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末的午后,我一邊翻著手邊剛買來的新書,一邊品著朋友快遞來的新茶。真想讓時間定格在眼前這一秒。適逢假期,學生也少,不如提前收工,去影院選一部剛上映的好片。
走到門口,看見一個穿著校服的學生站在那兒。她右手緊握著左手的食指,齊劉海下面是那種期待和無助交織在一起的眼神。她看著我,咬了咬下嘴唇說:“如果您有事兒要出去,我就耽誤您十分鐘?!?/p>
我把她讓進了辦公室,充滿善意地看著她。她說,其實我的問題很簡單,我們文理分班了,我想學文,可我媽非讓我學理,無論我怎么和她說我真的是發自內心地想學文她都理解不了。后來我還是聽她的話,學理了,成績也不錯,只是我每天都特別不開心,一想到一輩子都要做自己不喜歡的事,覺得現在的成績再好也和我沒什么關系。我的朋友沒有一個人能了解我,當我同他們說這些時,他們說我矯情。
面對一個足夠努力、足夠優秀,又清晰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姑娘,我想我沒有必要給她勵志、為她鼓勁、勸慰她理解父母的苦心。我只是給她泡了一杯新茶,讓她暫時放松一下,給她講了講我的故事。
我高考那一年,考得很好,完全能去上理想中的學校,選擇理想中的專業,可我的心情卻和落榜的同學一樣沉重,因為來自父母的阻力。我想報醫科大學的本碩連讀,父親卻執意要我報金融專業。母親也附和著說,本碩連讀讀完你都多大了?還要不要嫁人了?學醫多累啊!聽我們的,學金融。
我當然不同意,我這么拼命讀書是為了實現自己的夢想,不是為了過你們安排的人生!看我發脾氣了,父親也勃然大怒。一向以“聽話”著稱的我,那一次當然也沒真的仵逆父母,流了一宿的眼淚,最后還是填了父母都滿意的志愿。
只是,我的不開心,從此開始了。進入大學,先是身體暴瘦,之后臉上瘋狂長痘,只不過因為擅長考試,成績一直還不錯。那段日子,我覺得自己就是一臺學習的機器,眼里心里都是灰突突的。我心里病了,不想和任何人交流。
我無聲地反抗父母,假期不回家,在學校打短工,去圖書館看書。雖然不開心,但是我從未放棄過自己。我知道,自己只是暫時找不到正確的出路。偶然間走進了“心理學”的存書領域,一本一本地翻看,愛不釋手。那個假期,我做了一個決定——也許我做不了一名真正的白衣天使,但我可以做一名醫治人靈魂的醫生,幫有需要的人解決心里的疼痛。
然后,我就申請了第二學位,去心理學的教室聽課。學習的過程本身也是一個自我醫治和修復的過程,我醫好了自己,也清楚了父母的問題,可我從未想過去勸說他們。我有我的目標要實現,而他們,也有他們解讀世界的方式。
“最后呢?最后你實現了自己的夢想!”姑娘一臉欣喜地看著我,眼神已同剛進來時判若兩人。
我笑笑,畢業前,我已經拿到雙學位。我為我自己的命運掌舵,考了資格認證,又去英國學習兩年,然后就有了這間工作室。雖然最終沒能在大學所修的金融專業里有所建樹,可它卻讓我擁有投資的眼光和管理財富的能力;而且,我可以做自己工作室的會計,創業、理財兩不誤。
“心理醫生,也是醫生,你最終還是用自己的方式,實現了自己的夢想?!币娝Φ冕屓?,我也笑了。
那次咨詢,我只是用我的經歷告訴那個有夢想的姑娘,你的明天掌握在你自己的手里,如果你暫時還沒能強大到可以主宰自己的生活,那就低下頭來,辛勤耕耘,默默努力,終有一天,命運會給你抬頭的機會,而你之前所有的積累,都會變成耀眼的星光。重要的是,不要用一種得過且過的心態應付不太如意的現在。
最好的現在,是你從未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