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業消費聚集與城市經濟雙向轉型——以江

■鄭國中 王 勁

在全球化和信息化向縱深發展的背景下，發達國家城市紛紛借助發展消費服務業以實現從制造中心向服務中心的經濟結構轉型，從而提升在全球價值鏈中的戰略地位以應對更加激烈的國際競爭，緩解來自于資源環境和社會的壓力。根據我國經濟發展的戰略目標,即到2020年我國人均GDP將達到2010年人均GDP的兩倍,若是我國繼續采取粗放型的經濟發展模式,不僅會造成我國的能源供給量根本無法達到有效的額度,而且會給資源帶來巨大的浪費，將對生態環境造成不可估量的破壞。隨著城市化進程的加快，我國的城市必須盡快實現從規模擴張發展到集約化內涵式發展的轉型。作為帶動城市現代經濟體系發展的重要產業——服務業，其規模效應和創新效應正在引起城市創新水平的升高，促進城市經濟水平增長，完善城市經濟結構，從而推動城市經濟的轉型發展。

從全球范圍來說，服務業普遍存在的“最小規模經濟點”的特性使得服務業具有消費聚集的特性，因此伴隨著城市經濟的發展，服務業開始向聚集轉型。伴隨著城市經濟的發展，城市的工業企業和服務企業在城市聚集，這必然會帶動金融、財會、通訊、科技等生產服務業的支持，更多的服務業將在城市消費聚集區進行布局。因此，服務業越聚集，城市經濟由第一、第二產業向服務業轉型越明顯，這也即服務業與城市經濟得到雙向轉型。

一、我國消費聚集與城市轉型的不利因素

與發達國家的城市不同，我國城市經濟水平明顯落后，國際競爭力不足，我國目前仍存在著很多不利消費服務業發展的因素。

(一)各級政府輕視服務業、重視工業的現象十分普遍

服務業為居民生活提供了許多服務，但我國政府不但對服務業的投資很少，而且提供給服務業投資者的貸款及鼓勵政策更少。由于我國消費服務業個體企業和中小民營占大多數，政府缺少對這些企業的管理與服務。學者徐全勇在分析上海市工業與服務業互動關系中認為，上海市作為國際化大都市，其航運、物流、貿易等一些傳統的服務業領域已發展得較為完善。根據中國商情網的統計，2014年上海港貨物吞吐量高達7.55億噸，連續多年取得世界第一大港的傲人成績，此外，上海港的集裝箱吞吐量達2801萬標準箱，為全球第二。但是，上海的一些高端服務業引導資金較少，特別是航運金融產業發展相對滯后，導致上海港提供的航運服務多為船代和貨代等附加值低的下游服務業，而上海港在船舶融資和海事保險等高端服務業領域比例很低，甚至在全球航運交易、信息、定價和法律服務等領域還處于空白［1］。

(二)服務業內部結構不完善

改革開放以來，我國的服務業取得了蓬勃的發展，內部結構在不斷調整。從表1我們可以看出，1978—2014年，服務業四部門增加值及所占服務業增加值比重在不斷調整，服務業的結構轉換及升級速度開始加快，如交通運輸、金融業等生產性服務業的帶動作用開始凸顯。但是，交通運輸和餐飲業等傳統產業依舊處于主導地位，而信息業、金融業等現代服務業仍舊處于較低的發展水平。從2014年我國服務業四部門增加值及所占服務業增加值比重來看，交通運輸、倉儲和郵政業、批發和零售等傳統服務業所占比重高達31.6%，而信息傳輸、計算機服務、金融業等現代服務業和新興服務業的比重還比較低（低于25%）。因此，我國服務業內部結構是不完善的。

（三）服務業規模小且缺乏人才

消費服務業已經成為城市產業中非常重要的組成部分，然而大多數消費服務企業經營規模小，而且與其他行業相比，消費服務業員工普遍學歷偏低。消費服務企業中擁有高學歷的員工非常少，大部分員工僅僅只受過短期培訓，自身素質不高，這也是消費服務業中消費者投訴多、服務質量普遍偏低的原因之一。學者程大中在探究我國服務業與經濟增長關系中通過建立一般均衡模型，認為當有意識地增加人力資本的服務份額，增進人力資本效率可以有效地提高服務產出效率，使得服務消費的人力資本化積累率有較大幅度的提高。換句話而言，當服務業規模擴大到培養高效率的人才時，服務業將獲得較快的提升［2］。

二、國內外前期研究的基本思路

(一)國外代表性觀點

產業的空間聚集，是伴隨著經濟增長而出現的必然過程。1990年以前，主流經濟學家在探究影響經濟增長因素時，并不考慮經濟活動中的空間因素，直到新經濟地理學家以Krugman為代表，把空間因素納入一般均衡的分析框架中，通過分析產業在空間內的分散和聚集的狀況及原因，為探究不同區域的經濟增長差距提供了一個新的分析方式。Berliant等假設在區域間勞動力自由流動的前提下，構建結合新經濟地理中心與內生增長理論的外圍模型的動態模型，發現經濟增長受地理位置的影響，產業的集聚與區域經濟呈正相關關系。發達國家的經驗表明，城市經濟轉型往往與經濟的繁榮和衰落有直接的關系，這和熊彼特［3］提出的經濟周期理論相符，即經濟周期都是通過新技術創新實現的。隨著經濟的增長，城市化的水平不斷提高，從而導致世界城市經濟格局的改變。Michael Keith［4］認為從經濟史的視角來看，服務業扮演的并不是一個被動的角色,一般來說，商業領域的革命是工業革命的前奏及先驅。因此，服務業的創新對工業革命意味著巨大的支持。同時,他認為服務業的增長不是經濟增長的結果,反而是經濟增長的原因。

表1搖四部門增加值及所占服務業增加值比重

（二）國內主要觀點

對于消費聚集，國內學者有兩種不同的觀點。趙作權和宋敦江［5］研究表明，我國投資、消費和個體就業都呈現出十分明顯的空間收縮、密集化趨勢,城市交通運輸格局也具有非常顯著的空間收縮、密集化趨勢。這些趨勢表明。消費聚集是驅動我國經濟空間演化的主要力量,聚集負經濟和隨機過程的影響比較有限。但是，焦志倫［6］發現我國人均消費較高的“熱點”城市較少,鄰近城市的收入、客運交通等因素對本地城市消費呈現顯著的負相關作用,城市空間消費市場結構更多地表現為區隔效應而非集聚效應,我國區域經濟和市場一體化程度有待提升。

國內學者對服務業與城市經濟雙向轉型的研究。鄭瓊潔［7］等在綜合考察國內外相關學者研究成果的基礎上,對現代服務業發展與城市轉型對應關系和互動關系進行了梳理,并探討了現代服務業發展對城市轉型的作用機制,提出了當前我國城市圍繞轉變發展方式的主線，以現代服務業的大發展來加速城市轉型升級、構建服務經濟體系的實踐性對策。張蕾［8］從城市對內和對外作用兩個層面,分別論證生產性服務業的產業關聯、空間集聚、產品輸出能力等對經濟功能的提升作用。邱靈［9］認為，未來需要以大城市和特大城市為重點來推進生產性服務業集聚發展,并以產業集聚區為載體來推進生產性服務業集聚發展與城市功能轉型的良性互動。顧乃華和夏杰長［10］發現發達地區的城市勞動力價格、環保門檻與土地價格明顯升高，以出口為導向的勞動密集型產業面臨著巨大的挑戰，發展現代服務業與先進制造業成為大多數城市經濟轉型的迫切需求。而李程驊則認為，城市轉型發展的內涵和趨勢是城市產業空間的重新構架。作為帶動城市現代經濟體系發展的重要增長極,城市的經濟結構正在因為服務業的規模效應、外部效應和創新效應而改變，優化城市空間要素以及提升城市功能推動了城市的轉型發展［11］。

三、服務業消費聚集與城市經濟的實證

（一）全國的實證分析

宋志剛［12］以全國286個地級及以上城市2000—2012年數據為樣本，對生產性服務業集聚及其對經濟增長的影響進行了分析。圖1報告了全國286個地級及以上城市2000—2012年服務業專業化集聚程度的變化趨勢。

從圖1可以看出，我國服務業專業化集聚水平在不斷提高。我國大多數中小城市正在加快推進城鎮化發展和相關產業結構調整升級，通過打造服務業消費集聚區，鼓勵當地發展和產業結構相適應的服務行業，從而提高了服務業專業化集聚水平，進一步提升了我國的經濟發展力，實現了服務業與其他行業以及經濟增長的協同發展。服務業集聚不僅有利于集群內服務企業獲得內部規模經濟，且有利于提升城市內制造企業的競爭力，推動城市經濟的增長，提升區域內產業的競爭力以帶動經濟的發展［13］。為了使消費服務業能夠更好地推動全國經濟的增長，提出以下幾點建議。

圖1 服務業專業化集聚程度（%）

1.完善服務業集群化布局。服務業集聚規模的空間分布顯示，空間集聚程度由東向西依次遞減。西部聚集規模小，東部集聚規模大，分配不均勻，因此各地區應根據自身經濟發展的情況、資源條件及產業結構狀況，選擇相適應的服務業及其集聚模式，積極調整經濟結構和資源配置。比如欠發達地區的西部地區可在短期內選擇與其自身優勢產業相適應的服務業并促進其專業化集聚，以突出城市本身的服務特色和功能，當經濟發展到一定水平之后再選擇提高服務業多樣化集聚水平。

2.提升城市技術邊界來促進服務業在城市集聚。現代城市中擁有完善的鐵路線路、四通八達的高速公路和發達的航空港口，正因這些基礎設施的存在，人口、產業和各種生產要素及社會組織的空間集聚大大增加了對服務業的需求量。因此，要通過提升城市技術邊界來找到城市化經濟發展和服務業集聚之間的突破口，促進兩者之間的協同發展。通過改善城市的基礎設施、政策環境、人文環境等來吸引更多的服務企業和人才在城市集聚，促進城市經濟發展，而城市經濟發展帶來的生活和生產服務需求增加反過來又會促進服務業在城市的集聚，有利于服務業的良性循環發展［14］。

（二）江蘇省的實證分析

江蘇城市的消費服務業集聚程度與城市經濟增長呈現正相關關系，相應的彈性系數為0.411，表明消費服務業的聚集程度與城市經濟增長呈非常明顯的正相關關系。與此同時，模型回歸結果顯示，消費服務業市場規模、政府干預程度、人力資本水平和居民消費能力，彈性系數分別為0.103、0.032、0.300、0.613，這表明消費服務業產業結構以及市場規模、政府的干預程度、居民的消費能力和人力資本水平與城市經濟增長水平都表現出較明顯的正相關關系，與消費服務業有關的變量指標越高，越有利于城市經濟的轉型。城市是創新的中心和策源地，現代城市的共同目標是能夠建設創新型城市。在現代城市，城市的基本功能主要體現在兩個方面，第一是集聚和集成消費的能力，第二是提供創新文化的軟實力。城市經濟的轉型實際上是重新配置創新資源和確定新型運行規則的過程，因此現代城市經濟轉型升級的過程是創新經濟主導下的先進制造業和現代服務業的過程，打造以知識、智力資源為依托的現代服務業，是城市經濟轉型發展的重要方向。本文將圍繞江蘇城市經濟現狀，提出幾點建議，使消費服務業能夠更好地推動江蘇城市經濟的增長與轉型。

1.擴大消費服務業的市場規模，提高服務業的結構水平。根據1978—2005年間江蘇城市服務業中各行業比例變動情況來看，傳統服務業產業仍然占大多數，2004年倉儲業、交通運輸、郵電通訊業、零售和批發餐飲業的增加值占總服務業增加值的比例是43.8%［15］。江蘇服務業總體結構轉變緩慢，餐飲、零售貿易等傳統服務業轉變提升的方法較少，現代有效的管理方式未被廣泛應用。新興服務業大部分仍處在起步階段，集團化與規模化的程度不高。若要使服務業結構水平上升，江蘇應該大力發展中介咨詢、網絡服務等新興服務產業，注重高新創新技術型服務產業的發展。

2.提高居民的消費能力。國民收入越高，居民的消費能力越強，因此，我國應該提高低收入階層的待遇水平，這是穩定提高居民總消費能力的關鍵因素。同時，通過減稅或者取消不合理稅費的方式減輕國民負擔，從而提高居民的消費能力。除此之外，江蘇還應該促進城市旅游業的發展。根據2013年江蘇省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統計公報，2013年江蘇省全年接待國內旅游人數5.2億人次，比上年增長11.0%；實現國內旅游收入6940.1億元，增長14.6%。全年入境旅游人數288萬人次，比上年下降9.0%。其中，外國人193.4萬人次，下降7.3%；港澳臺同胞94.6萬人次，下降12.3%。旅游外匯收入23.8億美元，下降6.3%。而旅游與住宿餐飲、交通運輸、景點觀光、娛樂購物等都相關，并且能夠使居民的各種消費活動集中發生。因此，促進江蘇城市的旅游業發展對居民的消費具有巨大的拉動作用。

3.充分利用區位發展優勢。隨著交通運輸與信息通訊的不斷發展，以及蘇北承接產業轉移的迫切要求、蘇南產業轉型升級的急切需求，江蘇城市間消費服務產業的分工與合作具有更加有利的環境。“十一五”以來，江蘇先后有滬寧城際鐵路、京滬高速鐵路、寧杭高速鐵路和合寧高速鐵路等4條高鐵建成通車，全省2718公里鐵路總里程中，高鐵里程達1228公里。同時，利用本身良好的產業基礎、充足的外商投資資金、龐大的管理人員等有利條件，推動江蘇城市的消費服務業發展以及城市經濟的增長與轉型。

4.提高人力資本水平。人才是現代消費服務業最核心的競爭力。為提高人才的競爭力，可以通過政府提供培訓等方式來增加消費服務業復合型人才的培養力度，要優化人才結構。在利用高薪吸引稀缺高端人才的同時，逐漸提升從事實際操作的低、中端技術型人才的待遇水平。進一步完善各類人才的選用方式，采用引人、留人以及人盡其才的人才管理模式，使一批素質水平高、對現代消費服務企業經營管理熟悉、技術創新能力強的人才聚集。

四、結語

隨著城市化進程的加快，我國的城市必須盡快實現從規模擴張發展到集約化內涵式發展的轉型。城市轉型發展的內涵和趨勢是城市產業空間的重構和趨于服務化。作為帶動城市現代經濟體系發展的重要產業——服務業，其規模效應和創新效應正在引起城市創新水平的升高，以及城市經濟結構的完善，從而推動城市的轉型發展。因此，為了實現現代城市經濟的轉型，必須不斷推動城市消費服務產業發展。消費服務業對城市的發展起著重要作用，城市外部經濟效益的發揮來源于服務業的發展，消費服務業成為服務業乃至整個經濟社會發展的支柱。

［1］徐全勇.基于VAR模型的上海市工業與服務業互動關系的實證研究［J］.上海經濟研究,2010,(2).

［2］程大中.中國服務業與經濟增長:一般均衡模型及其經驗研究.［J］.經濟研究，2010，(10）.

［3］熊彼特.經濟發展理論:對利潤資本信貸和經濟周期的研究［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9.

［4］Michael Keith,Scott Lash.China Constructing Capitalism:Economic Life and Urban Change.London:Routledge,2013.

［5］趙作權,宋敦江.中國經濟空間演化趨勢與驅動機制［J］.開發研究，2011，(2).

［6］焦志倫.中國城市消費的空間分布與空間相關關系研究［J］.經濟地理,2013，(7).

［7］鄭瓊潔,李程驊.現代服務業與城市轉型關系的審視與思考［J］.城市問題,2012，(12).

［8］張蕾,申玉銘,柳坤.北京生產性服務業發展與城市經濟功能提升［J］.地理科學進展,2013,（12).

［9］邱靈,方創琳.生產性服務業空間集聚與城市發展研究［J］.經濟地理,2012,(11).

［10］顧乃華,夏杰長.服務業發展與城市轉型:基于廣東實踐的分類研究［J］.廣東社會科學,20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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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宋志剛,等.生產性服務業的集聚效應與經濟增長——基于中國地級城市面板VAR分析［J］.技術與創新管理,2012，(1).

［13］李逢春.現代服務業推動城市轉型發展、實踐、驗證及路徑［J］.上海經濟研究，2013，(12).

［14］馬鵬,李文秀.服務業的空間集聚與城市經濟發展實證研究［J］.中南財經政法大學學報,2010，(3).

［15］李彥軍，葉裕民.城市發展轉型問題綜述［J］.城市問題,201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