。

這部影片進行了戲劇藝術由經典化舞臺表演向影視化展現的轉換，由講究韻律的聲樂向影視語言的轉換，它表現了傳統戲曲與當代影視的完美融合，對戲劇主旨和韻味的把握轉換成影視畫面，沒有格格不入、似是而非的模糊感，而使其完美地融合到抗日題材劇中，帶來了耳目一新的節奏感和畫面感。

(二)對傳統文化符號之功夫的借用和轉換

中國功夫讓中國人為之驕傲，是使中國電影馳名海外的重要因素。在《廚子戲子痞子》中功夫不再是單純的拳打腳踢，而是傳統的武術搏擊和多種體育藝術的巧妙結合，其除了包含技擊性以外，其藝術性和哲理性的雙重屬性都得到表現，武術所表現的民族化風格和獨特的韻味為電影添色不少。

影片展現的四俠對抗日本人的招式不再是簡單的單個符號的集合，它吸收了拳腳功夫的剛勁有力，在外形上保存了中國功夫的形與神，但為了符合影視藝術的視覺魅力，創造性地拓展了武術的外延，將中國傳統功夫片的武俠套路和體操形體藝術相糅合，使“電影功夫”成為一種以武術為載體，具有審美價值的瑰麗奇葩。一部好的電影所提供的娛樂不能只是獲得感官上的滿足，還要具備一定的人文關懷，武術在發展的過程中深受古代倫理思想的浸潤，它提倡載于武藝，歸于武德。在影片中四俠和日本敢死隊對抗的場面就是“武藝”的具體表現，四俠不顧生命安全守護原菌液其本身又是中國功夫“自強不息、厚德載物”的武德精神的體現。這兩者構成了以武術動作為核心，融合現代的搏擊和武器設備，從而轉換成現代化的電影藝術形式和內涵，更加符合電影所表現的主旨，功夫也成為世界了解中國傳統文化的重要窗口。

(三)對傳統文化符號之廚具的借用和轉換

廚具顧名思義就是廚房的用具，影片借用傳統文化元素之廚具，塑造出一些充滿時代特征的新意向。《廚子戲子痞子》的故事是在日本壽司店展開的，但在廚子為日本軍官做壽司的片段中，所用的廚具借用了中國清代官員的頂戴樣式，轉換成一個由紅色和黑色流蘇組合成的蓋碗，這和盛載它的充滿現代氣息的碟子形成鮮明的對比。借用傳統的充滿神秘的頂戴蓋碗，既有利于故事背景的交代，又創造性地將傳統文化符號和當代電影這種新型藝術形式相結合，產生出一種超越時代感的跳躍。另外對于傳統炊具的利用也別出心裁，當破解了原菌液的疫苗構成，紅英負責帶出去時，表面看似傳統的地鍋這時搖身一變成為飯店通往外界的秘密地道，將傳統的地鍋形式轉換成地道入口，集中描述了抗日戰爭時勞動人民的聰明才智，烘托出當時秘密工作者被危險環繞時堅強不屈的精神。

《廚子戲子痞子》很好地避免了傳統廚具在影視中的尷尬處境，充分利用了廚具的閃光點，從而轉換成具有審美特性的視覺符號，將源于中國民間的傳統文化符號搬上了熒幕，使其完美和諧地與現代化的審美意象相融，令人拍案叫絕。

三、《廚子戲子痞子》中傳統文化符號借用和轉換的價值體現

(一)獲取觀眾的文化認同，提高經濟價值

傳統文化符號是本民族典型文化的具體化和形象化。《廚子戲子痞子》之所以能獲得觀眾的認同是因為它將傳統文化符號進行了影視表達，人們可以通過電影得到某種程度的滿足。目前對傳統文化符號的研究視角主要局限于美術領域，而真正將其借用于電影領域的屈指可數。該影片在一聲鳴槍中開始，鮮明的馬車和破敗的房屋配合戰爭場面的素描、古老的篆文以及影片中帶有特色的方言，無一不拉近了電影與觀眾的距離。傳統文化符號作為一種物質形態它是中國文化和外國文化有著本質區別的載體，也在社會發展和人類延續中起橋梁和紐帶作用，如果得到觀眾對傳統文化的認同，也就是為影片的營銷提供了便利。

(二)增加電影鑒賞性和可視性，提升審美價值

電影藝術是一種視覺藝術，它要滿足人們對藝術美的追求。所以，電影藝術創作不僅具有精彩的故事內容，而且要通過電影劇情表現出形式上的美感，《廚子戲子痞子》就是在內容之外做好了“表面”功夫，使之具有強烈的審美價值。

《廚子戲子痞子》在表現抗日的同時，雜糅了很多東方元素。在保留原生態的傳統文化符號的基礎上充分發揮想象力，創造出一個古典細膩而又不失大氣的現代主義民族化風格，劇中角色的服裝造型和道具使用具有強烈的視覺沖擊。戲子身著藍底花紋的戲服；廚子帶有花紋的菜刀、痞子的衣飾都有鮮明的中國地域風情。其次它運用了大量中國傳統色彩，著名攝影師斯托拉羅曾經說過：“色彩是電影語言的一部分，我們使用色彩表達不同的情感。就像運用光與影象征生與死的沖突一樣。”[3]24廚子傻媳婦紅綠相間的和服、涂抹夸張的紅唇以及日本軍官被打錯藥后變成到處亂飛的小紅人，這些強烈的色彩既能達到喜劇效果又給原本沉重的電影增添了生機和靈動。

這些民族文化符號的影視表達，呈現出強烈的具有本民族文化特色的審美情趣和審美特征。這也再次啟示我們，在電影的創作中，只有將傳統文化符號轉換成具有審美價值的視覺符號，才能塑造出讓人接受、認同、喜愛的電影。

(三)賦予電影文化思想內涵，提高文化價值

《廚子戲子痞子》是一部成功的商業娛樂片，除了將大量的詼諧幽默和喜劇風格融入其中之外，它還借用和轉換了諸多文化符號來進行充實，雖然這些傳統文化符號的具體形式和內容發生了一些改變，但它本身所具備的藝術魅力，讓觀眾有了不一樣的認識和體驗，也呈現了更為豐富的文化內涵。

隨著電影故事情節的發展，中國傳統的戲曲、功夫陸續出現，恰到好處地將中國傳統文化符號所隱藏的文化內涵以現代化的藝術手法表現出來，這些傳統文化符號增加了影片的思想厚度和內涵。通過戲曲可以感受到借古諷今的激烈情緒；這些傳統文化符號將“愛國主義”情懷從抽象的文字轉化為切切實實的行動，教育觀眾記住歷史，不忘過去。

電影《泰囧》的高票房暗示了當代觀眾希望通過娛樂性的電影獲得心靈上暫時的輕松愉悅，但是它也有一些精神層面的缺失。在《廚子戲子痞子》中導演恰到好處地借用了一些傳統文化符號使得電影藝術既不被束之高閣又不失詼諧幽默，對電影所要表現的愛國主義情懷具有導向作用，《廚子戲子痞子》的成功給帶有明顯功利色彩和浮躁的現代電影創作帶來了巨大的啟示。

四、中國傳統文化符號在《廚子戲子痞子》中的借用和轉換給我們的啟示

(一)傳統文化符號借用和轉換時應注重民族化的內涵

民族化的內涵就是我們中華民族五千年歷史發展過程中經過勞動人民一代代的努力而積淀形成的獨特的文化體系。是以儒家思想為核心，吸取諸子百家的文化精髓而形成的勤勞勇敢、團結統一、愛好和平、自強不息的可貴品質。

近年來，伴隨著“國學熱”的盛行，大量的傳統文化被重新重視并融入電影電視藝術的創作中。《廚子戲子痞子》的成功并非偶然，它精確地把握住了特定時代的民族情懷。作為一部抗日戰爭劇雖然影片營造了充分的喜劇效果，但它所使用的交叉的敘事風格使得人物角色身份得以流暢地轉換，“痞子瞬間變成生化專家、廚子是帥氣十足的留學生、啞巴是講話流利的女英雄、戲子則是最靠譜的頭目。”[4]71這些角色身份的轉換迎合了人們心中“高、大、全”的民族化英雄形象。在劇情的緊要關頭，本來已經逃出的紅英又回到飯店和他們一起對抗敵人，這種大無畏的犧牲精神，是中華民族幾千年來的美德。影片結尾，當四俠把沾有解藥的棉絮灑向天空時，寓意出和平善良、勤勞勇敢的偉大民族精神。

電影所呈現的中國獨特而豐富的民族文化內涵，加深了當代人對民族精神的理解，但是要想進一步獲得觀眾的認同，就是要在傳統文化符號的傳播中運用民族化的表達形式。

(二)傳統文化符號轉換時要進行民族化的創新

中國電影最大的價值就在于它堅持民族文化元素的傳播，將傳統文化符號元素與時代相結合，不斷進行創新。一方面對傳統文化符號進行現代化的改造，使其能獲得當下民眾的認同感。另一方面結合時代特色提煉出當今文化的核心特征，創造出能代表現代中國的文化符號。

一部好的電影所蘊含的民族文化不是簡單地組合幾個傳統文化符號，也不是簡單地照搬照抄民間傳說，中國電影的民族化道路走向未來的關鍵就是要堅決摒棄這種“拿來主義”，對傳統文化符號進行現代化的改造，使中國民族化電影的創作跟上時代的潮流。

作為歷史悠久的民族文化遺產，傳統文化符號在現代化大生產中也需要找到新的生存方式，電影無疑是傳統文化符號得以保存和傳承下來的最佳方式。《廚子戲子痞子》對傳統文化符號的借用增加了電影的思想厚度，對傳統文化符號的轉換賦予了電影時代特征，這對中國當代電影創作有一定的借鑒意義。傳統文化符號的本質內容是不變的，但是它的影視表達形式需要隨著社會的進步、知識的更新、人們的世界觀和價值觀的不斷發展而變化。電影在創作中“一方面要充分借用中國傳統文化符號，另一方面也要在尊重傳統文化的基礎上對其進行符合觀眾欣賞心理的轉換，”[5]51創造出能真正滿足觀眾現代審美情趣和具有中國特色的電影，這才是中國當代電影切實可行的出路。

[1] 邱 紅.傳統文化符號與現代設計語義[J].武漢科技學院學報，2013(4).

[2] 徐玉瓊.中國當代藝術中本土視覺符號的借用和轉換[J].文教資料，2010(2).

[3] 房國棟.民族文化符號在影視設計中的應用[D].西安：西北工業大學，2006.

[4] 李美敏.論《廚子戲子痞子》的戲劇狂歡[J].電影新作，2013(4).

[5] 李 立，高慧燃.傳統文化資源與影視劇創作[J].現代傳播，2010(7).

[責任編輯 袁培堯]

Analyses on Application of the Traditional Culture Symbols inTheChef,theActor,theScoundrel

LV Longyan

(InstituteofYi,SichuanInstituteforNationalities,Chengdu610041,China)

TheChef,theActor,theScoundrelwins the attention from all walks of life and heat by using the exquisite plot design and unique traditional culture elements. This article, using the literature research and case analysis, taking the traditional culture symbol as the axis, taking borrowing and transforming traditional opera, traditional Chinese kung fu, kitchen utensils and appliances, lanterns and Muppet as the breakthrough point, mainly discusses the traditional cultural symbol’s borrow and conversion in the movie and the performance and their value. Finally it analysiskitchenplaythenewin the traditional culture symbol transmission reference and enlightenment for China’s film making every effort to provide certain reference for the deep development of Chinese movies in the future.

TheChef,theActor,theScoundrel; traditional culture symbols; Application

2014-06-26

西南民族大學2015年研究生創新型科研項目(項目編號：CX2015SP192)

呂龍延(1993- )，男，回族，河南商丘人，西南民族大學在讀碩士研究生，主要從事歷史傳播與現代教育研究。

J905

A

1671-8127(2015)01-0084-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