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驚夢
2014年立秋剛過,舒可可迎來了十八歲生日,為了給自己的成人禮留下特殊意義,舒可可和男朋友汪子末訂制了一套為期十五天的自駕旅游攻略。
第一站——荒門古村。據說,那是一處物質和非物質文化精髓延續的歷史遺留古跡。
舒可可和汪子末整裝完畢,就刻不容緩地出發了。
舒可可坐在副駕駛座椅上,閉著眼睛對即將到來的絕色風景陷入了無盡遐想。
半夢半醒間,舒可可被一陣嘈雜的雞鳴狗吠、小孩哭鬧、女人責罵的混亂聲音吵到了,門外還傳來斷斷續續的敲打聲。舒可可有氣無力地翻了一個身,覺得特別疲憊。
“哐”的一聲巨響,房門被撞開了。
一口濃重的女人腔調在舒可可耳邊炸開,一只冰冷的手毫不客氣地掀開了舒可可的被子,凜冽的冷空氣強勢鉆入了舒可可的肌膚毛孔。
舒可可皺著眉頭睜開眼睛,不禁大吃一驚,自己不知什么時候已經睡在了一個昏暗的破舊小屋里,汪子末不見了蹤影,一個又高又胖的中年女人叉著腰站在床邊,惡狠狠地瞪著自己。
“你好,請問你是誰?”舒可可疑慮地問詢道,“我怎么會在這里?”
“你在這里,是因為你是我家的童養媳。”中年女人兇神惡煞地叫囂道,“今天你年滿十八周歲了,按照家族規定,要舉行成人禮,也就是說你必須和我兒子成婚。你趕緊起床梳洗打扮,別誤了良辰吉日。”
中年女人的話好似一道晴天霹靂給了舒可可當頭一擊,舒可可驚慌地反駁道:“我不認識你,我也不是你家童養媳。汪子末呢?我要找汪子末,你們把汪子末藏到哪兒了?”
中年女人一把揪住舒可可的胳膊叫嚷道:“我們家養你十幾年,難道你現在說不認就不認?”
中年女人不由分說就把舒可可的兩只手從后背反捆起來,扭著她就往外拽:“你們今天必須拜堂成親。”
舒可可無法掙脫中年女人的束縛,急得哭了起來。
中年女人一直把舒可可拖到一個祠堂,又把她牢牢地摁坐到一個板凳上,才氣喘吁吁地對祠堂里面喊道:“新娘子到了。”
祠堂里面立刻涌出十幾個男女老少,大伙兒七手八腳地給舒可可披上一件紅馬褂,綁上紅頭繩,穿上一對繡花鞋。中年女人還搬出一個靈牌、一個紙人、一堆紅白蠟燭,放在舒可可的身旁。
舒可可哪兒見過這種場面,又氣又怕地哭喊道:“你們在做什么?你們是不是認錯人了?”
中年女人不耐煩地大聲吼道:“你是我家養了十幾年的童養媳,就是為了等你滿十八周歲,和我兒子結婚,但是我兒子去年不幸暴斃了,所以你現在和我兒子是……冥婚。”
“冥婚!”舒可可心臟猛然緊縮,“你們是不是瘋了?我根本就不認識你們。”
舒可可的話完全淹沒在了噼里啪啦的鞭炮聲和鑼鳴鼓擂的奏樂聲中。
大家熙熙攘攘地推搡著舒可可,準備讓這對“新人”共同在供桌前跪拜。
舒可可拼命掙扎,緊緊咬著牙關挺著腰板誓死不從,稚嫩的臉上掛滿汗水和淚水。
一位胡子花白的佝僂老頭兒拄著一根锃亮的老樹木頭定定地看著舒可可,布滿血絲的眼睛里似乎藏著一把刀,他顫顫巍巍地走向中年女人,嘴巴一張一合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老頭兒的言詞和舒可可的倔強顯然惹惱了中年女人,她咬牙切齒地撥開眾人,使勁扳過舒可可的肩膀,狠狠地甩了舒可可五六記響亮的耳光。
從小嬌生慣養的舒可可從沒受過這般羞辱,立刻氣急敗壞地向中年女人撞了過去。
還沒挨到中年女人的衣襟,一股陰風就從舒可可后腦勺犀利地劃過,舒可可覺得腦袋刺痛,既眩暈又麻木,身體頓時不受控制地跌倒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舒可可漸漸地蘇醒,她挪動了一下癱軟的身體。
“你醒了?”是汪子末的聲音。
舒可可立刻睜開了雙眼,相當錯愕地發現自己仍然坐在轎車的副駕駛座位上,旁邊的汪子末仍然專心地開著車。
“難道我剛剛只是做了場荒誕的夢?” 舒可可莫名驚詫,“當時的情景是那么真實。”
舒可可很是疑惑,滿身冷汗。
汪子末看著舒可可一副悵然若失的窘迫樣,打趣道:“怎么了?你還沒睡夠?”
“我睡了多久?”舒可可納悶地問。
“不久,才三個多小時。”汪子末回話。
舒可可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的確是距離出發時間才過去三個多小時。舒可可百思不得其解,含糊地對汪子末笑笑,沒再說話
2.逃亡
天完全黑了,還飄起了小雨。
舒可可和汪子末終于到達了目的地——荒門古村。
舒可可和汪子末之前預定的客棧位于半山腰。電話聯絡后,客棧的老板娘下山接他們,老板娘是一個裹著白色頭紗,只露出眼睛的婦人。
舒可可和汪子末把轎車停靠在荒門古村村外的大榕樹下,提著行李箱深一腳淺一腳地跟隨老板娘順著蜿蜒曲折的羊腸小道徒步上去。大約一個小時后,兩人來到了半山腰,一戶點著紅燈籠名叫“有間”的四合院客棧映入眼簾。
已經快凌晨一點了,駕車一整天的汪子末特別疲憊,迅速洗漱完畢,不一會兒就鼾聲大作。
睡在隔壁房間的舒可可卻清醒無比。或許是之前上山的時候淋了小雨,吹了冷風,舒可可的偏頭疼不依不饒地發作了,右側太陽穴偏上的位置猶如針扎。
舒可可原本大好的心情一下子被攪得支離破碎,她郁悶地翻了翻旅行包,才發現自己以往服用的“必理通”竟然忘記帶了。一陣接一陣的錐刺感實在難以忍受,舒可可打算向客棧老板娘討要一些可以暫時緩解病痛的藥物。
夜已深,四下里非常寂靜,舒可可獨自摸索著穿過四合院,往客棧老板娘的臥房走去。
途經后院的時候,一場過耳秋風突如其來,大把的冥幣莫名地從天而降,撒了舒可可一身。一切發生得這樣突然和意外,讓舒可可受了不小的驚嚇,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豎立起來,整個人都瑟瑟發抖。
“舒姑娘。”客棧老板娘不知什么時候冒了出來。
“哦。”舒可可宛如驚弓之鳥。
“你要去哪兒?”老板娘依然裹著白色頭紗,露出的兩只眼睛警惕地盯著舒可可。
舒可可內心發憷:“我睡不著,隨便走走。”舒可可下意識地胡謅了一個理由,并沒有說出偏頭疼的事實。
“今天是中元節,你應該乖乖待在臥房休息,沒事別到處亂竄。”老板娘陰惻惻地提醒道,“現在已經過了午夜十二點,鬼門大開,小心被沖撞到。”
“原來今天是農歷七月十四。”舒可可嘀咕了一句,“那你怎么還四處走動?”
“我在燒紙錢。”老板娘哀而不傷,“為我兒子燒的。”
舒可可拘謹地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返回臥房重新躺到床榻上,除了頭痛,舒可可還覺得渾身不自在。老板娘的神情多變,客棧四周的氣氛陰森古怪,都讓舒可可莫名地后背發涼。
思前想后,舒可可恍惚覺得客棧的建筑格式和老板娘都好像在什么地方見過,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大半夜過去了,舒可可依舊心煩意亂。這時,門外的庭院依稀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緊接著,門外還傳來斷斷續續的敲打聲,聲音越來越清晰。舒可可正準備出門探個究竟,突然猛地打了一個激靈,瞬間腦門充血:現在發生的一切不正是自己之前夢到過的那個場景嗎?
舒可可心臟狂跳,來不及細想,慌忙撩起床單,一個翻身鉆到了床底下。
房門“哐”的一聲被撞開了,一群人吵吵嚷嚷地闖了進來。舒可可大氣不敢出,縮在床底下一動也不敢動。
“被窩還有溫度,跑不遠,大家快追。”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
等那群人全部跑出去,舒可可才躡手躡腳地從床底下鉆出來,她立即竄到隔壁房間去找汪子末。汪子末的房門沒有鎖,但是他卻不見蹤影。
舒可可不敢大聲呼喊,手機在這深山里也沒信號了。
舒可可心急如焚,只能先行下山,待手機信號通暢,和外界取得聯絡后再伺機行動。
主意打定,舒可可連行李都沒收拾,就匆匆逃走。
黑燈瞎火的崎嶇山路讓舒可可接連摔了好幾個跟頭,磕得渾身生疼,不一會兒她就精疲力竭了。
借著月色,隨處可見巷道、空廟、牌坊、墓葬和老樹,舒可可愁眉苦臉,覺得自己好像迷路了。
左顧右盼間,她隱約看見不遠處有星星點點的依稀亮光,仿佛是落水者看見救命稻草。舒可可用盡最后一點力氣趕緊奔了過去,她迫切地希望能夠得到好心人的救助。
亮光越來越近了,舒可可剛剛點燃的熱情卻瞬間被一盆冷水澆滅。
亮光的源頭正是“有間”客棧。
舒可可欲哭無淚,覺得自己陷入了無休無止的黑暗中。
手無縛雞之力的舒可可毫無懸念地被客棧老板娘像老鷹捉小雞似的扯進了客棧
3.危情
才進客棧大門,舒可可一眼就瞧見了蜷縮在墻角鼻青臉腫不省人事的汪子末。
“你們對他做了什么?”舒可可怒目切齒,“我們只是普通游客,跟你們無冤無仇,你們為什么要害我們?你們到底是些什么人?故弄玄虛干什么?”
極度憤慨的舒可可乘其不備一把扯下圍裹在客棧老板娘頭上的白色紗巾。
舒可可覺得自己的心臟似乎停跳了一秒鐘,老板娘的模樣和當初自己在“夢”中見到的女人竟然一模一樣。
一種不祥的預感深深籠罩了舒可可。
“舒姑娘,是這樣的,我有個兒子今年年滿十八周歲,按照我們荒門古村的祖訓,十八歲必須舉行成人禮,也就是所謂的婚配。”老板娘平靜地闡述道,“我以開客棧的名義,招來了無數女賓客,經過入住信息的生辰八字推測,算出了丙子年、丁酉月、丙辰日、癸巳時的舒姓女子與我家有緣……”
“荒謬,無稽之談。”舒可可沒等老板娘說完就激動地打斷,“你們這是封建迷信,根本不可取。”
“舒姑娘,我們不會占用你很多時間的。”老板娘嘆了一口氣,“我兒子去年已經生病死了,早已經入土為安。現在找你,只是希望你能夠和他的靈位舉行一個簡單的儀式,并在我家住滿一個月,就可以了。”
老板娘的一席話,舒可可聽得驟起一身雞皮疙瘩,此情此景和舒可可夢見的情景一模一樣,但是結果呢?夢中沒有結果,現實中呢?她該怎么辦?
舒可可哆嗦著回應道:“我幫不了你們這個忙,我還小,還在讀書,如果我不回去,我的父母和老師馬上就會報警。”
“這個忙,你必須幫。”老板娘的聲音很堅定,“你以為我會讓你走嗎?”
“我必須走!”舒可可同樣很堅定。
“你走不了!”老板娘步步緊逼。
“我不可能幫你忙的!”舒可可立場堅定。
“你必須幫!”老板娘威逼利誘,“我已經給汪子末施了降頭術。”
“降頭術?”舒可可心驚肉跳。
“是的,降頭術。”老板娘陰陽怪氣地解釋道,“這是我們家傳的巫術,凡是被施了降頭術的人,無藥可救,無計可施,都必須乖乖地聽從施降者的指揮,只有圓滿完成任務后,才能化解。如若不從,被施降頭術者將分別間隔一個小時發病一次,直至最后腸穿肚爛而死。”
“我不相信,你少在我面前胡言亂語。”舒可可吵鬧道,“你施巫術,本來就是為了讓我聽話,那為什么不直接施在我身上呢?何必繞那么大一個圈子?”
“因為你是要和我兒子結婚的人,我希望你的身體是干干凈凈的。”老板娘有些心煩氣躁了,“我說的全部都是實話,我的確已經給汪子末施了降頭術,他的眼睛瞳孔里有一條白色的細線,他的舌頭上有小黑點,你可以去看,這些都是降頭術的初期特征,以后會越來越多。”
舒可可急不可待地捧起汪子末的臉頰,小心翼翼地翻開他的眼皮,果然,汪子末眼睛瞳孔里的那道白色細線觸目驚心。舒可可又掰開汪子末的嘴巴,汪子末舌尖上幾個零星的小黑點也尤為刺眼,還散發出一股嗆人的腐臭味。
“你們太卑鄙了。”舒可可恨恨地吐出一句話。
“我只是擁有一顆做母親的心。”老板娘不緊不慢地狡辯道,“等你以后也做了母親,你就會明白我的感受。”
“我也不再鎖門了,隨便你自由出入。”老板娘遣散了眾人,“是走是留?全由你做主。”
經過這么一番波折,天已經大亮。
舒可可把汪子末連拉帶拽地架進客房床上,她打了盆熱水給汪子末輕輕擦拭了粘在臉上和手上的很多污濁。
舒可可心痛極了,雖然交往才半年,但是兩人一直都很甜蜜。舒可可深深地愛慕著汪子末,現在看到汪子末因自己牽連,飽受摧殘,被傷成這副模樣,舒可可情不自禁地淚如雨下。
舒可可內心矛盾極了,思緒亂成一團麻,對老板娘的話將信將疑,實在不知如何是好。
須臾,一直昏迷不醒的汪子末突然毫無預兆地噴出一口又腥又臭的黑色血水,繼而捂著肚子滾下了床。
舒可可慌忙抱住汪子末:“子末,你怎么了?什么地方不舒服?”
汪子末頭上豆大的汗珠密密麻麻滾落下來:“可可,我肚子很痛,體內好像有什么東西在撕咬……”汪子末話沒說完,又吐出幾口黑色血水。全身痙攣的汪子末折騰了數十分鐘后,昏迷了過去。
舒可可焦灼地看著備受煎熬的汪子末,心如刀絞。
“這是我們家傳的巫術,凡是被施了降頭術的人,無藥可救,無計可施,都必須乖乖聽從施降者的指揮……”老板娘的話在舒可可耳邊繚繞。
舒可可覺得自己被鋪天蓋地的災難重重包圍,頹廢地癱坐到地板上。
不一會兒,汪子末又開始發作了,似乎比上一次更厲害。汪子末緊緊捂著肚子,蜷曲著身子縮在地上直抽搐,額頭青筋爆出,臉上的肌肉不自然地扭結在一起,汗水浸濕了全部頭發,幾大口黑色血水噴濺得到處都是。
“可可,我是不是快要死了?”氣若游絲的汪子末擠出一句話。
“不,你沒事的,你堅持一下就過去了。”舒可可心慌意亂地安慰道。
舒可可還說了些什么,汪子末沒有聽到,因為劇烈的疼痛迫使汪子末再度昏厥過去。
汪子末的臉色已經變成了死灰色,呼吸越來越困難,整個人像在茍延殘喘。
此情此景,讓舒可可再也無法忍受。
舒可可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強忍住淚水,義無反顧地走向了老板娘的房間。
舒可可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將會是怎樣的命運,但此時此刻她真的別無選擇。
“舒姑娘,既然你肯留下來幫忙,我也就不會再為難你們。”老板娘冷笑了一聲,“我馬上派人送汪子末下山,你在客棧和我兒子的靈位舉行完拜堂儀式并住滿一個月后,你就可以走了。”
舒可可追問:“汪子末的降頭術如何破解?”
“你放心。”老板娘回應道,“待你住滿一個月后,我自會破解。”
舒可可和老板娘的談判明顯占據下風,但也無可奈何。
在老板娘的監督下,舒可可和汪子末依依不舍地分別。
舒可可故作輕松地安慰汪子末:“你回家后,不要對任何人說起我的事情,以免受到牽連。我在這住滿一個月后自然就會回去,你別擔心我。”
汪子末痛心疾首地把舒可可緊緊擁在懷里:“如果當初不來這個地方就好了,我太后悔帶你來了。”
舒可可強顏歡笑地拍了拍汪子末的肩膀:“我很快就會回去的。”
汪子末向隅而泣。
在老板娘的催促聲中,汪子末一步一回頭地走向了下山的路。
目睹著汪子末漸行漸遠的背影,舒可可覺得自己孤單極了。胸腔里那種壓抑感排山倒海般涌上來,舒可可忍耐多時的淚水終于忍不住全部迸發出來,悲戚的慟哭聲在荒門古村上空久久回旋
4.寄生
舒可可的深情讓汪子末動容,老板娘的恩情讓汪子末無法拒絕。
汪子末是個在襁褓中就被父母遺棄的孤兒,從小被荒門古村客棧的老板娘收留并撫養成人。汪子末從小喜歡讀書,學習成績優異,后來陸續考上的重點高中和大學,老板娘無怨無悔地供給汪子末一切學費和生活費。
一年前,老板娘唯一的兒子不幸暴斃,根據村里的古訓,為了讓兒子在陰間不遭受形單影只的凄苦,所以需要在陽間找一個十八歲的處女和兒子結冥婚。
汪子末雖然上過大學,是無神論者,但對村子里千年流傳至今的古訓因身單力薄而抗衡不了。為了報答老板娘的養育之恩,汪子末違心地追求舒可可,并把舒可可帶到了荒門古村的老板娘家。
舒可可第一次做夢的經歷,其實并不是夢。
汪子末在舒可可的飲用水里摻了少許安眠藥,把舒可可帶到客棧后就躲了起來。老板娘企圖強迫舒可可結冥婚,不料在祠堂的鬧騰,讓舉辦冥婚的主持,也就是那個胡子花白拄著一根老樹木頭的佝僂老頭兒認為,這樣強迫舉行的拜堂儀式,違反結婚者的主觀意識,就算到了陰間,夫妻二人也不能和睦相處。所以,當老板娘氣急敗壞地扇了舒可可耳光,舒可可準備回擊時,躲在暗處的汪子末及時沖了出來,用乙醚迷暈了舒可可。
之后,他又把舒可可搬回轎車,調整了舒可可的手機日期和時間,讓舒可可誤以為她只是做了一場夢。
第二次選擇在深夜回到荒門古村,就是擔心舒可可認出“夢”中的人物和場景。不料舒可可已經起疑,偷跑出去。但是因為荒門古村地勢結構特殊,舒可可繞了一圈后又自投羅網。汪子末上演了一場被下降頭的苦肉計,在眼睛里配戴了有白色細線的特質隱形眼鏡,在舌頭上點刺了黑色色素,軟硬兼施,最終讓舒可可妥協了。
汪子末雖然覺得自己對舒可可的所作所為很下作,但是老板娘對自己的恩情的確也難以磨滅,如果當初沒有老板娘的救助就沒有今天的自己,權衡再三,汪子末只能選擇欺騙舒可可。
汪子末安慰自己:舒可可只是舉行一場冥婚儀式并在客棧住一個月而已,并不會對今后的生活造成太大影響。待舒可可任務完成,從荒門古村回來后,自己就認認真真對待舒可可的感情,畢竟,經歷這樣一番折騰,舒可可的付出也讓汪子末十分動情。
汪子末一邊開車一邊百感交集。
電光石火間,汪子末看見了舒可可清新的笑容
5.歸人
一個星期飛逝而去。
這晚,汪子末獨自一人在家玩網游,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汪子末拉開門的時候,空氣仿佛瞬間凝固了。
門外竟然是舒可可。舒可可一身素白,凌亂的頭發上粘著黃土和枯草,黯淡的嘴唇仿佛一朵頹敗的花。
“可可,你是逃出來的?”汪子末始料不及。
舒可可淡淡地點了點頭,聲音嘶啞:“自你走后,我就遵從他們的安排進行了冥婚儀式。儀式完畢的當天晚上,他們就幫我穿上白色紙衣然后把我捆綁起來,和他們的紙人兒子共同放進棺木,一起入土……”
舒可可的講述充滿陰霾。
汪子末的心如同被針尖刺了一下,全身都是麻木的。
“后來,你是怎么逃出來的呢?”汪子末鼓起勇氣問出了心中最后的疑惑。
“我今天能夠逃回來,是因為……”舒可可悲從心來,“是因為,今天是我的……頭七。”
往事不堪回首,汪子末對舒可可的遭遇悲痛欲絕:“可可,我害了你,我不知道會有這樣可怕的結果。”
汪子末萬萬沒料到荒門古村的祖傳古訓會如此愚昧得令人崩潰。
“可可,我為這件事抱憾終身。”汪子末透骨酸心,“我以后不會再辜負你,一定會好好照顧你,永遠陪在你身邊,不再讓任何人欺負你。”
舒可可滿腹狐疑地看著汪子末。
汪子末凄涼地笑了一下:“我和你一樣,今天,也是我的……頭七
番外——
黃馨被施了降頭術之后
黃馨恍然打了個盹,抬頭看到面前的人,驚呼:你是黑無常還是白無常?或是黑白一體的無常?
鹿野整個人都不好了(為了達到采訪效果,他付出了純潔的容顏):我是負責這次靈異專訪的鹿野無常!想活命,乖乖回答問題——身高體重,是否有車有房有六位數存款……
黃馨:本姑娘身高165CM以上,體重50KG以下,無房無車無存款,期待優秀男神……咦,我好像聽說鹿野編編是萬年光棍,快到我碗里來!
鹿野(誰在抹黑我,我保證不用挖掘機打你!):STOP!還是談一下你的寫稿感受吧。
黃馨:寫稿就如談戀愛,面對喜歡的人,不主動吧,心里有遺憾;主動吧,又不一定會有理想的結果。就像我深愛著《粉愛》,他卻在一大堆愛他的選手中搞PK。搞得我時而呆若木雞時而捧腹大笑,狀如精神分裂。
鹿野:你的愛太沉重了……你對編輯部還有什么提議的嗎?
黃馨:沒發的稿可以提前支付稿費嗎?(馨兒,你還真是打開新世界大門的小鑰匙哇!為你點31415926個贊!)
鹿野(翻了一個無與倫比的白眼):臺詞不對,難道是你對我施了降頭術?嗚呼,我要去喝維他奶,給腦子補補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