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草得天也芬芳

東海縣歷史悠久，是少昊國和大禹治水之地，也是關漢卿劇作《六月雪》中原型人物東海孝婦周青的故鄉。1953年以前還屬山東省所轄，淳樸的先民們，在這塊神奇的土地上擊壤而歌，久而久之，先是形成了山東坐唱琴書，化妝揚墜，繼而發展為“蹦蹦戲”、“迷戲”。還有的地方因《王小趕腳》中有驢形成的臺上表演，索性稱之為“驢戲”。當時主要劇目有《五女興唐》、《小姑賢》、《小借年》等。由此可見，呂劇是土生土長民間草根戲曲，有著鮮明的地方特色和濃郁的生活氣息，這種草根戲劇直到1950年才得到國家的重視，正式命名為呂劇。1947年，琴書藝人汪培清把琴書帶入東海縣，為東海呂劇奠基開蒙。1953年，東海縣劃歸江蘇省，但分省不分曲，于是山東呂劇就在東海這片古老的熱土上生根、繁衍、開花、結果。通過三十多年東海呂劇闖市場深知：獨具特色的地域曲調、地方政府的關注搭臺、敢闖市場求生存、打造精品劇目，才是地方草根戲劇的源頭活水。

其一，聽唱新翻楊柳枝。東海縣人民和山東老區人民一樣喜歡呂劇且愛得癡迷。60年代初，排演了呂劇《小姑賢》、《紅樓夢》、《李二嫂改嫁》、《天仙配》、《打金枝》、《逼婚記》、《龍鳳面》等劇目，唱遍了蘇、魯、豫、皖。早年排演的呂劇劇目，因劇團沒有作曲，曲譜完全照搬山東呂劇的老本。若有新編劇目，還須請山東地區的作家們為之作曲。但每到排演時，導演須根據劇本及人物發展的情節或現場來作氣氛音樂，這樣給生產新劇目帶來一定的難度。作曲徐福松老師獨具匠心，從山東呂劇的“四平”、“二板”的曲牌體中悟出一個道理：原來這些曲牌大多是來自山東的地方民間小調，經過加工提高，形成了山東呂劇的地方特色。山東呂劇中常用的《姐兒調》不就是東海縣最為流傳的民間小調《姐兒溜》嗎？我們東海縣的地方民歌，同樣也是聲甜韻美，軟、糯、柔、媚。于是他一頭扎進東海縣的西北部山區的麥場、牛棚、集市、田頭，與地方文化名人一起挖掘出民間瑰寶《繡花燈》、《呀兒喲》、《小五更》《小貨郎》、《二月情嘆》等民間小調。在這些汪洋恣肆的民歌大潮中，他把這些四句頭或者五句半的原生態的地方民歌進行重點加工，巧妙地融入東海呂劇的小溪中，使之發出清脆悅耳的泉水叮咚聲。江蘇省資深音樂評論家汪人元看完呂劇《紅絲帶》點評說，東海呂劇《紅絲帶》有別于山東呂劇，她的音樂別具一格，當人物命運多舛時，唱腔蒼涼激越，撞擊人心；當劇情灰諧風趣處，采用大調式的表現手法，使旋律明朗優美，感染力強。這些都是出自于東海縣那一方民歌的雨露洇染。因此東海呂劇《紅絲帶》、《稱爹》、《沒掀開的紅蓋頭》作曲榮獲過省和國家級優秀作曲獎和作曲金獎。幾十年來，東海業余呂劇團如雨后春筍，原來全縣二十四個鄉鎮，有半數以上都成立了業余呂劇團。你方唱罷我登臺，打谷場上，媳婦們唱著呂劇《紅絲帶》中“一道殘陽照西窗”；塑料大棚里，漢子們哼著呂劇《草莓扣》中“響鑼是銅鍋是鐵”的灰諧唱段。

其二，政府搭臺保“草根”。東海草根呂劇，離不開地方政府的關注和扶持。八十年代中期，戲劇曾一度滑坡，東海呂劇在生死線上煎熬著。地方政府審時度勢，提出“分解人員，力保骨干，保留編制，東山再起”政策，其中大部分人員分流到縣辦企業、工廠等部門。對于有著可塑型的骨干尖子演員，依然保留在劇團，讓他們潛心學習，若練基本功，不斷發現藝術新秀，以便重整雄風。根據二十多年后東海劇團的發展狀況證明，當時東海縣政府的決策是完全正確的。每次新編劇目大獎，都是當時被保留下來這“八棵青松”挑班斬獲的。也可以說，地方政府的決策指令決定一個地方劇團及劇種的生存。就是在市場經濟的今天，全國許多院團被改企、分流，東海縣政府依然對東海呂劇這個草根劇團倍加珍惜，依然保持東海劇團的事業編制，為精品劇目生產鼓與呼。每年為劇團支付一定數額的經費來養家糊口。政府規定，每新編排一臺新劇目，政府拿出一定的啟動扶持資金，努力將精品劇目樹立在舞臺上。政府還設立了“東海彥涵文藝獎”，鼓勵戲劇創作。政府還積極協調衛生、計生、土地、環保、公安、稅務等部門，為劇團牽線搭橋。每年為他們量身定做專場宣傳，定期到各鄉鎮巡演。每年專場演出達到百場以上。這樣既引來了草根劇團的活水，又達到了宣傳目標，贏得了社會效益和經濟效益。除此政府還為劇團文企聯姻甘當紅娘。多年與順泰酒精集團簽約，打出順泰演出藝術團招牌。六年的文企聯姻，使得東海呂劇團贏得一批促身身發展的企業扶持資金，搭建了做大做新東海呂劇的平臺。

其三，精品生產鑄輝煌。東海呂劇團，有著五十五年的成長歷史。每一個歷史時期，均有一定的精品劇目呈現在舞臺上。建團初期，傳統呂劇《小姑賢》、《李二嫂改嫁》、《雙借親》等劇目，唱紅蘇、魯、豫、皖；七十年代，新編現代戲《稻花朝陽》、《歡迎你們》《紅娘子》等，轟動沂河兩岸；新編現代戲《山鄉秀女》，吹來了山村改革開放經濟復蘇的縷縷春風，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東海呂劇的知名度。通過二十余年闖市場深知：伴隨著演出市場的開放，各類演出團體應運而生，怎樣才能促使演藝市場的發展和競爭，在競爭中求生存和發展，我們認為，只有不斷實施精品劇目生產，打出特色品牌，才是劇團鬧市場，求生存的不竭源頭。什么樣的劇本才算是精品？習總書記在文藝座談會上指出，中國精神是社會主義文藝作品的靈魂。為什么說中國精神是社會主義文藝作品的靈魂？因為文化是民族生存和發展的重要力量。人類社會每一次躍進，人類文明每一次升華，無不伴隨著文化的歷史進步。通過學習我們深知，習總所說的中國精神，也就是民族精神和時代精神。早年東海呂劇團排演過的劇目《小刀會》、《紅娘子》、《岳母刺字》等，都歌頌了天下為公，保家衛國，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精忠報國等民族精神，深受廣大觀眾的愛戴。社會走到了今天，我們更需要創作出一批貼近時代、貼近生活、貼近人民，歌頌改革開放的現代劇目，來為時代鼓與呼。針對這些，東海呂劇團的編劇深入生活，了解民意和如火如荼的現實生活，創作了反映山村改革開放的大型現代呂劇《紅絲帶》，突出了“不計前嫌恩怨，共繪山鄉宏圖”的主題，獲得了第二屆江蘇省精神文明建設“五個一”工程獎，江蘇新聞媒體給予了“一曲紅絲帶，轟動石頭城”的美譽報導；創作出歌頌民不可欺，清廉為民的呂劇《戳喜窗》，獲得了中國戲劇梅花獎；創作出大孝為先作主題的現代呂劇《稱爹》，獲得了與中國梅花獎齊名的第四屆“中國戲劇獎·小戲小品獎”；創作出以民族大義為重，不惜血染紅蓋頭的大型現代呂劇《沒掀開的紅蓋頭》，榮獲了第九屆全國戲劇文化獎劇本金獎、演出金獎、作曲金獎、導演金獎。由此可見，精品劇目的生產和演出，是演出闖市場的靈魂，是激發演出市場的活力，也是草根劇團求生存的根本。

三十年草根劇團闖市場深知，草根戲劇一定要有獨特的地方風味和特色，“聽唱新翻楊柳枝”，才能得到姊妹戲曲的關注和青睞。有了獨特的“這一個”品牌，地方政府才能有信心搭建一定的平臺。在這個平臺上，東海呂劇才得以大展拳腳，創作出一批謳歌時代，為百姓專家所喜愛的精品劇目，才能真正引來草根戲劇草根劇團闖市場的源頭活水。

（作者單位：江蘇省連云港市東海縣呂劇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