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

◎ 鐘榮

我是誰

◎ 鐘榮

老朱才六十出頭，似乎有點老人癡呆癥的苗頭了。

這天，老朱感冒發燒，女兒陪他上醫院。剛剛幫他掛了號，女兒就接到單位的電話，說有急事讓她回去處理。

女兒把掛號單交到醫生那兒排隊，讓老朱坐在走廊的凳子上等候，提醒他一聽到醫生喊名字就進去。女兒說她回去處理完事情就趕來。

女兒走后，老朱坐在那兒等了很久，卻始終沒聽見醫生喊他的名字。又過了一會兒，老朱見比他晚來的都輪到了，卻還沒見叫自己，便上前問醫生怎么回事？

醫生問：“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朱局……哦，不，我叫……我叫……”老朱好像是燒迷糊了，一時竟然想不起自己的名字。

“你是不是叫朱逸群？”醫生拿出剛才喊了好幾聲也沒人回應的掛號單問老朱。

“朱逸群？朱逸群？”老朱反復念著這個名字，居然不敢確定。

“大爺，我看你的病得上老年科去看呀！”醫生對著一臉茫然的老朱說。

這時，老朱看到醫生手中的筆，突然想到什么，忙向醫生借了筆。

拿起筆后，剛才還迷迷糊糊的老朱突然一下子變得容光煥發。只見他在那張掛號單背面龍飛鳳舞地寫下兩個字“同意”，并自然而然地在下面簽署了他的名字——朱逸群。

“對了，我真是叫朱逸群。”這下，老朱十分肯定地對醫生說。

老朱退休前，是某局的局長。

（摘自《小說月刊》2015年第3期 圖/弋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