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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號1021

2015-04-29 00:00:00莫青雨
最推理 2015年12期

0.1空白記憶

張赫又做了那個夢。像是鐵銹一樣顏色的夢境,昏黃的燈光搖來晃去照著冰冷的牢籠,有個看不清臉的女人咿咿呀呀地唱著歌,然后鐵牢被打開,女人被拖了出去。

不遠處好像有隱約的慘叫聲,還有鞭子揮舞時帶起嗖嗖的風聲。張赫看著女人光著腳一路掙扎,在濕漉漉的地板上被拖曳出一串痕跡。

有很多人在說話,好像在笑又好像在哭,然后張赫眼前突然出現一個高大的人,背負雙手,腰帶上插著一根黑色的皮鞭。

丁零零——

急促刺耳的電話將張赫從夢境里喚醒,張赫睜開眼,只一瞬間眼底就恢復了清明。他動作利落地起身,撿起地上的長褲迅速穿上,邊瞄了眼床頭柜上的鬧鐘。

凌晨3點12分。

張赫系好皮帶,一手接起手機一手去拿扔在椅背上的白色襯衣。

“喂?”

“頭兒?!蹦穷^一個青年男子的聲音咋咋呼呼地道,“逮到了逮到了!”

“這么快?”張赫皺眉,脖子夾著手機,長臂一揚將襯衣套上,小跑到門邊抽下門后的領帶和外套,匆匆出了門。

門外萬籟俱靜,慘白燈管發出滋滋的電流聲在空蕩的走廊里顯得陰森詭異。

電梯門打開,張赫掛了電話按下一樓按鈕,然后揉了揉眉眼之間。

手機24小時開機,無論什么時間什么場合隨時待命,這就是他身為“S特工”的職業操守。張赫是雄鷹特別行動組最年輕的隊長,他與同齡人之間最大的區別就是身手利落,行動果敢干脆,有謀略不沖動,說得難聽點就是情商過低,以至于看起來好像無法進行正常情緒交流。

他總是板著臉,無論任何時候都像全世界欠了他百八十萬,可實際上他并沒有任何不滿,當然也沒有任何值得開心的事。達成任務,或者任務失敗,風里來雨里去都是這么一張臉,好像在他的人生中只有任務、任務以及任務。

他不是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就是在準備執行任務的路上。其他人一致認為,之所以雄鷹特別行動組愿意用他,可能就是他絕對的服從命令。

呃……大概還有長得帥這一條吧。

可張赫自己知道,在每一次的午夜夢回間,他總是會做同一個夢。

咿呀的怪異唱腔,慘叫,笑聲哭罵和唯一能記得的生銹的鐵牢。

出了電梯,一輛凱路威已經在樓下等待。

張赫開門上車,車上只有駕駛員一人。

駕駛員叼著煙,帶著墨鏡,大晚上的也不怕看不到路。他壓了壓鴨舌帽子,手一打方向盤繞過花園朝反方向離開,邊道:“插銷(臥底)露餡兒了所以提前了半個小時行動?!?/p>

“路線圖?!?/p>

駕駛員往后座一指:“都在那兒了。”

張赫側身拿過來,按開頭頂車燈瞇縫眼看:“預計的A、B兩條路線都沒走?”

“沒?!?/p>

“被棄車保帥的小頭目,逮住了也沒用?!睆埡湛粗肪€圖,“港口、車站、飛機場的監控呢?”

“已經全監控起來了,保證黃狗逃不出去。”

張赫點了點頭,沒注意車窗外的景色漸漸變化,已經脫離了他們原本要走的路線。

40分鐘后,張赫舉著兩只手趴在車門上,駕駛員在他身上摸來摸去,搜出一把槍和一匣子彈,丟到地上。

“張隊長也不過如此?!瘪{駛員笑著摘掉墨鏡,露出左邊金黃色的眼睛,右眼則是正常的黑瞳。

他長相略顯兇狠,額頭上有幾道疤,將煙頭杵到車門上熄滅,說:“雄鷹也沒什么了不起的,放個餌給他們就一窩蜂全沖上去了,這輩子沒抓過賊怎么的?”

張赫波瀾不驚地說:“你這樣的不叫賊。”

黃大狗還待再說,頭頂突然罩下一團亮光。

“黃大狗!你已經被包圍了!”

黑夜下,四周一點亮光也沒有。凱路威停在一個小山坡下頭,此時發出電流音的喇叭聲從山坡上傳來,驚得不遠處狼犬狂吠。

黃大狗一把按住張赫肩膀:“不可能!他們怎么知道我在這兒?!”

“我身上有追蹤器。”張赫道,“從一開始他們就跟著我?!?/p>

黃大狗一臉錯愕,看著張赫保持舉著雙手的樣子從車門上直起身子轉過來,他一手拉了拉領帶,領帶結扣下方有一個小小的追蹤器正閃著微弱的紅光。

“你又是什么時候發現的!”黃大狗崩潰地叫著,將手中槍口對準了張赫眉心。

張赫道:“我說過了,從一開始的時候?!?/p>

時間倒退到40分鐘以前,張赫一邊通電話一邊拿下領帶和外套。電話里的人說:“抓著斑鳩了,黃狗跑了?!?/p>

“他跑不遠,我們的人會監控所有的離開路線,如果我是黃狗就綁個人質來要求安全出境?!?/p>

“大半夜的哪兒去綁人???”

“這不是有個現成的嗎,還比普通人質管用。”張赫出了門,將追蹤器安在自己領帶結扣內側,“通知A線和B線的人追蹤我的位置,注意不要被發現了?!?/p>

“是!”

再將時間往前快進10分鐘,凱路威的前車燈晃過黑暗的路面,張赫從路線圖里抬頭,往外隨意地瞄了一眼。

黃大狗抓著方向盤的手指動了動,一只手從方向盤上挪下來,裝作漫不經心地摸上后腰位置,外套隨著他的動作掀起了一點縫隙。

張赫又低下頭,無知無覺地繼續看路線圖,什么話也沒說。

黃大狗從后視鏡里觀察他片刻,以為他沒發現自己后腰上別的槍,放下心來,繼續開車。

時間回歸正常,凱路威停在不知道哪個郊外的小村口上,黃大狗舉著槍發著狠話:“原來我一早就被你們算計了!去他娘的雄鷹特別行動組,你以為你們破了幾個大案就很牛逼了嗎?抓著我算幾個本事?要抓就去抓穿山甲!去抓博園的R!”

“黃大狗!”小山坡上又傳來喇叭聲,“放下你的槍,高舉雙手趴在地上,重復一次,放下你的槍……”

黃大狗粗重地喘氣,滿頭冷汗,槍口抵上張赫眉心,杵得張赫腦袋往后仰了仰。

“讓他們放我走,否則我就殺了你?!?/p>

“殺了我你也走不了?!?/p>

“你不怕死嗎?!”

張赫表情有些過于冷漠了,雙眼定定地看著他:“等他們再重復一遍你還是不放下槍,就會有狙擊手來對付你了。”

“殺了我你們也什么資料都拿不到!”

“所以我們應該各退一步?!睆埡盏溃昂献鲉??”

黃大狗手指扣上扳機,身后山坡上的小分隊舉著喇叭開始倒數。

犬吠聲急躁兇狠,所有聲音混成一團,張赫有一瞬的走神。

“我投降。”黃大狗突然丟下槍,舉起雙手看著張赫,“我需要一個保證,等你們拿到需要的資料讓我安全離開。”

張赫抓著他的手反剪到背后,輕描淡寫地說:“這由不得你做主。”

“你剛才還說合作的!”

“我有說嗎?”手銬發出清脆響聲,他朝山坡上一招手,有人下來給黃大狗套上黑面罩壓著他離開。

黃大狗的聲音悶在黑布里,叫嚷:“我還知道博園R的事!我知道穿山甲!”

張赫身形微微一頓,之前暴露了身份的插銷(臥底)——姚山湊到他身邊來,痞兮兮地說:“頭兒,報告讓我寫嗎?”

“S特工姚山。”張赫冷漠道。

“是!”

“任務執行中暴露身份,扣積分2分,回去關小黑屋?!?"" “什么?。 币ι胶永?,頂著碩大兩個黑眼圈咆哮,“只差半個小時!”

張赫卻不理他,徑直穿過人群走了。

特別行動組前方指揮官蒲敏一邊跟擦肩而過的張赫行了個隊禮,一邊收起槍走到姚山身邊:“怎么了?”

“頭兒要扣我的積分。”

“行行好吧,你的S特工證今年已經扣了6分了,再有2分你就得回去重考了。”蒲敏翻了個白眼,“咱們組一共就3個S級,能不拖后腿嗎?”

姚山有氣無力地道:“只要保證任務完成就行了,頭兒干嘛那么嚴格。小小年紀像個老頭子一樣,煩死了?!?/p>

“你不知道?!逼衙魤旱吐曇?,小聲說,“咱們頭兒腦子受過重傷,8歲以前的事都想不起來了?!?/p>

姚山剛來一年半,有一年多的時間都在外執行任務,對張赫自然也是不熟。聞言翻了個白眼:“老子8歲以前的事也想不起來!這他媽有什么關系?”

“那不一樣。”蒲敏搖頭,“據說是雄鷹特別行動組的成立人救了他,他和他母親當年被穿山甲綁架,他母親被活活虐待致死,他被救出來的時候神志已經有些不正常,好不容易才保下一條命,結果之前的事忘了個干凈?!?/p>

姚山有些愣神:“你是說……他把他母親忘了?之前那些事也?”

“是啊?!逼衙粲行┩榈氐溃懊髅髦肋@個仇不能忘卻偏偏什么也想不起來,你想想,換做是你什么感覺?所以啊,雖然頭兒是有點過于冷漠了,但也在情理之中。”

0.2穿山甲

黃狗和穿山甲有聯系,這倒是讓張赫沒有想到。

他坐在辦公室看著屏幕里的中年男人,對方有點禿頂了,發際線明顯往后移了位置,露出光滑锃亮的腦門。

“這案子是我負責的?!睆埡绽淠卣f。

男人在那頭一邊翻看報告一邊道:“如果沒牽扯上穿山甲,這件事交給你我放心,可現在情況不一樣?!?/p>

男人抬起頭,深邃的目光沉穩地看著張赫,“穿山甲是什么組織你比我更清楚,不是嗎?”

“所以更應該由我負責?!?/p>

“S特工的基本素質是什么?”

張赫沉默片刻,漠然道:“不能帶有任何個人感情?!?/p>

男人合上手中報告,顯然二人的話題已有了結果。

“這段時間辛苦了,給你們隊放一周假期,好好休息?!?/p>

“我申請將黃大狗單獨關押,提審權限修改為S級。”

男人看了他一眼,點頭:“行。”

視頻通訊被單方面關閉,畫面跳回待機桌面。

張赫起身,只猶豫片刻便用私人手機撥打了一個號碼。

電話響過三聲,通了。

一個懶洋洋的年輕男人的聲音在那頭道:“咨詢服務請按1,結清尾款請按2,本少爺挑人眼光可高,身高不過1米65的一概不考慮,還有我不是gay,人工服務請按0?!?/p>

張赫:“是我。”

對方愣了愣,很快聲音抖擻起來,又聽話筒那頭一通稀里嘩啦重物落地聲。

“哎呀財神爺什么風把您吹來了?快讓我看看皇歷……不對啊今天忌開市……”

“幫我查個人?!睆埡赵缫蚜晳T對方的不著調,在對方絮叨的話音中淡定道,“黃大狗,H城最大的走私販,一個月前殺了自己老婆和奸夫藏起來了,幫我查賣給他情報信息的人是誰?!?/p>

“情報信息?”話筒那頭的人想了想,“他自己的情報網就挺大的,還需要別人給他信息?”

“別的他能知道,行動組的事他不可能知道。”張赫頓了頓,“尤其是我?!?/p>

電話那頭的人來了興趣:“什么意思?他查你什么了?難道跟你失憶有關?”

不然怎么說蕭大俠是干職業偵探的呢?對事物的敏感性就是比普通人更高一籌。

張赫卻不回答,只道:“查到了傭金翻倍?!?/p>

“成交!”蕭大俠跳起來吼,“老子就等著你這筆錢開張了!老規矩先付定金!”

穿山甲,國際刑警通緝的組織之一。據說這個組織什么都干,販毒走私甚至暗殺,只要你給錢,沒什么他們辦不到的事。

不過穿山甲總歸是個秘密組織,之所以突然被國際刑警鎖定,是因為曾經轟動一時的博園醫療要案,其中的主要參與者為R,真名無人得知,所以又被稱為博園的R。

張赫對穿山甲和R都沒有任何記憶,知道這兩個名字還是勇叔說給他聽的。勇叔是他從博園里被救出來以后的監護人,相當于養父關系,可惜對方在自己十二歲時去世了,執行一個任務時被敲暈,綁了定時炸彈,身首異處。

張赫提起這事并沒有太多的感覺,畢竟這位養父與他相處的時間不到四年,甚至有大半的時間對方還在外出執行任務,一出任務就是幾個月不回來。

比起勇叔,鄰居家老是來蹭剩飯的貓,和總是得來尋它回家的女人同張赫還要熟上一些。

張赫回家,屋里一片漆黑。休假讓他無所事事,便拆了一盒牛奶倒在碗里放在陽臺上。

每天晚上七點左右那只貓總會尋來,七點半到八點隔壁的女人就會來敲門了。

日復一日,張赫一直住在勇叔家,這日子便持續了好多年。

只是今日事情有些不同,貓來得很晚,在陽臺上打翻了碗喵喵叫。

張赫推開陽臺門,看見貓的后腿上綁了張小紙條,莫名的障礙物讓貓很焦躁,在原地轉來轉去,背部弓著,尾巴立著,張牙舞爪。

張赫先回屋拿了一次性手套,這才解下紙條。

紙條里只有行小字:博園,1021。

張赫將紙條收進小口袋封好,然后取下手套丟進了垃圾桶,最后才撥通了行動組的電話。

八點四十分,正在休假的S小隊一臉酒氣地出現在了張赫家門口。蒲敏穿了件黑色的大V緊身裙,披了個小坎肩一臉大濃妝。她脫了高跟鞋光著腳就開始辦案,一頭濃密的黑色卷發干脆利落地挽了起來,露出一截白皙纖細的脖子。

姚山一邊偷瞄,一邊問:“你家還養貓?”

“不是我的?!睆埡諏⒇埛旁诓鑾咨?,與它大眼瞪小眼。

蒲敏道:“虎斑紋貓,常見貓種……它腳底下是什么?屁股后也沾了些?!?/p>

現場的采樣人員拿著鑷子滿屋子追貓,張赫蹲下身,在貓踩過的地毯上看了會兒。

“泥,還沒干,這幾天都是晴天?!?/p>

姚山站在陽臺上往下看,隔了會兒道:“地下游泳館?”

鄰居女人今天一直沒出現,按門鈴也無人應答。張赫對她所知甚少,只好讓人去查物管名冊。

姚山笑道:“這很正常,現如今誰還對自己的鄰居了若指掌?又不是以前的四合院。”

張赫身形一頓,似乎突然意識到什么,但這細微的表情無人發現,很快轉瞬即逝。

夜十一點。

蕭大俠被人從電腦前拉起來。張赫面無表情塞給他一張紙條:“這什么意思?”

“你都不知道我上哪兒知道去?”蕭大俠被拔了網線,正一肚子惱火,看了看紙條道,“1021?房間號?病例表?”

博園曾是H城的特級醫院,全國總共就兩家特級醫院。但自從發生了博園醫療大案之后,博園就徹底荒廢,消失在了人們的視線里。

現在的博園已經是棟廢棄的大樓了,據說明年有人要承包下博園舊址,原封不動地將醫院格局改為“醫院鬼屋”。

張赫拖著蕭大俠連夜驅車去了博園,深夜下廢棄的醫院大樓看上去格外陰森。

風一吹,周圍的樹葉沙沙作響,蕭大俠打了個寒戰:“我說你不是吧?咱們白天來不行么?”

張赫不語,直接往里走,蕭大俠趕忙跟上,為防萬一還拉住了張赫的西裝衣擺。

電梯早就不能使用了,大廳里到處是橫陳的椅子、空病床、打翻的藥柜。

二人走安全樓梯到了住院部10樓,21號房間的門鎖著,張赫粗魯的一腳踹開了。

這是普通的二人病房,并排的病床,床腳已經有些生銹。中間擺著矮柜,對面墻上掛著電視。

蕭大俠拉開柜門看了看,除了早就過期的藥片,什么也沒有。

張赫也沒找到什么有用的東西:“博園的病例檔案……怎么找?”

“要么毀了,要么轉移到國家病例庫了。”

張赫轉頭,冰冷的視線牢牢盯住蕭大俠:“病例庫,交給你了?!?/p>

“啊?”蕭大俠一愣,“黑國家病例庫?我操你膽子也太大了,不行不行,這要是被抓了可是要判刑的!”

“傭金再翻倍。”張赫修長的手指在蕭大俠眼前比了個數字,蕭大俠雙眼登時化作了人民幣符號。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啊……”蕭大俠一邊嘆氣一邊從背包里拿出筆記本,又外接上兩個看起來奇奇怪怪的黑匣子,手指互相捏了捏,蹲在地上快速敲打起來。

他一邊敲鍵盤一邊道:“我起碼得轉三個代理服務器,還不能讓網站的反追蹤查到我筆記本的定位,你知道嗎現在的電器產品都自帶GPS定位功能,反追蹤程序大概需要20分鐘時間定位,也就是我只能幫你20分鐘,否則我會被發現……誒你聽我說話沒有?可不是我不幫你,是臣妾做不到啊?!?/p>

張赫看了他一眼,點點頭。蕭大俠嘖了一聲:“你到底為什么突然要查博園?都十幾年前的事了?!?/p>

張赫長久地沒有說話,直到蕭大俠深吸一口氣準備跟時間賽跑了,他才突然道:“紙條是在鄰居家的貓身上找到的?!?/p>

蕭大俠:“……”

蕭大俠差點一口氣厥過去,抱著電腦仰頭看張赫,像只可憐的金毛犬。

“您能別這么大喘氣么?還有怎么又扯上貓了?咱們的頻率在一根道上么?”

張赫道:“鄰居家的貓,每天晚上都翻陽臺來蹭吃的,肚子都圓了,居然還沒從窗臺上掉下去,這么多年了……”張赫停頓了一下,語氣依然冷漠,卻還是讓蕭大俠聽出了點不一樣的情緒。

“有人知道用它傳消息,我一定會收到。”張赫道,“我被監視了。”

蕭大俠懂了,這意味著什么?這意味著一向以冷靜、觀察力出色和謹慎著稱的張隊長,居然被人監視了多年,而且對方既然知道用貓傳消息,也就是變相地提醒他,鄰居可能會有危險——至少在張赫達到他們的預期前,鄰居的安全都是無法保障的。

蕭大俠點頭,然后看著筆記本放松呼吸:“倒計時20分鐘,來了啊?!?/p>

張赫低頭,漆黑的大樓里只有筆記本屏幕反射的光映照在二人臉上。

兩個黑色的匣子不時閃爍紅燈,旁邊放著蕭大俠的手機,屏幕上是倒計時表。

秒表飛快地運轉著,蕭大俠十指如飛:“1021,全國一共5千萬個不同類目編號。”

張赫:“只找博園的,精神科方面的。”

“3千個。”

“時間,把時間限定在06和07年之間。”

“280個。”蕭大俠看了眼時間,“不行,280個病例范圍太大了,來不及備份?!?/p>

張赫左手捏住右手食指,緩緩摩挲。蕭大俠著急地看他:“快想快想!”

“張赫。”張赫突然道,“我的名字?!?/p>

蕭大俠飛快敲擊鍵盤:“0!”

“精神科,精神幻覺,失憶?!睆埡湛焖俚?。

蕭大俠額頭上浮了層汗,倒計時還有最后1分鐘。

“有了!”蕭大俠飛快備份數據,“有2份病例檔案資料差不多,先拿回去看吧。”

秒表倒計時最后3、2、1。

蕭大俠強行關機,一把拔了黑匣子的線。

“希望沒被追蹤到?!笔挻髠b心有余悸,摸摸小心臟,“財神爺,如果我進去了你一定要想辦法撈我啊。”

0.3博園的R

張赫的鄰居始終沒有任何消息,物管撥打了多次電話,無人接聽。

張赫將這個案子獨立轉出,移交給人口失蹤管理局,要求用最快的速度開始發放和收集消息。

可信息在網上發布之后,女人卻像是石沉大?!麅商?,沒有任何人前來局里詢問。

蒲敏放下電話,對張赫搖頭:“這不對啊,難道這個人沒有任何親人朋友?同事呢?她好歹得有社交關系啊。”

姚山也覺得奇怪:“這樣就好像……根本沒有這個人存在一樣?!?/p>

蒲敏眉頭一跳,立刻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對。她給管理局重新打了個電話,要求查驗女人的個人檔案。

檔案里寫得密密麻麻,一開始誰也沒想到這上頭會有問題。

可一旦查證起來卻發現,無論是老家住址、座機電話包括所謂的學校信息,全是假的。

“信息檔案庫里沒有這個人。”蒲敏覺得心臟咚咚直跳,簡直不敢去看張赫的眼睛。

張赫站在桌子后頭,陰沉著一張臉:“什么意思?”

“你隔壁的屋子……是她租的,她個人檔案里的真正住址……幾十年前就拆遷掉了。”

“這個人從哪兒冒出來的?”姚山蹦起來喊,“大白天活見鬼了?!”

張赫總算意識到了,自己在姚山說“鄰居之間不如以前那么彼此了解”時產生的強烈的違和感是什么了。

勇叔去世一星期左右,鄰居家的貓就開始頻繁出入陽臺,也是從那時候起女人每天都會準時來敲門找貓。

找貓其實只是個幌子,貓能進陽臺吃到東西,說明自己在家,貓是探路用的。

那個多年來一直監視自己的人就是……

很明顯,在座所有人都意識到了這一點。蒲敏皺眉道:“這是什么意思?那只貓到底怎么回事……頭兒,你是不是隱瞞了什么?”

除了蕭大俠,其余人一概不知還有紙條這回事。張赫找他們來的目的只是鄰居失蹤,然后在貓身上找線索。

休假期間接個小任務,幾個老伙伴并不覺得這是大材小用,何況事發第二天事情就轉交給了失蹤管理局。他們只是走一個過場。

姚山拍了拍手里的照片:“你們小區地下游泳館,屋頂上的封泥確實松了,有水滲透的痕跡,在那附近我們找到了貓爪印,很清晰?!?/p>

他將照片交給張赫,臉色不明道:“頭兒,我不知道你有什么想法,打算做什么,但我們……是一個隊的吧?!?/p>

張赫冷漠地抬眼,抽走了姚山手里的東西,不發一言地走了。

姚山臉色變了幾變,道:“原來一直是我一廂情愿!”

蒲敏站起身,還沒來得及拉他一把,姚山抓了外套甩在肩上就走,頭也沒回。

張赫仿若未聞,站在窗邊,看著手里的照片。

除了貓爪印以外,旁邊還有清晰的鞋印,前圓后細,有淺淺的印痕,明顯是高跟鞋。

“把她的照片掛到通緝網站上?!睆埡绽淅涞溃骸斑€有,我要見總隊?!?/p>

視頻那一頭,總隊長的腦門依然那么锃亮。

他嘆氣一聲:“你一定要查?”

“既然他們找上門來,為何不查?!?/p>

總隊在那頭沉吟片刻,道:“你要從什么地方開始查?”

“我自有辦法?!?/p>

“胡鬧!”總隊將手里的東西一摔,難得對他生氣,“一旦你遇到什么危險,你們隊的人怎么想?上面怎么想?我行我素也要有個底線!姚山今天已經來投訴過了,說你沒有團隊合作精神,拒絕和你同隊!”

張赫:“……”

“我們是一個大家庭,我知道你沒有以前的記憶,將母親遭遇的事歸咎于自己的無能。這些年來你表現得已經很好了,如果沒有你,雄鷹不會這么簡單就創立起來,你若是不愛惜自己,怎么對得起勇叔?怎么對得起我?!”

張赫皺眉,垂下頭去,不再說話。

總隊嘆氣一聲:“再多依靠隊友一些,嗯?”

“……是。”

“答應我,不要自己胡來?!?/p>

張赫抬眸:“是?!?/p>

雄鷹特別行動組屬特別科,哪邊都不沾,卻又哪邊都沾點,只要上頭下達任務,他們就需要行動或者協助行動。

張赫是行動組分隊隊長,對當初行動組的創立原因并不清楚,因為那時候他剛被解救出來,在長達半年的時間中都處于神志不清的情況。

休養期間,前前后后來過無數個所謂專家學士,對他進行治療和觀察。在那段時間里,他記憶最深的,就是發白的床和濃濃的消毒藥水味道,以及滴管插進鼻子里時的難受,輸液輸到整個手背腫起來的痛苦。

然后是總隊和勇叔每天守在他身邊的身影,那時候總隊看起來比現在年輕一些,也消瘦一些。

復原以后,雄鷹內部為他開設了特別課程班,整個班級只有他一個人,老師則是形形色色的精英武警們。

從格斗、刑偵破案、槍械理論和使用,一點一點地讓他徹底成為了一個合格的特工。

畢業后,則直接進入了雄鷹特別行動組,成為了沒有功勛的年輕隊長。

起初是沒有人服氣的,可是無論是找他麻煩還是與他格斗的人,都輸得一塌糊涂。

張赫下手是不懂留情的,他仿佛是天生內心少了一塊什么,冰冷無情,自己不覺得痛,也覺得別人不痛。

剛進行動組的頭一年,他一個人打傷打殘的任務對象占了整個行動組比例的一半。之后再無人不服。

姚山曾說過張赫不是人。

射擊比賽常年霸占單人冠軍,槍械組建冠軍,刑偵理論考試第一,系統內自由搏擊冠軍。

他身體硬朗得過分,行動速度和敏捷速度也異于常人。這些最終都歸咎為從小便由系統內部人員訓練的結果以及……天賦。

張赫自己沒覺得有哪里不對,直到鄰居事發,他逐漸意識到了一些東西。

他對人的感情非常疏離,就好像姚山說的,沒有團隊精神。有時候他分不清人與人交往的界限在哪個地方,于是干脆就不進行接觸,也就沒有這個煩惱。

他一直以為,像鄰居這樣每天八點來敲門找貓的事,家家戶戶都很尋常。直到姚山說了那句:“現如今誰還對自己的鄰居了若指掌?又不是以前的四合院?!?/p>

如此說來,反倒是自己以為的正常,其實是不正常。

若是換做一般人,或許早就起了疑心。貓每天準時來蹭飯,人每天準時來敲門。

若不是鄰居對自己有意思,便是有其他圖謀——何況你怎么知道,這個人到底是什么時候在家呢?

鄰居知道這個過程就算持續十幾年,自己也不會起疑,甚至習以為常,也就是她知道……自己性格里的怪異之處。

她怎么知道的?她如何知道的?博園……和博園有什么關系嗎?

蕭大俠坐在自己的事務所里,蹺著二郎腿,桌上擺滿了資料。

“雄鷹當初成立的原因,就是解救像你這樣的人。”蕭大俠攤手,“穿山甲是個大組織,博園只是他們的秘密據點之一,當年R手里的精神致幻劑……呃,可能就是導致你后來失憶的罪魁禍首,當然因為沒有其他案例作為分析依據,所以我們只能是猜測,無法當作實際證據?!?/p>

張赫負手而立,站在窗前,看著落地窗外絢爛的夜色。

他的眸光倒映在玻璃上,難得露出幾分茫然。

“這么多年我也暗地里找過許多醫生,可無論是什么檢驗都證明我沒有問題。”張赫道,“失去的記憶或許有一天會回來,或許一輩子也無法復原,醫生都這么說?!?/p>

“R生死不明。”蕭大俠聳肩,“無人能解答你的問題,國家新聞媒體根本沒有這方面的詳細報道,我懷疑是高層有所隱瞞?!?/p>

蕭大俠甩出一疊厚厚的資料:“這是我盡可能收集來的當年博園被擊潰時,部分小報拍到的東西,大多已經無從考證,但全部對比起來的話,能發現有一樣東西至少是相通的?!?/p>

張赫低頭,將厚厚的數據挨個翻開,發現每一家報刊說的東西五花八門,分開來看簡直像在寫小說,可綜合到一處,總有一個出現頻率最高的詞匯。

“精神訓練?!?/p>

張赫喃喃念出這個詞,抬頭看向蕭大俠。

蕭大俠將筆記本屏幕轉到他這邊,道:“從國家病例庫拷貝下來的唯一兩份病例,同時又標有1021這個數字的,你看?!?/p>

張赫雙手撐在桌上,看著屏幕。一個1021,是病例檔案號,另一個1021,是藥品號。

蕭大俠道:“1021的病例檔案,失憶、狂躁、無法控制,這里寫得很清楚,還可能有人格障礙,性別為女。”

病例表上并沒有病人的照片,只有一個名字,叫陳莉莉。

非常普通的名字,蕭大俠打量張赫表情,張赫沒有任何反應。

“不認識的?”

“不認識?!睆埡論u頭,“你想說明什么?”

“我以為會有什么關系,你……不是記不得你母親了嗎?而你母親也是在博園失蹤的,直到警察沖進博園,你才得救,而你母親……”

這件事張赫與蕭大俠提過,蕭大俠在暗中幫他查當年R的事,卻一直沒有進展。

“我母親姓林?!睆埡找Фǖ溃翱傟牻o我看過母親的照片和個人檔案?!?/p>

“個人檔案也能作假?!笔挻髠b道,“你的鄰居就是最好的例子?!?/p>

張赫一愣,目光看著屏幕上“陳莉莉”三個字,略微茫然。

蕭大俠也不多說,又將注意力移回屏幕上。

“陳莉莉,死亡時間與你母親死亡的時間一致,當然也可能只是R拿來做實驗的人之一,所以時間會如此巧合。然后這一份,藥品編號1021,被使用者,陳之然,藥品分析……術語太多了,我幫你百度過了,總結一下就是這藥里有大量的精神控制類藥物,包括鎮靜劑,致幻劑,還有一種可能會改變5-羥色胺的藥物成分,這種藥物成分或許跟SSRIs有什么關聯性,但我只能查到這個程度了?!?/p>

作為一個常年跟各色兇殘人物打交道的精英特工,因為學習了許多相關課程,張赫不用蕭大俠特意解釋,也知道5-羥色胺是什么東西。

它是能產生愉悅情緒的信使,幾乎影響到大腦活動的每一個方面:從調節情緒、精力、記憶力到塑造人生觀。如反社會型人格,純粹按照病理生理來解釋,就與5-羥色胺有脫不開的關系。

而SSRIs,則是治療抑郁癥的一種藥物成分之一。

張赫與蕭大俠誰也不是學醫的,張赫頂多與相關的一些知識打過交道,卻也僅此而已。而蕭大俠,除了黑系統,黑數據,查證資料有一手之外,其他的知識性也趨近為零。

“我覺得我們需要重新梳理整個過程?!笔挻髠b抬頭,認真道,“從博園的R開始說起?!?/p>

穿山甲是大型組織,它旗下不僅有醫學、生物學等的負責人,還有一些達官貴人也在組織里,據說每年的會員費是一筆天文數字,這也就意味著,這些人想做什么都可以。

而博園,是穿山甲多年前在這座城市盤踞的秘密據點之一。

它表面是一家私人醫院,因為優秀的醫療設施、一流的醫生,一度成為了國家特級醫院。

而逐漸的,有些奇怪的傳聞也隨之流出。

這家醫院半夜三更總會有奇怪的聲音,循聲找不到聲音來源,后被認為聲音來自地下。

據說有人找到過通往地下的路,之后再也沒有回來,可這只是據說,新聞也好媒體也好,無人看到過相關消息。

按道理說,如果你的親人在一家醫院失蹤了,難道不會發生醫鬧事件嗎?

所以大多數人認為,這只是一個都市傳說。

博園有一個很厲害的精神科醫生,簡稱為R。

他是一個美籍華人,自小在美國長大,成年后回國,看起來是很美好的有志青年報效國家的故事,可逐漸的,有病人控告這位醫生——在不經由病人的同意下,擅自使用了還未被批準上市的實驗性藥品。

這樣的案例多了,R便被吊銷了醫生資格證。

自那之后,再無人見過R。后來有人在公開的學術交流會上,看到了R本人,當時R還對主持學術交流的老教授進行了長達四十分鐘的質問。

沒多久,R就在報刊上自費發表了很長的論文。

蕭大俠找出了這篇論文,發文的時間就在博園被擊潰的一年半前。

那篇很長的論文,詳細地描述了如何使用精神類藥物,控制人的思想行為,以至于達到修正人的“三觀”,甚至讓人能夠像機器一樣,按照事先設定好的程序來生活。

那條論文極詳細地闡述了這種藥物的可行性。

人的信息接收來自外界,最初就是家庭,如果最初就在對方的思想里埋下“潛意識”,那么在以后的生活中,一旦觸及這個“潛意識”就像觸及了一扇摸不到看不到的窗,將使人自動修正自己的所言所為,也就能做到所謂的“不越界”。

這條論點的出現,使人們一度將注意力移到了“如何大量減少犯罪率”的事情上,而忽視了這個藥物還會延伸出的其他負面問題。

那之后一年半的時間,R沒有再出現過,最后一次出現,便是警方收到消息,博園在私底下做慘無人道的活體實驗,警方集體行動,媒體嘩然。

而關于這個案子卻沒有任何的完整報道,只有一個結論。死亡人數232人,無一人存活。

R被當作了新時代的魔鬼化身,穿山甲也在那之后曝光,并被世界刑警組織通緝。

R生死不明,無人知道他到底是被抓了,還是死了,或者是逃了。警方只宣布了死亡人數,并宣布了穿山甲的存在。

然后偷偷帶回了一個孩子,那就是張赫。

04.最后一次

張赫的存在之所以被隱瞞,想想也是很有道理的。

232人被拿來進行慘無人道的活體實驗,若還有一人存活,媒體恐怕得挖空了心思來找他。

為了讓他徹底走出曾經的陰影,正常地生活,隱瞞他存活的這件事,似乎沒什么不對。

蕭大俠查了R許久,毫無消息,卻因為1021的線索揪出了當年R可能使用過的藥物,或者說,當年的活體實驗到底是什么。

蕭大俠覺得自己看到了冰山一角,可疑惑反而更多。

“如果沒抓到R,當年警方是怎么知道穿山甲的存在的?”

張赫沒吭聲,兀自低頭思索,他總覺得這里頭有一個很關鍵的點,被自己遺漏了。

他自言自語:“R的事組織從來不與我提,說是為我著想?!?/p>

蕭大俠不解,看向他。

張赫喃喃:“其實你想想,這些事應該相當好查。R的過往,他身上發生過什么事,他是什么樣的人,當年的博園案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沒有詳細的報道,為什么媒體全都閉了嘴?”

蕭大俠道:“很明顯是國家的要求。”

“國家為什么要做這樣的要求?”

“因為……”蕭大俠也愣了愣,他從來沒從這個角度去想過,“因為怕……嚇著觀眾?”

張赫撇了蕭大俠一眼,蕭大俠抬手,“好吧,我也不信?!?/p>

“這么多年,我一直想查R的事,可為什么我自己查不了,還得交給你?”張赫語速漸快,“為什么組織讓我不要查,我就不查了?為什么這么多年我從來沒追究過,R到底是生是死?為什么我從來沒強求過喚回記憶?我明明想知道母親到底為何而死,為什么我卻沒有實際行動?”

張赫突然意識到,他不知不覺中建立了某些詭異的自我矛盾。

他想知道當年的事,表現得卻好像又不太想知道,他想調查母親的事,可這么多年,他似乎也接受了這樣的結局。

若不是因為某天突然收到一封垃圾郵件,里頭是蕭大俠的聯系方式,而蕭大俠的文案廣告實在寫得很吸引人,他也不會突然暗中調查起來。

這其實既詭異又矛盾,無法進行合理的解釋。

“我……”張赫猛地抬眼,看向蕭大俠,“我是怎么了?”

難以維持感情,對他人無過多的同情心,毫無團隊合作意識,冰冷過度,對人心無法理解,對疼痛和難過情緒無法深刻體會,并極具攻擊性。

蕭大俠慢慢瞪大眼,低頭看向屏幕,那是R寫的長篇論文。

“人的信息接收來自外界,最初就是家庭,如果最初就在對方思想里埋下‘潛意識’,那么在以后的生活中,一旦觸及這個‘潛意識’就像觸及了一扇摸不到看不到的窗,將使人自動修正自己的所言所為,也就能做到所謂的‘不越界’?!?/p>

張赫閉眼,再次睜眼時已想通了一切。

“你說,他們救我出來的時候,知不知道我有病呢?”

為什么不送去學校,為什么要自己訓練,統統都有了解釋。

“如果R是受到國家命令,制作這樣的藥物,打著國家的旗幟做活體實驗,一旦被發現,國家自然要封媒體的口,自然要搬出另一個人物來轉移視線?!?/p>

蕭大俠愣愣道:“穿山……甲嗎?”

“事實上博園也好,R也好,到底有什么證據證明他們與穿山甲有關系呢?根本沒有?!睆埡绽渎暤溃盀楹我[瞞我的存在?如果想幫我,為何不讓我持續接受治療?唯一的解釋只有一個,因為我是唯一成功的實驗品。”

如果要近距離觀察唯一成功的實驗品,當然是放在距離自己最近的地方。

雄鷹為何在救出他之后就成立了?為何一定要讓他成為特工?如果這個實驗的目的,原本就是為了增強人體機能,如同自己這般成為力量上的怪物,情感上的弱智,變得極易操控,只知道為任務賣命,這不就是最好的特工?

一旦思考人生的意義,自己為何要這樣做時,最初埋在思想中的“潛意識”就會被激發,校正自我的言行,忽視掉真正的想法。

“像機器人一樣只按程序進行生活……”張赫冷笑,“真是了不得。”

怪不得總隊不讓自己調查R,調查穿山甲,怪不得一向對自己和善的總隊,在自己堅持要獨自調查時發了火。

有什么證據能證明,自己的所有猜測是正確的呢?

蕭大俠突然道:“所以,那個給黃狗傳消息的人,還有給貓貼紙的人,很可能就是知道內情的人?!”

“等等,那豈不是你的鄰居就是……”

張赫點頭,蕭大俠同自己想的一樣,最有可能找自己伸冤的人,就是從頭到尾無辜得很的穿山甲。

張赫趕到關押黃狗的地點時,門口站了兩個人。

兩個人都很眼熟,一個是蒲敏,一個是姚山。

姚山叼著煙,靠在墻上,肩膀中了一槍。

地上躺著四五個陌生人,顯然姚山雖受了傷,這點人數對他來說卻還不在話下。

“怎么回事?”張赫一下瞇起眼睛。

“總隊讓我們來提審黃狗。”姚山冷笑,“剛到門口就發現停電了,攝像頭全部停止運行不說,后頭走廊的門也自動上鎖,然后這群人就出現了?!?/p>

姚山一挑眉,“這可是在內部啊,隊長,你能解釋點什么嗎?”

明顯姚山現在完全不相信張赫,蒲敏臉色也不好看,任誰都能猜出,這樣的舉動只能是自己人所為。

關門放狗呢這是?暗殺到自己頭上來了,絕對不能忍。

張赫拔槍,也不解釋什么,直接對準了牢門。

半開的牢門后面,黃狗抱頭蹲在地上,他還沒來得及跟著姚山出來,就聽槍聲響起,姚山瞬間肩膀中了一槍,嚇得這個男人立馬躲了起來。

查R不好查,黃狗卻是好查的,蕭大俠已用最快的速度得到了情報。黃狗為什么能那么精準地找到張赫家的位置?

特工的家是隨便誰都能知道的?

那天晚上他本打算讓自己做人質,卻沒想到對方已經找到了家門口,所以張赫當時就知道他背后定是有個不同尋常的人。

也虧了這個念頭,讓他將黃狗單獨關了一間房,而且設置的權限是只有S特工能提審他。

否則依今日狀況看來,黃狗早不知死了幾次。

給黃狗消息的人,是一個女人,并沒有什么可猜想的,黃狗其他的手下通過照片證實了,女人正是張赫的鄰居。

為了不讓行動組守株待兔,她之后再沒有回過家。

姚山并沒有下殺手,所以倒在地上的人只要仔細調查,一定能找出與行動組,甚至是與警局相關的線索證據。

派他們暗殺黃狗和姚山的人,怎么也沒料到,因為必須要S級才能開的權限,原本算定只會有姚山一個人,哪里知道姚山還拉上了一個蒲敏。

天知道上一秒姚山還在千方百計想約美人外出看電影,后一秒就被暗算了。

若今日不是蒲敏在,又恰逢半途張赫趕來,姚山的下場還真是說不準。

“不是你干的嗎?”姚山捂著一邊肩膀,看張赫。

張赫只看著黃狗:“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黃狗顫抖道:“我說我說我什么都說!”

“穿山甲怎么回事?R怎么回事?”

“有個女、女人告訴我,穿山甲就販賣過人,洗過黑錢,走私過武器,但從沒傷過人命?!?/p>

姚山一下樂了:“感情這些還都是好事?”

黃狗道:“那女人說,R早就死了,但他死前留下一個寶貝,穿山甲也想要?!?/p>

張赫握緊了槍,“就這些?”

“就、就這些!”

“她人呢?”

“走了?!秉S狗搖頭,“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她說她要去給父親掃、掃墓,還、還說這是她最后一次幫你了,她已經放棄了。”

姚山與蒲敏莫名其妙,一頭霧水。

張赫也是不解:“父親?掃墓?”

“說是叫勇、勇叔?!?/p>

張赫愣住,一瞬間,所有事都形成了完整脈絡。

博園被擊潰,R的生死,自己被救出作為唯一完整的實驗品放進了行動組,為國家效力,雄鷹內部建立衛生組,說得好聽是為了近距離幫大家維護身體健康,其實是為了觀察自己,說不定還要找機會制造第二起活體實驗。

勇叔作為監督人,收養自己,如果那女人是穿山甲的人,勇叔或許也是。

穿山甲與行動組暗里搶人,勇叔或許正是因為暴露了身份,所以被自己人害死,而那女人,是來報復的。

可最后一次幫忙是什么意思?

張赫突然頭疼欲裂,想通一切時竟是握不住槍。

他雙手發抖,臉色慘白,視線逐漸迷糊。

遠處傳來腳步聲,一點點走進,姚山和蒲敏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張赫轉頭,就見一人負手而立,腰帶上掛著黑色皮鞭,看著自己。

朦朧的視線,仿佛一瞬回到了曾經的囚籠之中。

凄慘的哀叫,生銹的鐵味充滿鼻尖,昏暗的燈光搖曳,有一人蹬著軍靴,腰上插著皮鞭,居高臨下看著自己。

那人模樣逐漸清晰,匯聚在這個已經不再年輕的男人身上。

“總……隊?!睆埡帐种袠屄涞?,渾身力氣仿佛被抽干,雙膝一軟跪地。

多年來從未有過的恐懼感襲上心頭,仿佛潛意識知道會發生什么,他渾身劇顫,粗重喘息。

“這么多年你就是不死心?!笨傟爴u頭,仿佛嘆息,“一次一次地重來,有什么意義呢?你難道不知道,只要你意識到有些事不對,你身體里的藥物就會促使你‘重啟’嗎?”

所以一直執著于R,卻一直未能查到一星半點。

這么多年了,蕭大俠幾個小時就能查到的事,為什么會一次兩次地被自己忽視掉?

“你……”張赫從牙縫里擠出話來,卻耐不住身體一點點沉重下去。

“頭兒!”姚山想過來扶他,卻被一根皮鞭阻住。

“想活下去,就一個字都不要泄露?!笨傟狅恋哪X門映著光,慈祥地說,“當然,你要多說一些也可以,張赫目前已經‘重啟’過十三次,這證明藥非常有用,不過我們的醫療團隊還需要多次觀察,研究藥效的消退期有多久,所以……我不會殺了你們?!?/p>

總隊放下皮鞭,慢條斯理地道,“沒人能救得了他,他是最成功的實驗品,編號1021,所以奉勸一句,不要為他耗費太多心力?!?/p>

蒲敏一把拉住姚山,阻止了他發怒的動作,繼而低頭拉著姚山匆匆離開。

總隊揚起微笑,撿起地上張赫掉落的槍,瞄準了黃狗。

張赫的最后一絲意識消失時,聽到的是一聲槍響,和重物倒地的聲音。

05.1021

張赫的隊伍臨時調換了人員,姚山和蒲敏離開了。

二人沒有留下只言片語,自請去了最危險的地方執行任務。

張赫站在二人以前的辦公桌前,依然什么表情也沒有,似乎沒有任何感情能牽動他。他想了想,將姚山還放在桌上的半包煙,收進了自己的抽屜里。

代替姚山的S特工,很快便前來報到。對方穿著一身簡單的休閑裝,長得眉清目秀,像個剛畢業的大學生。

他懷里夾著一個筆記本,吊兒郎當地笑道:“你好張隊長,我叫蕭大俠?!?/p>

“你好?!睆埡湛戳艘谎鬯斐鰜淼氖?,不感興趣地移開了目光。

蕭大俠一哂,不以為意,只是兀自坐下來與其他同事相互介紹。

他聲音有些熟悉,張赫又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到那臺黑色的不起眼的筆記本電腦上,思考片刻。

蕭大俠的聲音大大咧咧道:“我最擅長黑別人的數據庫和防護網!沒問題的,什么事我都能搞定,有事來找我!”

張赫抬眼,趁其他人離開的間隙,問:“你擅長電腦?”

“是啊?!?/p>

“畢業多久了?”

“好幾年啦?!笔挻髠b眨眨眼,一派天真模樣,“隊長,有什么需要?”

“……知道博園的R嗎?”

“知道啊?!笔挻髠b低頭,掩藏下眼底復雜的光,“好多年前的事啦,隊長問這個做什么?”“我想知道他到底在做什么實驗……當年到底發生了什么?!睆埡詹恢獮楹?,就想找這個人來調查,似乎知道對方一定會幫助自己一般,徑直道,“這是給你的任務,能行嗎?不能對其他人說?!?/p>

蕭大俠沉默片刻,手指無意識在筆記本上摸來摸去,半晌,抬頭笑道:“行啊,就放心交給我吧!保證完成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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