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軌推動”，防治霧霾的日本樣本

馬淑萍

節能環保是怎樣成為日企發展核心理念的？

柴靜的《穹頂之下》，喚醒著國人的集體環保意識，更讓人期盼中國企業在環保行動中能承擔應有的擔當與責任。

其實，環境污染并不是中國獨有的，而是很多發達國家在向工業化過渡時都會發生的現象。比如當年的英國倫敦，還有中國的近鄰日本，它們都曾在后工業時期出現過類似的一幕。

但出現霧霾后的日本，是怎樣完成環保轉型的？

日本治污的雙軌驅動

今天的中國與日本1960、1970年代的高速發展時期極為相似，高速發展帶來經濟繁榮的同時，也帶來了環境公害。日本政府在公眾和地方自治體的壓力下，調整了發展思想，并逐步建立了“三位一體”（政府、企業、國民）的環境保護和治理體制。

1970年代是日本環境污染最嚴重時期，主要由于產業結構（重化工業為主）和能源結構（以煤炭石油為主）的不合理，以及過度追求經濟發展速度導致的。因此，日本政府采取了綜合治理政策。首先，制定和完善環境保護法律。1967年制定了《公害對策基本法》，之后先后出臺《大氣污染防治法》、《關于廢棄物處理和清掃的法律》、《關于處罰危害人體健康的公害犯罪的法律》等一系列配套法律。

其次，成立環境廳，建立以地方政府為主導的環境管理體制。并且，嚴格依法行政，實行環境責任追究制度。當然，最根本的是實施產業結構和能源結構調整政策。

在日本進行環境治理過程中，執行的是雙軌推動。一方面是通過制度和法治規則來推動，另一方面是讓企業成為改變環境行為的主導力量。日本環境制度的結果是企業主動采取污染防止措施。如果不采取措施，企業的成本反而會加大。

日本企業主動防污

日本政府，特別是地方政府，一方面通過資金援助、稅收減免、技術指導等方式支持企業采取節能環保措施，另一方面以法律和行政手段加大處罰力度。現在，節能環保已成為日本企業發展的核心理念，它不僅為企業降低了經營成本，還成為企業發展的動力。

以日本麒麟啤酒為例，該公司從1960年代開始，就致力于產業公害和城市生活公害的處理，榮獲了“環境大臣獎”。麒麟啤酒的做法是：減少排放、實現工業廢棄物的再生利用、構筑人與自然共生的社會。

和中國不同的是，日本企業榮獲的環保獎，都是實實在在做出來的，而不是用人情和金錢堆積出來的。

日本政策在環境治理方面，充分發動民間的力量，讓公眾成為環保行為的重要參與者。一方面，日本在法律上明確了公眾在環保中的地位和作用，將公眾參與環境治理作為基本原則，這不僅反映出日本公眾自覺開展環保運動取得了斗爭結果，也說明日本政府對公眾參與有了積極認識。

另一方面，建立從小學到大學的環境教育體系，通過學校教育與媒體宣傳相結合，規范環境行為，提高全民環保意識，如開展嚴格垃圾分類處理的教育。此外，鼓勵成立環保非盈利性機構，開展環保技術推廣和環保宣傳工作。

中國經濟已進入新常態，必須加快轉變發展方式。在逐步實現產業結構和能源結構調整的同時，建立全社會參與的環境保護和治理體制。

尤其是進一步明確環保部門的執法主體地位，實行追責制度，加大違法處置力度。政府應建立環保基金引導社會加大環保投入，促進環?；A技術和新技術的進步。還應建立企業開展節能環保的激勵機制，使節能環保事業成為企業發展的驅動力，鼓勵企業引進資源再生利用和節能環保設備和技術，同時要發揮環保NPO組織的作用。管理

（本文作者系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研究員）

特約編輯：周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