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五鄉地 山海那邊的精神家園

Cinque Terre，譯成“五鄉地”、又叫“五漁村”，由5座依山傍海的漁村組成。這里擁有浪漫眩目的碧藍海水、鋪滿卵石的沙灘、色彩斑斕的建筑和陡峭的山勢，景色非常美麗。意大利語中“terre”是土地的意思，而這片土地，恍若隔世小島。她們的名字分別是：里奧馬焦雷（Riomaggiore）、馬納羅拉（Manarola）、科爾尼利亞（Corniglia）、韋爾納扎（Vernazza）、蒙特羅索（Monterosso）。

五個海邊小村的歷史相當悠久，最遠可以追溯到中世紀初期。最為古老的蒙特羅索建于公元643年，這又是個為逃離野蠻人的入侵而背井離鄉舉家遷往海邊的故事。第二古老的村莊是里奧馬焦雷，也是五個村子中最大的一個，據說是在公元八世紀由逃避拜占庭迫害的希臘人興建。因為繼承下來中世紀的建筑，所以五個村子里都有1至2座城堡和融匯多種建筑風格為一體的教堂。1997年，這里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列為世界遺產。雖然因為盛名被吸引前來度假的游客眾多，但這里除了一條串聯起五個村子的鐵路外，沒有任何其他工業設施。五個純粹的海邊小鎮保存完好，沒有汽車，沒有機場，除了坐船，就是走路了。奇怪的是，走來走去，這里竟然看不見一個胖子。

除了建筑，五鄉地最獨特之處就是層疊而陡峭的懸崖。這些懸崖被一系列精細復雜的田地和花園一分為二。這些田地和花園，是在近2000年的時間里，從石壁上砍削、挖鑿、塑造、鋪設而成，花費了巨大的人力物力。一些學者甚至將海岸邊綿延的石墻與中國的長城相提并論。

2011年10月，利古里亞海岸遭受了洪水，自然之力給韋爾納扎和蒙特羅索帶來了巨大的破壞，歷史街道和房屋掩埋在數米深的泥潭中，現在到這兩個村子的火車站，仍能看到巨大的照片與墻面繪畫描繪當時災后重建的情形。我們在韋爾納扎的多利亞城堡里，遇到了一位白發蒼蒼的攝影師，他用相機記錄了當年那次洪水的景象與災后村子里人們的狀態。膠片沖印出的黑白色作品，帶有濃重的蒼涼感與無奈之力。但是走回到村子主路上，抬頭看看金燦燦的陽光灑落在色彩斑斕的民居上，發現一切被破壞的痕跡好像只存在于車站出來那副墻上的大照片上了。好天氣賦予了當地人樂觀的心態，這里還是那個從中世紀留存下來的五鄉地，其富有韻味的年輕魅力吸引游客不斷前來。

五個村子，猶如海邊長大的五個姐妹。長相明媚漂亮，但性格脾氣卻各不相同。

里奧馬焦雷，位于五鄉地海岸線的最南端，是從La Spezia進入五鄉地的第一站。是五漁村國家森林公園管理處所在地。這里最有名的是那段象征愛情的Via dell’Amore愛之路。在La Spezia火車站的旅游中心買好五漁村交通一日卡，坐上任何一輛西開的列車，經過一段隧道，開出隧道便可以看到利古里亞蔚藍的海水，十分鐘車程就到了這里。從火車站下來，沿著陡峭的深谷下至一個小海港，就是這片地區最受歡迎的照片取景地。太陽東升西落，看下地圖便能發現，里奧馬焦雷的海灣朝西，村子里大部分建筑面朝東南，因此中午之前坐在礁石上可以看到村子最美的一面。上午陽光還沒有那么毒辣，吹海風看海水波光粼粼，十分浪漫。因為是海岸線最南端的村子，所以這里的商業氛圍也略濃厚。小雜貨店里的商品種類豐富到完全超過你的想象。五鄉地的氣候非常適合檸檬、葡萄等植物的生長，用當地橄欖、新鮮檸檬做成的天然皂和橄欖油以及調味醬非常受歡迎。當然，還有手工制作的意大利干面條，以及檸檬酒和濃縮檸檬汁，都是充滿了陽光氣息的伴手禮。

馬納羅拉，是我最喜歡的村子之一，或許是因為第一眼好感。五鄉地之行，首站就是這里的落日。之前欣賞過巴厘島、美國西海岸的海上日落，也等待過柬埔寨吳哥窟、西藏納木錯的日落，但在馬納羅拉看到的日落利古里亞海的美麗完勝其他幾次。太陽燃燒了一整天，在最后十幾分鐘里揮霍著最后的能量，光線如畫筆，將天空的盡頭染紅，與蔚藍的海水相接。天水相接的地方恰巧有一些云，但因為就要消失的太陽光，而呈現出深灰色，那身影仿佛是從海水中生長出的山脈。而那完美的圓圓的太陽，在黑色云彩的背后，一點點墜下，放佛少女見到情人的臉龐，羞答答地被遮住。

馬納羅拉等待落日的最佳地點，是在去第三個村子科爾尼利亞方向的棧道上。火車站出來，依舊是一條寬闊的主路Via Roma，穿過一個平臺，再往前走，就到了海邊。但這里的海邊并不是鎮子最美麗的景色。沿棧道走到村子北面，回頭望去，這里才是馬納羅拉的精華。守候日落的不是只有我一人，周圍還有幾個志同道合的外國朋友，準備好腳架等待日落一刻，互相對望一眼，頗有種千里有緣來相會的感覺。從陽光明媚的下午，到日落時分，再到華燈初上，馬納羅拉這個精致的小村子也因光線的魔法呈現出不同的美麗。夜色濃郁，游客都漸漸散去了，村落安靜下來，酒吧里傳出的音樂與暖燈下笑臉盈盈的情侶，這一切是美好，這一切也是永恒。

科爾尼利亞，是五個村子里唯一一個不直接臨海的村子。她坐落在一處巖石林立，高達100米的海岬頂端，從火車站出來還要再攀登三百多級臺階才可以走到村子里。稍微不便利的交通讓這座村子保留了遠離游客和商業的原生態。整個村子由漫山遍野的葡萄園環繞著，由當地種植的葡萄釀成的酒極其香醇，也是五漁村的一大特產。沿著科爾尼利亞的主路一直走到頭，你會感受到眼前一亮，蔚藍的海面和蜿蜒的海岸線使人豁然開朗、心曠神怡。

韋爾納扎，被游客溺愛地稱為V村，是五姐妹中最為精致，也是最為古香古色的。從村子往東西兩邊走，各有一處可以望見村子全景的觀景臺。陽光下的村落建筑被碧藍的海水環繞，天空中翱翔的海鷗是守護這一方水土的精靈。意大利人都是廚房里的高手，人人做得一手好意大利菜。太陽升起落下，小鎮子的街道里飄出陣陣奶酪的香味。但是其實意大利人并不是整天吃意粉，吃意粉完全是家庭習慣。一頓正餐，同樣也是湯、沙拉、頭盤、主菜、點心、咖啡。而街頭的披薩店，更多是快餐，沒有座位，拿走享用。靠海的漁村，怎能沒有海鮮？將點菜的權利交給主廚，端出來的海鮮意式焗飯一定不會讓你失望。新鮮的青口貝、大蝦、牡蠣、魷魚與檸檬汁做的獨特調味料一起熬燉出來的米飯，顆顆香味濃郁。佐餐必不可少的那當然是當地產白葡萄酒。酒香中，心生感嘆，時間啊，你慢些走。

蒙特羅索，是五鄉地最西面的村子，據說美國人最為喜歡來這里度假。原因呢？來到這里，終于知道了答案。這個小鎮被一條隧道分為新區和舊區，交通方便，從北面熱那亞經萊萬托自駕容易進入這個村莊新區部分，而且這里也是五鄉地中唯一一處有旅游海灘的地方。火車站一出來，迎面的藍色海水立即帶來度假的輕松感受。沿海灘二層樓高的民居和酒店一字排開，夜晚燈光亮起，這里的燈火從遠處的馬納羅拉都能看到。

五鄉地五村落之間，除了火車聯通，這里的通行小道也非常發達。小道依山蜿蜒，臨海而建，一邊是漫山的葡萄園，一邊是懸崖峭壁，山路常常又窄又陡，只有一兩人寬。每個村莊之間的山路大約需要兩個小時，有的險峻，有的陡峭，有的平緩，如果體力很好的話，可以一邊爬山，一邊欣賞山下的海景和山上的風景，在這里充分體現了人與自然的和諧一致。五鄉地，形有美景，聲有海浪，聞巷子深處的奶酪香，品嘗新鮮的海味與清新的檸檬。用手輕撫教堂中的圣母像，城堡里從中世紀留存下來的石塊，用皮膚的溫度感受美麗的五姐妹漁村的歷史與精神所在。人的五感，在這神奇之所，也變得細膩而靈敏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