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 一 民
(四川大學歷史文化學院,成都610064)
機遇與挑戰:新絲綢之路經濟帶發展戰略與新疆城市的發展
何 一 民
(四川大學歷史文化學院,成都610064)
古絲綢之路為時稱西域的新疆帶來了繁榮和活力,但隨著絲綢之路的中斷,新疆的發展也逐漸滯后,長期處于邊緣狀態。20世紀末以來,復興絲綢之路和建設新絲綢之路經濟帶戰略相繼提出,新疆面臨前所未有的發展機遇,其地緣政治、地緣經濟的戰略地位將得到改變,從邊緣成為樞紐也將可能成為現實。目前新疆最重要的問題是如何成功參與并影響新絲綢之路經濟帶的復興進程,抓住機遇擴大國際合作和區域合作,從而為國家、區域和城市的發展打開一扇機遇之門。而將新疆發展上升為國家戰略、積極爭取國家政策及財政資金支持,加強新疆與中亞各國的協調合作,大力發展各級城市,提升重要城市的行政級別,構建和完善區域城市體系,以城市為中心帶動區域發展,則是推動新疆城市發展的可能思路。
新絲綢之路;絲路經濟帶;新疆城市
新疆的文明興起甚早,早在2000多年前就出現了若干國家和城市,從漢代以來已成為中華文明的重要組成部分。西漢時開辟的絲綢之路,為該地區城市發展帶來了繁榮和活力;但是,后來隨著絲綢之路的衰落,新疆城市的發展也逐漸滯后。20世紀是新疆發生巨大變遷的世紀,特別是1949年新疆和平解放后,“飽經磨難的新疆各族人民同全國人民一道,成為國家的主人。從此,新疆的發展進入了新時代”;改革開放以來,“新疆一窮二白的面貌得到徹底改變,天山南北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實現了社會發展的歷史性跨越”[1]1。與此同時,新疆城市也出現了巨大的發展,初步形成了多個區域中心城市和城市體系。但是,由于自然、生態、政治、經濟、交通以及歷史的多種因素影響,新疆城市在經濟、社會、文化等方面的發展仍然落后于中東部省區。20世紀末,隨著復興絲綢之路構想的提出,并在世界多個國家獲得積極響應,2013年,中國政府進一步提出了建設新絲綢之路經濟帶的戰略構想,這使絲綢之路由商貿通道提升為國際區域發展戰略,為新疆發展帶來了前所未有的機遇與挑戰,新疆的地緣政治、地緣經濟戰略地位將得到改變。如何抓住歷史的機遇,應對前所未有的挑戰,將是新疆及其城市發展進程中需要解決的重大課題。
古老的絲綢之路是一條連結亞、非與歐洲三大洲的陸上交通要道。公元前2世紀左右,漢武帝憑借強大的國力,開創了“絲綢之路”,從此改寫了人類文明發展史。這條通道是以漢朝都城長安(今陜西省西安市)為起點,經關中平原、河西走廊、塔里木盆地,到錫爾河與烏滸河之間的中亞河中地區、大伊朗,貫穿亞歐,抵達君士坦丁堡(今伊斯坦布爾),連結地中海各國的陸上通道。在1000多年間,它一直是連結歐、亞、非三大洲的交通要道,被譽為古代全球最重要的商貿大動脈,不僅對古代新疆(西域)和中國內地的經濟發展、文化繁榮產生了重大的影響,而且承載著沿線各國和地區經濟、貿易、文化、民俗等方面的交流與合作,有力地促進了東、西方文明的交融與發展。這條具有重大經濟和歷史意義的國際通道,在元代以后因多種原因而逐漸衰落以致中斷。
在古絲綢之路沉寂千年以后,建設新絲綢之路和絲路經濟帶的戰略構想逐漸形成。20世紀末以來,世界進入和平與發展的新時期,亞洲各國之間以及與歐、非、美、澳等國之間的經濟文化交流日益密切,世界經濟一體化進程加速,打通相應的更加便捷的國際交流通道逐漸被提上議事日程。歷史上曾經繁榮千載而后沉寂的古絲綢之路再次向世人發出召喚,亞歐各國開始出現建設一條路線更長、輻射面更廣的新絲綢之路的構想。20世紀90年代,復興“絲綢之路”計劃開始醞釀,多個國家提出相應的設想,并得到更多國家、國際組織及聯合國的響應、支持和高度重視。從20世紀90年代以來,聯合國開發計劃署就開始致力于推動絲綢之路沿線各國之間的經濟、文化交流,于21世紀初啟動了“絲綢之路區域合作計劃”;國際道路聯盟也提出了“復興絲綢之路”的計劃,并多次舉辦“國際絲綢之路大會”,促進連接歐洲和遠東地區洲際公路等基礎設施的建設,對古絲綢之路的復興起了重要的推動作用[2]。新絲綢之路計劃,不僅得到了亞洲國家的積極響應,而且美國及歐洲多個國家也表現出很大的興趣,美國政府曾先后與中亞各國及日本召開各種會議,以商討相關事宜①[3]。
絲綢之路的復興,對正處于改革開放攻堅階段的中國具有十分重大的意義。中國政府對于新絲綢之路建設高度重視并表現出極大熱情。為了推動新絲綢之路建設,早在20世紀80年代初,中國就修建了從中國東部的海港城市連云港至西部邊境霍爾果斯的鐵路,另外,還修建了上海至霍爾果斯口岸的公路以及若干與之相連接的鐵路、公路干線,并對沿線各類相關基礎設施不斷加以完善,從而促進了新亞歐大陸橋的建立。新亞歐大陸橋的建設,使越來越多的亞歐國家認識到這條國際大通道不僅是一條道路,而且也將成為潛力巨大的國際經濟帶。為了促進絲綢之路經濟帶的建設,中國政府于2001年開始構建“新亞歐大陸橋國際協調機制”,以協調絲綢之路沿線經濟發展的政策,為國際經貿合作及技術交流提供平臺。2001年,在上海“五國會唔”機制上建立的“上海合作組織”各國,更是在政策上積極交流溝通,技術上不斷合作,為新絲綢之路的建立提供了良好國際環境,為新絲綢之路經濟帶建設也創造了有利條件;中國政府在上合組織的戰略框架下對中亞各國給予多方面援助支持,幫助相關國家建設公路、電信、電力等基礎設施。2013年9月,中共中央總書記、國家主席習近平代表中國政府提出了建設“絲綢之路經濟帶”戰略構想,希望通過發展“五通”——“政策溝通”、“道路聯通”、“貿易暢通”、“貨幣流通”、“民心相通”,以點帶面,從線到片,逐步形成從中國、中亞到西亞、歐洲的區域大合作,建立中國與中亞國家“命運共同體”和“利益共同體”,勾畫出了新絲綢之路經濟帶的宏偉藍圖[4]。從2013年到2014年底,為推動絲綢之路經濟帶建設,中國政府進行了不懈的努力,做了大量的工作。比如:2014年5月12日,習近平在亞信峰會上提出:“中國將同各國一道,加快推進絲綢之路經濟帶和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建設,盡早啟動亞洲基礎設施投資銀行,更加深入參與區域合作進程,推動亞洲發展和安全相互促進、相得益彰”[5];11月11日,習近平在亞太經合組織第22次領導人非正式會議上進一步闡釋了加強國際合作、推進區域經濟一體化的重要意義,指出:“面對新形勢,我們應該深入推進區域經濟一體化,打造有利于長遠發展的開放格局。亞太經合組織應該發揮引領和協調作用,打破種種桎梏,迎來亞太地區更大范圍、更高水平、更深層次的新一輪大開放、大交流、大融合。要打破亞太內部的封閉之門,敞開面向世界的開放之門。要在推進茂物目標的同時大力推進亞太自由貿易區進程,明確目標、方向、路線圖,盡早將愿景變為現實,實現橫跨太平洋兩岸、高度開放的一體化安排”[6]。可見,中國政府所提出的絲綢之路經濟帶戰略構想,將絲綢之路從交通通道提升為經濟發展帶,不僅豐富了新絲綢之路的內涵,而且具有極其重大的現實意義;不僅可以推動沿線各國與各地區之間的經濟、文化交流,而且能夠促進東亞經濟體與歐洲經濟體之間的合作與交流,從而對世界經濟的復蘇和發展起到有力的推動作用。
絲綢之路經濟帶建設對中國還具有重要的戰略意義。改革開放以來,中國與世界的經濟聯系越來越密切,但大多數重要物資都是通過海上運輸。而目前的海路貿易存在著兩大缺陷:首先是成本缺陷,“海路貿易的時間較長,一般從中國到非洲和歐洲的貨物運輸要花費30-50天的時間”;其次是安全缺陷,“中國通往非洲和歐洲以及南亞和西亞的貨物運輸基本都要通過馬六甲海峽,由于該海峽海盜猖獗,且受美國較大影響,存在巨大的風險”[7]。20世紀后期以來,隨著現代陸路交通技術日新月異的發展,筑路技術、架橋技術和隧道施工技術等都發生了革命性變化,高速公路、高速鐵路得到前所未有的快速發展,原來那些令人望而生畏、不可逾越的高山大川、沙漠戈壁均可變為坦途、通途;隨著互聯網時代的到來,新的通訊和高新科技的進步,世界各國和各地區之間的交流與聯系變得更加多元化。陸路運輸與近代以來興起的海上運輸相比較,顯示出巨大的優勢。高速鐵路和高速公路的建設,將使新絲綢之路的交通運輸不僅具有時間短、運量大、成本低、延續性好等優點,而且還具有安全性較海上運輸更高的特點。因此,新絲綢之路經濟帶建設不僅具有發展經濟的意義,而且具有維護國家經濟安全的意義。
絲綢之路經濟帶建設給位于絲路樞紐位置的新疆帶來了新的發展機遇。新疆位于中國西北邊陲,對于中國而言,處于邊疆和邊緣位置,但是新疆“在世界地理中擁有地緣優勢,歷來就有‘亞歐大陸腹地’之稱,是古絲綢之路的交通要沖,亞歐第二大陸橋橫穿全區,構成中國同中亞、西亞、歐洲經濟相互往來的陸上捷徑”[8]。如果說古絲綢之路曾為新疆(西域)帶來繁榮和發展,那么新絲綢之路經濟帶建設則將使新疆在中國和世界的戰略地位得到改變和提升,從而為新疆城市和經濟、社會、文化的發展帶來新的機遇。
在經濟不發達、交通落后的農牧業時代,自然地理環境對于區域和城市的發展起著重要的促進或制約作用。新疆地形復雜,類型多樣,既有浩瀚的沙漠,也有廣闊的盆地,既有星羅棋布的綠洲,也有高聳入云的冰川,其地貌總輪廓為“三山夾兩盆”,新疆北面是巍峨的阿爾泰山脈,南面邊緣和西南邊緣有著號稱世界屋脊的帕米爾高原,喀喇昆侖山、昆侖山及阿爾金山山脈在此匯集,“擋住了它(新疆)與大部分中亞細亞以及印度的溝通,大山、沙漠把它分了好多個風物和氣候不同的地方,同時也阻礙了交通的發展”[9]2。古絲綢之路的開辟雖然對于新疆與中亞各地的聯系起了很好的推動作用,但是新疆與中亞各地的聯系仍然非常艱難,古絲綢之路的中斷除了政治和軍事等原因外,另一個重要原因就是惡劣的自然地理條件的制約。無論中國人還是外國人要翻越喀喇昆侖山、昆侖山、天山及阿爾金山都十分困難,“包括人和牲畜,都受到了高山病的折磨。做任何事都要費很大的勁,哪怕是向前移動一步。頭劇烈地疼痛起來,呼吸也急促起來,這一切都使人非常難受難熬”[10]19。特別是在明清小冰河時期,全球性的氣溫下降,導致新疆與中亞的交通要道地區居住人口下降,很多地方都成為無人區,因而絲綢之路中斷,難以恢復。在清代,新疆被納入清王朝統一管轄之后,它在國家的整體發展中仍處于邊緣地位。民國前期,國內長期處于政治動蕩、軍閥割據狀態,新疆雖然在行政建置上屬于中國政府管轄,但中央政府對新疆一直是鞭長莫及、管轄不了。20世紀30年代到40年代初,蘇聯利用盛世才加強了對新疆的控制,新疆名義上仍然接受中央政府的領導,實際上中央政府對新疆的管轄一直處于缺位狀態。1944年,國民政府雖然收回對新疆的直接管轄權,加強了對新疆的治理,但是也難以改變新疆的邊緣地位。新中國建立后,新疆在中國的政治格局和經濟發展規劃中的地位得到很大提高,經濟取得巨大的發展,社會有著飛躍的進步,但在以藍色經濟和海洋運輸為主的世界經濟背景下,在以東部發展為重心的中國階梯形發展格局中,新疆的發展速度和發展水平仍受到嚴重制約,并始終落后于東、中部地區。換句話說,盡管新疆位于亞洲中心地帶,但由于中亞、西亞地區陸路交通和經濟發展落后,加上地緣政治等因素的影響,新疆與中西、西亞的聯系薄弱,其位于亞洲中心的區位優勢并未得到充分體現。
隨著絲綢之路經濟帶建設提升到國家戰略層面,中國向西對外開放力度必然會加大,這就為新疆改變發展格局中的邊緣地位提供了一個重要契機,“從邊緣到樞紐”將成為新疆及其城市發展的新態勢,新疆及其城市的戰略地位將得到顯著提升。從連云港到阿姆斯特丹共7000余公里,而以烏魯木齊為中心的新疆城市正處于中心地區的節點。當中國政府提出發展“新絲綢之路經濟帶”戰略構想并付諸實施后,新疆城市將迎來重大發展機遇。以城市為中心來帶動區域發展是近代以來世界各國共同的發展規律,建設絲綢之路經濟帶也必將依托各類城市。這必將催生出一大批新的經濟增長極,特別是推動新疆城市在金融、交通、加工業、倉儲、物流、旅游等二、三產業領域出現巨大的發展,由此促進新疆整個產業結構發生深刻變化。近年來,“在國家的大力支持下,新疆連續三年成功舉辦了中國—亞歐博覽會,博覽會在中亞和歐洲國家已初具品牌影響力;喀什、霍爾果斯兩個經濟開發區建設全面推進,正成為我國向西開放的重要窗口;阿拉山口口岸出口貨運量連續六年位居全國陸路口岸首位”[11]。毫無疑問,絲綢之路經濟帶建設將在提升新疆城市戰略地位的基礎上,為新疆城市發展注入新的動力。
從國家層面上來看,處于新絲綢之路中西交流中樞位置上的新疆城市,是中國向西開放的門戶和戰略高地,也是國家西部邊境安全的重要戰略平臺,在中國對中亞、西亞開放中具有不可替代的戰略地位。向西開放是中國進一步深化改革和加強對外開放的重大舉措和長期戰略,而向西開放必將使新疆潛在的地理位置優勢轉化為現實的優勢,新疆位于亞洲中心地帶的地理位置,使其具備發展成為絲綢之路經濟帶金融中心、物流中心、制造業中心的條件,中國東、中、西部的各大城市都在積極準備參與新絲綢之路經濟帶建設,因而這些城市也將尋求與新疆重要城市合作,內地城市的產業也將出現向西轉移的熱潮,不僅加工業、制造業而且金融、保險、旅游、高新科技等行業都會出現向新疆城市轉移的新趨勢;而中亞和歐洲國家的城市如果要從絲綢之路進入中國腹地,也將高度重視新疆城市的地位和作用,加強對新疆城市的進入度建設,各類外資企業不僅只是商品輸入,而且還會加強資本輸入。
在國際形勢變得更加復雜多變、世界經濟復蘇艱難曲折的背景下,新疆城市不僅會在新絲綢之路經濟帶建設過程中發揮重要作用,而且還會在維護國家安全和長治久安等方面變得更加重要,其戰略地位將進一步提高。新疆的民族眾多、社會環境復雜,近年來境外“三股勢力”②滲透較為嚴重,新疆成為打擊國際恐怖勢力的前沿。“多年來,新疆在反恐方面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同時也積累了豐富的經驗”[12],成為中國政府與周邊國家防恐反恐的重要基地。2014年9月,習近平在第14次上合組織成員國元首理事會上對新疆打擊“三股勢力”與國際反恐的地位和作用給予了高度評價[13]。新疆的長治久安不僅對于新疆的發展影響甚巨,對于中國的穩定與發展、對外開放與新絲綢之路經濟帶建設以及中華民族的復興都至關重要,而且對于中亞反恐和國際反恐都影響甚巨。
另外,從全球經濟一體化的角度看,新疆是亞歐區域經濟一體化的重要通道,也是中國與中亞、西亞和歐洲各國的主要連接點,“從這里到歐洲比走海路要近數千公里,這將使國際貿易運輸成本大大降低。這一獨特的地理位置和區位優勢,使新疆無可爭議地成為中國與中亞、南亞和西亞經貿合作的前沿,成為中國和中亞經濟合作承接地和聚合點”[14]。絲綢之路經濟帶的建設,使新疆主要城市在中國向西開放的格局中具有不可替代的橋梁和紐帶地位。新疆主要城市要充分利用這一優勢,加快建成中亞經濟圈的核心區和經濟增長極。
(一)面臨的機遇
在新的歷史時期,新絲綢之路經濟帶的建設為新疆城市的發展提供了千載難遇的機遇。
1.有利于新疆實現由邊緣到中心的戰略地位轉移,發揮其自身所具備的資源優勢、地緣優勢、歷史文化優勢
長期以來,新疆無論是在中國經濟體系中還是在亞歐經濟圈中都處于邊緣地位,但隨著新絲綢之路經濟帶的建設,新疆所具有的地理區位將發生根本性的改變。新疆既是中國連接中亞、南亞和西亞的樞紐地區,也是亞歐兩大經濟圈的交匯點,因而它將成為中國政府建設新絲綢之路經濟帶的重要地區之一,新疆城市也將在新絲綢之路經濟帶建設中扮演十分重要的角色。早在2004年,中國政府就對新疆發展與穩定作出了重大戰略部署,要求新疆“以第二條亞歐大陸橋為主干,加快完善新疆區內和通往內地的鐵路網,加快烏魯木齊以及邊境口岸自由貿易區和出口加工區建設,把新疆建成向中亞、南亞、西亞乃至東歐國家出口商品的重要基地和商貿中心,盡快形成比周邊國家明顯的發展優勢”[15]。這是中國政府發出的明確信號,中國政府將全力支持向西部開放,把新疆建設成一個向西輻射的經濟中心。近年來,隨著國家對新疆支持力度的加大和各省市對新疆的對口支援,烏魯木齊、喀什、庫爾勒、阿克蘇、伊寧等區域中心城市都有了很大的發展,從而為這些城市在中國向西開放和新絲綢之路經濟帶建設中發揮區域中心作用創造了條件。新疆城市地位的變化,符合中國的國家戰略,并將獲得國家若干政策支持。
另外,從國際環境的變化來看,隨著中國的崛起,中國作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擁有巨大的市場,西方主要國家有必要與中國進一步加強經濟聯系與互助合作,中歐之間的貿易和經濟合作會越來越緊密。2014年上半年,“中國與歐盟每天的貿易額都已經超過10億歐元”[16]。2014年4月1日,習近平在會見歐盟委員會主席巴羅佐時表示:“要繼續發揮好貿易和投資在中歐合作中的主引擎作用”,“中歐雙方應該把互通有無的簡單買賣型貿易合作,提升為各領域聯動的復合型經貿合作,利用互補優勢,力爭早日實現雙方年貿易額 1萬億美元的目標”[16]。隨著新絲綢之路的建設,陸上運輸將以其遠超海上運輸的優勢而得到更多國家的認可,出現更快速的發展態勢,因而新疆在國際經濟格局中的地位以及面向中亞、西亞、南亞的經濟發展中的地位將逐步得到提升。
2.有助于給新疆城市發展注入新的外生動力
改革開放以來,新疆經濟出現快速發展。隨著國家西部大開發戰略的實施,新疆發展的步伐進一步加快。2013年,新疆全區“生產總值8510億元,增長11.1%;公共財政預算收入1128億元,增長24.1%;全社會固定資產投資 8148億元,增長30.2%;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 2039億元,增長13.4%;外貿進出口總額275.6億美元,增長9.5%;城鎮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19982元,增長11.5%;農民人均純收入7394元,增長15.6%。物價基本平穩,漲幅為3.9%。新增城鎮就業46萬人”[17]。可見,改革開放30多年來,新疆所取得的發展成就非常巨大。隨著社會經濟的不斷發展,新疆城市內部發展動力不足也越來越明顯,無論是資金、技術、人才還是基礎設施建設都開始出現短板,區域市場也受到很大局限,亟需外部力量的推動。近些年來,國家實施了19個省市對新疆的對口援助計劃,并在新疆基礎設施等重大工程建設方面進一步加大技術和資金支持,取得了很大成效,但以上措施仍不能滿足新疆發展的需要,還需要尋找新的發展動力。新絲綢之路經濟帶戰略的提出和推進,國家將進一步加大對新疆重要基礎設施的投入與建設,促進鐵路、公路、能源、管網、城市建設的發展,為新疆的發展注入新的動力,為新疆開拓海內外市場提供新的機遇。隨著新疆城市戰略地位的變化,中國內地各省市參與新疆建設,不只是對口支援,更多的會是市場選擇,20世紀八九十代內地各省市資金、人才大量流向沿海地區的熱潮將會以新的方式在新疆再現。
隨著新疆逐漸由發展邊緣向發展中樞轉換,必然會給新疆各大城市特別是新絲綢之路沿線各重要城市的快速發展帶來前所未有的發展機遇,為它們發揮自身所具備的資源優勢、地緣優勢、歷史文化優勢提供良好的條件。新疆具有豐富的資源優勢,有著遼闊的地域,適宜的氣候,復雜多樣的地貌和土壤,不僅風光旖旎,而且歷史文化獨特,這種得天獨厚的自然和人文優勢,也將吸引更多的國內外資本前來新疆投資,從而促進新疆因地制宜地發展特色農業、新型工業以及高品質的旅游業等第三產業,為新疆城市經濟的發展注入新的活力。
絲綢之路經濟帶建設還將促進新疆對外開放,特別是與中亞各國的交流、合作會進一步增強。21世紀初以來,中亞各國經濟開始復蘇,但發展仍然較為緩慢,亟需尋求對外合作。新疆與中亞各國山水相連,民族、宗教、文化上相互認同,是中亞各國進入中國,并與中國進行合作的最佳伙伴之一,地緣文化的趨同性和地緣經濟的互補性將促進雙邊合作或多邊合作,從而實現雙贏或多贏。近年來,中國與周邊中亞、西亞鄰國關系有了很大改善,相繼與哈薩克斯坦、烏茲別克斯坦、俄羅斯、吉爾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等國簽署了“政府間經貿合作協定和投資保護協定”,“雙方經貿法律框架基本形成并日益完善”[14],這既是發展新絲綢之路經濟帶的重要舉措,也對新疆的穩定和發展產生重要影響,同時會推動新疆與這些國家進一步加強合作與交流。
國際路聯負責人威斯特惠斯在西安第三屆國際絲綢之路大會上指出:“新絲綢之路并不是一個點對點運輸通道的概念,而是包括經濟、技術、文化等全方位的交流網絡。”[18]新絲綢之路經濟帶的建設,將對文化交流起到十分重要的推進作用,特別是以旅游為載體的文化交流將在絲綢之路經濟帶建設中發揮不可忽視的作用。如果新絲路高速鐵路全線貫通,安全、快捷、方便、舒適的陸路快速交通將會吸引越來越多的亞歐及其他各國人民沿著新絲綢之路進行跨境旅游。世界旅游組織認為:“新絲綢之路旅游將會是世界上最具潛力的旅游線路。”[7]而新疆則以其獨特的自然環境和人文環境成為中國內地各省區人民和世界各國人民旅游的重要目的地。
3.有助于新疆新型城市化的發展
長期以來,新疆地區的經濟發展水平落后于內地主要省區,城鎮化進程也相對滯后,城市化水平低于全國平均水平,城市的數量相對較少,除烏魯木齊等個別城市外,大多數城市的規模都較小,城市化質量水平相對較低。而新絲綢之路經濟帶建設對于新疆城市發展和新型城市化推進將起到十分重要的作用。隨著中國政府提出建設新絲綢之路經濟帶,西部地區發展有了新的發展綱領,由此推動“西部大開發”戰略升級,從而為新疆城市發展迎來了新的歷史機遇期。在新的戰略框架下,中國政府將在新疆以現有的部分大城市為依托,著力培育若干新的經濟增長極,大力引進新興產業,形成多個產業集群。近代尤其是改革開放以來,新疆初步形成了以烏魯木齊為中心的天山北坡城市群、以喀什為中心的南疆西南部城市群、以庫爾勒為中心的南疆東北部城市群以及以伊寧為中心的伊犁河谷城市群,尤其是以烏魯木齊為中心的天山北坡城市群的發展得到了國家高度重視[19][20]。2012年,國務院批復認可了《天山北坡經濟帶發展規劃》,有研究者認為該批復表明新疆城鎮的發展上升到國家層面,“新疆城鎮化建設從此有了真正的頂層設計”[21]。除天山北坡城市群外,新絲綢之路經濟帶的建設,也為新疆的其他幾個城市群的發展帶來新的機遇,如喀什經濟特區的設立就為南疆西南部地區城市群的發展注入了新的活力。
(二)面臨的問題與挑戰
有機遇就有挑戰,新絲綢之路經濟帶建設可以為新疆城市發展帶來歷史性機遇,但不可忽視的是新疆城市發展依然面臨諸多問題和嚴峻挑戰。
1.各級領導長期以來對發展新疆新型城鎮化重視程度不夠
中國特殊的國情決定了中國的城鎮化對國家力量、國家政策和決策有很強的依賴性。由于新疆地處邊疆,民族眾多,宗教多元化,社會問題復雜多變,在穩定重于發展的思路下,發展城鎮化特別是新型城鎮化長期以來未得到新疆各級領導的廣泛認可,有相當部分領導在一段時間內不熟悉新型城鎮化,對發展城鎮化的重要意義認識不夠充分。西部大開發實施以來,隨著房地產熱的升溫,不少地區和城市的領導只重視近期利益,而忽略長遠利益,將城鎮化理解為土地城鎮化,只愿意出售土地,而不愿意系統地建設城市,不愿意解決城鎮化進程中出現的各種社會問題和矛盾,致使一些小微問題經過不斷累積而演變成重大的社會問題。另外,由于領導層對發展新型城鎮化長期重視程度不夠,缺乏相應的運行機制,缺乏經費支撐,城市的基礎設施建設也處于滯后狀態,滿足不了經濟社會發展和人民生活的需求。近年來,中央高度重視發展城鎮化,并將城鎮化作為推動經濟發展和結構調整的重要抓手,新疆自治區黨委、政府也制定了一些發展政策和措施,但總體來看,相關政策措施仍不完善,頂層設計明顯不足,城鎮化拉力缺乏;新疆大部分城鎮,特別是邊遠地區的城鎮,由于嚴重缺乏推進城鎮化的政策措施和財政資金支持,工作難度十分巨大。
2.新疆城市經濟、科技發展整體水平不高
新中國成立以后,特別是改革開放以來,隨著社會經濟的快速發展,新疆城市經濟功能不斷加強并日益多元化,但是與東部沿海等發達地區相比,除烏魯木齊、石河子、克拉瑪依等個別城市外,其余城市的產業聚集度不高,發展水平相對較低,對區域的聚集力和輻射力也較弱。特別是一些小城鎮,未能實現產城相融,開發區建設起來后,引進的企業較少,出現了產業空心化。
新疆地處邊遠地帶,遠離中國政治、經濟中心,更遠離世界經濟中心,加上自然地理環境、交通以及地緣政治等各種因素的制約和影響,其整體經濟實力遠不及中國內地大多數省區,其經濟、科技發展水平在各省區的排名靠后,據2010年統計,新疆在全國各省區科學發展水平排名為第26位[22],這一狀況將會對新疆城市在新絲綢之路經濟帶建設中的作用產生影響。
3.新疆城市發展極不平衡,城市首位度突出,大城市缺乏,對區域經濟的帶動能力薄弱
新疆城市受綠洲生態環境系統的影響,分布極不平衡。新疆綠洲非常分散,研究者多用星羅棋布來形容,而城市基本上是與綠洲的分布相一致,以致城市空間分布分散,城市之間距離甚遠,難以形成合理的城市分工。同時,受綠洲生態環境系統的制約,城市生態環境承載能力較弱,大多數城市規模較小,首位城市規模卻過大。烏魯木齊作為自治區首府,在20世紀50代以后得到優先發展,集中了很多的資源,聚集了大量的人口,到2012年城市人口已經突破300萬,較晚清時期增加了60余倍;烏魯木齊城市人口規模與新疆排名第二的石河子城市人口規模首位度相差5倍;城市人口超過50萬的大城市僅3個,約2/3的建制市人口都在20萬以下[20]。新疆在建制市下還有若干建置鎮和普通市鎮,但是這些城鎮普遍發展滯后,一是數量甚少,分布稀疏;二是人口和經濟規模都不大,缺乏產業支撐;三是相當部分城鎮對外交通不便,經濟要素流動不暢,發展動力不足,因而對農牧業人口的吸納能力有限,城市化拉力甚弱。同時,新疆的現代農牧業發展滯后,對農牧業人口所產生的城鎮化推力也較小。在此背景下,新疆城市化發展在全國較為滯后,低于全國平均水平。據《中國西部經濟發展報告》數據,2012年末,“中國城鎮化率為52.57%,城鎮化發展呈現‘東高西低’格局,東、中、西部地區的城鎮化率分別為56.4%、53.4%和44.9%”[23]。而新疆的城市化水平不僅低于全國平均水平,更低于西部平均水平。據統計,2009年,新疆的城市化水平為39.9%,而相當部分邊遠的地市縣的城市化水平則低于全疆平均水平[24]。新疆城鎮化水平偏低、發展緩慢的原因是多方面的,與大城市缺乏、城市產業不發達有著直接的關系。由于新疆大城市缺乏,南疆東北部地區和西南部地區的城市都難以形成區域核心競爭力,庫爾勒和喀什等城市的行政級別也較低,規模也不夠,難以整合區域經濟資源和社會資源,不能有效地實現區域協同發展[25]。
由于新疆大多數城市發展相對滯后,工業基礎比較薄弱、產業結構不夠合理、區域經濟布局和結構不完善,生產性基礎設施和社會基礎設施發展不完全,因而國內外若干大型企業不愿來新疆投資發展,這不僅制約了新疆城市本身的發展,也使新疆城市化的發展速度受到影響。
4.基礎設施建設欠帳較多、相對落后,生態環境問題突出,成為制約新疆城市發展的重要因素
城市規模的擴大,人口數量的不斷增加,以及城市經濟的快速發展,都要求城市基礎設施與之相適應。改革開放以來30余年間,新疆社會經濟有著巨大發展,城市面貌發生了深刻的變化,交通、通訊、供水、供電等基礎設施和環境綠化、文教、衛生、商業網點、社會保障體系建設取得了長足的進步,城市功能不斷完善,城市之間聯系不斷加強,生產性基礎設施和社會性基礎設施建設成績斐然[26]1。然而,由于多種因素的原因,新疆大部分城市的基礎設施水平仍然比較滯后,特別是邊境城鎮的基礎設施建設因缺乏財政資金支持而嚴重滯后,滿足不了快速發展的城市化和工業化進程的需要。而且,由于新疆地域遼闊,城市與城市之間的交通路線依然十分有限,現代交通一直跟不上城市發展的需要,至今烏魯木齊與伊寧、喀什、和田等重要城市之間還無高速鐵路,各大中城市內部的道路、橋梁及公共交通設施條件也有待進一步完善,社會性基礎設施建設也落后于城市社會發展的需要,很大程度制約了新疆城市居民生活水平的提高以及城市之間的經濟文化技術的聯系與交流。
近年來,新疆的城市生態環境問題越來越突出,面臨巨大的挑戰。一是水資源分布不均衡,部分城市缺水嚴重,如烏魯木齊河早已干涸,河道也改建為公路。南疆城市缺水情況更為突出,塔里木河干流和支流都曾發生斷流,雖經治理,情況有所改變,但水源仍然不足,流域沙漠化十分嚴重。二是土地資源嚴重短缺,隨著城市化和工業化的發展,綠洲土地資源浪費現象屢見不鮮。三是城市空氣污染也成為突出問題。烏魯木齊城市群空氣受工業污染的程度比較突出,“城市二氧化硫、二氧化氮、可吸入顆粒物(PM10)濃度明顯高于北疆其他城市”;南疆城市的浮塵天氣較多,“喀什市二氧化硫濃度最高,和田市可吸入顆粒物(PM10)濃度最高”[27]。
5.新疆城市面臨中東部發達城市的競爭
絲綢之路經濟帶建設,對絲綢之路沿線省區和東中部發達地區來說,都是一次新的發展機遇。絲綢之路沿線重要城市如蘭州、西安、鄭州以及成都、重慶等城市都開始進行激烈競爭,力爭占據絲綢之路經濟帶的戰略制高點,上海、廣州、廈門等城市也在努力把握這一歷史機遇。成都于2013年開通“蓉歐快鐵”,從成都直達波蘭羅茲站,全長9826公里,經新疆阿拉山口出境,穿越哈薩克斯坦、俄羅斯、白俄羅斯等國,經兩次提速之后,僅需要12天就可到達目的地,而“蓉歐快鐵”只是把新疆作為通道,對新疆經濟發展不能產生帶動影響。蘭州、西安等城市也正在謀劃,力爭提升在新絲綢之路經濟帶建設中的地位和作用。新疆城市由于長期受自然環境的制約以及經濟基礎薄弱、社會局勢復雜多變等因素的綜合影響,與中國其他區域的城市之間存在較大的差距,這種差距不僅表現在城市自身發展實力上,同時也反映在城市管理者和企業家把握新機遇的能力上。新疆城市整體實力遠遠落后于東中部省區城市,甚至不如四川、陜西等西部省區城市,這種狀況被一些研究者形容為是絲綢之路的中間“凹陷經濟帶”。新疆雖然有著區位優勢和后發優勢,但面臨中東部地區重要城市的競爭,甚至可能淪為中東部發達城市工業產品的傾銷市場和原料產地,也有可能在產業轉移過程中成為“三高”產業的轉移場,從而需要面對更多的經濟、社會、生態環境等方面的挑戰。
6.中亞“三股勢力”的威脅
近年來,境外“三股勢力”一直試圖向新疆滲透,新絲綢之路經濟帶建設也將面臨“三股勢力”的威脅。中亞自蘇聯解體以來,“一直存在‘三股勢力’威脅著該地區的安全”,“如費爾干納盆地一直是中亞恐怖主義和民族分裂主義的營地,部分東突分子也混跡其中。阿富汗也是中亞地區一個重要的非傳統安全威脅源”[7]。“三股勢力”不但可能通過破壞絲綢之路沿線交通等基礎設施,來阻礙中亞地區的交流合作,還可能向新疆等地滲入,嚴重威脅著新疆社會的穩定發展以及國家統一與安全。近年來,新疆發生了一系列的暴恐事件,對新疆社會和經濟發展造成了巨大的負面影響,因而需要引起高度的重視,并得到妥善的解決。
7.印度、俄羅斯、美國、日本等大國對新絲綢之路經濟帶建設的影響
新絲綢之路經濟帶建設是一個復雜的、跨國際的系統工程,絕不是中國一廂情愿的事情。在構建這一巨大工程的過程中,中國政府也采取了若干措施,積極協調與俄羅斯、印度、美國、日本等大國的關系。就目前來看,形勢并不容樂觀。其主要原因有三點:首先,印度擔心中國跨境道路修建將會對印度的經濟與軍事安全構成威脅;其次,俄羅斯擔心中國通過跨境鐵路修建進一步擴大對中亞國家的影響,從而影響到俄羅斯在中亞地區的主導地位;再次,歐美國家擔心中國將跨境鐵路作為獲取能源的戰略手段[7]。中國的和平崛起,使很多東西方國家心生畏懼,各國在與中國合作的同時也刻意打壓中國。西方國家部分人著力宣揚的“中國威脅論”,也對中國和平發展造成很大的負面影響。比如:日本政府近年來為了制約中國的發展,不惜歪曲事實,四處散播各種破壞中國形象的言論;日本一些媒體也加以附和,日本《產經新聞》就有“中國高鐵外交的目標在于獲取資源,把高鐵通到中東的產油國才是中國的真正目的”[7]等針對性報道。除此之外,中亞許多小國受到“中國威脅論”的影響,害怕新絲綢之路經濟帶建設會導致中國的廉價商品充斥他們的市場,摧毀他們的國內經濟,因此對中國抱有很大的防范心理。所有這些錯綜復雜的國際問題,對于處在新絲綢之路經濟帶最前沿的新疆及其城市發展來說,都是巨大的挑戰。
絲綢之路經濟帶的建設,對新疆城市來說,既是機遇,也是挑戰。總的說來,是機遇大于挑戰,機遇存在于挑戰之中。如何把握機遇,迎接挑戰,是新疆也是中國政府必須面對的時代新課題。新絲綢之路經濟帶建設盡管存在若干困難,面臨若干挑戰,但世界經濟和區域一體化的發展趨勢不可改變。新疆目前最重要而緊迫的問題是如何參與和影響新絲綢之路經濟帶建設,抓住機遇擴大國際合作和區域合作,從而為國家、區域和城市發展打開機遇之門。
(一)將新疆及其城市發展上升為國家戰略,積極爭取國家政策及財政資金支持
新中國建立以來,新疆的發展就一直受到中央政府的高度重視。近年來,為了推動新疆發展,在中央的統一布署下,實施了19個省市對口支援新疆建設的計劃。2013年,中國政府確立了將新絲綢之路從交通走廊向經濟帶轉型的重大戰略決策,新疆在國家戰略中的地位進一步提升。所以,我們應從國家發展戰略的高度來思考新疆的發展問題。
首先,爭取中央政府簡政放權,提高新疆地方政府的決策自主性。近幾年來,國內外大企業大集團紛紛進駐新疆,許多重大項目的前期工作相繼展開,但現行行政審批制度存在的“權限過于集中、程序繁瑣,審批周期長、效率低;對新疆的差別化政策不配套,準入標準多以文件為依據,不僅陳舊且很分散,仍沿用計劃經濟的方式”[28]等問題,直接影響著新疆重大項目的建設推進。例如1986年國務院第138號文件就提出加快新疆哈密大南湖電廠建設,但直到2011年核準文件仍未下來;山東魯能在新疆投資的煤電化項目,2003年開始啟動,歷時9年才獲得核準,時間超長,耗資巨大,不僅給項目企業帶來巨大經濟負擔,也制約了新疆經濟的發展;等等。因而,推進中央相關部門簡政放權,提高新疆地方政府的決策自主性,是非常迫切需要解決的重要問題。當然這種“放權”和“自主”,并不是脫離中央政府管轄,而是在中央政府的統一管轄下,更多地尊重市場規律,更多地運用市場手段,充分發揮企業的市場主體作用,切實轉變政府職能,從重審批向重監管職能轉變,提高行政效率。
其次,大力爭取國家的資金、技術支持與幫助,以改善新疆城市基礎設施落后的現狀。新疆城市基礎設施建設長期滯后,滿足不了城市經濟發展、城市規模擴大、城市化推進的需要。新疆重要城市要在絲綢之路經濟帶建設中發揮重要作用,成為中亞經濟圈的中心,就必須在道路、交通、通訊、能源等大型基礎設施建設方面進行科學的規劃和超前建設。而這類建設投資大、收效慢,僅靠地方財政收入明顯不行,必須大力爭取國家財政資金、技術支持。中央政府還應該給予新疆主要城市在發展經濟方面若干優惠政策,特別是對關系到國計民生的行業企業實行稅收優惠政策,大力扶持民營企業和小微企業;同時,還應該給予沿邊開放城鎮更多新的優惠政策,以促進新疆邊貿和邊地城鎮化發展。
第三,提升新疆重要城市的行政地位。新疆由于地域廣闊,僅依靠首位城市烏魯木齊來帶動全疆城市整體發展幾乎不可能,因而必須實施區域城市發展戰略。要實施新疆區域城市發展戰略,就需要構建新疆區域核心城市。因為“政治中心優先發展是中國城市幾千年來所形成的一個重要規律,城市規模的大小和發展速度與城市的行政地位高低有著直接的聯系”,“城市行政地位的高低是決定城市發展的一個先決條件,對城市的發展有著非常重要的影響”[25]。目前,新疆除烏魯木齊是地級市外,其他幾個區域中心城市如喀什、伊寧、庫爾勒均為縣級市,這些城市由于行政級別太低,難以有效地整合區域內的各種資源,并帶動其他城市和區域整體發展。因而,提升喀什、伊寧、庫爾勒等城市的行政地位,將這三個城市從縣級市改為地級市,是三大區域城市體系形成的一大關鍵。
(二)加強新疆與中亞各國的協調合作
新疆與中亞五國相鄰,其以獨特的地緣優勢在中國和中亞各國間的經濟合作中發揮著重要的作用,既是主要合作區,也是受益區。新疆與中亞各國合作成為推動新疆城市發展的外生動力。
1.推進新疆與中亞各國已有的經濟合作,實現互利共惠。按照當前經濟發展趨勢,新疆與中亞各國的經貿合作層次、水平都在不斷地上升。新疆還需要在國家的整體戰略中進一步找準位置,根據中亞各國的實際需要,調整產品出口結構,并與各國建立密切的產業分工,推動企業之間的合作;還需要充分發揮新疆城市與中亞城市之間的合作,形成點軸開發模式,以新疆的重要城市為核心構建中亞經濟圈。
2.加強新疆城市與中亞各國城市之間的科技合作,以科技合作來支撐絲綢之路經濟帶的建設。新疆與中亞各國毗鄰,近年來相互之間在科技培訓、合作研究、信息共享、技術交流、項目建設等方面成效顯著,成為中國與中亞國家科技合作的基地和窗口。“新疆與中亞國家科技合作的量占到了全國的80%左右,從一開始的農業、畜牧業,到地震、礦產資源勘探,到后來發展到高新技術領域,在這個戰略構想框架下,新疆和中亞國家的戰略合作可以進一步深化,開拓新的領域”[29]。在中國政府所提出的共建絲綢之路經濟帶戰略構想下,“中國-中亞科技合作中心”于2013年在新疆建立,成為“新疆與中亞各國科技資源開放、服務、共享的平臺,一站式國際科技交流合作中心”[29]。中國科技部還將設立中亞科技合作基金,支持該中心的發展。按照科技部的規劃,經過數年建設,即可將新疆建設成為“中亞區域具有重要影響力和輻射力的科技中心、創新中心,成為與中亞國家技術交換、技術轉移、技術孵化的重要基地”[30]。在絲綢之路經濟帶建設過程中,新疆與周邊國家的科技合作要更加開放,全面推進,不僅要拓展合作領域,而且還要創新合作方式,提高合作成效,并且通過科技合作,帶動經濟合作和文化合作。
3.力爭在新疆設立中國-中亞自由貿易區。改革開放以來,新疆不斷在對外開放中進行創新,2007年,中哈霍爾果斯邊境經濟合作中心設立,中方區域累積投資8.8億元,經過數年建設,于2012年通過驗收,該中心“是中國與其他國家建立的首個國際邊境合作中心,也是上海合作組織框架下區域合作的示范區。中方區域的主要功能是貿易洽談、商品展示和銷售、商業和金融服務等”[31]。中哈霍爾果斯邊境經濟合作中心的建成,成為中國與中亞建立自由貿易區的一個突破口。新疆自治區黨委、政府要努力抓住機遇,“主動參與中國與中亞國家自貿區談判,爭取在新疆設立中國—中亞自由貿易園區”[32],以助推新疆城市經濟的發展。
4.加強文化交流以通民心。習近平主席在闡述絲綢之路經濟帶戰略構想中提出“五通”,即政策溝通、道路聯通、貿易暢通、貨幣流通、民心相通,文化交流是其中十分重要的方面,體現了中國與絲綢之路沿線各國在政治、交通、經濟、文化等方面加強溝通交流的愿景。作為古代絲綢之路的重要樞紐,新疆與中亞文化交流歷史悠久,可以說有著共同的民族文化、宗教信仰背景,近年來,新疆與中亞各國文化交流有了很大的發展,主要體現為教育、科研、文化藝術和體育活動等方面的交流,但還存在許多問題亟待解決。新疆還應采取一些創新措施,特別是通過推進境外旅游和出境旅游來加強民間文化交流,溝通民心,這將是新疆絲綢之路經濟帶建設的重要一環。
(三)大力發展各級城市,構建和完善區域城市體系,以城市為中心帶動區域發展
1.堅持科學規劃,做好頂層設計。根據中國政府所提出的絲綢之路經濟帶發展戰略,制定出符合新疆區情的城市發展戰略,調整已經編制的城市規劃。新疆城市發展戰略要有全球視野,要有超前的眼光,要遵循城市本身的發展規律,要在深刻認識城市未來發展趨勢的基礎上,形成符合新疆區情的城市發展戰略和思路。新疆城市與其他省區城市有著巨大的區域差異。一個重要的差別就是新疆城市是在綠洲生態環境系統基礎上建立的,而綠洲生態系統非常脆弱,因而新疆城市建設必須要“根據資源環境的承載能力來確定功能定位和開發模式,據此控制開發的強度,完善開發的政策”[33],并根據區域不同類型城市的資源特色來探索不同的城鎮化帶動模式。另一個重要的差別就是新疆城市具有多民族、多元文化的特點,因而新疆城市必須更加具有開放性、包容性,要大力構建多個民族、多元文化共生的社會生態環境,這對于未來新疆城市健康發展十分重要。
2.加快發展區域中心城市,培育新的經濟增長極,構建區域城市體系。
一是以天山北坡經濟帶和烏昌城市群為依托,將烏魯木齊建設成為絲綢之路經濟帶的國際性大城市,重點構建“交通樞紐中心、商貿物流中心、金融服務中心、文化科技中心、醫療服務中心”五大功能[34]。目前,以烏魯木齊為中心的天山北坡城市群已經形成了較為完善的體系,擴大規模不再是主要的發展方向,重點應放在提升城市體系內部的協調性和核心競爭力,提升城市化的水平與質量,使之成為絲綢之路經濟帶國家層面的重要支撐點。
二是加快除天山北坡外的其他幾個重要區域城市體系建設,著力打造以喀什為中心的南疆西南部城市群、以庫爾勒為中心的南疆東北部城市群和以伊寧為中心的伊犁河谷城市群,優化城市體系內部結構,培育多層次的市場體系,將喀什、庫爾勒和伊寧等城市建設成為百萬人口的大城市,成為新絲綢之路經濟帶的重要中心城市和經濟增長極。尤其是要充分利用中央批準成立喀什經濟特區的重要契機,提升其行政地位,加大基礎設施和產業集群建設,使之成為中國向西開放的重要窗口、中亞經濟圈的核心地區[25]。同時,在大力發展和完善幾大區域城市群的基礎上,加強各區域城市群之間的經濟、文化聯系,構建區域城市的合作機制。
三是加強兵團城市建設,構建兵團城市體系。新疆生產建設兵團是建設新疆、保衛新疆的重要力量,兵團城市具有鮮明的特點,是新疆城市的重要組成部分。目前,新疆生產建設兵團建有“師市合一”的城市7個,“到2015年,新疆兵團將形成以10個城市及10個墾區中心城鎮為骨干的城鎮體系”[35]。加快兵團城市的發展,尤其是要加大邊境小城鎮建設,全面實現兵團從“屯田戍邊”向“建城戍邊”轉型。當前,不僅要推動兵團城市人口規模增長和經濟水平發展,還必須對兵團城市進行制度創新、體制創新,推動軍地融合,實現地方城市與兵團城市統籌協調發展,形成新疆不同類型城市互動、共生、共榮、共同發展的良性互動局面。這不僅是新疆城市制度創新的需要,而且也是國家戰略的需要。
綜上所述,絲綢之路經濟帶建設已經上升到中國的國家戰略,中國政府的不懈努力和真誠合作態度也得到越來越多歐亞國家的認同。2014年10月24日,中國、印度、新加坡等22個亞洲國家的財長和授權代表在北京簽約,“共同決定成立亞洲基礎設施投資銀行”[36],亞基投銀行的成立對于絲綢之路經濟帶建設將起著重要的推動作用,具有標志性的意義。2014年11月,APEC第22次領導人非正式會議在北京召開,有更多的國家對于建設“一路一帶”表示了參與熱情。顯然,絲綢之路經濟帶建設已經不是紙上談兵,而是正在積極推進的國際共同發展計劃。絲綢之路經濟帶建設為新疆城市發展帶來了千載難逢的歷史機遇,新疆有可能完成從發展的邊緣向發展的樞紐轉型。新疆自治區黨委、政府和各級城市如何應對機遇與挑戰,如何在學習、借鑒國內和世界其他發達城市經驗的基礎上,結合新疆的區情和城市的市情,制定出既符合世界發展趨勢,又符合新疆實際情況的發展戰略與規劃,以城市為中心帶動新疆整體發展,并成為中國國家戰略的重要支撐點,仍然是一個還需要來自各個方面的不斷探索和實踐的重大問題。
注釋:
①早在2009年,美國政府關于“新絲綢之路”的設想就已有雛形。2009年10月6日,美國國務院負責政治事務的威廉·伯恩斯曾對美國商會發表過一次主題為“‘絲綢之路的貿易’與投資:美國與中亞經濟聯系的新路徑”的演講,主張“美國應建立和強化與中亞地區經濟的聯系”。
②“三股勢力”是指在中亞地區泛濫的伊斯蘭暴力恐怖勢力、伊斯蘭民族分裂勢力、伊斯蘭宗教極端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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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pportunities and Challenges:Developing Strategies of New Silk Road Economic Belt and the Development of Cities in Xinjiang
HE Yi-min
(College of History and Culture,Sichuan University,Chengdu,Sichuan 610064,China)
The ancient silk road has brought prosperity and vitality to Xinjiang which is called the Western Region at that time.As the interruption of the silk road,the development of this area,however,gradually lagged and has been marginalized for a long period of time.Since the end of the 20th century,the strategies to revive and establish the economic belt on the silk road have been put forward successively.Xinjiang thus gains unprecedented chances for development in its geo-political and geo-economic strategic status.Its change from the edge to the hub may also become reality.Therefore,the point is how Xinjiang could participate and affect the process of the revival of the new silk road economic belt successfully so that it can seize the opportunities to expand international and regional cooperation,thus opens a door to the further regional and national development.Making the development of Xinjiang a national strategy,striving for the policy support and financial support,strengthening the co-operation among central Asian countries,developing cities in Xinjiang,enhancing administrative level of its main cities,constructing and perfecting regional urban system and cities’driving of regional development would be the possible roads to promote the development of cities in Xinjiang.
the new silk road;the economic belt of the silk road;cities in Xinjiang
C912.81;F127.45
A
1000-5315(2015)02-0016-12
[責任編輯:凌興珍]
2014-09-16
本文為國家社科基金重點項目“20世紀新疆城市與區域發展研究”(11AZS011)、國家社科規劃重點項目“中國城市通史”(12AZD083)和四川大學中國西部邊疆安全與發展協同創新中心之階段成果。
何一民(1953—),男,四川成都人,四川大學中國西部邊疆安全與發展協同創新中心研究員、城市研究所所長、歷史文化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主要研究方向為中國城市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