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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都”抑或“舊城”:抗戰時期重慶的城市形象

2015-04-10 16:30:17
關鍵詞:重慶

張 瑾

(重慶大學 新聞學院,重慶401331)

抗日戰爭賦予了重慶城市特殊的歷史地位。作為中國的戰時首都,從1937年11月20日國民政府發表移駐重慶宣言,至1946年4月30日發布還都南京宣言,重慶扮演著全國政治、經濟、軍事、文化和輿論中心的角色。伴隨抗戰內遷,重慶的城市化進入了“超常規”的發展期,城市規模空前擴大,都市人口急劇增長,城市經濟及產業結構也因沿海工業的內遷而迅速膨脹。一方面,重慶因國民政府的內遷而被建構出一個前所未有的“新都”形象①。有人甚至認為,重慶并非一般“內地落伍的不堪想象的一個城市”,簡直就是“大上海的縮影”②。另一方面,重慶城市政治地位的快速提升,似乎并未能改變“新都”的舊形象。在外地人看來,這個戰時新首都與想象中的現代都市差距甚遠。重慶市政所凸顯的秩序混亂、交通擁堵、衛生環境惡劣以及城市公共設施落后等問題,更讓“新都”的形象備受爭議。直到抗戰結束時,有關重慶城市形象的討論仍在繼續。

迄今為止的學術界相關成果中,以梁侃的論文最為集中地從國民政府遷都的政治意義和文化意義論及重慶的形象問題[1]255-275。本文擬運用重慶市檔案館、臺灣“國史館”以及美國哈佛大學、普林斯頓大學、耶魯大學等館藏檔案,并輔以戰時報刊以及回憶錄、日記性質史料,對抗戰時期重慶城市“新”與“舊”的面向進行系統梳理和深入分析。筆者聚焦日軍大規模轟炸時期及其前后的重慶城市建設與規劃、市政管理與民間都市意識等問題,從衛生、街道空間秩序、公共交通以及居民素質等方面展開討論,不包括對城市形象③的經濟貿易水平等層面的考量。本文希望通過對抗戰首都重慶的城市現代性話題的建構過程的討論,探究國民政府遷渝對重慶城市形象變遷的影響及其意義④。

一 國府遷渝:新重慶的首都形象

1937年11月16日,國防最高會議正式決定遷都重慶,國民政府各機關職員除其最高長官留南京主持工作外,其余均自當天起陸續離開南京轉赴武漢集中。11月19日,蔣介石在南京主持召開國防最高會議,并作“國府遷渝與抗戰前途”的講話,闡明國府遷渝的重要意義。他指出,國民政府移駐重慶,乃是戰略性的撤退,是以四川為持久抗戰的大后方和民族復興之根據地;他“希望政府和黨部同人遷渝以后,秉承主席教導,對于一切職務,不但要照常努力,而且要積極整頓,格外振作,在艱苦之中,力求革新和精進,總要使有一番新氣象,來安慰前方的將士,激勵后方的軍民”⑤。11月20日,林森率領國民政府直屬的文官、主計、參軍三處的部分人員抵達漢口。當天,林森以國民政府主席的名義向中外記者公開發表“國民政府移駐重慶宣言”,莊嚴宣稱:“國民政府茲為適應戰況,統籌全局,長期抗戰起見,本日移駐重慶。此后將以最廣大之規模,從事更持久之戰斗。”⑥11月26日下午,林森一行抵達重慶,重慶軍政當局及各界代表十余萬人前往碼頭熱烈歡迎,盛況空前。12月1日,國民政府正式宣布在簡陋的重慶新址辦公。

國府遷渝拉開了抗戰內遷的大幕,從1938年至1939年間,“政府官員連同大批西遷難民像潮水般涌進了重慶”[2]89。舉國大內遷,改變著戰前重慶的城市生態。在有限的空間里,重慶接納了國民政府政治中樞、經濟命脈和文化精英,“城市即國家”的宏大畫卷自此出現。這個內陸中國的“新都”開始處處呈現出“新氣象”。這種“新”,首先體現在政治環境與氛圍上[3]。此時,《時代》周刊對重慶城市的報道中,其稱謂也由原先的“鴉片之都”更新為“政府的官方所在地”(officially the seat of the Gover n ment)、“中國的內陸首都”(China’s inland capital)、“官方首都”(t he official capital)和“國際化都市”等。

1939年初春,美國人白修德⑦抵達重慶,他觀察到了國民政府移駐重慶后的政治氛圍:“每天清晨,處處都可聽見凄楚動人的國民黨黨歌:‘三民主義,吾黨所宗,以建民國’,當我努力把這首每天把我們從夢中吵醒的歌翻譯出來時,西方的來訪者都不禁為這又滑稽又嚴肅的歌詞捧腹。但是配曲卻是既令人激動又令人感傷的,我一聽到它就感到震動。黃昏,當國民黨的十二羅經點星旗徐徐降落時,軍號齊鳴,傳遍了這個城市的每個角落,我也為之感動不已。”[4]71-72

在抗戰的大環境下,“新都”重慶處處呈現出國家的景觀,也散發出一種英雄主義的氣質。白修德即寫道:“這個逃難政府屬下的幾千名文職官員給予我的第一個印象就是他們的英勇氣慨。他們中間的任何人本來可以像其他成千上萬的人那樣,留在被占領的沿海地區,奴顏婢膝地屈從于戰勝的日本人的頤指氣使。可是他們不愿意這樣做。他們寧可忍受重慶的酷暑和高溫,忍受在既潮濕而又無取暖設備的屋子里度過嚴冬;他們寧愿眼睜睜地看著孩子們生病,甚至因病夭折,但他們不肯屈服。”這種民族主義的氣節,令白修德感動,他說:“去采訪那些官員卻令人感到鼓舞。那個時候,他們的孩子在政府辦公樓臺階上嬉戲,他們的太太們把濕衣服晾到辦公樓,而他們自己則在集體食堂吃飯,并且教他們的孩子如何對付春霧消散時必然會降臨的空襲。幾袋大米和一點菜油是公家每月的配給品。全家住在公家宿舍的一間屋子里,冬天生炭盆取暖。”[4]8-9

新遷來的國民政府,還有一個特別的“新”,即所謂“無處不在的美國方式”。白修德認為:“這種滲透由于蔣介石夫人的介入而達到高峰。她受過韋斯利學院的教育,是最高統帥的妻子,就是她勸說丈夫參加基督教衛理公會的。蔣介石的財政部長是孔祥熙,他讀過美國的兩個大學:奧柏林和耶魯;蔣的外交部長是1904年的耶魯畢業生;他的教育部長是匹茲堡大學畢業的;立法院長是孫科,擁有哥倫比亞和加利福尼亞兩個大學的博士學位。新聞部長是密蘇里新聞學院的畢業生。中國銀行總裁是宋子文,后來做過中國的行政院長,是哈佛大學1915年的學生。中國政府中的美國畢業生名單是開列不完的——多得無法計算。從國家衛生署到鹽業總局再到外貿委員會比比皆是。中國的駐外使節中,哈佛、哥倫比亞大學的學生也占壓倒性優勢;駐華盛頓的,是先后就讀康奈爾大學畢業生;駐巴黎的惠靈頓·郭先生,不僅拿到了哥倫比亞大學的三個學位,還編輯過該校的校報。不僅如此,他眼下正為其兒子成為哈佛大學《克里姆森》——哈佛紅雜志的職員而自鳴得意呢。我在哈佛的學位在這里比在波士頓吃香多了。后來,我組織了一個中國哈佛大學俱樂部,其中蔣介石重慶政府里的高官占的數量竟然比日后約翰·肯尼迪入主華盛頓時的哈佛俱樂部的人還要多!”[5]20美國園藝專家、重慶國民政府行政院農業顧問戴茲創(Theodore Dykstra),從另一個角度也談到中央政府的“美國化”現象。從1942年至1943年,戴茲創在農林部中央農業實驗所工作,他觀察到遷到北碚的中央研究院的大部分專家均有美國留學背景⑧。

與此同時,重慶城市行政地位的升格提上日程。鑒于戰時首都的特殊地位,國民參政會參政員胡景伊等21人向政府建議,改重慶市為“甲種市”,“直隸行政院”。該提案后經參政會議決,陳由國防最高會議令交行政院審議。1938年9月,在行政院第三八四次會議上,行政院院長孔祥熙提出改重慶為行政院直轄市的提案。提案指出,位于長江、嘉陵江交會處的重慶市,“當水陸交通總匯之沖,經濟上原屬西南之重要商埠,近更成為后方政治中心,人口劇增,事務繁庶,殊有充實其機構,以資應付特殊情形之必要”,“尤屬切合現時需用”⑨。會議同意了孔祥熙的提案,并決定:“準援照直屬市組織,定名為重慶市政府,乃隸屬為四川省政府,但為增進行政效率起見,必要時得徑函行政院秘書處轉呈核示。”⑩此后,重慶市政府遵行行政院的要求,改組完善市政組織,增設社會局、財政局、工務局和衛生局。

1939年5月5日,行政院頒布改重慶市為行政院直屬之甲種市的明令?。1940年9月6日,國民政府頒布明令,令重慶為陪都?。重慶再度迎來城市建設的新機遇。此后,國民政府在更大的范圍內直接主導了大轟炸期間的重慶城市建設。為避免日軍轟炸時投擲燃燒彈引發的城市大火,政府啟動了“開辟火巷”工程,初步確立了主城區城市道路的主體框架;“中央機關遷建區”的劃定,也在相當程度上改變了重慶主城的空間結構;而轟炸后的政府疏散政策,進一步推動了城市空間的有規劃拓展,奠定了舊城區、新市區及郊區并存的“大重慶”格局。在陪都成立一周年之際,孔祥熙發表講話稱:陪都本身的建設,擬照一般的大都市的計劃,從事于改善成為一個完美的現代都市,有便利的交通、完善而普遍的上下水道、安適的住宅、優美的環境?。陪都建設計劃委員會以“務使重慶為適合戰時之陪都、為民族永久復興之根據”,并參照“現代都市事業”發展的慣例,推出了“都市設計”、“交通”、“建筑”、“污水與垃圾處置”、“公用事業”、“土地處置”等工作綱要和系列規劃;在設計“行政區”時,還考慮“轟炸危險”的因素,按照“防空疏散建筑規則”,將行政區分散到其他 各 區?。

隨著軍政、文教、工礦企業的大量遷渝,重慶的城市人口迅猛增長。據統計,1939年初,重慶有限的空間即容納了47萬余人,人口的分布大致為:居住在重慶主城區(巴縣、兩江環抱的重慶主島)的人口約占全市人口的55%,約有16%的人口居住在主城的郊區和兩江之間的鄉村地帶,有14%的人居住江北城和長江北岸的鄉村,長江南岸有15%的人口?。陪都重慶的“新”體現在內遷人群所帶來的新素質。西方傳教士高度贊譽抗戰大內遷給重慶帶來的變化,稱:“這群從東部來的訓練有素、現代而先進的群體在保守和欠發達的西部已經顯示出驚人的影響力。過去的一年,因為這次從東部帶來的大內遷,在保守的西部更多的變化正在發生,這些變化可能要比過去五十年的成績都大。”?

中央機關遷建區的北碚,是內遷人士集中之地,處處體現出新的氣象。全面抗戰爆發后,距重慶市區僅數十公里的北碚,已成為遷渝人口的重要落腳點。至1938年7月,各地的事業機關、文化團體、學校以及內遷民眾,紛紛匯集北碚,先后遷來的南京科學社、中山文化教育館、中央黨史編纂委員會、復旦大學、四川中學、中央工業實驗所等單位,“約計在二十個團體以上”;而人口激增,也導致北碚出現“房荒”問題和環境衛生需求,“所有平時空余之房屋已告人滿之患”[6]。《嘉陵江日報》上登載的新式洋房出售、出租的廣告在增多,具有“近代設備”的新式旅館也有了;而號稱“北碚唯一旅社”的兼善公寓,醒目地打出了別樣的廣告詞:這是一個“無臭蟲”、涼爽、雅致、舒適、藝術、整潔的旅社[7],以適應外來者對環境衛生的高要求;雇家庭保姆的廣告,也要求被雇者須“略具衛生常識”。在北碚,商店的“各牌香煙應有盡有”[8],還有供應冰淇淋、刨冰、鮮橘水、汽水、可可、咖啡、牛奶等各色冷熱飲料的“峨嵋飲冰室”[9]。1938年3月17日,報紙刊登的“下江商店”廣告,列舉的經銷商品種類繁多,從學校各類文具,如信箋、信封、墨水、抄本、日記本、書寫紙、黑板、儀器等,到家庭工業社的各類產品,如化妝品、肥皂、蚊香、毛巾、味精、上海醬油、花露水、牙膏、牙粉、牙刷、糖果等,應有盡有;3月22日,報紙還以“為不再使尊夫人懊恨起見”為標題,推介“北碚唯一之百貨店”銷售的“上海醬油”[10]。

軍閥統治時期的舊秩序和原有的都會生態都在發生變化,“新都”重慶似乎不再是本地人的天下。以1939年的重慶餐飲業為例,在17家有規模的“中餐館”中,僅從店名看,至少有10家為外來店,包括排名前三位的“京滬馳名的老牌子”,就有“南京浣花餐館”以及號稱“本店各部茶房來自上海,素有訓練”且擁有“大禮堂”餐廳的“都城飯店”;與戰前以傳統的“豆花便飯”為主的“小吃館”不同,全市的26家“小食店”中,有一半以 上 為 外 省 遷 入 的 店[11]89[12]廣告,82,139。 在 “新 都”,餐飲業之繁榮,“與上海相似”,“各省餐館小食店都有”,“本地館子亦非常發達”[13]106。僅北碚就有廣東陶陶酒家、北平餐館、河南豫菜等來自五湖四海的飯店,在北平有40年的歷史、專做精美豫菜的厚德福飯莊也來北碚開分店了[14]。本地菜系還嘗試革新,國泰飯店以“新型川菜,清潔可口,時代設備,明朗悅目”[12]2為廣告,以適應外來人群的口味。據白修德觀察:“到戰爭結束為止,我在重慶吃到的珍饈佳肴,除了偶爾能在巴黎和紐約吃到以外,是世界上其他城市所沒有的。從福建、廣州、上海、北京、湖北、湖南的大飯店逃難來到重慶的廚師,施展了他們各具地方特色的烹調絕技。”?[4]8-9

內遷重慶的高校和文化機關給這個原本封閉、落后的內陸城市帶來了高素質的人群和濃厚的文化氛圍,“新都”的閱讀市場與印刷品的生產環境發生了重要變化。有人觀察到:

在此比較滿意的事,要算跑書店了。……自政府移來后,文化的活力也隨之增長了。如從南京搬來的中央書店、拔提書店、正中書局、軍用書局等;從上海分來的生活書店、上海雜志公司等;從漢口分來的新生書店、華中圖書公司等。它們最近都先后在此開幕,生意熱鬧非常。這些新書店可說全部都以關于戰時讀物——書報、刊物、圖畫——作為主要的營業。它們搜羅的很豐富,而且十分完備,可說是集中了全國戰時讀物之大成。而且它們經營方法也很巧妙,如銷路最廣的是《抗戰》、《群眾》、《解放》、《全民周刊》、《世界知識》、《文摘旬刊》等,都是從漢口打好紙樣,用航空寄來重慶印刷。同時,它們又有所謂“航空雜志”,銷售的辦法,就是將各處出版的主要雜志,全用航空寄遞,只須加上相當郵費而已。這對于有閱盡天下新書雜志狂的人們,確是很合口味的。……現在,重慶的售珠市——重慶的書店街——是代表了上海的四馬路了!在滿足讀者精神食糧一意來說,目前重慶的市民是比上海幸福得多了![15]

1943年10月9日,《基督教科學箴言報》也載文報道了重慶的閱讀市場,稱:“每條街道都可以發現一些小書店,那里可供閱讀的有小說、嚴肅的讀物,以及雜志和二手的外國圖書——通常都是英語讀物。眾多的顧客中不僅有學生,還有各個年齡層的讀者,他們希望通過閱讀開拓視野,因為這些年的戰爭限制了他們的生活空間。閱覽室以提供熱飲吸引讀者,可供借閱的圖書館和很多重慶書店都很受歡迎。”[16]旅居重慶的美國出版商 Willia m Sloane,在寫給美國Doubleday Doran&Company的上司Malcol m Johnson的信中說:“書店里擺滿了雜志。多數看起來都是看《國際事務季刊》的那種讀者。……受教育是中國的知識階層非常看重的事情。閱讀是一件受重視的事情,能給人以知識的東西是好的閱讀材料”,他指出,“我們的出版者應該認識到這里的圖書需求市場,那就是幾乎達到大學出版社水平的理性讀物。”?

二 像與不像:“新都”的“舊”

董顯光說“重慶不適宜做戰時首都理由很多”,比如重慶的“氣候”就使得這個城市不宜居,“在濱海都市習慣陽光中生活者深感沉悶。重慶一年中最少有九個月全城都籠罩在濃霧中,令人透不過氣來。其他三個月陽光普照的月份,霧是沒有了,可是熱度飛升到像在蒸籠里”[2]89。白修德也批評重慶的氣候,稱:“新到的人也許會發現天氣比人更為惡劣。重慶只有兩個季節,而兩季都壞。”[17]8然而,重慶讓人詬病的遠不止“氣候”問題,這座充滿各種非現代性要素的城市,實在是太不像國家的首都了。來自沿海現代化都市想象的批判者的批評話語,勢必與軍閥劉湘時代的重慶都會形象形成對立和沖突。

(一)秩序之混亂

1938年10月,國民黨四川省黨部主席陳公博在《中央日報》上發表連載文章《對重慶說些話》,指出:初到重慶的人們,大概沒有幾個人能夠得到好的印象,尤其是一般“下江人”——其實不止于下江人,你若問他們對于重慶的印象怎樣,他們很容易迭起幾個指頭,數說八九個重慶的缺點[18]。其中,缺點之一,便是秩序混亂。一位作家說他剛到重慶時,“那一種紛亂、雜吵、擁擠”的情形,幾使其“腦袋要爆裂”[19]。在陳公博看來,重慶秩序混亂的主要原因很多,其中警察力量虛弱,尤其是警員質量低劣,是導致“新都”秩序不良的主要因素,他還舉了若干例子來證明自己的判斷[20]。

重慶的市政狀況不良,乞丐與路斃在重慶街頭似乎是常見的事情。據當時人記載:“渝市郊內外,乞丐很多,往往追隨行人,甚至半里一里的跟著討索,糾纏不休,而對于旅渝的外省人為尤甚。這種乞丐都是癮民的變相,蓬首垢面,皮包骨現,令人目不忍睹。下江仕女見到了,頗肯激發惻隱之心,施以銅元。本地人物像見慣了,無動于衷,置之不理,所以最后的結果是路斃。這種路斃,在當地也沒好行其德者出為收殮。下江人見到路斃,唯有報告警察,但警察也不甚關心,一似非其職權以內所應理者。”[21]126在重慶街上,“熙熙攘攘地走著穿著劣質棉布衣服的沒有表情的人們。麻風病人很多。他們都是乞丐,情有可原地態度惡劣。你必須趕緊從你的錢包里找點錢給他們,如果動作慢了,他們就會過來戳你躲閃的皮膚”[22]17。

(二)交通之落后

秩序混亂是交通落后造成的。早在未修馬路以前,重慶的城區街道就“人稠地狹,擁擠非常”;馬路修成后,市面上“大小汽車、人力車轎同時并行,車水馬龍,儼然一半新不舊之大都市”;抗戰大內遷,帶來人口激增,重慶的交通更是“擁擠不堪,秩序甚壞”;此外,重慶因位處山城,地勢崎嶇,馬路“多傾斜之處”,“不易行駛馬車”[12]73,故本地人“皆以轎代步”[23]23。據統計,全市“所有馬路,除成渝公路及南岸公路不歸本市管理外,綜計僅20公里,其比例已甚小。而此短短20公里中,較好之柏油路僅8,448公尺,劣質之碎石路計12,237公尺,碎石路因修理不良,熱則揚塵,雨則泥濘,行人不堪其苦,路質亦極低劣”[24]43。至于現代化的交通設施,重慶差距更遠。據《重慶指南》介紹,截止1938年底,重慶市各種交通工具的統計數據如下:營業汽車54部,自用汽車457部,人力車2,091部,自用人力車208部,營業腳踏車193部,機器腳踏車15部,乘轎3,332乘,汽車無523人,人力車夫4000余人,轎夫4,000余人,此外,開辦于1934年的市內公共汽車,至1938年底僅有10余部,且運營路線較長,以至于乘客“太形擁擠”[12]73;“除少數擁擠不堪之公共汽車及供不應求之人力車外,為現代都市交通大動脈之電車尚付缺如,以致街衢行人擁擠,往來耗費時間,甚且隨時發生危險,既影響市民之生活,亦阻害市區之繁榮”[24]42,在“繁盛市區,道路縱橫,每于交叉路處,行人擁擠,車輛阻塞堪虞”[24]42,“沿揚子、嘉陵兩江,原有碼頭均極簡陋,運輸交通,胥感不便”[25]49。

1938年8月14日,國民政府行政院參事陳克文抵達重慶,他在日記里寫道:“重慶是怎樣的一個地方,現在還沒清楚的概念。朋友談話中知道第一是交通困難,從上清花園(行政院辦公地址——引者注)到城里去,要一個小時左右的人力車或轎子。”11月20日,陳克文在搬家后體驗到重慶交通之苦,他在日記中寫道:“回院辦公的交通太不方便了”,這段約半里的路程,“馬路未通,房子建筑在山上,小徑斜坡,天雨泥濘,簡直一步都走不動”[26]270,319。

(三)景觀之破舊

戰時重慶的城市公共設施十分簡陋,很難談得上具備現代性的都市景觀。“舉凡現代都市應有之設備,重慶大多只具雛形,甚或付諸闕如,以是建設事業,百端待舉”[24]42-43。一位在重慶的西方人說:“重慶是一個非常糟糕的居住地,每棟房子看起來都要倒塌的樣子,而房子實際上的狀況就是如此。房子外面泥灰因為轟炸而剝落得厲害。”?政府部門解釋舊城改造的困難狀況,重慶市工務局在市政報告中亦承認:“房屋本身之設計尤為簡陋,環境衛生亦未顧及。”[25]49-50

這種狀況當遭遇日軍大轟炸時,更是雪上加霜。1939年“五三”、“五四”大轟炸后,原本破舊的都市景觀,因轟炸幾成一片廢墟。吳稚暉指出,因為轟炸,“全重慶市的道路和建筑,毀者毀,新者新,幾乎全改其面目”[27]吳序,27。馬莎·吉爾紅在回憶錄中也描述了她對1941年重慶的印象:“重慶看起來就像是一大遼闊的灰棕色廢墟瓦礫,……根本就不像是一個首都,唯一的優勢就是日本人不能到達這里。我看到的就是一個灰色的,沒有規劃的,泥濘的,聚集著毫無生氣的水泥建筑物,以及窮人的棚屋。”?[22]47

“新都”也幾乎是一個沒有娛樂生活的都市,晚上最多可以打打麻雀牌。陳克文日記稱:“這兩三個月除此之外,什么消遣都沒有了。電影許久沒有看:交通不便,進城困難,而且沒有可以看的片子。公余飯后,四個人談天也談得無話可說,跳棋也下得生厭了,于是麻雀牌便自然而然的成為重新有了吸引力的朋友。”?

(四)公共衛生之差

戰時重慶的公共衛生很糟糕。“由于戰爭時期大批人涌入,本來條件很差的重慶擠滿了人,比以往更加使人感到不舒服,變得更加骯臟,供應也更加緊張。……職員和工人領不到全薪,許多人營養不良。”[28]370-371在這里,人們習慣“使用煙煤,全城籠罩在烏煙灰末之中。住在山下者空氣不甚流通,住在山上者又為山下之炊煙所熏,所以重慶市民患肺病者百分比必定大得驚人”?。1938年11月6日,陳克文乘坐轎子經過城區小街巷,觀察到重慶人的“病容”。他在日記中寫道:“湫隘曲折,陰濕污穢,臭氣熏天,老幼男女,瑟縮其間,毫無人色”,他感嘆:“這些都是地道的重慶街道。這樣的市民生活,真是和糞堆里的蛆無異。重慶市政,今后唯一急務,應該是改進公共衛生幾個字。”[26]312

重慶不僅街道不整潔,且充滿臭味,衛生環境惡劣,與戰時首都形象極不相稱。一位西方人描述重慶街道:“街道上到處是泥漿,而且臭氣沖天。所有的糞便排污都是通過開放式的溝槽,或者是人工挑的糞桶來搬運去作為肥料。”?白修德也寫道:“重慶總是霧氣騰騰的,除非是在晴朗的仲夏……。這里街巷總是陰暗的,有些地方狹窄不堪,以至于過路人須用雨傘擋著兩邊屋檐的滴水方可通過。這一切,組成了一個香氣臭氣同時散發的氣味交響樂。散發香氣的是食品和調料,鮮花的芬芳,燒熟的飯栗,焚香爐,還有鴉片的煙霧;發臭氣的是未收拾的垃圾和遍地的糞便。”“收糞人每天清早挨門挨戶倒空各家的馬桶,用竹扁擔挑著晃晃悠悠的兩桶大糞,赤腳快步沿石階運送到江邊被外國人幽默稱為‘甜蜜船’的駁船上。他們把糞便倒進駁船里,便返回來。赤身裸體的船工們搖著櫓,把這些污濁的駁船駛向臭氣沖天的各收集點去。”?[4]5陳公博感嘆:“重慶的馬路、大街、小巷,無處不發見人家拋擲棄物,我在早晨和黃昏的街上散步時,無處不發見涕痰。有一次我和自己打賭,倘使我走完一條甚至短短一條街,而不發見涕痰,我發誓作一篇文章恭維重慶市。然而結果,我只有失望,沒有方法發見這個奇跡。”[29]

重慶的衛生環境最糟糕的還是老鼠多得驚人。一位在重慶大學教書的外教描述了房間抽屜里的碩鼠,讓人驚恐,甚于空襲警報?。陳克文也說:“重慶的老鼠比重慶的人口還要多得多”,滅鼠十分不易;他引述同事的話說:“要消滅重慶的老鼠不能用捕殺的方法,必須制一種消滅生殖能力的藥,散給老鼠吃,再加以捕殺,才能生效。否則捕殺的速率,決追不過生殖的速率,不過這樣,非二百萬的經費不辦云云。”[26]405

(五)四川人不好

“新都”重慶的負面形象中,還有這里的人不好。陳公博說,重慶的市民全無修養,不懂禮貌[20]。白修德在《中國的驚雷》一書中寫道:“難民和流亡者幾乎立刻認定重慶是一個可惡的地方,而他們認為最壞的東西之一,是重慶人。和政府一起到長江上游的下江人,把四川人當做特別種類的此等角色。”[17]8因大量內遷人口的涌入,重慶發生房荒,房租上漲,外地人因此發出了本地人“惡劣”、四川人靠不住的怨言。陳克文日記中對川人不好的印象,就集中在1938年下半年找房子時期;他對川人出租房屋時不講信譽的詬病,又常常與其對四川軍閥政治的批評聯系起來?[26]274,288,293,304,308,311,318。

四川軍閥政治的遺產,構成了戰時首都的“舊”因素。所謂重慶的“舊”景觀,不僅建立在與沿海現代化都市比照基礎上的觀察,且與四川軍閥政治直接關聯,這種外來者建構的重慶落后形象,又在相當程度上渲染和強化了“新都”舊的一面。陳克文就說:“重慶市一切公共的交通和衛生似乎一向沒有管理,沒有人注意,可是許多矗立路旁,巨墻圍繞的私人大夏,里面則殊為浪費。這也可以反映過去的四川政治是怎樣的實際情形 。”?[26]319

批評重慶的人群,主要來自原先居住在南京、上海、北平的人們,即通常所謂的“下江人”。初到重慶的“下江人”群體,人數不多,卻帶給戰時首都一種“一切無不下江化”的氛圍。梁侃的論文,歸納了民國文獻中有關戰時重慶“本地人”與“下江人”兩種稱呼的含義:大抵“本地人”都是“壞”、“蠻橫”、“狡猾”、“敲竹杠”的,而“下江人”大都是“摩登”、“闊綽”且帶有一些傻氣的,這種地域成見使“下江人”對四川的一切都看不大貫;他指出,盡管他們并不覺得自己的城市有多“摩登”,一旦落戶重慶,卻能發現這個“新”首都的一大堆的問題,甚至還突生出一種沿海人的驕傲,而對這個內陸城市橫豎看不順眼[1]264-265。這種文化上的偏見,在國民政府遷渝初期表現得十分明顯。當年就讀于復旦大學新聞系的四川籍學生何鴻鈞,親身經歷了復旦大學“下江”學生與本地同學因習俗差異引發的“沿海較高文明與內陸落后文化之間的沖突”?。不過,這兩種都市想象的對立,在日軍大轟炸開始后,發生了明顯變化。據白修德的觀察,自1939年5月之后,日本人的炸彈從文化上將本地人和下江人融合在了一起——中國人。他說:“兩年后,就我的觀察,這兩個方面的人都同我相處得十分愉快。那時重慶沒有太多的恐慌,新遷來的和本地人學會了和平共處。”[5]70,22-26

三 規范“新都”:脫胎換骨之舉措

梁侃認為:“既然將重慶定位戰時首都,就要把它作為一個首都來建設。改變重慶的城市形象,推行沿海地區十年建設時期的經驗,便成為政府遷都重慶的文化意義。”?[1]263于是,國民政府便天然地承擔起重塑“新都”形象的責任,隨之而來的便是由官方主導的各項改造戰時首都的新舉措陸續出臺。

(一)升國旗,唱國歌

國旗、國歌是民族國家認同的典型政治符號,升國旗、唱國歌則是國民政府培養國家民族意識的標志性舉措。1938年最后一天,宋美齡出席重慶新運總會的新年“除夕聚餐會”并致辭,其中就談及“一個國家國旗的尊嚴,和人民對國旗應當的崇敬”的問題,她還痛心地談到五年前首次入川時在成都“曾親見一個屠夫,把國旗當做圍裙使用”的事情,她認為“在現時代的中國,這種不合理的行動,太令人痛心了”,她“敦囑大家,自二十八年元旦起,大家應該領導民眾,切實糾正,使我們的青天白日旗,不再沾染些微的污穢,同時,希望我們的國土,也洗滌已沾的污穢”[30]。

蔣介石對于升降國旗的儀式十分重視,他多次電示重慶市長吳國楨等規范升降國旗儀式,如“規定民家商店懸收國旗時間,并令警察切實執行”,令“重慶各處所懸國旗旗桿頂由市府統一式樣改正”,令“重慶街道懸掛國旗應整齊劃一”等?。1943年9月20日,蔣介石再次指示賀耀祖,令“重慶各團體懸掛國旗遵照規定升降時間”,要求市內各團體商號于紀念日懸掛國旗執行每日升降程序,否則屬“不合體制”者,要求“以后對于國旗升降時間,應由市府加以規定,并通令全市遵照實行,一面并由警察局切實糾正。尚有未照規定升降者,則應由該區警察所長或巡官負責。希即規定升降時間,通令實施為要”?。此項舉措執行效果似乎不錯。據時人觀察,重慶“各商號所懸掛國旗,色樣大小,完全一律,懸掛地位,成一水平線”,認為僅就“國旗的整齊化一項”,重慶就可評定為“全國的模范”[31]217。

這種新的風尚對長期封閉自治的軍閥獨立王國而言,是破天荒的。后來,這種具有象征意義的政治符號也出現于重慶都市生活的其他方面。比如“劇院不僅是娛樂場所,也用來樹立黨國領袖的威望:各影院在未開始放正片之前,先映國旗一面,飄飄然臨風招展的樣子,繼映最高當局暨黨國偉人名、肖像,是時觀眾皆全體肅立,靜聆播唱國歌畢,始就坐觀映”[21]148。

(二)新首都,新生活

此時,移風易俗的新生活運動也在重慶大力推行,并覆蓋城市生活的方方面面?。白修德說:“重慶過去是一個自我調節的地方性社會的省會;現在它突然被推進了一個新的世界。國民政府先遣人員一到,就發現以往那種懶散的生活方式缺乏紀律性,難以執行戰爭時期嚴肅的政治任務。鴉片在一九三八年冬立刻被查禁。在我到達前四個月,澡堂也被禁止。商人們過去聚集在那里宴歡作樂,席間還可以出入蒸汽彌漫的浴室,澡堂的女招待給他們搓背按摩,他們甚至在浴室里干一些荒淫無恥的勾當。嚴峻的紀律是戰時改革的主題,因此,喝烈性酒立即遭禁,奢華的傳統結婚典禮被列為非法。后來還打算用簡單的火化儀式來代替鋪張浪費的舊式喪葬。人力車和滑竿都編了號,發給執照。甚至還發動了一場禁止隨地吐痰的運動。”[4]7-8

蔣介石手令嚴禁公務員跳舞冶游,也是一例。《中央日報》刊發“最高當局命令”,宣稱:“茲為整飭紀綱,挽回風氣起見,嗣后各級公務員,如有賭博、跳舞、冶游及其他不正當行為者,無論任何階級,準由憲警立即拿解,從嚴懲辦,勿稍徇縱。”[32]1939年3月,重慶市警察局發布公告,嚴厲取締男女同浴的風俗,“以正風化,而維治安”[33]179-180。

外省人也觀察到新生活運動對重慶形象的改變,稱:“到了重慶,第一件事使人贊嘆的,就是新生活運動了。”“市民的服裝異常樸素。男女學生非但一律穿制服,就是走上街頭,也著制服,整齊極了。普通商民雖無同樣服裝,但式樣大都一律的。婦女服裝,黑布最多,雜色很少,都是國貨,尤多土產。商店之門以及街樓,均有‘購買舶來品是莫大的恥辱’等標語。至于鞋子,學生規定黑色鞋子,省府曾有這樣規定:‘凡為妓女得穿高跟皮鞋’,以致一般高貴的婦女們,都不愿仿效了。”[31]217“新生活運動”的推行為重慶帶來新氣象,不僅都市餐飲衛生大為改進,比如飲食店中有專門查究衛生人員檢查,魚肉鮮貨攤擺設有規定時間,且居民開始更為早起鍛煉,“習早操”,“練國術”,并由重慶市黨部國術訓練處專任指導,不收學費;在城市秩序上,“在行的方面,市內街道,不及上海天津等廣闊,城中區的中山路外,都是崎嶇不平,但無論五六歲小學生,都能遵守靠左邊走,狹窄道上,盡有千百行人,不會發生沖突,尤其是集會時候,成群的人,魚貫而入,不見絲毫沖突,令人見而發生良好的印象”;其他“如禁煙運動,軍人禁入電影院,升降國旗時,均須立正致敬”[31]217。

1939至1943年間,蔣介石頻繁發布各種手令及手諭,內容涉及“新都”的市政建設、城市景觀、公共衛生等諸多細節。為解決城市亂貼標語壁畫等問題,蔣曾發布手諭,令“重慶所有標語與壁畫十日內洗凈重新張貼”,并令“重慶市各種標語一律正楷書寫,違者取締”,甚至還指示吳國楨“重慶市馬車馬匹瘦弱,馬主應注意喂養,并檢查取締”?。

(三)改街名,修馬路

戰前,重慶街道名稱的形成大致有五種途徑:(1)以商業市場為起源的街名,如油市街、魚市街、棉花街、老衣服街、雜糧市街、木貨街等;(2)以歷代官署名稱命名的街巷,如上都郵街、下都郵街、守備街、中營街、左營街、二府衙、厘金局巷等;(3)以山城的地理特征和位置命名的,如上大梁子街、下大梁子街、小梁子街、小河順城街、大河順城街、水巷子、二十梯、十八梯、三門洞街等;(4)以大族姓氏命名的街巷,有柴家巷、江家巷、戴家巷、曹家巷、蔡家灣、韓府大巷等;(5)以寺廟包括西方宗教教堂及其機構命名的街道,有關廟街、長安寺街、羅漢寺廟、山王廟街、天主堂街、育嬰堂街、仁愛堂街、清真寺巷、報恩堂巷、若瑟堂巷等[34]23-26。在 戰時的“下江人”看來,重慶有不少非常不雅的街名,如豬行街、糞碼頭、雞街、馬屎堆、豬毛街等;重慶的街道系統紊亂且名稱易混淆,如《重慶指南》就介紹:“本市街名不少含有封建意識者,而各區已修成之馬路亦大多一街數名,市民不易尋見。”[12]135因此,改變重慶城市面貌,可以做的第一件事,或許就是更改街道的名稱。

對此,重慶市地方政府采取了積極的態度。1938年12月11日,重慶市警察局長徐中齊呈報重慶市長蔣志澄,稱:“查本市原有街道,編釘門牌,歷時已久,脫壞甚多,且各處新建馬路房屋,亦經次第落成,門牌一項,多付闕如,每于郵件往返,戶口清查,諸多不便。爰擬將全市門牌重新編釘,并即趁此時機將從前街坊名稱,名實欠當,及相互雷同者,酌予合并,或另擬名稱,俾便識別。”該報告還提出計劃,在全市推廣實施,“以規劃一”?。12月13日,《中央日報》刊發中央社消息稱:警局負責人發表談話,“此次警局訂正街道名稱,頗引起社會人士之注意”,“一二報紙,略有評論”,負責人進一步解釋訂正街道名稱的緣由和意義,在于重慶現有的街道門牌之混亂,不僅使“郵電往返、戶口清查,諸感不便”,且令“外來人士,尋覓一地至感困難”?。

1939年1月13日,重慶市警察局遵照重慶市政府令,函請有關機關舉行商決更改街名會議,參加的相關單位有重慶市政府秘書處、市社會局、巴縣地方法院、巴縣江北縣政府、財政、工務、電報、電話、郵政各局等,重慶紳耆曾子唯、溫少鶴等16人一并出席,會議一致認為:“本市街道段落零碎,馬路既成,街名允應早為確定。同時,街名雷同,與有不合現代提倡科學掃除迷信之精神者,亦應擇優更改,以作一勞永逸之計,當將應改街名一致通過,并議決由警察局辦理紀錄在卷。”?

而街名要如何更改才好呢?改“街”為“路”似為現代化之舉。30年代,大凡傳統的城市街道名稱,多為“某某街”。重慶大街小巷共400余條,除郊區新開辟的兩三條路外,或稱街,或稱巷,或稱灣,或稱溝,其他稱坎、洞、堆、坊、巖、坪等。偌大城區,沒有一條叫做“路”的街道。只有“摩登”的城市,才有許多稱之為“路”的街道。梁侃指出:“毫無疑問,對久居南京上海的下江人來說,‘路’顯然要比‘街’更加摩登,更加進步。倘使我們以1930年的‘首都干路定名圖’,對照1942年的‘重慶街道圖’,可以發現南京成為重慶建設的樣本;改主要街道之名稱,南京有48條街道,重慶有20條左右。”[1]270重慶街道原無路牌,市政府決定將干路大街之牌,仿上海路牌辦法,橫立人行道側,小牌則釘于墻頭,門牌用藍底白字,寫明街名,并編號數[21]12。

梁侃認為,如果改街為路僅僅是一個抽象概念的轉換,那么街道名稱的更改卻具有政治象征意義。于是,戰時重慶更改的路名呈現出如下情形:(1)以國民黨政治意識形態為標志的路名,有民權路(原都郵街、關廟街、魚市街至較場口)、民族路(會仙街、小梁子街、龍王廟街、治平街)、民生路(雜糧街、售珠市、武庫街、勸工街);(2)以國民黨領袖人物命名的街道,有中山路、中正路、林森路、岳軍路等;(3)其他含有政治意義的路名,有中華路、民國路、和平路、中興路、新生路、凱旋路、五四路、鄒容路等[1]270-271。

需要指出的是,更改街名也是應對日軍轟炸、開辟火巷工程的實際需求。1939年11月16日,重慶市工務局局長吳華甫提出“本市街道名稱自拆除火巷后多已失實如何整理請討論案”。為此,重慶市政府決定“組織本市街名擬定委員會,由警察局召集派員參加”,第一次會議即商討新開辟火巷的命名事宜,并當場決定原則三條:一、化零為整;二、凡新辟火巷之寬度為十五公尺者成為路,十公尺者為街;三、凡稱路之命名以新穎及含有抗戰建國之意義為準則,凡稱街之命名可酌量運用舊有名稱。依據上述原則,重慶市警察局擬具命名草案表,并于當年十二月七日提交各局代表會議修正,通過了“新命名火巷名稱三十條”,此次命名僅有“自十八梯通上南區馬路之新辟馬路奉命暫緩命名”?。在大轟炸期間,火巷的開辟構建了重慶城區道路的雛形。

(四)打掃衛生,消滅老鼠

1938年11月,重慶市衛生局成立,由醫學博士梅貽琳任局長,隸屬重慶市政府,主管重慶市環境衛生、醫療防疫、醫藥管理、救護訓練、檢驗保健、衛生教育等事項。下設三科九股一室,有工作人員39人。其中,第一科下分清潔、取締、衛生工程3個股,專掌環境衛生。1943年1月,梅貽琳辭職,王祖祥接任局長,直至抗戰結束[35]58。衛生局成立后,即明確公共衛生的目的為減低死亡率、患病率,治理環境衛生、改善醫藥防疫設施、促進一般健康、厲行健康教育等均屬于公共衛生的重要工作?。

衛生局成立以后,頒布了一系列法規、規章等,其中包括《重慶市取締垃圾清潔規則》、《重慶市衛生局清潔隊組織規程》以及《重慶市衛生局糞便管理所臨時售糞辦法》等有關城市公共衛生的規章制度?。1939年8月1日,重慶市清潔總隊成立,職工517人,在城區設4個區隊[35]27。清潔總隊主要負責清除街道、運除垃圾、捕捉野犬、挑運糞便等。1941年1月16日,衛生稽查隊組織成立,設衛生稽查長1人,衛生稽查員16人,專責管理關于督導環境衛生及醫藥業、飲食店、公共場所等有關衛生之調查取締事項?。至1943年,衛生局附屬機關共有33個單位,屬于環境衛生的有清潔總隊及其附屬九區隊及一特務隊,此外還有衛生稽查隊及滅鼠工程隊共13個單位?。

重慶市清潔總隊打掃街道的職責,據重慶市檔案館藏重慶市衛生局檔案記載,包括清掃道路、免費挨戶收取垃圾、清除市內外舊垃圾堆、道路灑水、設置廢物箱等。此外,市衛生局對餐飲業、公共娛樂場所、旅館客棧、澡堂浴室、理發業等行業也制定若干管理規則,并派衛生稽查員隨時檢查取締,指導改良。例如衛生局要求飲食商店一律按照規定辦理登記注冊,厲行取締出售冷飲食物,如刨冰、酸梅湯、冷糖水等,以防時疫。各大小牛乳棚場一律由衛生局稽查員隨時抽查,或是提取牛乳以比重方法檢查及計算乳牛產乳量,以防止在牛乳中摻水或豆漿。

戰時首都的公共衛生運動,重點之一是滅鼠。據重慶市衛生局工作報告,滅鼠工作“著重于堵塞鼠洞,藥劑毒殺,器械捕捉三種。并一面獎勵捕鼠,備價收買(原為每頭一分現改為二分以資鼓勵),一面宣傳鼠害,勸導改良建筑、妥存食品及嚴密處置廢棄食物并提倡養貓”?。內遷的武漢大學生物系,更滿墻張貼醒目標語,收買老鼠,生者每頭二分,死者每頭一分[21]122。不過,從重慶市臨時參議會議員的提案看,1940年3至8月間的重慶城市公共衛生狀況依舊堪憂?。

四 余論:城市抑或國家?

抗戰時期,重慶的“新”與“舊”問題多半是外地人建構起來的。在這一建構過程中,包含著兩種都市想象的抗衡,即:沿海現代化都市的想象與四川軍閥防區體制下的內陸舊有都會的生態。伴隨國民政府移駐重慶,這兩種都市想象的對立,在某種意義上又演成一種中央與地方、外來精英與當地人之間的沖突或摩擦。而改造重慶,改變軍閥時代的舊城秩序之舉措,在形式上與國民政府的“去四川化”關聯起來。董顯光說:“那時候,四川的部分地方勢力雖經安撫仍保留著割據的局勢,未減狹隘的地域觀念,視外來人如闖入的不速之客。”[2]89圍繞劉湘的去世以及張群入主川政而發生的激烈斗爭,顯示出內遷初期中央與地方的矛盾。媒體輿論先行,也宣告著國民政府對川人地方觀念改造的意志?。1939年“五三”、“五四”大轟炸后,賀國光被任命為重慶市市長。同年年底,吳國楨出任重慶市市長。1942年12月8日,國民政府又任命賀耀祖為重慶市市長。“新都”的新,從市長的更換上體現出了新氣象。

然而,這并不是一個能被徹底改造的舊都會。事實上,國民政府中央與四川地方勢力的矛盾與沖突,在戰爭年代繼續著,其復雜性遠超張群主川的風波?。一方面,地方主義的存在,傳統意識的頑固,中央政府似乎并沒有徹底地擁有過這座城市。白修德說:“在這座逐漸被新來者搞得烏煙瘴氣的古老城市里,除禁煙以外,其他任何法令都無法實施。在新的外部掩蓋下,這座古城繼續保持著它舊日的生活方式。”[4]8另一方面,關涉陪都形象的“面子工程”的市政建設諸多舉措,其執行力并不好。就重慶市檔案館藏蔣介石有關重慶市政的手令/手諭的執行情況看,其中多屬下令之初有效,過不久又“漸復故態”?。事實上,無論是更改地名,或是滅鼠衛生運動,還是新生活運動與戰時市政管理,國民政府欲以南京、上海為榜樣,改變舊重慶城市面貌的種種規范性舉措的效果并不盡如人意?。

當日機大規模的轟炸結束之時,有關陪都的形象問題再度被提到公眾面前。1942年底,《大公報》刊發社評文章《論重慶市政》,指出重慶存在的問題依舊是路政、衛生、交通和居住環境等基本建設缺乏實績[36]。《時事新報》則批評說,重慶市民最感痛苦的兩大問題,一為“住”,二為“行”[37]。1945年7月,《大公報》再發社評《市政感言》,指出:“重慶是一個周身傷疤的都市,而市政的設施,永遠頭疼醫頭,腳痛醫腳……這樣一個一百多萬人口的都市,身為國際觀瞻所系的戰時首都,水不靈,燈不亮,路不平,終年鬧著偷電搶水的風潮,公共汽車站行列常常拖到半里多長。下了幾天雨,下水道的水會沖倒多少所房子,像中一路這樣的市區心臟,竟讓它污水長流,臭氣沖天;而市區惟一的公園,四周都布滿著垃圾堆,死老鼠,讓細菌自由繁殖散播。這樣的市政,怎樣會不叫盟友竊笑!怎樣會不使安身讬命的百萬市民不寒而栗!”“重慶是一個千瘡百孔的都市,它需要徹底的診治,不要再頭疼醫頭,更不要搽搽紅藥水就算完事。因此,我們才聯想到這‘醫生’的制度與職責等問題。”[38]這種對重慶市政的批評聲音一直持續到抗戰結束之后。1945年12月19日,《時事新報》社評文章指出:

重慶的市政,在戰時因陋就簡,現在理由甚多,人民還可曲以原諒。現在勝利已經四個多月,而目前市政仍未見改善,未免說不過去,戰時人口永遠在增加,市區不斷在擴張,隨時有各種因戰事需要的緊急措施,物質逐漸缺乏,幣值時時低落。現在則至少這幾種原因及其威脅,已不復存在,則市政不應再壞下去。如果另有使市政壞下去的原因,恐怕只有一個,即政府各部分的大員已陸續東去,上級的監督逐漸松懈,然而這個應該成為原因嗎?重慶的市民本不奢望像歐美那樣現代化的市政,但是依舊因陋就簡,在市民日常生活的必需條件方面切實改善,也并非不可能,因此,我們也只就日常生活的必要條件上說起。第一,市內及郊區交通,越來越不便了。……其次是電燈。重慶以前因戰時軍需生產和工廠用電力多,燃料又缺乏,所以常常停電。現在許多工廠已經停工或縮減,而市內南岸等區仍不少停電,……第三,重慶是個兩江夾流的城市,而水是市民最大苦惱的原因之一。竊水之風,夏天曾鬧得不可開交,有武裝竊水,武裝保護等戲劇性……最后是門牌。警察先生所謂牌照,也就是貧民最怕換的牌照,新舊不同,一條街名也時常不同。于是重慶市民出門,上坡下坡之不足,又常要在八陣圖中上下左右來回找新舊牌照。除了大街以外,門牌的次序是莫名其妙的。挨著的兩家可以差數十號,而中間號數又須上下摸索而后得。有的有許多小街共一名稱,永不分別,譬如大田灣,上、下、左、右、東旋西轉五六條胡同,門牌斷斷續續多至三四百號,而只有一個街名。市政當局寧可把許多約定俗成以大街的名稱改來改去,仿佛只要把“中山”“青年”“復興”等等名稱用在街上,便算是實行了三民主義,而不肯把許多同一名稱的小街標別數字或方向,以便利民。至于清除修理小街的垃圾,廁所,裝置路燈這些“鄙事”,似乎更非京兆尹所屑為。[39]

12月20日,《時事新報》再發社評《談重慶的市容》,對重慶的市容清潔和公共衛生提出批評。

值得注意的是,在眾多批評聲音中,有一種來自城市內部的聲音,即康心如為議長的重慶市臨時參議會的參議員們,他們對重慶市政建設等若干問題貢獻的提案?,表現出地方精英對于現代城市的渴望。從參議員金融工商組成背景看,其有關重慶城市地位的呼吁與提案,凸顯了地方精英的都市自治意識的成長,以及重慶“因商而興”的城市商貿功能與都市形態的意義。在全民族抗戰的大背景下,國民政府與外來精英成為重慶現代性話語建構的當然主導者,蔣介石以各種手諭直接介入重慶市政建設的細節,看似為蔣介石個性中的“事無巨細”的親力親為,實則是“自上而下”地重塑了抗戰陪都的政治化“規范”。從這個意義言,戰時重慶可謂“城市即國家”。而川人與“下江人”的矛盾,以及中央與地方關系問題的持續,地方紳士的呼聲,從一個側面表明戰時重慶城市兩種形態的沖突的現實。

無論是中央政府“自上而下”的規范,還是來自本地士紳“自下而上”的都市意識成長,都需要考慮長達五年半的日軍轟炸重慶的事實。1939年“五三”、“五四”大轟炸是戰時重慶遭遇日軍持續的、恐怖性大轟炸的開端,殘酷的轟炸致使重慶變為大后方的“前線”,這一災難開啟了戰時重慶的城市景觀在長時期內呈現殘破不堪的形象特質。與此同時,重慶又因不屈服于日軍轟炸的暴行,而展示出戰時陪都在轟炸廢墟上的“精神堡壘”形象?。發生在日軍大規模轟炸之前后的重慶“新”與“舊”面向的討論,在某種意義上還可看作戰爭對后方城市的民族國家建構的一個重要案例。

注釋:

①1938年12月19日,宋美齡在對重慶婦女團體干部演說時指出:“我前四年到過重慶,現在是第二次了。重慶的面目,我已幾乎不能認識。進步之速,實覺可驚。”(參見:《渝婦女界歡迎大會中蔣夫人訓詞原文——以六事勖婦女界努力抗戰工作》,《中央日報》1938年12月19日第3版)宋美齡此話與其在1935年首次入川時的言論差異頗大。短短三年多,重慶為何進步如此之大?進步又表現在哪些方面?宋美齡并未展開說。從整篇講話看,其出發點似為拉近與當地人的距離,為接下來的后方婦女動員奠定群眾基礎。不過,更有意味的是,宋的此番話語并非僅可理解為是外來精英的沿海現代化都市的一種想象,在國府內遷與戰爭環境下中國空間秩序重構的非常時期,建構戰時重慶的政治地位更具象征意義。有關宋美齡首次入川時對重慶的表述分析,參見:張瑾《宋美齡視野中的重慶——以1935年著〈西南漫游〉為例》,《史學月刊》2014年第9期,第116-125頁。

②滄一《重慶現狀》,《宇宙風》1938年6月1日第69期,第152-153頁。1939年2月22日,法國作家夏度納也對記者談了相同的觀感:“重慶為余九年前舊游之地,其時猶類中古時代之城市,茲已一變為二十世紀之都會,交通便利,新式建筑,在在所見,與上海無異。”(見:《法作家夏度納談游渝觀感,人心奮發建設進步》,《中央日報》1939年2月25日第2版)而重慶的夜景更讓初到此的外地人“恍然身在上海、香港間”(見:劉顯曾整理《劉節日記(1939-1977)》上冊,鄭州大象出版社2009年版,第23頁)。有關戰時重慶都市景觀的記載,還可參見:Notes on a Trip to West China,by a For mer Resident of Nanking,March 1939,Albert and Celia Stewar d Papers,Group No.20,Box 8 Writings,Talks,8-179,Divinity School Library,Yale University;施康強編《四川的凸顯》,中央編譯出版社2001年版,第8-83頁。

③從理論的角度上說,構成城市形象的要素是多元的,包括自然生態、地理環境、經貿水平、建筑景觀、公共設施、制度文化、市民素質等,城市形象的諸要素不僅具有綜合性與復雜性,且有關城市形象的感知又頗具主觀性,其觀察點往往聚焦于城市形象的外在呈現,如城市交通、城市衛生、城市建筑、城市居民素質、城市管理等方面。近年來,學界相關成果多從文學、人類學、藝術學、電影學以及建筑城規學等學科論及抗戰時期的重慶城市形象問題(如:謝璇《1937-1949年重慶城市建設與規劃研究》,廣州:華南理工大學博士論文,2011年)。

④本文為2015年7月7-9日臺北“國史館”、“中央研究院近代史所”、“國立故宮博物院”主辦“戰爭與歷史記憶:抗戰勝利七十周年學術研討會”論文的修正稿。承蒙葉文心教授作為會議論文的評議人,何一民教授作為論文修正稿的匿名評審人,拙文在修改中多受到葉教授、何教授指正之啟示,特此致謝。

⑤參見:《國防最高會議第五次會議記錄(1937年11月16日)》、《國防最高會議密函(1937年11月17日)》中國國民黨黨史館:檔案號009/1、006/59。另參見:《王世杰日記(手稿本)》第一冊(民國二十二年五月-民國二十七年十二月),臺北:“中央研究院”近代史研究所,1990年印,第140頁;蔣介石《國府遷渝與抗戰前途》,秦孝儀主編《先總統蔣公思想言論集》卷14演講,臺北:中國國民黨中央委員會黨史委員會,1984年,第653-655頁。

⑥周開慶《民國川事紀要》下冊,臺北:四川文獻研究社1974年版,第31頁。另參見:《國府移駐重慶 宣告中外繼續抗戰》,《中央日報》1937年11月21日第2版。

⑦Theodore H.White,中文名字白修德,1939年4月11日來到重慶,受雇于重慶國民政府中央新聞宣傳部國際宣傳處。6月9日,他開始作為“特約通訊員”為《時代》周刊撰寫新聞稿,不久成為《時代》駐重慶的首席記者。白修德筆下的重慶,是一種極富政治意義的符號;他所建構出的戰時首都,更多的是一種國家的形象。公開出版的白修德作品,集中描繪重慶圖像的著作有兩部,即《中國的驚雷》(1947年英文版)與《探索歷史》(1978年英文版)。而哈佛大學檔案館特藏的白修德檔案,所涉獵的重慶相關文獻遠遠超出了上述兩部公開出版物的內容。有關白修德檔案中的重慶文獻評介,參見:張瑾《探尋海外檔案中的戰時重慶圖像——以哈佛大學白修德檔案為例》,《復旦學報(社會科學版)》2013年第2期,第52-59頁。

⑧參見:Diar y Entries,18,December 1942,p.42,pp.53-54;Papers of Dr.Theodore Dykstra,1942-1944,Harvar d-Yenching Librar y;Letter of Dr.Theodore Dykstra,January 12,1943;Letter of Dr.Theodore Dykstra,January 30,1943,Peipei,Szech wan.

⑨《行政院秘書長魏道明為重慶市準獲照行政院直屬市組織致重慶市政府公函(1938年10月13日)》,重慶市檔案館:重慶市政府全宗,典藏號0053-2-274。

⑩《國府年鑒資料:重慶市政府總論(1942年2月)》,重慶市檔案館:重慶市政府全宗,典藏號0053-11-78。

?《行政院為奉轉重慶市為院轄市給重慶市政府的訓令(1939年5月11日)》,重慶市檔案館:重慶市政府全宗,典藏號0053-2-274。

?《關于定重慶市為中華民國戰時行都、戰時陪都上行政院的呈(1940年5月18日)》,重慶市檔案館:重慶市政府全宗,典藏號0053-0004-00138。1940年9月27日,行政院為組織陪都建設計劃委員會給重慶市政府訓令,督飭主管機關“參酌西京之體制,妥籌久遠之規模,藉慰輿情而彰懋典”。11月8日,國民政府令特派孔祥熙為陪都建設計劃委員會主任委員,周鐘岳、楊庶堪為副主任委員。11月27日,行政院訓令派翁文灝、張嘉敖、魏道明、劉峙、張維翰、盧作孚、劉紀文、潘文華、陳訪先、吳國楨、康心如為委員。次年4月24日,吳國楨在陪都建設計劃委員會第一次會議上報告,稱該機構為“一幕僚機關”,也是“決定建設陪都的通盤計劃”之“唯一機關”,他指出,就都市設計而言,重慶“實可建設為我國的模范城市”。參見:重慶市檔案館、重慶師范大學合編《中華民國戰時首都檔案》第一卷《國府遷渝·明令陪都·勝利還都》,重慶出版社2008年版,第76-79頁。

?《陪都奠立一周年紀念大會 孔主任委員演講詞》,第7頁,重慶市檔案館:陪都建設計劃委員會全宗,典藏號0075-1-16。

?《陪都分區辦法建設提案(1941年)》,第60-63、88-90頁,重慶市檔案館:陪都建設計劃委員會全宗,典藏號0075-0001-0056。

? J.E.Spencer.Changing Chungking:The Rebuilding of an Old Chinese City.Geogr aphical Review,Vol.29,No.1.(Jan.,1939):46-60.按:值得注意的是,1939年“五三”、“五四”大轟炸后,因政府的疏散政策導致人口一周之內驟減28萬。此后,每當空襲結束、霧季來臨之際,人口又快速回流到都市,類似的記載不少,如《關于檢發二十九年春季重慶市人口疏散計劃的公函、訓令(1940年2月4日)》(重慶市檔案館:重慶市政府全宗,典藏號0053-0012-00065)。這種因日軍轟炸導致的重慶人口季節性波動,一直持續到1941年末。1941年12月,重慶城市人口增至70萬(參見:《關于改正重慶市人口增多及公司防空洞不足情形的代電、訓令(1942年11月12日)》,重慶市檔案館:重慶市政府全宗,典藏號0053-0012-00149),1944年2月增至95萬,到1945年4月重慶城市人口已達126萬。有關戰時重慶城市人口統計,參見:重慶市檔案館藏重慶市政府全宗、重慶市警察局全宗、重慶市社會局、北碚管理局等全宗;相關研究,可參見:內田之行《論抗戰時期重慶市的人口變遷》,載靳明全、內田之行編《中日學者抗戰文史研究文集》,重慶出版社2009年版。

? Chungking,China’s New Capital,by George A.Fitch,February 12,1939,John Hersey Papers Group No.145,Box 4-1,Divinity School Library,Yale University.

?張恨水也注意到,重慶本地的川菜館“極多”,可謂“五步一樓,十步一閣”,來自平、津、京、蘇、廣東的餐廳更“如春筍怒發,愈覺觸目皆是。大概北味最盛行,粵味次之,京蘇館又居其次。且主持得人,營業皆不惡”(見:張恨水《重慶旅感錄》,《旅行雜志》1939年1月號)。

?Willia m M.Sloane Paper,Box 2 Folder 1(9),CO 236,Manuscripts Division,Depart ment of Rare Books and Special Collections,Princeton University Library.

?? Letter to Louise,January 5,1943,Whiting Willauer Papers,MC 142,Box 2,folder 4,Princeton Seeley G.Mudd Manuscript Library.

?《陳克文日記》對日機轟炸造成的城市廢墟有相當細致的描述。此外,相關西文文獻,可參見:美國哈佛大學白修德檔案(Papers of T.H.White,HUM 1.10);美國衛斯理學院蔣宋美齡檔案(Papers of May-ling Song Chiang,Box 2,MSS.1)和艾瑪·米爾斯檔案(Papers of Emma Delong Mills,MSS.2);耶魯大學神學院特藏傳教士檔案(John Hersey Papers Group No.145,Divinity School Librar y,Yale University;China Record Project:Miscellaneous Personal Papers Collection,Group 8,China Missionar y Oral Historical Collection-4,Divinity School Library,Yale University)等案卷;口述史料,如:Stephen R.Mackinnon and Oris Friesen,China Reporting:an or al histor y of American j ournalism in the 1930s and 1940s,Ber keley:University of Calif or nia Press,1990;Peck,Graha m,Two kinds of ti me,Boston:Houghton Mifflin,1967.

?重慶缺乏娛樂活動,也與政府推行的“新生活運動”有關。陳克文說:“新生活運動雖然提倡高尚娛樂,可是高尚娛樂是什么,在什么地方?至今還沒有給這些生活感覺枯燥的人們以若何的實際利益。娛樂是不應該漠視的,在這個戰爭的時候,提倡嚴肅的生活是違反人性的,并且事實上也做不到。我曾對之邁說,人類的歷史是往娛樂和奢侈這條路走的,我們就算不能夠提倡娛樂,提倡奢侈,至少我們不應該違反這趨勢,抹殺這事實。個人在道德上盡可以從事刻苦的生活,提倡儉約,但是國家的政令設施是不能違反這個歷史的傾向的。”見:《陳克文日記(1937-1952)》上冊,第393-394頁。

?胡庶華《理想中的重慶市文化區》,《重大校刊》1936年12月1日第4期。有關戰時重慶市公共衛生狀況的記載,還可參見重慶市檔案館藏重慶市政府、重慶市衛生局、重慶市警察局和重慶市社會局等全宗資料。

?據重慶市檔案館藏衛生局全宗(典藏號0066-0001-0003)記載,戰時重慶城區的糞便運送有一套嚴格的程序,然而自1939年日軍對重慶實施大轟炸,城區廁所多被炸毀,由于收運糞便的夫役疏散離城,致使運銷脫節,糞便四溢。1940年3月16日,重慶市清潔總隊奉命成立重慶市糞便管理所,統籌處理糞便事宜,城區設3個分所,挑糞夫役147人。由于缺少經費,糞便管理所于1941年1月1日撤銷,歸并清潔總隊辦理(見:《重慶市衛生志》,第28頁)。

? General Cortes.Circular letters,by ET M,Esther Tappert Mortensen Papers,Group No.21,Box 6-99,Divinity School Library,Yale University.

?戰時重慶的“房荒”,引發了外地人對重慶形象的普遍的負面評價,如:徐詠平《滿腹牢騷話新都——重慶》,《決勝周刊》第6期,第16頁。另據重慶市檔案館館藏文獻看,所謂四川人不好,多表現在本地居民落后的素質和不文明的行為舉止方面,如不講信用、隨街赤膊、隨地吐痰、隨街晾曬衣服、隨街擺攤、大聲講話、亂貼廣告等。

?吳濟生在《新都見聞錄》中對于戰時重慶的批判話語,具有相當的代表性。這種批評或可視為戰前陳衡哲所著《川行瑣記》風波的延續。參見:叔永《四川問題的又一面》,《獨立評論》第214號;《關于〈川行瑣記〉的幾句話》,《獨立評論》第215號。有關20世紀二三十年代軍閥劉湘時期的重慶舊有都會生態及城市化研究,參見:張瑾著《權力、沖突與變革——1926-1937年重慶城市現代化研究》,重慶出版社2003年版。

?何鴻鈞口述資料,是1995年6月3日筆者在重慶出版社退休編審何鴻鈞家中的采訪記錄。何鴻鈞(1919-2007),重慶市秀山人,1937年考入重慶求精中學高中,1940年秋考入復旦大學新聞系,1944年秋畢業,1945年至1952年任重慶《新民報》記者、采訪主任、編輯,后任重慶人民出版社編輯、重慶出版社政經編輯室副主任、主任,1987年評為編審,1989年退休。《嘉陵江日報》的文本也可印證何鴻鈞的回憶,見:《“上江人”與“下江人”》,《嘉陵江日報》1939年10月19日第2版;苦口《四川人與“下江人”》,《嘉陵江日報》1939年7月9日第4版。有關“下江人”相關研究,可參見:張瑾《民國時期“下江人”的形成與認同芻議》,《西南民族學院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1年4期,第102-106頁。

?梁侃的論文從政治意識形態和文化意義來討論國民政府內遷后與四川地方的政治文化融合問題,頗有意義。然而,作者所建構的論題的史料來源單一,僅以“下江人”的主觀文本并不能全面闡釋戰時重慶城市形象變遷的階段性與特質。

?《蔣中正電示吳國楨規定民家商店懸收國旗時間并令警察切實執行(1 9 4 0年1 2月3 0日)》,“國史館”:蔣中正“ 總 統 ”文物,典藏號002010300041057;《蔣中正手令及批示(二)(1941/01/23-1948/01/26)》,第45頁,“國史館”:國民政府檔案,入藏登錄號001000002111 A。

?《蔣中正手令及批示(三)》,第19、61-62頁,“國史館”:國民政府檔案,入藏登錄號001000002112 A。

?“新生活運動”的概念原本是1934年2月17日蔣介石在南昌剿共期間所思考形成。他認為,用軍事力量收復中共占領的區域,尚不能完成使命,須繼以社會的和經濟的復興工作才行;而欲謀物質的繁榮,尤須先行發揚民族道德,建立互助合作的精神,以糾正人民萎靡茍且的習尚。以中國固有的禮、義、廉、恥“四維”為基礎創導的新生活運動由南昌試驗,繼而推廣于全國。戰前新生活運動的日常性工作,如“清潔規矩運動”、“季節性工作”、“勞動服務運動”、“三化方案推行”、“節約運動”、“改革習俗工作”等項,均以個人日常生活內容為主。全面抗戰爆發后,新生活運動在工作內容上出現以戰地服務為主的趨勢。參見:呂芳上主編《中國抗日戰爭史新編:(一)合戰抉擇》,臺北:“國史館”,2015年7月印,第279-292頁。在大后方重慶,新生活運動直接關涉到地方秩序和都市形象的建構問題。僅以重慶市檔案館藏檔案為例,關涉都市形象的“整飭市容”與人們日常生活的衣食住行規范和衛生行為規范結合起來,如《新生活運動促進總會、重慶市夏令衛生運動委員會主辦夏令衛生運動敬告“旅館業”、“浴室業”、“茶社業”、“攤販業”、“理發店”、“告市民書”、“住戶書”等(1940年7月31日)》,重慶市檔案館:典藏號0066-0001-0041;《行都夏令衛生運動宣傳大綱(1940年)》,重慶市檔案館:國民黨重慶市執行委員會全宗,典藏號0051-0004-0028。

?《國民政府蔣中正手令及批示(二)(1941/01/23-1948/01/26)》,第42 頁,“國史館”:國民政府檔案,入藏登錄號001000002111 A。有關蔣介石在渝期間的手令,也可參見重慶市檔案館藏重慶市政府全宗相關文獻。

?《重慶市警察局長徐中齊為擬更全市地名一覽表事致重慶市市長蔣志澄的呈(1938年12月11日)》,第6頁,重慶市檔案館:重慶市政府全宗,典藏號0053-0029-0110。

?《訂正街道名稱》,《中央日報》1938年12月13日第3版。《陳克文日記》也記錄了因重慶地名的紊亂而找不到地址或跑冤枉路的情況。

??《關于報送更改街名一覽表的呈、指令及附表(1939年1月19日)》,第7-21頁、31-32,重慶市檔案館:重慶市政府全宗,典藏號0053-29-110。

?《本局最近一周來之重要工作》,重慶市檔案館:重慶市衛生局全宗,典藏號0066-0002。

?重慶市檔案館:重慶市衛生局全宗,典藏號0066-衛-57-2;《取締防害公共衛生案》,重慶市警察局全宗,典藏號0061-0016-5086(1);《處理違反衛生案件》,重慶市警察局全宗,典藏號0061-0016-5072;《取締隨地吐痰運動辦法》,重慶市警察局全宗,典藏號0061-0016-5085。

?重慶市檔案館:重慶市衛生局全宗,典藏號0066-0001-0003。

?重慶市檔案館:重慶市政府全宗,典藏號0053-0003-0076。

?《重慶市衛生局工作報告(1940年3月至8月)》,第162頁,重慶市檔案館:重慶市衛生局全宗,典藏號0066-0001-0003。另,有關滅鼠告示,參見:《新都的老鼠》,《浙江青年》第1卷第1期,第8頁。

?《重慶市臨時參議會參議員提案·參議會衛生組召集人連雅各布報告(1942年7月10日)》,第7-8頁,重慶市檔案館:重慶市參議會全宗,典藏號0054-0001-00224。提案還指出:“公私廚房亟需改善”,大多是“煙塵臭氣污穢滿室”,“合乎衛生條件者百不一見”;“公私廁所亟應改善”,“查本市公私廁所多與陰溝相通,蠅鼠密集”,“臭氣熏人”;“本市所售食物水果應實施檢查”;城市空氣因煤煙污染嚴重,“應設法改用無煙煤代替煙煤,使空氣清潔”。另外,相關狀況,還可參見參議員陳銘德在市政視察衛生組視察報告第101頁中提到的問題。參見:重慶市檔案館:重慶市參議會全宗,典藏號0054-0001-00224。

?參見:《新民報》1939年9月21日《今后的四川》,10月17日代論《建設川康 川人應有的責任》,10月19日《刷新川政復興中華,蔣委員長同四川同胞約法三章》;《時事新報》10月19日社論《四川——復興根據地》。

?蔣介石對四川問題的關切,在唐縱日記中有所記載。如:1941年6月17日,唐縱記:“昨日委座在擴大紀念周聲稱,四川為中央之四川,非誰人之四川。滿清三百年之天下,尚且可以推翻,尚有何可懼!如果再有地主土劣把持糧食,不遵中央命令,政府決不寬貸。”6月18日,他又記:“從委座近日對四川問題講話之觀點,似有解決川局之決心。”《在蔣介石身邊八年——侍從室高級幕僚唐縱日記》,群眾出版社1991年版,第275頁。

?有關此次受命重慶市市長,吳國楨的回憶是:“在那時局緊張之際,四川人與下江人隔閡尚未厘清,派賀(國光)實比派吳為得也。”“賀(國光)本來在張(群)以前任行營主任,其綽號為賀婆婆,是一著名的好好先生,為四川軍閥政客所熟知,此時派充重慶市長,自易為市民接受。”參見:吳國楨手稿《吳國楨傳》下冊,黃卓群口述,劉永昌整理,臺北自由時報1995年初版,第308-309頁。

?據重慶市檔案館藏檔案,戰時重慶市政建設有一套完整的官方行政流程。以蔣介石有關市政問題的手諭/手令為起點,國府與市府“自上而下”的工作秩序是:“蔣介石手諭/手令—市政府呈復—侍從室派員檢查、簽核意見—交辦市府飭警察局、衛生局、工務局切實糾正—市長批示。”此外,關于工作執行的績效考核也有一套細致的文案,再以蔣介石手諭/手令關于規范重慶市國旗懸掛儀式的執行情況為例,其考核點與程序為:懸掛國旗的方式、距離地面的高度、使用掛桿等、時間、使用設備等評價指標。為促效果,各項舉措也出臺相關“競賽”項目。然而,有關市政舉措的實際執行情況,可從媒體的批評文本中看出重慶城市改造之難。如:鄒明初《再論戰時行都的交通問題(社評)》,《新民報》1939年12月30日第2版;《社評:重慶市建設方案》,《新民報》1940年3月1日第2版;《社評:關于陪都建設》,《新民報》1940年10月25日第2版;《讀者之聲:“住”和“行”》,《新民報》1940年12月20日第5版;《社評:重慶住的問題》,《時事新報》1943年4月3日第2版。

?重慶市臨時參議會成立于1939年8月,歷時兩屆,1946年國民政府還都南京前正式成立參議會。前后三屆參議會共計10年,集會23次。該會設有秘書處及民政、經濟、建設、文教、法制、社會行政等專門工作委員會。主要職責是籌議研究重慶市政府重要建設方針,聽取重慶市政府施政報告,向市政府提出建議案、詢問案。該全宗檔案共計802卷,藏于重慶市檔案館,其中有關市政建設等提案是研究戰時重慶城市形象的第一手文獻。

?有關重慶在轟炸中的形象,參見張瑾《重慶大轟炸期間的宋美齡》,《重慶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5年第20卷第1期,第150-158頁。

[1]梁侃.重慶作為戰時首都的政治與文化意義[C]//紀念七七抗戰六十周年學術研討會論文集:上冊.臺北:“國史館”,19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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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廣告[N].嘉陵江日報,1938-08-05(2).

[8]廣告[N].嘉陵江日報,1939-05-05(2).

[9]廣告[N].嘉陵江日報,1939-07-10(3).

[10]為不再使尊夫人悔恨起見[N].嘉陵江日報,1938-03-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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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楊世才.重慶指南[M].第3版.重慶:北新書局,19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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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社論.復員后的市政[N].時事新報,1945-12-1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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