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美國國債的問題,并不是中短期國債支付能力的問題,而是如何找到新的經濟增長點和長遠期的財政平衡,解決辦法在于長期財政的可持續性。利用全球經濟格局的變化,加快人民幣國際化的步伐。
【關鍵詞】美國國債;財政平衡;國際儲備貨幣;實體經濟;人民幣;國際化
2014年底,美國國債突破18萬億美元,而美國2014年GDP為17.69萬億美元,也就是說,美國國債與GDP比例繼2013年再次突破100%,達到了102%。2008年、2009年和2010年,美國國債上限分別為10.61萬億美元,12.10萬億美元和14.29萬億美元,占GDP的比重分別為70%、84.1%、92.1%。2013年底美國國債首次突破17萬億美元,2013年的GDP是16.8萬億美元。如果按照歐盟《馬斯特里赫特條約》劃定的60%的安全線來看,美國國債早就處于危險境地,只不過長期以來依靠其頭號經濟大國和美元全球儲備貨幣的地位,美國國債一直得以維持其AAA級信用。即使按照國際三大評級機構認定美國國債AAA級的前提條件,國債占GDP比重不超過110%,美國國債也已接近紅線。
目前,美國社保基金和美聯儲是美國國債的兩大持有人,二者合計持有30%以上的美國國債,其次是中國和日本,這是美國國債最大的兩個海外債權人,合計持有比例約為14%,至2015年7月,中國持有美國國債1.24萬億美元,為美國第一大債權國,其余是歐佩克組織、英國、俄羅斯和巴西等國家,以主權基金為主的債權人結構注定了美國國債不會在短期之內出現太大的波動。
美國的財政收入主要來自個人所得稅和社會保障稅,二者占美國財政收入的比例超過80%,美國財政收入的第三大來源是公司營業稅,占比約為10%。
相對于財政收入艱難增長,財政支出卻無上限增長。美國財政支出主要分為強制性支出、可自由支配支出和利息支出。強制性支出主要是社保、醫保和社會救濟與福利,三者合計占比約為55%,可自由支配支出主要是國防支出,占比約20%,是最大的單項支出,利息支出占比約7%。另外,還包括雇員工資等政府運行成本。從這些主要財政支出看,幾乎每一項都屬于剛性支出,可供調整的空間很小。做為最大的單項支出,國防開支似乎最有調整的余地;為解決2011年美債危機,出臺的債務上限法案在提高2.1萬億美元債務上限的同時,將在未來10年內削減2.1萬億美元赤字,其中要求削減國防開支3500億美元,但實際效果并不明顯,不會對美國債務困境有實質性改變,國債水平繼續攀升,仍末進入可持續通道。
美債危機,促使人們把美國國債放在歷史舞臺的大背景下,一遍遍地反復梳理;美國自建國以來就有國債。但今日國債之困局始于美元和黃金脫鉤。1971年,尼克松總統宣布美元和黃金脫鉤之后,全球其他國家依然將美元作為主要儲備貨幣。失去了黃金之錨的制約,美元進入了可以隨意濫發的時代。
美國國債真正惡化始于本世紀初,在上世紀末,美國國債總額從1990年的3.2萬億美元上升至2000年的5.6萬億美元,10年間漲幅75%,而經過新世紀的頭十年之后,美國國債已上升至14.29萬億美元,漲幅高達155%。
上世紀末,美國的國防開支大概為3000億美元,10年后雖然迅速膨脹至7000億美元左右,但如果和當時高達14.29萬億美元的國債相比,國防開支顯然不是國債上漲的主要動力。
美國國債今天的困境,主要還是美國濫用其貨幣發行權造成的惡果。對于擁有全球印鈔權的美國而言,自身需要大量的資金維持社保和國防等高額開支,剛好又有中國和日本對美債強大的外部需求,濫發國債的沖動也就難以遏制。除了擁有貨幣發行權這樣的誘惑之外,美國國債困境的深層次原因還在于美國經濟增長乏力,當自身經濟增長不足以滿足民眾福利和國防軍事的需求,舉債是唯一的出路。美國經濟自70年代后期失去國際競爭力,并且一直找不到真正有力的經濟增長點,除了德國、日本、中國、印度等國先后的經濟崛起,成為美國在國際市場上的有力競爭者,更主要的內因還是美國失去了從事實體經濟生產的興趣或動力,主動成為一個產業空心化的國家。
從美國的角度來看,發行國債能帶來不少好處,既可以通過發新債還舊債來維持運轉,又可以通過開動印鈔機來稀釋債務;這種局面可能還會持續相當長時間,但是最終是不可持續的。持續的時間越長,最終給美國經濟及世界經濟帶來的破壞越大。
美國國債問題的實質,并不是中短期國債支付能力的問題,而是如何找到新的經濟增長點和長遠期的財政平衡,解決辦法在于長期財政的可持續性。美國的決策者也認識到了這一點,美國總統奧巴馬表示,美國面臨的真正經濟挑戰是采取有效措施,提高長期財政的可持續性。國際貨幣基金組織也認為,美國政府和議會迫切需要就中長期財政平衡的路線圖在政治上達成一致,并通過控制醫療衛生成本、加強社會保障融資、改善稅收結構并增加財政收入等綜合性措施,確保國債水平步入下行通道,以實現財政可持續性的目標。
美債問題對于中國至少存在三方面的影響:一是外匯儲備縮水,二是量化寬松帶來的前期和后期影響,三是出口萎縮對實體經濟的沖擊。相對于外匯儲備的縮水以及量化寬松政策的影響,美債問題對中國更大的影響在于實體經濟。過去幾十年來,美國通過舉債消費的方式,在很大程度上拉動了中國經濟增長,在金融危機和債務危機影響下,作為中國最主要的貿易伙伴美國和歐洲復蘇之路緩慢,中國出口市場面臨萎縮。出口萎縮帶來的陣痛在所難免,但在客觀上有助于加速中國經濟轉型,減少對外部市場需求的依賴度。經歷2008年的金融危機,2011年的美國國債危機,中國通過宏觀調控,經濟增長已經主要依靠投資和消費實現。
與中國全球第二大經濟體的身份相比,人民幣在國際上的地位顯然落后太多。2014年,美國GDP總量為17.69萬億美元,中國GDP總量約為10萬億美元。有專家預言,中國經濟總量將在2030年左右超過美國,成為全球第一大經濟體。盡管無人懷疑中國經濟總量將在不久的未來接近甚至超過美國,但是我們也應該看到,中國成為全球第一大經濟體并不等于成為第一超級強國。對人民幣而言,2030年取代美元成為全球主要貨幣顯然是個不切實際的幻想,原因在于,即使美國經濟衰落,中國經濟崛起,世界很難再出現英國、美國這樣的單一經濟霸主,真正的格局是全球經濟的多極化。這樣的背景下,單一國家的貨幣難以獨自承擔起全球儲備貨幣的重擔。形勢所迫,加快人民幣國際化刻不容緩,并增加中國在全球經濟中的話語權。
2008年金融危機后,人民幣國際化的步伐明顯加快了,到2015年,人民幣成為全球第四大支付貨幣,并已開通人民幣跨境支付系統。
從建立以中國為主要出資人的亞洲基礎設施投資銀行,到尋求人民幣加入到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特別提款權一籃子貨幣中,人民幣國際化之路雖然漫長,但穩步向前,小步快跑,我們相信,隨著中國經濟的崛起和全球經濟格局的改變,人民幣必將成為全球儲備貨幣之一。
備注:文中提到的美國國債數據采用政府債務總額(Gross "Deb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