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沐短詩五首

馬頭墻

——作退一步想

那些高出屋面的墻垣

就如錯落的馬首，遙望遠方

而它們先前封火的初衷，就在近旁

并且退后了一步說，馬尾草

馬尾草的故鄉……

【注釋】：西遞村中一古宅為“大夫第”，建于清康熙三十年（公元1691年）。“大夫第”為臨街亭閣式建筑，原用于觀景。“大夫第”門額下還有“作退一步想”的題字，語意雙關，耐人尋味。

寫在端午

天空又下起雨。雨水跌落

在汨羅江上。漩出水波

一渦，又一渦。

就如你失血的眼瞼

循著楚歌漸遠的轍痕

緩緩閉合

雨中的齊云山

在霧中，

我只聽見水聲

它來自叢林深處

也來自我們心靈的內部

似懂非懂

好像天庭的語言

只有依靠焚爐燒香

祈求子嗣，登科

或是得道成仙的訊息

就是那水聲

雨，溪流，以及回眸

如齊云山上的云，指間輕彈

奏出天街如淚，人間百態

也像月華流淌在云端

而我也彈奏往昔，抑或未來

好似隱沒在人間的百靈

唱出寂靜的山谷

在夏天里回鳴

秀色可餐

女人們

又將菜肴暴曬

除此以外，別無此外

然而有一些瞬間

我驚詫于

光陰揮霍的曲線

就如她凸凹的身體

唇齒還在遠古

肚腹已然實現

然而還有一些食物

只適于映入眼簾

也像那些女人

懷念從前

舊時光

從前那些夜晚，我四處漂泊

穿過一片，又一片黑樹林

那些樹木，枝頭的樹葉過分交疊

以至于不見光，而我分明聽見

不知深淺的風聲

好像從身體里面召喚

可我追求光，甚至拒絕懸念

于是屏住呼吸，閉上雙眼

好像執意要將黑暗囚禁

那以后，許多年過去了

如今我睜開了眼

卻什么也看不見，我眼中

只有眼白，凹陷，卻沒了瞳仁！

恍然間我記起眼珠，記起光明

記起那些將它們遺失的夜晚

而如今，它們已經長成

一片，又一片黑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