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的歷史非常悠久,要把其中的典故窮盡是幾乎不可能的一件事,我覺得東方文化確實比西方的歷史悠久許多,東方的文化和藝術有相當的獨特性。”他順勢拿起馬克筆隨手畫一條線,跟我說:“看!這馬克筆的筆跡沒有任何變化,始終是一條線,但如果我用毛筆畫一條線,就會出現有粗細的變化。”嗯!我補充說是書法,他不停地點頭說:“這就是能體現東西方文化差異的一點。當然了,這只不過是顯淺簡單的例子,要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完全理解中國文化的精華,是非常困難,但我正在嘗試著不停地學習以及吸收。”彼得在整個談話過程中,時不時地重復著這句話,他接著補充:“我已經開始注意到一些有趣的元素,譬如建筑,英國的屋頂線條是非常柔軟的,不像德國哥特式非常尖銳,而中式建筑的屋頂線條則相對硬朗,這些對我來說都算是東方的魅力所在。”

設計師對環境的變化非常敏感
盡管彼得在中國的時間很短暫,那他是怎么去捕捉那屬于東方的元素呢?他似乎對這個問題早有準備,簡單地說了一句:“需要一個外人去觀察以及挖掘那些早已經被當地人熟悉的很有特點的事物和特色。”接著詳細地解釋道:“設計師是一個非常好的觀察家,應該對環境非常敏感。再舉一個例子,有一件事我感到非常有興趣的事,我在日本觀看一個介紹經典車節目時,看到非常漂亮的車輛在路上跑,頓時覺得這樣的畫面非常具有日本式,為什么呢?我發現馬路兩旁有很多籬笆,籬笆全是由一截一截的短木頭組成,由此我聯想到在日本沒有很多長得很高的樹,樹干樹枝的形狀都是彎彎曲曲的,因此由它切割出來的木板不可能很長,只有日本的籬笆才是這樣子,自然而然,當你看到這個畫面時,就會認為這是很日本式的畫面。”
西湖孕育了博瑞
那么,問題來了,對于之前長期在歐洲生活的彼得來說,他怎么去設計出一款符合中國人審美觀的車型出來?對于回答這個問題,博瑞是最適合不過的產品,這款吉利的中高級車型自從去年末廣州車展亮相后,就得到國人的一致好評,甚至按彼得的話來說,當時外交部選用博瑞作為禮賓用車時,給出的評語就是這臺車很中國。
彼得告訴了我一個不大不小的秘密,是西湖孕育了博瑞!在設計博瑞時,西湖給了彼得不少的靈感,博瑞那靈動的車頂設計,靈感就是來自于西湖的斷橋;進氣格柵的回形紋設計則是來自于下雨天湖面所出現的一圈圈漣漪,至于音箱的造型,想到了嗎?是不是跟九曲橋的造型有著高度的相似?接著他又舉了許多的例子,譬如帶有東方文化的設計并不是淺白的展現具象,或者說高明的設計不是在座椅上繡上一條龍,而是在座椅真皮靠背的縫線位置做些許的改變,從原來的對稱縫線往右偏移一些,兩塊真皮的拼接不再變得對稱,對稱是西方衣著(西服)的象征,但改動后這樣看起來像明清時期國人所穿著的袍子(或女性穿的旗袍)。“實際上,要照顧東方人的口味,我們并不需要推倒重來,更多的時候是只需要一些小小的改變,就能夠把東方的特色有機地融入其中。”彼得話畢,我已然很佩服彼得那驚人的洞察力。
吉利設計的現在與未來
如果說博瑞是吉利的現在,那彼得怎么去定義吉利設計的未來?彼得指了指展臺上那帝豪概念車,說那就是未來的一部分。怎么去理解?我相信,彼得說的是家族特征,按照彼得的說法就是好像動物園里的動物一樣,擁有各種各樣的外觀,但消費者很難一眼就看出這是吉利的車型,而作為設計副總裁,他是希望吉利在未來統一成一種風格,還是拿動物做比喻,假如選擇貓作為基礎,通過設計演變為獅子、豹子、老虎,雖然它們的樣子各不相同,但大家都明白這是貓科動物,彼得和他的團隊已經在從事這樣的工作,這在帝豪概念車可以看出一些端倪,其線條、車身比例跟同門兄長博瑞有著很相似的地方。
設計被海外接受尚需時日,但我很樂觀
在差不多快要結束訪問時,我把一個難度頗大的問題拋給了彼得:設計往往是文化的象征,那您是否有計劃讓帶有東方文化的吉利設計被海外市場認同和接受?彼得并沒有給我具體的時間表,而是笑了笑,說,他們已經在海外市場賣車,但這不是他們不把車做得更漂亮的理由,他對此非常樂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