闖“龍溝”

奧爾托蘇，柯爾克孜語意為“有水的地方”。當地民諺稱此地：“駱駝大的山，巴掌大的天，坐落在山腰，遍地是水源。”這里曾是漢唐時期“絲綢之路”上的重要通道，“龍溝”便坐落在此地。“龍溝”就像一條褐色巨龍盤旋在大山之間的山谷，蜿蜒曲折，路險山陡，駐地牧民稱這里為“危險地帶”。

前不久，筆者隨同奧爾托蘇巡邏官兵闖了一趟“龍溝”。車子在山路上顛簸了半個小時，來到一條布滿嶙峋怪石的冰河前，在太陽的照射下，冰面上的水層發出五彩絢麗的顏色。左右兩側山峰峭壁林立，宛如一把把鋼刀插上云天，形狀就像“龍溝”的龍頭。

車行駛到此，沒有了車行道，一條窄而陡的山間小路出現在眼前。下車后，我剛想給壯觀的“龍頭”拍張照，連長張鋒上前阻止說，此地是事故的高發區，不宜久留，催我趕緊離開。

不得已，我們只好換乘馬沿山腳而行，風呼呼地掠過面頰，山體上不時有碎石掉落下來。越往前走，路況越差，越往上走，碎石越多。馬蹄深一腳淺一腳踏著碎石灘，發出“喀嚓喀嚓”的響聲，有節奏地匯成一曲奇妙的樂章。稍不留神，前面馬蹄彈起的一塊塊飛石就會蹦到臉上，打得臉火辣辣地疼。

在這里待了9年的上士孫向陽說，每次穿越“龍溝”都要跨過5條冰河，穿越26個亂石灘，繞行43道急轉彎才能到達。以前連隊在這里曾修過巡邏路，但一到夏季洪水泛濫，泥石流從山脊飛流直瀉，頃刻間官兵的辛勞全都化為烏有……

走了6個多小時，我們來到一個避風的石頭坡上休整。戰士們看到前面山腰上有幾個大小不一的泉眼，個個高興得跳了起來，撩起清澈的泉水，邊喝邊嬉鬧，一張張笑臉定格在高原。

“累不？”望著戰士們的笑臉，渾身酥軟的我問身邊一名戰士。“這算啥？風也不大，還不到8級呢。我們早習慣了。”戰士回答的語氣頗是輕松。

“就是遇上大風、大雪或冰雹，我們也照樣巡邏！”另一位戰士接上話茬兒。張連長一邊給一位臉上擦傷的戰士抹藥，一邊指了指前面的陡坡告訴我：“那就是‘龍溝’的尾巴，穿過去還有1公里就到點位了。”站在龍尾，放眼望去，一條巨龍展現在我的眼前。

雖說不遠，但最后一程卻是最艱難的一段。海拔4680米的河谷上覆蓋著厚厚的積雪。馬根本上不去，我們只好把它們拴在石頭上。官兵們一個拽著一個，手牽手踏著積雪，小步挪移著前進。走在最前面的一班副班長付善階用開罐頭的刀子在冰面上鉆出一個個小洞，雙手摳住冰窟窿使勁往上爬，后面的人托住前一個人的腳用勁向上推……

記不清爬了多長時間，突然前面豁亮了起來。離2號點位只剩下最后一道冰坎了！戰士們勁頭倍增。堅持一下，再堅持一下！翻過去，就可以看到界碑了。不一會兒的工夫，紅彤彤的兩個大字——“中國”出現在我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