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殲滅鬼子一個小隊

○ 文／ 劉 鐵 程秀華

半小時殲滅鬼子一個小隊

○ 文／ 劉 鐵 程秀華

向戰友挨個傳令安全撤退，第一次和鬼子拼刺刀，老兵的教誨救了于忠凱。

●抗日戰爭勝利70周年之際，于中凱遙想著犧牲的戰友，莊重地行了個軍禮。

人物檔案：

88歲的于忠凱，出生于山東省萊陽市柳固莊村。1944年5月，他參加共產黨領導的萊陽剿匪大隊。1947年，改編為華東軍區27軍，他先后參加了解放濟南、孟良崮戰役、淮海戰役、渡江戰役。新中國成立后，他轉業到濟南中心醫院，1966年，調入勝利油田職工醫院工作。1987年，離休。

一身得體的唐裝為于忠凱老人家增添了幾分儒雅，一席當年抗戰期間的戰斗故事，讓我們仿佛回到了那段艱苦歲月，聞到了戰場的血雨腥風。

神出鬼沒鎮敵軍

1944年初，日軍以打通大陸交通線為目標,傾力發動豫湘桂戰役，并為此從山東抽調了約2.5萬人的兵力。2月，針對敵占區兵力削弱的有力局面，山東軍區組織向日偽軍據點主動出擊。

這年5月，年僅16歲的于忠凱不堪地主打罵欺凌，投奔了八路軍。“當時沒見過，但是聽說八路軍分田分地打鬼子，是好人……”幾經周折，他終于加入到萊陽地區“剿匪大隊”。

作為地方武裝的剿匪大隊，平日里都身著百姓衣服，主要任務就是化裝偵察，剿除漢奸，震懾動搖分子。當時萊陽城周邊，駐扎著日偽軍和頑固派，形勢復雜。晚上，為騷擾敵軍，擴大聲勢，于忠凱和戰友會故意到敵人炮樓附近的村子，挨家挨戶砸門喊話，搞的村里雞鳴狗吠。等附近炮樓的鬼子偽軍匆忙趕來，剿匪大隊早就撤了。

還有一次，剿匪大隊得到消息，一個漢奸要到城西關村里的姘頭家留宿。這天夜里，他們一個班包圍了這所房子，戰士翻墻進屋活捉了他。“我們把他帶到山上，指導員警告他，如果敢做壞事，不但殺你，還要殺你全家！”于忠凱說，“作惡不多的漢奸也不輕易殺，更多是爭取過來，幫我們做事。”后來，這個人果然收斂許多。

機制冷靜救戰友

身為通信員的于忠凱，憑著自己的機智救過戰友的命。

一次，指導員帶著于忠凱和一個班，在七八里地以外的山坡放哨。他跟隨指導員在山頂，其他戰士分散在山下路邊。“那天霧氣大，天快亮的時候，遠遠的太陽升起的方向，突然有刺刀尖閃閃發亮。”不知道是日軍還是偽軍，但肯定不是我軍。

● 于老點評老伴的畫作。二老如今過著幸福而平靜的生活。

說話間，隊伍已到近前，前面的一個戰士甩了顆手榴彈，轟的一聲炸了。幾乎同時，三八大蓋清脆的槍聲在山里回蕩。“鬼子！”一聽槍聲，大家就知道了。“咱們的漢陽造是砰砰聲，發悶。”鬼子這槍，打中了那名戰士。他一側身，滾到了山坡下的土洞躲過了搜查。后來才知道，這一槍在他蜷在地上的腿上穿了個洞。“鬼子警惕性很高，槍法也準。”

面對日軍優勢兵力，指導員命令于忠凱通知大家馬上撤。“戰場上，不接命令誰也不敢撤。”于忠凱貓著腰，機靈地在叢林中竄上跑下，向隱蔽在下面的戰友挨個傳令撤退。“最后，大家全都安全撤回了，指導員還夸我很機靈。”

兩邊山上打埋伏

1944年5月，于忠凱參軍不久，有情報說一隊敵偽軍有行動。獨立營決定集中優勢兵力，在小雨家疃打個埋伏。頭一天晚上，獨立營的兩個連就在敵人必經之路的兩邊小山上埋伏，于忠凱所在的剿匪大隊實力弱，三四十名戰士在對面山上隱蔽。

天剛亮，就發現了敵情。狡猾的敵人沒有走大路，而是順著剿匪大隊所在一側的莊稼地隱蔽前進。

大家發現，敵人長長的隊伍中晃動著的是膏藥旗，這不是二鬼子，是真正的日軍。一個小隊的日軍一般有五六十人，配備配有兩挺輕機槍和擲彈筒，火力較強。可敵人近在眼前，只能打了。

剿匪大隊的戰士們率先開槍，日軍立刻散開，組織向山上進攻。裝備簡陋的于忠凱和剿匪大隊的戰士們邊打邊向身后的山坡撤。

這時，對面山坡的獨立營也開火，并發起沖鋒，對日軍形成夾攻態勢。

“我們剿匪大隊也趁勢回過頭來，向下壓著鬼子打。”那時彈藥緊缺，于忠凱只有三發子彈，還有一發打不響。“不到萬不得已不開槍，只能和鬼子拼刺刀。”盡快接近敵人，近身肉搏還有一個原因，就是讓鬼子沒法發揮火力優勢。

雙方很快混戰在一起。身材不高的于忠凱，隨著戰友沖下山坡，迎面遇到了一個鬼子。“我手中是支馬槍，槍不長刺刀也短，拼刺刀不占便宜。”面對頭戴鋼盔、粗壯的日本兵，于忠凱說是平時老兵的教誨救了自己。“拼刺刀要盡量占據高點，自己弱的時候要以防為主，不要輕易刺殺。”對面的鬼子，哇哇的上來左突右突想占到上坡位置。機靈的于忠凱，眼睛死死盯著鬼子的刺刀和腿上的動作，左挪右擋，壓著日本兵不讓他上來。雙方一時僵持起來。“那時，眼睛里只有這個日本兵，根本顧不上周圍喊殺聲一片。”

刺刀相見勇者勝

在于忠凱四周，近400人八路軍迅速接敵，與60多個鬼子展開混戰肉搏，日軍的火力優勢喪失，我們的人數優勢明顯。到處都是刺刀的碰撞聲和拼殺聲。“大多數的鬼子，都是被刺死的。”

這時候，戰友林家瑞剛剛結果了一名日軍，大吼一聲向于忠凱對面的鬼子撲來。這個鬼子一驚，慌亂中向右一轉槍身準備應對，于忠凱借機撲了下去，一個突刺扎透了鬼子的左腰。對70多年前的那一幕，于忠凱至今記憶猶新。“這次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的面對面殺死鬼子。”

戰斗半個小時后結束，敵人除一人逃脫外，一個小隊的日軍全部被殲，我方犧牲了十幾個人。大家收繳槍支、救治傷員剛剛撤離，鬼子援軍就趕到了。找不到八路軍，鬼子氣得四下亂放槍。

戰斗中，于忠凱腿部中彈。“打起仗，人精神高度緊張，根本就沒有感覺到疼。”戰斗結束，部隊轉移到幾里地外集合，指導員說來我給你包扎一下，他才發現自己的綁腿上血肉模糊。鉆心的疼一下子讓他躺在了地上，被同志們用門板抬了下來。

后來，于忠凱被送到一位老鄉家中休養。鬼子漢奸天天在村里轉，老鄉就在山里隱蔽處挖了個石洞，洞口用大石頭封著。于忠凱天天窩在里面，老鄉每天給他送飯，一個多月后傷好歸隊。“事后我才知道，這位老鄉是我們地下黨員。”

1944年，山東根據地發起對日偽軍作戰3500多次。包括于忠凱所在的部隊，共殲敵偽3.6萬人,收復縣城8座,逼退敵軍據點1200余個，解放同胞500萬,國土9.7萬平方里,使魯中、濱海兩區連成一體。

本文照片均由劉鐵攝影

責任編輯：陳爾東

znchenerdong@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