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人的印象里,英國人是保守的代名詞:男生梳著一絲不茍得大背頭,光潔的皮膚,熨得筆挺的西裝,擦得锃亮的尖頭皮鞋,胸口的口袋里一定要露出手帕,袖扣上不忘記戴家族勛章的袖扣。遇到長者必然鞠躬行禮,開門關門不忘讓女士先走。
在工作時間,英國人大抵是這樣,但是一到周末就徹底翻天了。
周五周六一到晚上9點,英國街頭就是一副“魑魅鬼魎,百鬼夜行”的景象:穿著短裙畫著濃妝踩著恨天高的妹子結伴而行,一路上有說有笑;而漢子也換上了便服,呼朋引伴地在大街上走著。不管是男生還是女生,他們的目的地只有一個——夜店。
即使是寒冷徹骨的冬天,英國的妹子依舊不畏嚴寒,把一條抹胸短裙當作戰袍。即使在寒風中被凍得瑟瑟發抖,依然改變不了她邁向夜店堅定的步伐。這就是英國人的生活方式:周一到周五努力學習工作,周五晚上到周六晚上肆意狂歡,周日則在家休養生息,為新的一周儲備體力和精力。所以周日的街頭經常空蕩闃靜如鬼城。
冬天黑得早,在街上看見這么一群錦衣夜行的人也不覺得奇怪。但是英國夏天9點太陽才緩緩落山。大白天的就看見濃妝艷抹的一群夜店妹招搖過市,確實有點奇怪,感覺進了狐貍洞。
復古主題趴、海盜主題趴、吸血鬼主題趴……根據派對主題的不同,大家的裝扮也是千差萬別。碰到戴著羽毛帽子的宮廷貴婦不新鮮,碰到獨眼龍鐵勾手的船長不新鮮,碰到抱著嬰兒的僵尸新娘不新鮮,碰到穿著皮卡丘毛絨外套的撞漢不新鮮,周末的英國街頭總能滿足你對Cosplay的一切想象。
最夸張的一次是遇到布大體育社團的大派對,大概有一百來號人參加。一群穿著布大校徽內褲的肌肉猛男在夜店門前排隊,和臉上畫著小動物的女伴們有說有笑。那天夜里,氣溫只有3、4度。
平常時候英國人大多是溫文爾雅的謙謙君子,但千萬不要在兩個特殊時期惹英國人。第一,有足球比賽的時候;第二,周五、周六的夜晚。
BBC的一個老師說:“我去過非洲、南亞、南美等很多欠發達的地區,雖然那里的人在大街上大小便,但是一點都不可怕,我從未碰到過危險。
世界上最可怕的人是英格蘭人。有次我在利茲市拍片,恰好遇到球賽結束,我們的車被一群球迷包圍了,他們瘋狂搖晃我們的車企圖趕我們下來,如果不是警察即時趕到,不知道會發生什么。”
而周五、周六晚上的英國街頭,也是如此:滿大街的碎酒瓶,高聲狼嚎的醉漢,甚至還有打架和鬧事。有次周六12點我回寢室,突然一個醉漢沖過來朝我大叫了一聲,然后把我緊緊抱住,嚇得我蹲在了地上。幸好他沒有惡意,抱完就走了,但是把我嚇得不輕。還有一個朋友遇到個手提螃蟹的醉漢。同學上前問他借了個火,醉漢一定要把螃蟹送給他:“我不會做海鮮,你是中國人肯定會做。”我朋友哭笑不得。
喝完酒,英國人的逗逼屬性就屬于全開模式。偶爾和英國同學去夜店玩,經常玩著玩著同行的妹子就不見了。一找才發現,在角落跟一個漢子親著呢。我問她:“跟你接吻的是誰啊?”她滿不在乎地說:“陌生人。”留我一個人在風中凌亂。
從夜店回來,平時特別文靜的妹子也開始撒野,在草地上打滾或者大喊大叫算是稀疏平常。有一次她在街上亂跑,撿垃圾筒邊裝滿垃圾的黑色袋子把它當球踢,一直把垃圾袋踢破,里面的垃圾都翻出來。遇到路人就緊緊抓住,大聲說:“老子是斑馬!”如果有人不理她,她就破口大罵對方是:“水貨!”我們跟在她身后,只能一直點頭哈腰地道歉:“你不是水貨,不是!”幸好大部分英國人對于這種情況見怪不怪,有些人還會停下來跟她聊會天,抽根煙,然后勸她趕緊回家。遇到臭味相投的路人還會跟她一起high,來段有關斑馬的即興說唱,然后兩人還大玩特玩自拍。看得我個外人目瞪口呆。
對于滿大街的醉漢,英國警察也做好了各種防備措施。大街上有警車巡邏,小巷里則有騎警站崗。每個酒吧和夜店前都有兩名保安檢查身份證,維持秩序,定時清場。英國明令禁止公共場合喝酒,所以醉漢也休想把酒瓶從酒吧夜店帶出來。但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一個美國同學,曾經手提一瓶啤酒,站在大街上跟警察聊天。
但這種瘋狂只屬于年少輕狂的時候。年輕的時候放浪形骸,結婚之后就循規蹈矩,很少出來泡夜店了。根據在當地工作的華人說,他們同事下班后很少出去hangout。同一個部門的幾個人偶爾聯網打游戲,也偶爾約著出去吃飯。但沒有串門的情況。他們的周末時間大多用來料理家務,陪伴家人。偶爾出來玩也就只是在酒吧看看球,跟老友敘敘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