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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歲辭桐

2015-04-12 00:00:00系齡
故事家·高考季 2015年5期

生辰宴,梧桐雪

年年梧桐花開滿京華城的時候,十里路旁華燈盞盞,百株樹上紅結千千。飛空香屑襯著寶馬雕車,魚龍騰舞映著人影憧憧,熱鬧喜氣分毫不弱佳節元宵。

每每此時,宮里的那位位高權重的大公公便會披紅掛彩磨刀上陣,咿咿呀呀地在綿江水臺唱上一曲《福壽圖》,慶賀大徵圣上的生辰。

大公公的嗓子溫溫潤潤像個女娃,唱腔拉開來卻是中氣十足,賣力勁兒一上來,直把臉皮憋得通紅。

這般賣力自然是拍足了當今癡帝陸子歲的馬屁,陸子歲一高興,又將大公公升了官。于是一番折騰,百姓的日子更水深火熱了些,大公公的名聲也更臭了幾分。

紫白可人的梧桐花簇簇地開滿了枝頭,漫天榮光里,陸子歲扶起跪拜著的季桐,問道:“伴伴,今年生辰朕很開心,你想要什么賞賜?”

高官厚祿的大公公季桐瞥了一眼席下的達官顯貴笑得沒了眼睛:“能讓陛下開心是奴才的福氣,奴才怎敢討賞?”

趁著萬簇煙火綻開朵朵淺紫的桐花,席間一片驚呼時,季桐輕咳道來:“圣上生辰能有如此盛景,多虧了司馬大人研制的火藥。若說賞賜,司馬大人才是不二人選。”

當朝天子陸子歲平生專寵兩樣東西,一是在五月生辰時遍開的桐花,二是從小陪伴他長大的季桐。一伴七年的情誼有時候可是比那兀自爛漫的花兒討喜得多,陸子歲就此常喚季桐“伴伴”,取的便是相伴相惜的意思。

于是陸子歲盯著漫天煙火綴成的梧桐花問道:“那伴伴打算如何賞賜?”

季桐的嘴臉露了出來:“奴才院里新制了一支火器,不如就賞賜給司馬大人。只不過那火器構架頗為復雜,司馬大人需得留宿幾日,好讓奴才演示清楚。”陸子歲點點頭,一副你開心就好的表情。

司馬大人顧楷聞言,一掀桌子拂袖而起,驚散了一池的舞女。無奈用力過猛,一只袖子生生斷了半截。司馬大人瞅著自己的斷袖,臉青了幾分。

眾人見狀呆愣片刻,終于炸了鍋。資歷深的哀嘆,資歷淺的憋笑,一票朝臣掩著袖子唏噓,羞恥啊羞恥。

大公公季桐素有斷袖之癖,在司馬大人的屁股后面一追便是兩年。如今為了把司馬大人吃干抹凈竟然使了這等卑劣手段,真是讓人不齒啊不齒。

一票朝臣都在為大好青年顧大人被生生掰彎而扼腕嘆息,罪魁禍首季桐卻倚著陸子歲的龍椅笑得囂張。

“伴伴。”陸子歲盯著她粉珠似的耳垂,替她攬了攬發絲,“回宮給朕沐浴吧,朕倦了。”

不夜天里,位高權重的大公公季桐望著身旁俊逸的癡帝,悄悄地在燈火月色下紅了耳根。

回往事,望帝癡

入夜的宮宇靜謐得緊,更漏促了幾聲,細密的聲響驚了季桐,削水果的刀尖一斜,她的手指便見了紅。

陸子歲正在沐浴,聞聲探出半個身子來,沾著水霧的眸子眨一眨,道:“伴伴,可是傷到哪兒了?”

眼見陛下春光乍泄,季桐連忙回身捂住了眼睛,兩行鼻血掛得壯烈。她啞著嗓子出了門:“陛下,奴才需要冷靜一下。”

季桐擦擦鼻血,細數了一下與陸子歲相處七年來的無數場景,覺得最驚心動魄的還是初見那次。

那年她不過是個十歲大的孩子,在教坊司當了工,做些粗活。為了躲避麻煩,她便扮作了男兒身。卻不知這一扮,就是七年。

初見陸子歲那日,是個雷雨交加的夜晚,季桐正跑上跑下地關香閣的窗戶,冷不防撞到了陸子歲的懷里。他的玉冠歪了,墨發斜披了半肩,不由分說便拉著她跑了起來。

身后依稀傳來嗖嗖的箭鏃聲,兵刃的每一聲鈍響都似要置人于死地。可她身邊的小少年卻露出了笑顏,他問她:“你說我們逃得出去嗎?”

季桐聞言指著他的鼻子跳腳:“要逃的是你,又不是我,我干嗎白白為你搭上小命?你以為你是皇帝嗎?”

他眨眨眼,把她的手攥緊了些:“朕是啊。”

季桐眼見身后追兵愈來愈近,眉梢挑了挑,烏黑的眼底滿是打趣:“陛下,假如我能擺平他們,你要許我位至三公,權傾天下。”

言罷,季桐牽動了手中的引子。火焰歡騰里,她早先逃亡時布下的火藥陣困住了追兵。正當季桐得意時,驟雨般的箭鏃卻兜頭射來,她還來不及反應,便被身側的小少年撲倒跌入水池,失了知覺。

季桐醒來時,屋堂金碧,殿宇輝煌,她望著榻下跪拜著的一溜宮人,徹底啞了言。

護駕有功,入駐內廷,甚至連凈身都不用,她便成了大徵陸子歲最寵愛的大公公季桐,官至三公,權傾天下。

月色如水,季桐托著火爐似的臉頰往回趕。只見陸子歲十分乖巧地倚著木桶,墨發散在涼徹的水中,臉頰燒紅。

陸子歲聞聲睜開了眼:“伴伴,朕等了你好久。”

季公公揉揉額角:“陛下不知水冷會害病嗎?偶爾動動胳膊自己穿衣服也是有益身體健康的啊。”

陸子歲點點頭,伸出胳膊晃了晃:“可是伴伴,夠不到啊。”

季桐看著近在眼前的衣架想要昏倒。她真的不知道七年來陸子歲到底是腦子不好還是害了懶病,如今看來,大抵是兩者兼有且病得不輕。

水光旖旎里,陸子歲看著動手給自己穿衣服的季公公,彎起了嘴角。

司馬逃,心生計

季公公覺得自己最近有點背。

先是凍病陛下被處了足禁,再是被司馬大人放了鴿子,季桐覺得有必要找個神棍來算算運數。

通報的小廝瞅著季桐陰晴不定的臉色哆嗦:“大公公,這司馬大人……咱還追不追?”

季桐怒氣難消。追追追,現在追連個馬毛都追不到了。誰能想到顧楷為了躲她,居然拖家帶口,一口氣竄回了南疆避難。現在她只想知道,司馬府移民這么大的事情,是誰準的?

陸子歲晃著奏折,滿是無辜:“咳咳,朕這幾日染了風寒眼睛也不好使了,可能……是朕不小心準的。”

季桐第一次有了篡權的沖動,她晃著小廝的肩膀咆哮:“你們之前拍馬屁說公公我早已只手遮天,可為毛連這么點小事我都沒決定權?”

小廝歪眼吐舌,索性裝死。

陸子歲擤著鼻涕,語氣欠揍:“因為朕比較大。”

季桐覺得最近陸子歲轉了風格,以前那個摔壞腦袋的綿羊皇帝去哪兒了?現在這個處處嗆聲的家伙到底是誰?

陸子歲很生氣:“朕何時摔壞過腦袋?誰再說朕摔壞過腦袋朕滅誰九族。”

季桐見狀安了心,大概是陛下最近上火,脾氣見長。七年前抱著自己跳入水池后,陸子歲便生了一場重病,病好之后他就換了性情,變得呆呆傻傻,不辨善惡。朝中上下對此無不憂嘆,大徵落入宦官季桐之手,怕是不能長久了。

可是季桐覺得自個兒只是有點貪,所謂禍國殃民,千古佞臣,真的和自己一點都不搭。若說吃虧,她一介妙齡少女把大好的光陰耗在了這深宮中,到現在都求不得一場姻緣,才是真吃虧。

所以當務之急就是擺脫足禁,追回司馬大人。季桐頓時心生一計,眨巴著盈盈淚眼懇切道:“陛下,奴才知錯了。奴才愿意面壁三月,好好反省。只是這三月不能服侍陛下了,還望陛下保重。”

陸子歲眼波流轉似是動容,他緩緩開了口:“伴伴不在,朕難安寢……還是面壁三日吧。”

季桐聞聲,小算盤碎成了渣。而高坐帝位上的那人,卻笑成了花。

逃未遂,往南疆

仲夏夜,季桐一身夜行衣,迎著月色躥上了宮墻。

“咚!咚!咚!”

深宮的打更人前腳晃晃悠悠地走過,鼠膽季桐后腳便嚇得一個骨碌栽了下來。

陸子歲清潤的聲色從頭頂傳了來:“伴伴可是半夜睡不著,出來散步?”

季桐盯著陸子歲的下巴緩了緩神:“陛下,您抱著奴才著實有傷大雅……不如先放奴才下來?”

陸子歲卻抱著季桐大步流星地走向自個兒的寢宮:“伴伴說得極是,自家的貓兒爬墻開溜確實有傷大雅,朕這就回去教訓教訓它。”

季桐哀號,她只是想趁著足禁沒人搭理自己,去南疆揪回逃跑的司馬大人,誰知道陸子歲竟把她逮個正著。

陸子歲掏出一塊桃酥堵住了季桐聒噪的小嘴。他的眉梢笑意淺淺,說:“伴伴,欺君罔上,以后這大公公你還是不要當了。”

季桐口不能言,一張小臉皺巴成了包子。陛下卻不看她,輕飄飄地說:“太傅說朕缺個腳凳,就你吧。”

昔日氣焰遮天的大公公一不小心便淪為了皇上的腳凳,這實在是一件令人羞憤的事情。

宮人在季桐的身后指指點點,一人一句險些傳成了一部宮廷艷史。

季桐對此十分痛心。這一鬧可好了,一朝斷袖一朝臣,她季桐定要再多上一個媚主亂上的罪名。

宮中風傳愈盛,大臣們的奏折險些淹了皇帝陛下的書房,于是陸子歲很沒出息地落跑了。

天高氣爽,星子爛漫,馬車忽然一停,季桐的腦門便磕了一個包。羅盤滴溜溜一轉便指向了南,司命拈著胡子神神道道:“陛下,此行唯去南疆,方可平安。”

陸子歲瞇著眼扶額道:“汝南王的封地?想想朕也多年未見過他了。”

季桐的手腕一痛,低頭看時卻對上陸子歲的目光。他的眼底閃過一絲晦暗的光,叫人心驚。季桐這才想起陸子歲似乎和這汝南王結過梁子。

那時陸子歲少帝登基,還未坐穩江山,汝南王便生了篡位之心。適逢鄰國大慶揮師大徵,南疆百部卻被汝南王授意,不得應戰。

那一仗打得極為慘烈,朝中有為將士死傷殆盡,掌管軍器所的季家便是在那時慘遭大慶滅門。爹爹戰死,哥哥下落不明,八歲大的季桐獨自抱著火器秘方,隨流民逃往京華,入了教坊司避難。

誰知這一避便是七載年月,陸子歲的出現仿若一道光,直直透過教坊司的灰霾歲月,給了她萬里榮耀,錦繡天長。卻也給了她千般苦惱的女兒心思,成了她心頭抓撓不得的癢。

叛臣出,人被囚

南疆正是初秋好景,紅楓霜寒,金葉如毯,車馬聲驚散了一路的碎塵。陸子歲枕著季桐打瞌睡的時候,司馬大人現了身。

顧楷眉宇間凝著霜,一聲令下伏兵皆出,轉瞬便將陸子歲圍得水泄不通。那個被買通的司命見狀麻溜地竄到了顧楷的身邊。汝南王隨后打馬而來,笑意深險:“多年未見,皇侄別來無恙?”

陸子歲揭開簾子,笑得天真無邪:“皇叔,朕餓了,有吃的嗎?”

于是吃貨皇帝被一盤點心押上了八寶馬車,腳凳季桐被一副鎖鏈押上了雜草牛車。待遇不同心情很差,季桐扯著嗓子號道:“司馬大人,我是季公公,能不能換個牢車?”

顧楷撿了一塊抹布走來,季桐卻突然斂了聒噪。事到如此,有個問題她再不問清,怕就沒有機會了。

“那年立夏的皇家獵場,你救過一個小姑娘,你還記得她嗎?”季桐聲色急切,烏黑的眸子里突然盈起了零星的濕意。

顧楷迎著她懇切的目光垂了睫,聲音低冷:“公公怕是認錯人了。”

季桐的心口似有幾絲冰冷的裂痕攀爬上來,攥著她的一顆心。人人都言大公公季桐貪戀司馬大人姿色,卻不知多年前的一番前緣。

八歲那年,季桐尚做著逍遙自在的季家千金,成天混跡在一堆世家子中間。直到那年立夏她闖入了皇家獵場,遇見了顧楷。

小少年銀盔罩面,將驚慌失措的她拉出了虎口,一桿銀槍耍得英氣逼人,瞬間便讓季桐顛倒了心神。他悉心拍掉她腦袋上的草葉,笑著問她:“小娃娃,我救了你,你如何謝我?”

小人兒盯著他的腰牌福身行禮,眼底盡是靈動的光彩:“司馬哥哥救命之恩,阿桐記在心里。如果哥哥不嫌棄,阿桐知道一個好地方。”

五月桐花遍開山崖,紫白相間,細密可人。季桐拉著小少年的手,指著繁簇的花兒絮絮叨叨:“娘親說‘桐花晚生,情竇初開,便是愿守一人白頭不棄’。阿桐想,如果哪天哥哥有心上人了,便送她桐花,她一定歡喜。”

小少年隱在銀盔后的臉上看不清表情,握著季桐的手卻緊了一緊。而后時光悠悠,變故幾多,直到入宮她才與他再次相遇。這些年來,她將季家的火器秘法悄贈予他,用手中權勢為他鋪平仕途,唯求他能安靜地聽她講一講這七年來的苦楚。只是未料到,世事如此愚人。

年少兒戲,奈何情深。她最牽念的人忘了她,她也負了待她最好的人。季桐望著馬車里的陸子歲,突然哽上心頭。若不是自己扶持了顧楷,無意中幫了汝南王,他的江山怕還是萬里錦繡吧。

禍國殃民,千古佞臣,她季桐原來真的是啊。

初心負,難歡喜

被關在南疆地牢的幾日,季桐憔悴了不少。

一起被關的幾個乞兒百無聊賴,便對著季桐指指點點:“你看那個小相公,都被關這些天了卻一根胡須沒長,怪哉怪哉。”

季桐正磨牙霍霍,便聽見了汝南王的聲音:“她本是一妙齡姑娘,哪里長得出胡須?”

季桐心下一涼,后退了一步。汝南王卻笑意深味,自顧自地擺開飯菜,邀季桐同坐。他問:“姑娘服侍癡帝多年,不知……能否幫本王一個忙?”

季桐篤定地搖頭。

汝南王不以為意,緩緩斟酒道來。

“陸子歲并未患過癡癥,這些年來假意寵幸姑娘不過是障眼之法。看似昏愚至極,將國家大權交由宦臣任意妄為,實則集權于姑娘一人,等時機到時再將大權收為己用。”汝南王眸中刀影交錯,“他此行帶著姑娘,只怕也是為了拿姑娘擋刀罷了。權勢遮天的季公公可比他一個癡帝有價值,謀權不謀人,這是小兒都懂的道理。”

季桐扶著牢門,恍然不覺兩頰落下淚來。她只是喃喃著“不可能”,眼底的神色任誰瞧見都是心疼。

月色下等她回宮的身影,瞧見她時笑意盈起的眸子,喚她時一聲聲溫軟的“伴伴”,這些原來都是毫無真心的利用……

季桐的胸口鈍痛,好似心里空了一塊,比知道顧楷忘記自己時還要痛上許多。她的小皇帝,她陪伴七年的陸子歲,其實早就不要她了啊。她不過是一個工具,幫他收納大權,幫他頂風作案,幫他擋下所有的明槍暗箭,還他七年的韜光養晦。

帝王無情,她怎么就輕信他了呢?怎么就……喜歡他了呢?

汝南王把玩著手里的酒杯,看向季桐的眼底盛著滿意的神色。只差一道帝印,他便能名正言順地改朝換代,而這個用情太深又心思太純的姑娘,便是最好的人選。

陸子歲再見到季桐是半月后的一個靜夜,季桐穿著一件薄紗羽衣,一言不發便蹭到了陸子歲的榻上。陸子歲按住了亂動的季桐,聲音犯了迷糊:“伴伴?”

季桐不言,冰涼的小手直往陸子歲的懷里揣,似是要找什么東西。陸子歲暖和的手掌反握了過來,驚得季桐一顫。

“伴伴,怎么這么冷?”陸子歲將她往懷里裹了裹,憂聲道,“他們可是委屈你了?”

季桐冷冰冰的嗓音里帶了一絲哭腔:“帝印,給我吧。”

黑暗中,陸子歲翻身抱起季桐,摩挲著她的臉頰。果然,他的手掌黏膩濕潤,她哭了。

他的呼吸頓了半晌,心頭悶疼。可他只是替她掖好了被角,轉身下了床。他的聲色第一次帶了妥協似的軟弱。他說:“伴伴,一國之君,身不由己,朕不能把帝印給你。”

半晌,季桐的聲音細細地傳了來:“陸子歲,七年來,你對我可有真心?”

屋外夜深,陸子歲只是不言不語。月光被窗割碎一地,仿若誰裂痕滿布的心。

被關在南疆地牢的幾日,季桐憔悴了不少。

一起被關的幾個乞兒百無聊賴,便對著季桐指指點點:“你看那個小相公,都被關這些天了卻一根胡須沒長,怪哉怪哉。”

季桐正磨牙霍霍,便聽見了汝南王的聲音:“她本是一妙齡姑娘,哪里長得出胡須?”

季桐心下一涼,后退了一步。汝南王卻笑意深味,自顧自地擺開飯菜,邀季桐同坐。他問:“姑娘服侍癡帝多年,不知……能否幫本王一個忙?”

季桐篤定地搖頭。

汝南王不以為意,緩緩斟酒道來。

“陸子歲并未患過癡癥,這些年來假意寵幸姑娘不過是障眼之法。看似昏愚至極,將國家大權交由宦臣任意妄為,實則集權于姑娘一人,等時機到時再將大權收為己用。”汝南王眸中刀影交錯,“他此行帶著姑娘,只怕也是為了拿姑娘擋刀罷了。權勢遮天的季公公可比他一個癡帝有價值,謀權不謀人,這是小兒都懂的道理。”

季桐扶著牢門,恍然不覺兩頰落下淚來。她只是喃喃著“不可能”,眼底的神色任誰瞧見都是心疼。

月色下等她回宮的身影,瞧見她時笑意盈起的眸子,喚她時一聲聲溫軟的“伴伴”,這些原來都是毫無真心的利用……

季桐的胸口鈍痛,好似心里空了一塊,比知道顧楷忘記自己時還要痛上許多。她的小皇帝,她陪伴七年的陸子歲,其實早就不要她了啊。她不過是一個工具,幫他收納大權,幫他頂風作案,幫他擋下所有的明槍暗箭,還他七年的韜光養晦。

帝王無情,她怎么就輕信他了呢?怎么就……喜歡他了呢?

汝南王把玩著手里的酒杯,看向季桐的眼底盛著滿意的神色。只差一道帝印,他便能名正言順地改朝換代,而這個用情太深又心思太純的姑娘,便是最好的人選。

陸子歲再見到季桐是半月后的一個靜夜,季桐穿著一件薄紗羽衣,一言不發便蹭到了陸子歲的榻上。陸子歲按住了亂動的季桐,聲音犯了迷糊:“伴伴?”

季桐不言,冰涼的小手直往陸子歲的懷里揣,似是要找什么東西。陸子歲暖和的手掌反握了過來,驚得季桐一顫。

“伴伴,怎么這么冷?”陸子歲將她往懷里裹了裹,憂聲道,“他們可是委屈你了?”

季桐冷冰冰的嗓音里帶了一絲哭腔:“帝印,給我吧。”

黑暗中,陸子歲翻身抱起季桐,摩挲著她的臉頰。果然,他的手掌黏膩濕潤,她哭了。

他的呼吸頓了半晌,心頭悶疼。可他只是替她掖好了被角,轉身下了床。他的聲色第一次帶了妥協似的軟弱。他說:“伴伴,一國之君,身不由己,朕不能把帝印給你。”

半晌,季桐的聲音細細地傳了來:“陸子歲,七年來,你對我可有真心?”

屋外夜深,陸子歲只是不言不語。月光被窗割碎一地,仿若誰裂痕滿布的心。

奔亡夜,情竇生

接下來的日子,季桐早出晚歸,除了帝印的事,兩人不再多言。只是,細心的陸子歲還是發現了季桐身上深深淺淺的傷痕,那些傷痕似是由內而外一點點滲透了出來,不知是何器物所致,看得人膽戰心驚。

可不論陸子歲如何逼問,季桐都不愿提及一字,只是日復一日向他索要帝印,固執十分。

季桐的身子漸漸衰弱下去,整晚都睡得沉沉。可是季桐又懷疑自己害了夢游的毛病,因為每天清晨醒來,她都是在陸子歲的榻上。

破曉的日光分外和煦,透過窗欞照在陸子歲的眉眼上,美好得不可方物。若不是君臣、生死這兩道坎隔著,季桐一定會同他好好地做一對百歲夫妻。不求富貴榮華,但求天涯是家。可此生,怕是不能夠了。

第十七日的時候,季桐連走路都十分困難了。陸子歲抱著季桐坐在窗邊曬太陽,暖陽灑落在季桐的眼睫上,仿若初陽猶在,一切只是大夢一場。

陸子歲攬過她側耳的碎發,柔了聲:“帝印在你寢宮的第二個臺階下,是我走時埋下的,去告訴汝南王吧,然后我們回家。”

季桐只是搖搖頭,一雙烏黑的眸子盛滿了明媚的光影,她只是問他:“為什么藏在我的宮里?”

陸子歲勾起唇角,眼底映著她的倒影:“因為伴伴是朕的至親。”

季桐聞言突然笑了,一直以來自己想要的,不就是這句話嗎?既已得到,又何患生死?她最后的日子,只想同他廝守。國在也好,國破也罷,她已然盡力;他愛也好,不愛也罷,她已然無悔。

最后一線夕陽消失的時候,窗外燃起了重重火光。季桐知道,那是由于自己沒有在規定的期限內交出帝印,汝南王的耐心已然用盡。她早知道汝南王不會放過他們二人,卻不知會來得這樣快。

季桐推著陸子歲,讓他快逃,自己轉身便嘔出一口血來。血沫稠黑,一看便是中毒的跡象。陸子歲扶著季桐,霎時回過神來,這十幾天來季桐身上的傷痕不是受刑所致,而是毒藥侵蝕所致。

“汝南王讓我從你口中套出帝印所在,我不從,他便喂了我毒酒,逼我以帝印換取解藥。我知道七年來你對我滿是利用,可就算只有一絲真心,對我而言也足矣……因為,我喜歡你啊。”季桐撫著陸子歲緊蹙的眉宇低喃,“只是,我誤把救命之恩當作喜歡,錯付了顧楷……”

“伴伴,你從未做錯。”季桐還未說完便被陸子歲按住了唇齒,“顧楷是朕安插在汝南王身邊的人,負責這次平亂的兵馬調動。如今,各地兵將已到,拔除南疆亂黨勢在必得,我們要一起回家。”

陸子歲拉著季桐在火舌四起的回廊疾奔,亡命的姿態,像極了季桐十歲那年偶遇他時教坊司的雨夜。那個雨夜,陌生的小少年牽起了她的手,許了她脫困后的權傾天下,亦給了她七年的情絲生芽。

而今,她怎能辜負他?

情深數,歲辭桐

南疆平亂捷訊連連,陸子歲多年來韜光養晦做了周全的部署,運籌帷幄之間勝負已分。汝南王一黨于南疆一戰株連殆盡,天下從此太平升和,快哉人心。

只是,陸子歲卻找不到他心愛的姑娘了。

季桐自脫險見過顧楷后便失了蹤跡,皇帝氣急敗壞,險些賞了司馬大人一百大板。顧楷見狀十分委屈,連尊稱都忘了用:“真是好心沒好報,我不過是告訴她當年是我們戴錯了腰牌,救她的是你罷了,你何必這么動氣?”

陸子歲聞言有點呆,最后決定再附送司馬大人五十大板。多嘴,就該罰!

轉眼便是來年五月,陸子歲踏山踏水尋了許多地方,卻始終沒有找到那個笑渦淺淺的姑娘。他不知道她去了哪兒,他甚至不知道她中了那么重的毒可還安康。他不敢想,他怕從此往后,再也沒有那個古靈精怪的身影纏著自己,再也不會有個細細的聲音在耳邊聒噪,他從前怕的東西很多,可而今看來,哪一個都比不上她……

陸子歲看著京華城漫開的梧桐花,突然想起第一次相遇時她在山崖上說的那番話。

于是他登基的第一年,便命人在京華城栽滿梧桐樹,他要送她滿城繁花若雪,他要許她十里盛景娶她回家。

只是,還未等到她長大,季家上下便慘遭滅門。他憂心萬分,待尋到教坊司時正遇上覬覦季家火器秘法的殺手。于是他拉過她的手,帶她逃亡。身后箭鏃奪命,也無礙他失而復得的喜悅。他問她,你說我們逃得出去嗎?

小丫頭卻噘著嘴一臉不滿地反問他,要逃的是你,又不是我,我干嗎白白為你搭上性命?

那時他便知她已然不認得自己了,可他仍舊允諾了她的一番戲言。位至三公,權傾天下,只要她歡喜,他便順著她的心意。七年來,他有利用她攬權制衡,也有故作癡傻韜光養晦,可他最初的心愿,卻是將她安置在身邊,庇護一生一世。

七載朝夕,歲月只是恍了恍,他心心念念的姑娘便再也找不見了。

陸子歲望著偌大的京華城,突然有了垂暮之感。帝王無情,山河永寂,錦繡盛世卻再也無人可擁,這便是對他的懲罰吧?

陸子歲后悔了,如今的他只想做回那個庸庸無能的癡傻皇帝,喚一聲“伴伴”,他的心上人便會來到身邊,聒噪可愛。

五月的夜色清涼如水,陸子歲靠著繁盛的梧桐樹頹坐,微風扯著桐花,一朵,兩朵,轉眼便紛飛入了墨似的夜。

一籠暖黃的光映得月色微薄,風疾了些許,百株樹上的桐花便揚揚灑灑地回旋起來。十二骨茜紗燈籠漸漸顯出輪廓,女子的婚服裙角便隨著搖曳的燭火生了姿色,她的發用細長的簪挑起,端莊曼妙,是陸子歲從未見過的模樣。

陸子歲的玉冠斜了,墨發散了,惺忪的眼角似是沾了濕潤,又滿含溫暖的笑意。他的聲音生了澀:“伴伴……”

朦朧的月色下季桐抱住了陸子歲,聲色細細:“子歲,這些日子我去醫病了,你可還好?”

陸子歲的手溫熱而顫抖,他摸著她的秀發道:“伴伴……可好?”

季桐抱著陸子歲的身子有些發冷,可她的嘴角依然噙著淺淺的笑意:“病已大好,只是毒藥入骨……我僅有一年的時間。”

一年之后,便是生死相隔,歲歲辭桐。

陸子歲的身子一僵,旋即,握緊了她的手。兩人都默契地生了笑意,額角相抵的時候陸子歲開了口:“還有一年,伴伴想做什么?”

季桐拉開裙擺轉圈耍賴:“你看,我都把婚服穿好了,你得娶我。”

陸子歲笑著吻上她的眉間,漫天星光里,他牽著她的手聲色溫軟:“陸某,三生有幸。”

微風搖曳著梧桐花海,好似下了一場繁密的雪,轉眼間便是夏去冬來,榮華謝盡。而她與他,便也好似就走過了白首。

雖短,猶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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