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茜,王彩霞
(山東管理學院,山東濟南 250357)
多維視角下信息通曉內涵的理解
董茜,王彩霞
(山東管理學院,山東濟南 250357)
關于“信息通曉”概念,國外主要有“能力說”和“綜合素養說”兩種觀點。將“信息通曉”概念置于漢語本土化語境中,遵從認識發展規律,可以認為信息通曉的內涵側重于“通曉”,表明一個人的信息水平到達了運用自如的程度;將“信息通曉”概念置于教育學視域中,表明信息通曉是信息文化社會的需要,要求在培養學生信息技術能力基礎上進行創新和整合。
信息通曉;信息技術;信息文化
“信息通曉”(Information Fluency,簡稱IF)是西方高等教育階段的培養目標之一。該概念自20世紀末提出,即在圖書館界、教育界、信息技術界等領域引發了廣泛關注。到目前,學術界對于信息通曉內涵的理解不盡相同。本文對信息通曉的內涵進行梳理,并從語詞學和教育學角度進行闡釋,以期對我國實施大學生信息通曉教育計劃提供有益參考。
國外對“信息通曉”的研究已經持續了二十多年。綜合已有研究成果,信息通曉的內涵主要存在兩種觀點:能力學說、綜合素養學說。
(一)能力學說
1993年,澳大利亞圖書情報學專家霍默·史戴文里教授(Homer Stavely)首先使用“信息通曉”一詞,意指“為使在線用戶變得信息通曉,計算機素養除包含新交流工具的應用技能外,還要包含利用新工具轉化信息的能力”[1]。他認為可以用“信息通曉”一詞來衡量一個人在信息社會中利用計算機及其他信息技術解決信息問題的能力水平。這是最典型的能力學說觀點,開啟了國外關于信息通曉研究的先河,并對后續深入研究產生了重要影響。
20世紀90年代中期,美國南方大學聯盟(Associated Colleges of the South,ACS)對信息通曉作了更為詳盡描述:信息通曉是個人在信息收集、評估、利用和表達的過程中全面而熟練地應用批判性思維和適當的信息技術的能力,當學生能夠全面而熟練地應用批判性思維和適當的信息技術時,便達到信息通曉的水平。與此同時,美國諸多高校發起了信息通曉教育計劃。2001年,中佛羅里達大學(University of Central Florida,UCF)正式啟動信息通曉教育模式。與ACS給出的信息通曉定義略有不同,UCF認為信息通曉是在信息過載和科技發達的環境中有效完成任務的能力,強調能力融合和發揮的過程,而不僅僅是“一個靜止的交叉概念”。在此基礎上,中佛羅里達大學制定了本校信息通曉教育目標,即加強學生的信息通曉意識,在校園內營造培養信息通曉的環境,提升學生批判性分析能力、專業領域的綜合研究能力以及論文、課程作業的質量等。2013年,有研究者提出:“對于一名大學生而言,信息通曉能力的關鍵指標是搜索策略”[2]。
在現有的能力學說觀中,被公認為最簡潔和全面的定義是:“信息通曉是一組使個體清楚地了解何時需要信息并搜索、評估、有效利用所需要信息的能力。這種能力是做出明智決策的一種寶貴能力,貫穿整個人生”[3]。能力學說觀在信息通曉概念研究中始終處于基礎地位,其特點是強調技術的重要性,其不足是忽略了信息本身的意義以及個體主觀能動性、批判精神和道德修養的差異。
(二)綜合素養學說
信息通曉的概念來源于信息素養,但又是對各種信息素養和計算機素養的升華。現階段的信息通曉研究不僅僅強調能力的分解,更側重于信息的理
解和個體批判精神、道德意識的構建。信息通曉綜合素養學說是基于信息與技術整合基礎上的關于人的綜合素養的觀點。
美國信息技術素養委員會(the Committee on Information Technology Literacy)在1999年提出:作為一個術語,“通曉”(fluency)是意味著比“能力”(competency)和“素養”(literacy)水平更高的一種技能和才能體系。“通曉”與“能力”的區別在于:“①通曉這一能力層次的達成需要一個終身學習的過程;②通曉代表個性化技能;③通曉包括三種知識,即當代技術、基本理論和智能”[4]。由此可見,信息通曉有別于信息素養和信息能力,其內涵和外延都超越了能力學說的范疇。
印第安納大學圖書館與信息科學學院前任院長丹尼爾·卡里森(Daniel Callision)于2003年提出了他對信息通曉概念的理解。他認為,“信息通曉涵蓋了所有與信息、信息技術相關的技能與素質,尤其它能夠適應當前高等教育中逐漸興起的學生為中心、基于解決問題的建構主義思潮”[5]。卡里森教授在其構建的信息通曉綜合模型中,不僅對信息通曉適應的領域、達到信息通曉的技能需求進行了分析,還提出了可行性的學習模式、學習策略、評估標準和交流標準。這個模型的最大優點是突出強調人在信息通曉過程中批判性思維和創造性思維的參與。
總體而言,國外對于信息通曉內涵的闡釋經歷了從偏重技術向將信息與技術進行整合并逐漸強調人的作用的演變過程。
從漢語語詞學的角度來看,“信息通曉”是由信息和通曉兩個詞語組成的一個偏正短語。簡言之,信息通曉即為對信息的通曉,具體可從信息和通曉兩個詞語的內涵進行分析和研究。
信息(information),在不同學科領域,其內涵理解不盡相同。如:經濟管理學家認為“信息是提供決策的有效數據”;電子學家、計算機科學家認為“信息是電子線路中傳輸的信號”等。從語詞學角度看,信息有兩個基本釋義:1.Information,有目的地標記在通訊系統或計算機輸入上面的信號…(如電話號碼的一個數字;2.Message,音信消息,如《三俠五義》中有句話——“聽說智化求見,必是丈夫有了信息,連忙請進”。在本研究中,筆者認為,信息應就是指的音訊、消息、通訊系統傳輸和處理的對象,泛指人類社會傳播的一切內容。
通曉(fluency)在《漢語詞典》中有兩個意思:1.整夜、通宵;2.透徹地了解。《三國志·吳志·滕胤傳》一文中,“胤白日接賓客,夜省文書,或通曉不寐”中的通曉即為整夜、通宵的意思。《北史·邢邵傳》中“邵率情簡素……博覽墳籍,無不通曉”;韓愈在《答陳商書》中的“辱惠書,語高而旨深,三四讀尚不能通曉”以及《東周列國志》中“那時城中百姓,無不遵依,止有鄉民,尚未通曉”等的通曉則是“透徹地了解”的意思。英文fluency一詞通常被譯為流利、流暢。不同語言環境形成概念的內涵差異,進而形成不同認識思維導向。這就不難解釋為什么國外關于信息通曉的研究成果大多涉及的是信息技術、信息能力方面的問題。
基于上述對“信息”和“通曉”兩個語詞內涵的分析,筆者認為正確理解信息通曉概念需要先厘清兩個問題。
首先,信息通曉,必須遵循人的認識發展的基本規律——從感性到理性,而非本末倒置,從掌握信息工具和技術手段開始。隨著信息技術的發展,人類擁有越來越先進的設備,但在龐大的信息源和復雜的數據面前卻越來越困惑甚至感到焦慮。當前信息的傳遞方式主要是計算機網絡,其傳遞速度極快且不受空間限制,給人們的信息交流提供了極大的方便。恰恰是因此,信息量的劇增、信息種類的多樣化給人們的信息通曉增加了難度。
其次,“意義在于用法”,信息通曉的概念應當置于本土化的語境中來理解。從漢語語境來看,信息通曉應該是側重于衡量一個人的信息能力水平的狀況到達運用自如的程度,即一個人的信息儲存達到一定量的基礎上,熟練掌握信息技術手段,對信息進行檢索、加工和處理,從而科學、高效、道德地整合、使用現有信息并創新新的信息。
“信息通曉”一詞產生于圖書館學,但對教育領域的影響卻非常大。分析教育哲學家謝弗勒將教育的定義劃分為規定性定義、描述性定義和綱領性定義。在教育學視域中,對信息通曉進行一種規定、描述或羅列都不是科學的。教育是實踐領域,更重視過程。因此,在教育學視域中,理解“信息通曉”需要從實踐的觀點進行批判性反思和研究。
(一)適應當下的信息文化社會
信息通曉的前提就是適應當下的信息文化社會。身處信息文化社會,不能適應信息文化所帶來的快捷、高效、開放和人文關懷,便很難做到信息通曉。
信息文化,“是以信息為基礎介質,以傳遞和交流為基本特性,在不同的歷史時期,以不同的媒介手段傳遞,影響并改變人類的整個生存方式”[6]。隨著信息技術和網絡技術的發展,人類已經進入到一個高速發展的信息文化社會。在當下信息技術驅動的環境中,人們能否意識到信息的價值,將從根本上制約其能否可持續發展。當前,人們尤其是大學生雖然擁有高科技的通訊設備,每天都在網絡世界漫游,卻不知道善用網絡,忙忙碌碌卻沒有任何收獲,還有很多大學生沉迷于網絡,被虛擬的網絡世界“綁架”,渾渾噩噩,迷失自我、誤入歧途的例子也屢見不鮮。社會的快速發展與大學生信息含量的低速增長形成了極大反差。最直接的表現就是:他們不知道社會需要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么,這與當前社會的信息文化、與教育實踐的目的格格不入。
(二)明確信息通曉的目的,即信息整合與創新
數字信息的劇增和飛速傳播要求個體除了掌握基本的搜索、使用和評估技能之外,還必須具備管理、整合、創造、交流信息的能力。信息整合與創新,既表明了一個人本身信息處理的水平,也是信息通曉的目的。目前,越來越多的用戶將精力集中在電腦、手機等多媒體工具上。置身網絡信息世界,善于利用信息的用戶可以便捷地上網漫游,瀏覽、檢索、查詢或下載所需的信息資料,反之,則可能在信息雜亂中茫然失措、焦慮等,更談不上信息整合與創新。明確信息通曉的目的,必須在觀念上澄清兩個問題:
1.拒絕“拿來主義”。拒絕“拿來主義”就是要在信息的綜合利用中滲透批判性思維,不人云亦云,具備在繁雜無序的信息中辨別、提取有效信息的能力。
2.要有一種信息整合與創新的意識。信息整合與創新要求人們始終進行學習,并不斷地對信息作出評價。一個具有較強信息整合與創新意識的人能對不同形式、不同內容和不同來源的信息進行有效的收集、評價、組織、綜合和利用。
(三)掌握信息通曉的手段
掌握信息通曉的手段是實現信息通曉的技術保障。信息通曉的手段包括三方面:先進的信息工具、高超的信息處理技術和精深的批判性分析技能,三者缺一不可。
隨著科學技術的發展,信息工具更新換代的速度非常快,這為人們的信息處理提供了物質保障。但這并不能說明人們就具備了先進的信息處理技術能力,就像升級了計算機硬件的同時還需要對各種處理軟件進行更新。在愈發先進的信息工具和高超的信息處理技術面前,更為專家、學者所擔憂的是,信息通曉所必須的技能更新變化如此之快,大學生大學里所學到的技能在畢業后是否還能有效利用。為此,在信息通曉教育過程中,要求大學生掌握信息通曉的手段的同時,更應提升大學生的批判性分析技能,指導他們如何用之有道,這才是更為重要的。
總之,信息通曉不是一句口號,在信息社會它將會成為人之為“人”、作為“人”的基本目標和標志性特點。這絕非一朝一夕之事,需要長期的教育、熏陶和實踐,特別是還要不能忽視日常生活、學習與工作中的潛移默化作用。
[1]Stavely Homer.Workingina Wired World.Australian Library and Information Association Conference. 1993.ERIC Document368332.轉引自尹雪.劉瓊.任樹懷:信息通曉,新理念,還是舊思想?[J].圖書館雜志,2010(6).
[2]Jennifer Sharkey Establishing Twenty-First-Century Information Fluency[J].Reference&User Services Quarterly,2013 Vol.53No.1:33.
[3]PatViele.Information fluency:Wheretostart[J].The Physics Teacher,2012(Vol.50No.6):379.
[4]轉引自Daniel Callison.Keywords in instruction: in for mation fluency[J].School Library Media Activities Monthly,2003(12):39.
[5]張文彥,王莉.信息通曉概念研究述評[J].情報科學,2011,(4).
[6]伍誠達.信息文化與大眾文化探析[J].圖書館學研究,2002,(4).
(責任編輯:韓清恩)
本文是山東省社會科學規劃課題“山東省大學生信息通曉教育研究”(課題編號:12CTQZ01)的研究成果之一。
G258.6
A
2095—7416(2015)06—0116—03
2015-10-07
董茜(1978-),女,山東臨朐人,山東管理學院信息工程學院副教授。王彩霞(1982-),女,江蘇泰興人,山東管理學院講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