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包

午餐后與同事老張在街邊地攤閑逛，正碰上單位新來的小兄弟。

“同學結婚，得送個紅包，這不，我這兒正拿不定主意買哪種好呢，請兩位老師幫我參謀一下唄。”小兄弟雙手各握著一疊圖案不同、貴賤不同的紅紙口袋，活像個散發小廣告的。

現在這紅包的樣式還真多！老張順手抽出幾個，橫豎端詳了一番后說：我們當年隨份子都是直接給錢，之后簽個名。錢都放到一塊兒，要是有張假幣，都分不清是誰給的。你想啊，總不能在每張錢上寫名字吧。有一回，一哥們結婚，我突然心血來潮，在錢上寫了句“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你猜怎么著，幾年后這張錢居然又流通到我手上了。當時，那哥們正在準備二婚，也好，等他二婚的時，我再送給他。沒想到的是，他二婚之前，人民幣“換代”了，新版出了更大面額的了，結婚禮金也跟著提價，還真是“愛情價更高”了，這錢都拿不出手了。

以前送禮金，也有用紙口袋裝的，多數都是單位的信封。趕上某個月結婚的多，一月工資基本上都隨了份子。最后干脆連工資袋都給人家了，反正上邊有咱的名字，也省得再寫了。結婚隨禮讓人心煩，最煩的是還有那么一類人，特別愛替大家張羅，拿個紙筆各屋要錢。人家頭婚是他張羅，二婚還是他，三婚居然還他媽是他！

大概是往事涌上心頭的速度太快，四肢缺血，老張手一抖，紅包掉了一地。

幫忙撿拾紅包之余，我趕緊岔開話頭：前些年有一陣子改興送禮物了，有合伙送電器的，還有分頭送高壓鍋、電飯煲、毛巾被、涼水杯的。我就收了好幾套涼水杯，為了用完這些瓶子和杯子，這幾年在家就沒喝過熱水。現在想想，還不如直接收錢呢，好歹咱自己可以買個暖水壺、飲水機啥的。要說還是送錢好，往紅口袋里一裝，里外都省事兒。

“就是就是，兩位老師趕緊幫我挑挑，到底買哪種紅包好呢？”小兄弟雙手捧著一疊花色各異的紅紙口袋，硬塞到我和老張面前。

“買這種吧，看著喜興。”我說。

“這個太艷俗了一點吧，還是選個素雅點的好。”老張反駁說。

“其實都一樣，反正就是個紅口袋，只要里邊有錢，人家都高興！要買你們就快點，待會兒城管該來了。”一旁的小販頗不耐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