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致我們終將逝去的青春》看女大學生的愛情觀

強 麗

從《致我們終將逝去的青春》看女大學生的愛情觀

強 麗

正值青春年華的大學生，對美好的愛情總是充滿向往，大學生談戀愛早已司空見慣。但由于大學生的愛情觀還不成熟，因而會導致諸多負面影響，甚至還做出情殺、自殺等過激行為。[1]所謂大學生愛情觀，是大學生對戀愛婚姻的認識、態(tài)度、看法及行為的總稱，是由一定社會的經(jīng)濟制度、婚姻制度和倫理道德觀念決定的。電影《致我們終將逝去的青春》（以下簡稱《致青春》）就為我們別出心裁地生動詮釋了當代女大學生的愛情觀，而且充分展現(xiàn)了當今社會的一種難能可貴的、自省式的女性主義思潮。

對《致青春》中當代女生愛情觀的總體認識

在《致青春》這部影片中，有好幾段愛情故事被導演有意或無意地安排在一起，交織著、糾纏著。足見，趙薇導演是在試圖以自己獨特的女權(quán)主義視角解讀當代女大學生的愛情，抑或留給觀眾去思索“何為真實的愛、正確的愛、幸福的愛”。

不難看出，在影片《致青春》中，“逝去的青春”其實質(zhì)就是“留戀的愛情”。若以少年發(fā)育青春期為界，人的心智發(fā)展可分為人的性格養(yǎng)成階段和愛情主題階段。人無論是在青春之期還是在垂暮之年，愛情都能使之心智成長，都能促之開悟追求，都能賦之悲喜人生。

較之國內(nèi)早前傳統(tǒng)的文藝愛情片，《致青春》編織了更為復雜的故事內(nèi)容，涵括了眾多人物、人物關(guān)系糾結(jié)且時間跨度長。在女性主義視角下，女主角鄭微與陳孝正的愛情、阮莞的愛情、黎維娟正是由她們自己把握的，所有的悲歡離合似乎都在她們的主觀意志支配之下發(fā)生。她們姐妹的花樣愛情成功地刻畫了當代女大學生的現(xiàn)實愛情，為這些花季女生的青春注入了新的吸力、魔力。在這部影片中，女權(quán)主義愛情模式的敘事確實給觀眾帶來了一場女生情感信息充足和青春情感刺激豐富的情感大餐。[2]

率真鄭微：當代女生愛情的理想主義代表

緣起于輕度的男女之間的喜歡，便產(chǎn)生了盲目迷戀甚至崇拜的愛戀。這種愛戀并未發(fā)展至承諾和與之共度余生的階段。事實上，很多大學生在戀愛之前，并不清楚對方是否愛慕自己，不清楚自身吸引力何在。在激情的刺激下，男女大學生有了親密關(guān)系，理不清楚彼此的感覺究竟是喜歡還是愛，只期曾經(jīng)擁有、不盼天長地久。在感性的支配下，女大學生并不理會這種感情的生命力，無論親密或激情、無須承諾。

在這部影片中，近乎有點“二”的女主角鄭微的愛情是那么義無反顧、坦蕩、率真，愛上了就直截了當、哪怕軟磨硬打，愛上了就熱烈深濃、無怨無悔，這也引得影片中眾多男生的愛慕和追求。可以說，正值青春期的男生，在這種強大的當代女大學生的愛情攻勢面前都無可抵擋，只會束手就擒、繳械投降，心甘情愿地將她的小紅旗插在自己的心頭之上。但是，這種倒追式愛情的致命弱點，實質(zhì)上就在于青春女大學生是一廂情愿的、不夠深思熟慮的，是建立在年少無知、柏拉圖式的幻想之愛基礎(chǔ)上的。這種女性主義的浪漫情懷終究還是敵不過窮苦人出身的男友陳孝正對現(xiàn)實生活利弊的考量和利益的權(quán)衡。

女主角鄭微從小天真聰慧，卻一直暗戀自己心目中的偶像伴侶——林靜，將其視為人生奮斗的全部動力，一路狂追到林靜所在大學的城市上大學。但是，由于林靜在不經(jīng)意間發(fā)現(xiàn)了鄭微的媽媽與自己的爸爸之間的畸形戀情，而不敢面對鄭微，因而就像人間蒸發(fā)一樣對鄭微一直避而不見，致使鄭微以為他出國留學了、無聲無息地消失。稚嫩、狂熱的鄭微此時遭受人生第一次愛情挫折，心理無法承受打擊、一下子崩潰。天真、靚麗的鄭微一直以來的童話般的愛情夢被無情地擊碎，也由此引發(fā)了觀眾們對她的深切同情。[3]

正在這時，鄭微遇上了她的第二任男友——陳孝正，真正彰顯當代女生愛情的戀愛故事由此拉開序幕。鄭微與陳孝正的愛情是以男女生的心理、行為對抗開始的，是一段由恨生愛的花開、到由愛至離的花落的戀愛過程。在整個過程中，鄭微與陳孝正的大學時代的情感完成了這兩次巨大變化，故事情節(jié)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當鄭微與陳孝正的愛情再次受挫時，她真的受傷了。這一段愛情更讓她刻骨銘心，也是她真正的愛情啟蒙。

在這段愛情里，她幻想過伴侶之愛——這可謂是大學生情侶之間圓滿的愛情。這需要親密、激情和承諾在一定程度上同時發(fā)生。以彼此信任為基礎(chǔ)、以彼此吸引為催化劑，既相對穩(wěn)定又充滿激情活力。這種愛情存在于鄭微的心中，也被深深地渴望著，經(jīng)過了戀愛初期的沖動，余下的就只有男女間的理性眷戀。

在與林靜意外相逢后，之前存在于鄭微心里的謎團才逐漸被解開。后由于失戀和阮莞之死的直接刺激，鄭微也表現(xiàn)出她作為女性的柔弱一面——主動回歸自己的初戀情人林靜住所尋求慰藉。但在得知林靜與施潔相好之后，鄭微主動選擇離開林靜，因為在經(jīng)歷多次愛情挫折后，鄭微內(nèi)心深處已經(jīng)變得非常強大了。這是對道德艱苦卓絕的堅守，是對自我價值的肯定，是真正掌握自己愛情的當代女大學生形象。從某種程度上說，這也是一種對當代女大學生愛情創(chuàng)傷的情感彌補方式，是對當代女大學生愛情觀的精神寄托。

在影片的末尾，成就輝煌、衣錦還鄉(xiāng)的陳孝正離開外國的妻兒回國來找昔日女友鄭微。但鄭微不為所動、反感和鄙視他，毅然選擇決裂，堅決從情感上懲罰這一愛情背叛者和不道德者。實際上，這就是以鄭微為典型代表的當代女大學生對那些為成功而不擇手段的功利主義愛情觀的一種徹底蔑視與嚴肅批判。這正是理想主義愛情對現(xiàn)實主義愛情的批判，正是人格尊嚴的堅守和勝利。[4]

悲憫阮莞：當代女生愛情的純粹主義代表

在該影片中，大美人阮莞的愛情觀著實令人心生敬佩而又有一絲悲憫。她對男友的愛是那么深沉、大氣，仿佛飽經(jīng)風霜、久經(jīng)歷練的母親對孩子的愛一般。當?shù)弥约合鄳俣嗄甑男∧杏岩馔獬鲕壎鴮е聦Ψ綉言袝r，她卻沉著平靜、不離不棄，以母愛般的包容之心寬恕自己的愛人、撫慰愛人焦躁的心緒，攬下全部責任、冷靜妥當?shù)靥幚磉@天大的麻煩和撫平這刺痛無比的傷疤。在處理完這些棘手的事情之后，阮莞獨自邁著沉重的步伐登上返程的列車。然后，也是獨自一人暗自失聲痛哭，這一幕極大地激起了觀眾無以言表的愛憐之心。

在阮莞的愛情詞典里，早已超越了青春大學生那種小我的浪漫情思，而是完完整整地將全部的愛奉獻于對方，將其中所有的痛苦留給自己獨自承受。像阮莞這樣一位將男女之間的愛情當成一種信仰和責任的女大學生，當然值得所有人尊敬。這種近乎母愛般的青春愛情是偉大的、高貴的，同時又是珍稀的。命運似乎總是那么愛捉弄人，越是具有值得社會尊重的、高貴的品格的人，越是要經(jīng)受著各種磨難甚至摧殘。在這部影片中，阮莞正是這樣一位令人悲憫的美麗女生，因為她偏偏愛上了一個自私懦弱、無德無能的小男生。最終，就在自己即將踏入婚姻的殿堂之時，因為要滿足這個小男生的愿望，美麗動人的阮莞付出了自己最寶貴的東西——生命，讓所有人為之心碎。

在愛情的辭海里，青春靚麗的阮莞是那么胸襟廣闊，愛得那么純粹，不計任何回報，乃至無怨無悔。難道阮莞缺乏犀利的愛情目光？當然不是。通常情況下，正值青春期的男女大學生在戀愛之初的彼此愛慕之情也是純真的、沒有其他私心雜念的，而上蒼的安排似乎也是冥冥中自有定數(shù)。如果不是自己的男友生性那么懦弱無能，純真的阮莞也無獨自堅強之必要。如果不是阮莞那種母愛般的寬容和愛護，她的男友也可能不會像頑劣的孩子一樣毫不懂得珍惜。

好在趙薇導演和編劇構(gòu)思縝密，悲憫阮莞在影片中還是得到了上蒼的眷顧，因為一直有一個人在默默地守候著她、深愛著她。這個人就是老張，是一個在男女大學生愛情生活中無足輕重的小人物。他是一位名副其實的“三無”青年，即無權(quán)、無錢、無背景。但正是這么一個毫不起眼的小人物，他卻有情有義、有理想、有擔當。面對真心之愛情，他能一直隱忍、執(zhí)著；面對生活的窘困，他學會了嬉笑、灑脫。這種愛才是最真實、最幸福的愛情，是對阮莞愛情之殤的一種彌補，更是對她純真愛情的贊美。她只求真心、不為物欲；她至善至美、至真至純；她始終如一、執(zhí)著恒久。應(yīng)該說，阮莞最終應(yīng)是幸福的，因為她的愛情之花永恒鮮美地、卑微執(zhí)著地開在另一個人的世界里。

現(xiàn)實黎維娟：當代女生愛情的功利主義代表

以滿足物質(zhì)欲望為主導的婚戀關(guān)系，不是真愛，而是虛幻之愛。這種愛情雖然不一定會缺乏激情，但一定會缺失真正愛情應(yīng)有的親密和承諾兩大元素。這種純粹以物質(zhì)為基礎(chǔ)的婚戀，男女大學生都不了解各自的內(nèi)心世界，之所以能走到一起都是因為要滿足心中僅有的物質(zhì)欲望。在當今市場經(jīng)濟的洪流中，面對激烈競爭的社會壓力，不少女大學生萌生“有錢能使鬼推磨，有權(quán)能使鬼打墻”的觀念，變得非常現(xiàn)實、非常功利。[5]

可以說，該片中現(xiàn)實女生黎維娟的愛情就不是真正的純粹的愛情。為了滿足自己物質(zhì)上的追求，她一心想找有錢人，甘當“負心人”、拋棄自己的男友（趕走為見她而來同一城市打工的初戀愛人），自愿嫁給一位離異富豪，甘愿當人家的后媽，并一臉尖酸地炫耀暫時還不屬于自己的財富。毋庸置疑，她的這種愛情觀也在相當程度上折射出當代女大學生功利愛情觀的一種客觀存在。[4]有著出眾的才貌而出身卑微的黎維娟是這樣定義自己愛情的——“待價而沽”（一心想賣個好價錢）。在當代功利主義、拜金主義盛行的社會里，這是有著出眾才貌的女大學生不難實現(xiàn)的一種“愛情”模式。但遺憾的是，黎維娟式的愛情，雖然能夠得到一些物質(zhì)上的光鮮和體面，但并不一定能夠得到自己的真愛和作為人應(yīng)該擁有的最起碼的人格尊嚴。當然，愛情作為生活的重要組成部分，也并非超脫物外的，而是與現(xiàn)實生活密不可分的。

但是，按照物質(zhì)守恒定律，所有物質(zhì)最終無非化作塵埃而已。如果從純真愛情的觀念看，黎維娟則是一個非常可憐的人，因為在她的愛情詞典里，注定沒有“真愛”二字。一個人的生命是苦而短的，無非三萬多天。一個人活著的體驗，主要還是精神上的感受，即內(nèi)心的幸福或者不幸福——這才是人存在的真正價值。古今中外，有些愛情故事成為千古絕唱、感動天地；有些愛情卻一刻未曾存活，腐朽得比自己的肉體還要快。這種無愛之愛、功利的婚戀，在本質(zhì)上缺乏激情、親密與承諾。男女彼此之間只是熟人而已，彼此間的關(guān)系隨意而膚淺，根本就不存在所謂的“愛情”。

參考文獻：

[1][美]安東尼·克龍曼.教育的終結(jié):大學何以放棄了對人生意義的追求[M].諸惠芳譯.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13.

[2]辛夷塢.致我們終將逝去的青春(珍藏版)[M].南京:江蘇文藝出版社,2009.

[3]郭敬明.愛與痛的邊緣[M].北京:東方出版中心,2008.

[4][美]瑪莎·努斯鮑姆.告別功利:人文教育憂思錄[M].肖聿譯.北京:新華出版社,2010.

[5][美]哈瑞·劉易斯.失去靈魂的卓越:哈佛是如何忘記教育宗旨的(第2版)[M].侯定凱譯.上海: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2012.

強 麗（1979— ），女，山西朔州人，碩士，濟源職業(yè)技術(shù)學院講師，主要從事高等教育及其管理研究與實踐。

作者簡介：

基金項目：2014年河南省教育科學“十二五”規(guī)劃項目“河南省高等教育改革與大學生就業(yè)研究”(2014-JKGHC-0185)；河南省教育廳職業(yè)教育教學改革研究項目“突出職業(yè)教育特色的教學方法改革創(chuàng)新研究”（ZJC14143）；河南省教育廳人文社會科學（馬克思主義理論學科）規(guī)劃項目“大學生心理素質(zhì)影響因素及對策研究”(2014-MGH-054)；河南省社科聯(lián)項目“河南高校革新及其畢業(yè)生就業(yè)對策研究”（項目編號：SKL-2014-2121）；河南省社會科學科普項目“在愛中教育孩子”；濟源市哲學社會科學項目“河南大學生就業(yè)創(chuàng)業(yè)問題分析及對策建議”（項目編號：JYSK -2014-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