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里的中醫密碼

血液病科：診斷的最后一站

近日，“天娛傳媒”官方微博發布消息，曾擔任2013年快樂男聲導演的李潔婷因白血病去世。李潔婷出生于1982，年僅33歲。

實際上，以白血病為代表的惡性血液病并非陌生：臺灣著名搖滾歌手、主持人高凌風因其頭發經常染成各種顏色而被稱為“百變發色”，在事業巔峰時查出白血病；歌手田震在事業風生水起時隱退歌壇，也是因為患有一種叫“慢性血小板減少性紫癜”的血液病，并因此不能做母親；前國家體育總局局長伍紹祖不幸突然離世，原因也是血液病；曾兩次上過春晚的“年畫娃娃”鄧鳴賀同樣因白血病失去年幼生命。

血液病是醫學領域治療難度非常大的疾病之一，不少病種來勢兇險，極易復發，是世界醫學尚未攻克的難題。

在山東省中醫院血液病科主任徐瑞榮和他的同事看來，血液病科是許多患者病情診斷的最后一站：“他們做過各種檢查都沒有發現問題，最后才會到血液病科問診”。因此，徐瑞榮和同事們的問診將直接影響患者的診斷以及治療方向，某種程度上講，血液病科具有其他科室難以比擬的使命感和責任感。

值得注意的是，近年到山東省中醫院血液病科治療血液腫瘤疾病的患者越來越多，國內該病的發病率也在呈升高趨勢。人類血液病的病因與發病機理至今仍未完全明確，已知的病因有感染因素、電離輻射、化學物質，遺傳因素及免疫功能異常等。盡管存在這些可能致病因素，但尚無一種因素能充分解釋全部情況，例如接觸放射線的人，發生血液病的只是極少數。因此，推測血液病的發生并非單一因素，可能是多種因素綜合所引起的。

徐瑞榮將血液病發病率上升的原因歸結為三方面，即內因、外因還有非內外因。內因指患者自身的身體體質先天不足；外因主要有環境、空氣污染、飲食污染等；非內外因主要指的是一個人的情志，比如有的血液病患者長期抑郁等等。

徐瑞榮經常告誡人們要有未病先防的意識，比如不要隨便染發；裝修過的房子盡量半年后才入住，如果能放一年更好，當然不裝修最好。

兒童白血病并非不治之癥

提到血液病，許多人最先想到的都是白血病。

白血病俗稱“血癌”，是一種惡性程度極高的血液病。據統計，我國已有400萬白血病患者，并以每年5至6萬人的速度增加，其中一半以上是少年兒童，白血病已連續多年成為我國兒童惡性腫瘤發病率、致死率最高的疾病。

“兒童及青少年患者中75%到80%是急性白血病，兒童急性淋巴細胞白血病目前被認為是一種可治愈的惡性腫瘤。”據徐瑞榮介紹，該病自然病程平均為3個月，如果不及時治療，多數患兒在6個月內死亡。但近20年來由于聯合化療的應用，該病預后明顯改善，初治者完全緩解率達95%，發達國家如美國及德國該病的5年生存率近80%，國內5年生存率達74%以上。

前不久，徐瑞榮和同事順利完成一例兒童外周血干細胞移植。這名11歲的患兒患白血病一年余，在外院治療緩解后于2014年12月份復發，經血液病科周延峰主任醫師治療小組誘導化療聯合中藥治療后，再次達到完全緩解。為達到更好的治療效果以避免再次復發，徐瑞榮向患兒家長提出了自體造血干細胞移植的治療方案。

自體造血干細胞移植是指采集患者自身緩解期或造血功能未受累骨髓干細胞或外周血干細胞，并進行適當的體外保存，在患者接受大劑量化療和（或）放療后再將保存的造血干細胞輸注給患者自身，以重建造血和免疫功能的方法。可用于白血病、淋巴瘤、多發性骨髓瘤等的治療。

在充分了解骨髓移植的益處，并基于對我院中西醫結合治療骨髓移植技術的信任，患兒家長最終選擇了在我院實施移植。通過采集外周血造血干細胞、改良BU/VP-16預處理、回輸外周血造血干細胞等處理，經過18天的層流病房內生活，終于完成了粒系成功植入自體造血干細胞移植術，整個治療過程花費僅6萬元。

“實際上，不只是兒童急性白血病，許多血液病都可以通過中西醫結合治療的方式得到緩解和治愈。”比如今年六月，一位八十歲的患者出現腰疼，此后漸行加重，不能行走，并出現肺部感染、高鈣血癥等情況，由120送往省中醫急診，后來被確診為多發性骨髓瘤IgA/κ型，患者有高血壓、冠心病、糖尿病病史10余年，應用硝苯地平、倍他樂克、甘精胰島素等治療。徐瑞榮和同事結合患者目前病情、實驗室檢查、既往史等，制定方案為在積極控制感染，治療高血壓、冠心病、糖尿病等基礎下，給予沙利度胺聯合地塞米松治療多發性骨髓瘤，口服中藥湯劑，經1周期治療后，患者高鈣血癥消失，肺部感染改善，高熱消失，評價為骨髓瘤VGPR。入院時，患者由擔架抬入病房，飲食需胃管，出院時患者可自行坐輪椅，可正常飲食。

血液病治療的中醫優勢

與西醫相比，中藥在補腎、保護骨髓、改造外周血，尤其對血小板白細胞減少，都有很好的作用。“像血小板減少、慢性再障，都可以治愈。而且中藥可以做成膏方，適宜給慢性病人長期調理。”徐瑞榮表示。

據介紹，對于出血性疾病，像潰瘍、皮膚紫癜、牙齦出血等疾病，在中醫看來是屬“血熱”，可使用清熱涼血的食療法，比如臨床上用小薊、藕節入藥，日常食用薊菜、藕，是沒有副作用的止血藥。

徐瑞榮以骨髓增生異常綜合征（MDS）為例，MDS是起源于造血干細胞的一組異質性髓系克隆性疾病，特點是髓系細胞分化及發育異常，表現為無效造血、難治性血細胞減少、造血功能衰竭，高風險向急性髓系白血病（AML）轉化。MDS治療主要解決兩大問題：骨髓衰竭及并發癥、AML轉化。就患者群體而言，MDS患者自然病程和預后的差異性很大，治療宜個體化。

中醫學無MDS的病名，鑒于其臨床表現有貧血、出血、瘀血、感染等癥，故多歸屬于虛勞、血證、癥積、髓毒勞等范疇。多認為是由先天稟賦不足、后天失 養、勞倦內傷、情志失調，致使脾腎兩虛，氣血生化乏源。

MDS 的發病與脾腎關系最為密切。腎為“先天之本”，主骨、生髓，藏精氣；脾為“后天之本”，氣血生化之源。脾腎虧虛是導致氣血不足，造血紊亂的根本原因，貫穿于MDS 發病的始終。治法上應補益脾腎、填精益髓，使氣血生化有源，才可使患者的體質得到改善，抗邪能力得到增強，進而使出血得到控制，骨髓造血細胞的功能得到恢復。

現代研究提示，免疫紊亂導致了骨髓造血衰竭的發生，血細胞的減少又導致免疫功能下降。健脾補腎中藥，能激活人體的免疫系統，提高機體免疫功能；有促進骨髓干細胞和早期細胞增殖分化、自我復制的作用。而中醫中藥通過整體辨證施治可改善造血刺激因子和造血抑制因子的失衡，減少造血祖細胞凋亡，促進早期造血細胞增殖、分化。用淫羊藿、補骨脂、熟附子、鹿角片、生黃芪、黨參、熟地黃、生地黃、當歸、山茱萸、炒杜仲、懷牛膝、白芍、菟絲子、黃精、龜板膠、阿膠等補腎益髓之藥能夠補脾益腎，從而使氣血生化有源，改善MDS病人的癥狀。

科室介紹：

山東省中醫院血液病科是全國第一批成立的血液病學專科之一，現已成為全國規模和影響較大的三個中醫血液學專科之一，1997年科室被評為山東省衛生廳重點學科。自血液病科成立以來，涌現出一批全國著名血液病學專家，如曾跟隨劉惠民老先生做毛澤東主席保健醫生的顧振東院長，著名中西醫結合專家李琰教授，著名血液學專家焦中華教授等。焦中華、張天芳還編著了我國第一部中醫血液學專著《實用中醫血液病學》。

目前血液病科擁有醫護及研究人員二十余人，科室具備造血干細胞移植病房，并已成功開展造血干細胞移植。應用ATG+CsA治療再生障礙性貧血；采用地西他濱+預激化療、細胞因子等治療骨髓增生異常綜合征；白血病、淋巴瘤、多發性骨髓瘤可按照各病種類型應用指南推薦的各類方案。擁有先進的血細胞分離機，能夠針對高細胞白血病進行去白治療，真性紅細胞增多癥進行去除紅細胞治療，血小板增多癥進行去血小板治療，血栓性血小板減少性紫癜進行血漿置換。慢性粒細胞白血病、慢性淋巴細胞白血病、漿細胞性疾病、出凝血系統疾病等其他類型血液病科室治療積累了豐富經驗。設立血液病專科實驗室，2013年被評為山東省衛生廳中西醫結合血液學重點實驗室，能夠開展骨髓染色體檢測、細胞因子、血小板抗體等臨床檢查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