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發油企活力

○ 文／本刊記者 于 洋 石杏茹

激發油企活力

○ 文／本刊記者 于 洋 石杏茹

石油企業要充分發揮首創精神，結合自身和制度的優勢，找準發力點，進一步發掘企業活力。

改革是為了讓國有企業更有活力，更好地發展。30多年來，國有企業改革的目的從來沒有更改，改革進入深水區后更是如此。《指導意見》的一條主線是把國有企業打造成為獨立的市場主體，充分激發和釋放企業活力，提高市場競爭力和發展引領力。這也是深化國有企業改革的著眼點和落腳點。

《指導意見》及其配套文件《關于在深化國有企業改革中堅持黨的領導加強黨的建設的若干意見》、《關于國有企業發展混合所有制經濟的意見》從哪些地方釋放了國有石油企業的活力？石油企業又該從哪些地方發力釋放自己的活力呢？

市場松綁

上帝的歸上帝，凱撒的歸凱撒。

《指導意見》明確指出，穩步將黨政機關、事業單位所屬企業的國有資本納入經營性國有資產集中統一監管體系，具備條件的進入國有資本投資、運營公司，把以管資本為主，強化國有資產監管凸顯出來了。“這是一個質的飛躍，相當于把國有資產的經營權管理權完全放歸企業。”國務院國資委研究中心咨詢部部長張春曉這樣評價這次國企“松綁”。

“運營權放歸企業，對于現在油企經理層和董事會的制衡有一定的積極意義，反過來又促進了現代企業制度的建立。”中國石油大學工商管理學院副院長董秀成表示，“現在石油企業經理層的大部分人都進入了董事會，既是決策層又是執行層。這種交叉比例太高的話就沒有辦法進行制衡，更容易滋生貪污腐敗問題。從法人治理結構上說是不合理的，也是不符合現代企業制度的。所以，此次《意見》提出，是石油企業建立現代企業制度的契機。”

“質的飛躍”還帶給我們的一個明確信號，就是將會在國企之上設立國有資本投資公司和國有資本經營公司。這對于國有企業來說是史無前例的。張春曉說：“這讓石油企業選擇市場投向更方便、投資效率更高，真正確立了企業的市場主體地位。”

管網分離說起來簡單，但怎么分考驗國有石油企業智慧。 攝影/胡慶明

國有資本投資運營公司是否在石油領域里邊建一些試點，是最受業界關注的問題。中海油能源經濟研究院副院長單聯文說：“這直接涉及集團整體上市。”

為什么這么說呢？

《關于國有企業發展混合所有制經濟的意見》分類推進改革中,強調競爭領域要充分利用整體上市方式引入其他資本;關鍵領域如石油等必須指出哪些領域可以開放怎么開放、哪些領域不可以開放。

“集團整體上市，是想辦法把整個集團成為一個上市公司，以往我們采用的方法是拆分上市。但是現在有些投資者尤其是國外的投資者對中國目前的石油公司整體上市并不認可。另外，國有石油企業或多或少都承擔了一些政府的職責，比如說合作的專營權。專營權不能讓一個上市公司去做。”單聯文說，“因為油氣行業的屬性，我們形成了門類齊全的國有石油公司，這其中既有勘探開發，又有煉化銷售，隨著配套的還有油服等部門。對于整體上市這些組成部分應該以什么樣的方式來解決，是石油企業在國企改革中應該梳理和思考的。我們的某些油企上市的時候，已經面臨這個問題了，所以一定要設計一個資本投資運營公司。當然，這個還需要深入研究。”

市場松了綁，企業怎么辦？

不同的國企有不同的困難，碰到的挑戰是不一樣的。中國能源研究會副理事長周大地說：“企業應該具有首創精神。《指導意見》是給了國有企業一個政策性的方向，設定了一個框架。在這個框架內，石油企業要根據自己的企業情況來進行創新，比如說怎么調動廣大職工的積極性問題，怎么能把國企創新變成每個人的想法和行動等。”

分類減負

國有石油企業是該拆分還是重組？近一段時間，這個問題業內討論得興高采烈。《指導意見》指明了國有石油企業的未來走向。

無論拆還是合，先別著急，企業先要在市場上為自己分好類。“石油企業目前一體化的形式下的不同板塊，到底是公益的還是商業的，必須要想清楚。想清楚才比較好說下一步要做什么，采取什么措施。”廈門大學中國能源經濟研究中心主任林伯強肯定了國有企業分類的重要作用。

企業分類不僅是面向市場的需要，而且是“新常態”下油企自身的一種需求，是另一種形式上的“減負”。當前油價低迷，石油行業、企業面臨前所未有的挑戰。要應對這種挑戰，石油企業急需對當前全產業鏈進行梳理，有重組的自身需求。

低油價下，國有石油企業分類改革，對于商業類的部分實現商業化的運作。這可能意味著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油企可能面臨著板塊的重組、拆分。

在積極開拓市場應對低油價的時候，國有石油企業改革與行業改革不能耽誤。 攝影/胡慶明

《指導意見》一出，呼聲甚高的天然氣管網分離被認為是接下來油氣體制改革的重頭戲。“不管是油還是氣，需求不足導致價格低迷，這種行業環境將迫使石油企業進行重組。”單聯文說。單聯文對圍繞專業化的行業重組持肯定態度。“上個世紀60年代國家石油公司這種形式誕生以來一直沒有經歷過太大的變化。我個人認為，如果這一次低油價的沖擊再繼續下去，國家石油公司可能在這個行業里邊會產生一種全球性的動蕩，主要的特征是進行專業拆分，而不是像上世紀90年代末期跨國公司為應對低油價那樣進行合并。”

石油企業上中下游一體化的方式是在油氣大發現的初期和中期常采用的一種方式。這種方式可以最大程度地節省物料費用，方便上中下游物料的轉移。“但是現在市場環境惡劣，甩著膀子赤膊上陣去擴張市場已經行不通了。優勢組合，像天然氣業務的結合、作業公司的結合，越專業化精細化，突圍的可能性就越大。”單聯文補充說，“中國的國家石油公司大范圍的重組或者拆分，這種情況目前的條件還不允許，但是不意味著以后不發生。油企在進行國有企業改革中思考這些問題具有長遠意義。”

提速油氣體制改革

2015年，是國企改革的奠基年，又被稱為油氣體制改革的關鍵年。

對于國企改革和行業改革的關系，中國石油大學工商管理學院教授劉毅軍說：“國企改革雖然是企業的改革，但是企業不能只站在企業的角度進行改革。像油氣企業的改革，應該從全產業鏈的角度來考慮自己的改革創新。企業的改革一定要能夠形成全產業鏈的良性互動，形成全產業的提升。”

對于國有石油企業來說，理順兩者之間的關系是找準并激發活力的保障。林伯強指出：“石油企業改革應該和油氣體制改革連在一起說。”

油氣體制改革的內容與國有石油企業改革的內容在很多方面是交叉的。像天然氣管網的分離，一方面是企業改革拆分的問題，另一方面也是油氣體制改革的問題，涉及整個管道行業的重整。

反過來油氣行業改革的順利推進也有利于國有石油企業的內部改革。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市場經濟研究所副所長鄧郁松說：“油氣行業的改革方向和路徑，決定了國有企業改革尤其是混合所有制的發展方向和重點。順著油氣改革的方向和路徑開展國有石油企業改革，可能會取得比較好的效果。”

根據油氣行業特點和目前油氣行業的市場準入情況，近中期油氣行業市場準入改革的重點將集中在油氣上游勘探開發領域和石油流通體制改革方面。

在油氣上游勘探開發領域，近年來對邊際油田和頁巖氣等非常規油氣資源的勘探開發準入限制已有所放寬，預計未來對非常規油氣資源的市場準入更加重視環保、安全等方面的準入標準，準許包括非公有制企業在內的各類企業平等進入非常規油氣勘探市場，油氣上游領域的競爭性將會增強。

事實確實如此。

今年7月，國土資源部發布了新疆石油天然氣勘查區塊招標公告，首次通過招標出讓石油天然氣勘查開采權，標志著以新疆為試點的油氣資源上游領域改革拉開序幕。但上游開放民營資本的熱情并不高，持觀望的態度。單聯文認為，這在一定程度上也反映了這個路子走得不穩妥。“上游是一個專業性很強的領域，只有資本是干不了的。李嘉誠搞過油氣行業，但是最后發家靠的還是他的那些傳統項目——運輸、房地產、股市。更何況我們國家的民營資本還沒有大到足夠在上游領域一展手腳。廣匯的發展歷史類似美國的中小石油公司上個世紀的發展歷史，不是一下子從資本發展起來，而是一點一點干起來的。”

在石油煉制和批發零售環節，重點是推進石油流通體制改革。目前我國成品油零售環節市場主體眾多，但由于在油源環節尚未形成有效競爭的格局，石油市場的競爭性有待增強。現在國家已經適當放寬了對進口油源的限制。鄧郁松認為，也有可能會以此為突破口推進石油流通體制改革。

改革雖然千頭萬緒，但是必須考慮千千萬萬石油工人的利益。 攝影/李如飛

理清混改的混亂

過去的一年多來，混合所有制改革在油氣行業開展得如火如荼，但應者寥寥。有人認為，混合所有制實際上是國有企業變相的一種“圈錢”行為，民營企業憂慮自己會被國有資產“侵吞”。《指導意見》理清了這些質疑，為混合所有制這個“活力點”掃清了障礙。的地，如何到達那個方向與目的地，要看企業。宏觀政策的制定者不可能親自參與每個行業每個企業，不可能了解每個問題每個細枝末節。所以，石油企業改革不要等國家政府來跟你說具體怎么做，事實上也沒有人能指導企業具體怎么改。企業要在政策的指導下，探索出一條適合自己的改革之路，因為自己的事情自己最清楚。怎么改好，如果石油企業都不明白，還有誰最明白。

另外,《指導意見》的出臺，距離十八屆三中全會明確全面深化國資國企改革總目標提出，改革號角吹響已經有兩年時間，難道我們還要繼續花兩年時間等待石油行業改革方案出臺后再行動？

我們等不起，距離《指導意見》要求的，2020年在國有企業改革重要領域和關鍵環節取得決定

十八屆三中全會提出，要積極發展混合所有制經濟。今年的政府報告提出來要有序實施混合所有制經濟。這次的《指導意見》里提出要穩妥推動混合所有制經濟。張春曉指出：“穩妥推動混合所有制經濟意味著混合是宜混則混、宜分則分。”國企改革的混合不是搞形式，不是看占了多少比例。

張春曉認為，混合所有制經濟是一種分享經濟。混合是誰也不能削弱誰。允許其他性質經濟體的進入國有經濟發展，其他性質的行業和領域國有經濟也可以大膽進入，雙向交叉共同發展。只要有利于石油行業的發展，有利于這個產業的發展，有利于這個區域的發展，有利于整個國民經濟的發展，宜混則混。

此外，《指導意見》第一句話開宗明義的點明了“國有企業屬于全民所有”。這為混合所有制經濟的發展奠定了基調。即無論怎么混合，不是誰吃掉誰的問題。張春曉說：“國有經濟一定是屬于全民的，全民屬性不能丟。所以，各種所有制產權都必須保護住，非公有制經濟進來產權也得保護住。”

對于國有石油企業來說，混合所有制不是要把國有經濟的蛋糕切出去一塊分掉，而是為了促進企業發展，需要引進優秀的投資者，譬如說為了技術，譬如說為了管理，只要是利于發展的就可以引進過來。“這就是國企混合的意義所在。”單聯文說。

單聯文舉例說，中石化的混改，大家就理解歪了，以為銷售公司是中石化最肥的一塊業務，然后資本進入大家來分這一塊的利。實際上中石化是想怎么樣讓加油站這一塊去增值。全國這些加油站占地的面積遠遠超過全國百貨店的面積。如果只賣油，是不是浪費了，或者是效率不夠高，通過資本的引入混合，大家一起來想辦法把價值提升上去。

責任編輯：石杏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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