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反壟斷寬大制度探究

褚清瑤

（鄭州大學，河南 鄭州 450000）

日本反壟斷寬大制度探究

褚清瑤

（鄭州大學，河南 鄭州 450000）

卡特爾寬大制度主要是針對卡特爾行為的規制方式。該寬大制度通過利用減輕或者免除相應法律責任這種方式來促使卡特爾的成員主動投案，由此獲得卡特爾行為的證據，提高了卡特爾查出效率維護了競爭公平。本文針對日本的寬大制度，立足于近幾年日本《禁止私人壟斷及確保公正交易法》的修改，分別從日本寬大制度的設計、適用條件、運行機制及法律責任承擔等幾方面來全方位探討該制度。

日本；反壟斷；寬大；調查

一、日本的寬大制度設計模式

日本《禁止私人壟斷及確保公正交易法》（以下簡稱日本禁止壟斷法）于2005年修訂時首次引入了類似美國和歐盟競爭法中的“寬恕”或“特赦”的規定。如果在一個卡特爾組織中的成員中第一個自愿獨立檢舉或自首其限制競爭行為內幕消息的成員可以或免除行政罰款，第二或者第三個成員可獲50%,30%的豁免。目的是鼓勵揭發卡特爾的行為。

依照2005年的這項規定，在公正交易委員會準備開始針對違法的卡特爾進行調查之前，此時出現的第一個申請寬恕待遇的卡特爾成員，可以完全免除罰款;此后的第二個申請者可以減輕50%的罰款;而第三個申請者可以減輕30%的罰款;調查開始后的其他申請者也可以減輕30%的罰款。但是，調查開始前后總共申請減免的企業數量不得超過3個。2009年日本禁止壟斷法修改是對2005年修改的補充，此次具體修改內容涉及到寬大制度：日本禁止壟斷法第七條之二第十款明確規定“要求繳納課征金的事業者為下列各項之一的，公正交易委員會不受同款規定約束，不應要求該名事業者去繳納前述的課征金。（1）依照公正交易委員會的規則，在違法行為的參與者中，單獨并最先向公正交易委員會報告該違法事實并提交相關材料。不包括報告或提交材料在調查開始日期（該日期是該事業者沒有按照第四十七條第1款第5項以及第102條第1款規定接受處罰，收到關于該違法行為的事前通知的日期。下一項、下一款及第二十五條同。）以及調查開始日期之后。（2）對該違法行為構成要件展開調查的開始日之后，沒有實施該違法行為的。以及第十一項中對于符合上述要求條件的經營企業 (參與了卡特爾行為的企業自動的停止違法行為并向公正交易委員會提供卡特爾的相關信息)可以對其減輕或者免除罰款。并且公正交易委員會在開始卡特爾行為調查的前后時間內，總共可以有5個卡特爾成員申請者(比原來增加2個)得到減免。除此之外，卡特爾行為調查開始之后最多只能有3個卡特爾成員申請者可以獲得減輕罰款的待遇。另外，2009年的這一次修訂還增加了聯合的申請者也可以獲得同等減免的這一規定：假設有兩個或者兩個以上在同一企業內部的卡特爾成員聯合向公正交易委員會申請適用寬大政策，那么，所有的此次卡特爾成員申請者將會被視為同一申請順序得到減免。因此，依據修訂后的法案，在卡特爾行為調查開始之前，如果同一企業內部的兩個公司共同并且第一位向公正交易委員會申請減免，均可以得到100%的免除罰款的待遇，之后第二個申請者可以得到50%的減輕罰款待遇，卡特爾行為調查開始后最多可以有三個企業同等地得到30%的減輕罰款待遇。

二、日本寬大制度的適用條件

1、主體的適用條件

經營者凡存在蓄意教唆請求其他經營者繼續進行侵權行為，對其他經營者的決定持續性進行影響，不論個人單獨行為還是伙同他人行為則不再適用寬大條款。根據日本禁止壟斷法第七條之二第8款：如果該經營者有以下情形，則不適用該款，而應依照第9款處理：（1）任何人蓄意通過要求、請求、教唆其他事業者實施或者繼續該侵權行為，不論個人單獨行為還是伙同他人，致使其他事業者實施或者繼續該侵權行為的；（2）任何人，應其他事業者的請求，在對價、供應量、采購量、市場份額以及交易對象上作出決定，對其他與該商品或服務相關的事業者持續地造成影響，不論個人單獨行為還是伙同他人行為。

2、經營者進行的報告或者提交的材料中存在有虛假或者不真實的內容的，或者經營者拒絕履行補充報告和資料的義務的，不再適用寬大條款。根據日本禁止壟斷法第七條之二第17款的規定：公正交易委員會對根據第10款第1項、第11款第1項到第3項或者第12款第1項的規定進行報告并提交材料的事業者，在根據第1款規定進行命令或者根據下一款命令進行通知之前的期間內，確認存在下列事實之一的情形時，可以不受第10款到第12款規定的約束，不適用這些規定。（1）該事業者（指按照第13款規定，任何一個或者多個相關的事業者和其他與該事業者共同進行該報告并提交該材料的事業者，下一項同樣適用）進行的報告及提交的材料含有虛假內容的。（2）于前款規定的情形，該名經營者并沒有履行被要求的報告義務且沒有提交被要求需要提交的相關資料，或者報告及提交的資料中含有虛假或者不真實的內容的。

3、罰款征收時間的適用條件

這些我們在之前已經提到過，由日本禁止壟斷法第七條第11款可見，在2009年的這次修訂中，日本《禁止壟斷法》改變了寬大制度的適用范圍，擴大了其適用的時間范圍。日本寬大政策的一個特點是寬大政策不僅可以適用于卡特爾的調查開始前,也適用于其調查開始后。不僅適用于第一個向公正交易委員會主動告發而啟動卡特爾調查的企業,而且在卡特爾調查開始之后公正交易委員會還沒有獲得確切的證據的情況下,此時主動向公正交易委員會坦白的企業如果能夠提供具有“重要意義”的證據材料并與公正交易委員會積極合作的也適用寬大政策。

三、日本寬大制度的運行程序

第一、實施壟斷協議的經營者應當以傳真形式向公正交易委員會提交一個書面報告及材料（其中應當詳細地說明了其所實施的壟斷行為，如果有必要也應當在向公正交易委員會進行口頭陳述或者口頭報告），提交的方式可以直接交付給寬大處理程序的高級官員或者以掛號郵件發送給寬大處理程序的高級官員。第二、經營者提交書面報告時未經正當理由不應當向第三方披露。該款規定了經營者提交報告時的保密義務。第三、若書面報告是由代理人提供的，要填寫上報告事業者的姓名或名稱以及地址或位置，報告的描述是由代理人完成的，則要填寫代理人的名字，代理人代替報告事業者的代表人密封報告，并且在這種情況下，委托書應當附加到書面報告中。

基于針對卡特爾成員申請者在申請順序方面給予充分保護,日本專門作出了十分詳細的規定，主要是為了確切而全面地實施寬大政策的減免措施。在實施寬大制度的同時,卡特爾成員申請者向公平交易委員會的申請順序，對于罰款減免的額度有著相當重要的作用。為了提高卡特爾成員自動投案的積極主動性,對于卡特爾成員申請者之間減免制度適用的機會相對均等并且公平公正。首先,對于卡特爾行為調查開始前的卡特爾成員如果采用傳真的方式“初次報告”，在初次的報告中,此名卡特爾成員只需載明事業者的名稱、卡特爾行為的概括措施(卡特爾行為的對象商品或服務、卡特爾行為的表現形式)、行為的起始日期等內容,對于其他的證據信息以及報告材料并不需要提供。在卡特爾成員申請者收到公正交易委員會的通知起，至提交期限止，卡特爾成員申請者則需要履行提交詳細報告書的義務。申請者可以通過傳真、直接送達或者掛號信的方式提交詳細的報告書,在公正交易委員會認為的情況下,也可以進行口頭報告。其次,對于卡特爾行為調查開始后的申請順序,則以卡特爾成員申請者通過傳真的方式提交的詳細報告書和相關證據信息的先后順序來確定。此外,日本還明確地規定了卡特爾成員提出減免申請的受理方式,“公正交易委員會在收到詳細報告書以及相關的證據信息后,應當盡快以書面的方式作出并送達受理通知書”。

四、日本寬大制度的法律責任

日本反壟斷法中同時規定了行政責任和刑事責任，而行政責任則是世界上最大多數國家及地區反壟斷法中比較主要的責任形式,罰款也是最常見的制裁措施。在實施行政責任的國家中，多數國家均合理地對符合寬大條件的卡特爾成員予以行政責任的減免。反壟斷執法機關在綜合考慮過證據的提出時間、證據的重要價值、相應的協助程度及延續性等因素來決定其罰款減輕幅度。

近年來,日本最新修訂的寬大制度規定，可以給予符合寬大條件的領導者、發起者以責任的減免。在日本，公正交易委員會對不正當交易限制罪具有專屬告發權，在進行刑事檢舉時，在征得檢察機關同意的情況下，可以不將最初提交信息及證據的申請者列入告發對象。若不正當交易限制行為的參加者主動向檢察機關自首，在日本現有的司法體系下，檢察機關并不能承諾對其不予以起訴，而只能保證在提起公訴時最大限度地考慮其自首的事實。日本在2005年修訂《禁止壟斷法》時對其如何運行進行了一定程度的完善。首先，法律賦予了公正交易委員會調查刑事案件所需的強制調查權限，主要是為了解決在程序上行使專屬告發權的正當性的問題。其次，為了避免“假借行政調查之名行刑事告發之實”的質疑,公正交易委員會在其審查局的內部增設了新的部門——“犯罪調查部”。由此將刑事調查部門與行政調查部門分離開來。如此一來,日本就可以從犯罪調查人員的選任及信息的反饋兩方面實現了行政調查權與犯罪調查權的有效分離,從而大力地推動了公正交易委員會對于刑事案件的專屬告發。2010年起日本為了進一步加大對于惡性卡特爾的制裁力度,又在修訂《禁止壟斷法》時將不正當交易限制罪的法律責任由3年以下有期徒刑及500萬日元以下罰金提高為5年以下有期徒刑及500萬日元以下罰金。

[1]郭平.卡特爾行為規制研究[M].北京：法律出版社,1997.

[2]根岸哲，舟田正之.禁止壟斷法概說[M].東京：有斐閣，2004.

[3]游鈺.反壟斷寬恕政策的理論分析與實證考察[J].法律科學，2008,(4).

DF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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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8-7508（2015）09-0122-02

2015-07-11

褚清瑤（1990-），女，重慶人，鄭州大學法學院經濟法學2013級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為反壟斷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