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羞愧又苦澀
3年前,我去泰國自助游,遇上同樣形單影只的曉光。聊了大半晚的旅行、電影、音樂后,他才透露已婚,因妻子瞳子和他各方面不合拍,婚姻頻頻亮紅燈,在和妻子大吵一場后,心情不好才獨自旅行的。
我很同情曉光,決定和他相伴旅行。半個多月的一路相伴,終于日久生情。回國不久,曉光便和瞳子離婚。然后,我和曉光結婚了。
我并不在乎曉光是凈身出戶,也不在乎和他租房住,但他很想買房,于是,婚后一年多,他終于籌集到房子的首付款,我的公積金則負責還貸。我們說好房產證上寫我倆的名字,負責監管房子裝修的曉光父母是知道的。
然而,一天上午,我接到房地產交易中心的電話,說曉光父母要求房產證只寫曉光一個人的名字,但工作人員審核貸款和預售合同時發現,合同上寫著我和曉光兩個人的名字,所以對房產證只寫曉光的名字存疑,讓我去房地產交易中心一趟。
我趕到房地產交易中心才知道,曉光的父母趁我上班不在家,截留了物業放在信箱里辦房產證的通知,偷偷去了房地產交易中心。幸好工作人員認真負責,才讓他們的陰謀破產。
曉光父母尷尬地笑著,就是不解釋為什么要這么做。
我氣得不行,私下對曉光說:“你爸媽故意這樣做,根本就沒有把我當一家人,太惡心了!我無法和他們共處一室!你把他們送回老家吧!”
曉光說:“不就是一套房子嗎?犯得著用上‘惡心’二字嗎?我是獨子,他們不跟我住跟誰住!”
可是,我也是父母的獨生女,我父母不也獨住嗎?
我和曉光吵起來。突然,他大喊:“早知道你們女人都是這樣,我就不會和瞳子離婚了,至少她比你更愛我!”
我一聽,頓覺蹊蹺。
曉光和瞳子離婚后,從未提起過她,現在突然提起,不僅僅是因為房子的事吧?
在我的追問下,曉光才說前兩天去某公司辦事,邂逅跳槽到那家公司的瞳子。
曉光一臉淡定地說:“就是客氣地說了幾句話,能有什么事?你的想象力不要太豐富!”
但是,由不得我不多想。
自從房產證風波后,曉光突然重視著裝;收發的手機短信閱后即刪;脾氣陰陽怪氣……總之,行為詭異的他,頗有出軌的跡象,我卻沒有任何證據,又想起房產證的事情,突然對婚姻的未來無比惶恐。
然后的一天,不記得為了什么事和曉光吵起來,曉光突然說:“你有沒有覺得婚姻已經很無趣?可以離婚了?”
我頓時凌亂,想起當初曉光和瞳子離婚時,他也是這樣對她說的。他一定有了別的女人,也許就是瞳子。
我去找了瞳子。瞳子卻不屑理我。
第二天下午,瞳子的表哥老舒找我,說在我公司附近一家茶館的包間等我,有重要的事情和我談談。
老舒膀大腰圓,黑膚,平頭,不怒自威。他嚴厲地說:“瞳子就要結婚了,男人比她小3歲,很愛她,對她很好。你破壞了她的第一次婚姻,還想破壞她第二次?請你有一點羞恥心,別給你們女人丟臉!”
我既羞愧又苦澀。
當初,我和曉光從泰國旅游回來后,瞳子便發現了曉光的婚外情,她不愿意親自面對我,而是讓老舒來勸我不要插足,我沒聽,使盡渾身解數才讓曉光和瞳子離婚。現在,我使盡渾身解數也找不出誰是我和曉光的第三者。
最后一棵稻草
我對老舒說,即使瞳子被排除在第三者名單外,我還是希望她和曉光不再有聯系。
老舒嚴肅地說:“你智商掉線了?!我告訴你,瞳子已經和你的婚姻沒有一點關系!你不要再找她的麻煩!”頓了頓,他又說,“其實,你應該和曉光好好地談一談,找出婚姻出現毛病的原因。當初,我和前妻就是沒有好好溝通,才離婚的。”
問題是,曉光根本就不想和我好好地談一談。
曉光不耐煩地皺著眉頭說:“不就是一張房產證嗎?你就要把我爸媽趕走。其實,現在我也不怕告訴你,是我讓我爸媽去辦房產證的。為什么?因為結婚后我才發現,你懶惰、任性,人前人后不給我面子。你知道我對你有多失望嗎?有時候真的不想多看你一眼。我覺得和你在一起越來越不合拍,沒有讀你的興趣了。”
我無比震驚曉光的“誠實”,欲哭無淚。
其實,房產證風波后,雖然曉光的父母回了老家,但不是我趕走的,而是他們回老家參加親戚的婚禮了,過些日子還要來的。
當初,我和曉光相伴在泰國自助游時,一次,他提到和瞳子的那段婚姻時,對我說:“結婚后我才明白,你每天賺多少錢都是不重要的,每天和你相處的人才是最重要的。我已經沒有讀她的興趣了,卻對讀你產生了興趣。”就是這句話俘虜了我的心,然后,不惜和父母鬧翻,不惜放棄臉面,做了他婚姻中的第三者。
然而,當我從“小三”轉正后,才發現,曉光不愛衛生、愚孝、不上進。在我懷孕時,他說和瞳子離婚后,雖然兒子跟著瞳子,但他每月支出的撫養費已經讓他有很大壓力,如果再養一個孩子可能會崩潰。他不停地勸說我流產,我沒答應,他便給我臉色看……除了失望,便是消極地逃避、爭吵,于是,有了今天的局面。
但我不甘心,仍然希望抓住面前這個好不容易得到的男人。我必須努力給我們創造和爭取改正各自錯誤的機會。
曉光卻說:“不必了,我真的對你沒興趣了。”
我苦笑:“你一點機會都不給,是不是對別的女人有了興趣?她是誰?”
曉光氣急敗壞地跳起來:“你沒有證據就別胡說!我正想問你,那天你和老舒在茶館包間里待了兩個多小時是怎么回事呢!你們肯定有一腿!”
我目瞪口呆。已是凌晨一點,一個多小時的交談卻換來如此結果,怎不讓我失望?
曉光無比惡心地觸碰了我的底線,且肆無忌憚。它成了壓垮這場婚姻的最后一棵稻草。
那一刻,我發現沒有閱讀曉光的興趣了,也不想再追究誰是我們之間的第三者。當面對一個不再愛我的男人時,我不能為了所謂婚姻表面的完整性而喪失自己。
每一個愛人都有溫度
房子給了曉光,他補償一半房款給我。幸好,我當初在懷孕一個多月時受不了曉光的嘮叨忍痛流產了,否則孩子的出生不可能讓我倆離得這么輕松。
享受生活中的快樂,忽略生活中的不愉快,明天的太陽是新的,我還年輕,怕啥?!我明白這個道理,但做起來真的很難,尤其是聽到曉光的新婚妻子竟是我的一個女友的消息。我花了大半年才消化這事。
一天,我那輛過了保修期的車子半路拋錨,保險公司又沒有提供救援服務,便想起長得像黑社會頭目的老舒,硬著頭皮給他打了電話。
老舒在北京出差,但他很熱心地說:“你聯系買保險的那個人,讓他找拖車,否則來年買保險換人。你必須用嚴厲的語氣告訴他!”
我照辦,果然解決了難題。
老舒出差回來后,我特意請他吃飯以示感謝。他欣然應邀,一見面就說:“我知道你離婚了。而瞳子前兩天結婚了。來,為你倆的新生活干一杯!”
我笑了,舉杯一飲而盡。此后,和老舒成了朋友。
老舒和前妻育有一女,前妻嫁到加拿大后,把女兒也帶走了。老舒豪爽大方,樂于助人,交友甚廣,社會經驗豐富。隨著了解的加深,我終于明白當初瞳子為什么要找他來和我談判,也愛上了他。
一次,我問老舒:“像你這么好的男人,你前妻怎么舍得離開你?”
老舒苦笑:“我是離婚后才變成你口中的好男人的。其實,我也想說,像你這么善良體貼、勇敢勤快的女人,曉光那小子怎么舍得離開你?”
我大笑。
沒錯,我和老舒之所以成為現在的自己,不得不感謝曾經失敗的婚姻。是它讓我們明白,每一個愛人都有自己的溫度,只有雙方愿意為對方釋放溫暖時,擁抱時心里才有溫暖和熱情。也正因為如此,我和老舒結婚后,都懂得如何更好地擁抱對方,這很幸福。
編輯 / 楊世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