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知主義學者認為,學習不是在外部環境支配下,被動地形成的“刺激——反應”連結過程,而是學習者主動獲得知識的過程;學習不是簡單的練習與強化而形成的反應定型,而是學習者對信息的輸入和輸出的加工過程;學習者是一個積極地參與學習活動的人。基于這種學習的觀點,認知主義者認為教學活動包括教與學雙方活動,“教”是用來激活、支持和完善學習者內部活動的外部事件;“學”是由于內在經驗而引起的學習者行為和知識的變化。在教學活動中,教師是信息的發布者,學生是信息的加工者。
《記念劉和珍君》作為高中語文的經典教材,其真切的感情和獨特的結構,曾很深影響了一代又一代的青年學子。許廣平曾說:“《記念劉和珍君》這篇文章真是一字一淚,是用血淚寫出了心坎里的同聲一哭。”然而,魯迅后人周海嬰和周令飛曾做過一個調查,最后發現中小學課堂上普遍存在對魯迅的種種“誤讀”,“孩子們不喜歡魯迅,問題出在老師不會點撥。”本文力圖根據二十世紀認知主義理論,側重從“突破感情線索”這一難點出發,對《記念劉和珍君》進行教學設計,突出夾敘夾議,警策之句的理解這兩大重點,由感情而理性,讓學生多作思辨,由一個字,一句話,兩個詞的精到分析而領悟全篇文章,以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一、抓住題中的一個“君”字,教導學生了解作者悲憤感情的緣起。
劉和珍是什么人魯迅先生為什么尊稱她為君通過引導,使同學們明了,她不是“茍活到現在的我”的學生,而是為中國而死的中國青年。在生活艱難中,她毅然訂《莽原》;在女師大風潮中,她反抗廣有羽翼的校長;在三月十八日早晨,為反對帝國主義侵犯我國主權,她欣然去請愿;平時,她常常微笑著,態度很溫和。像這樣追求真理,具有斗爭堅定性、徹底性,愛國、善良的青年,卻遭到反動派的虐殺,遭到反動文人的污蔑。
二、抓文末的一句話,誘導學生理解作者悲憤的激情。
“嗚呼,我說不出話,但以此記念劉和珍君。”我說不出話,是因為出離憤怒;嗚呼……但(反)以此……飽含著無盡的悲憤和內疚。要透徹地理解這句話所蘊含的感情,務必要給學生搭橋,橋怎樣搭我們知道,這句話是全文的總結,更是悲憤之情的極至,它與前文中標示感情線索的“我也早覺得有寫一點東西的必要了。”“可是我實在無話可說”,“我只覺得所住的并非人間”……我已經出離憤怒了。”“我也早覺得有寫一點東西的必要了。”“我還有什么話可說呢”“我正有寫一點東西的必要了。”這六句話遙相呼應。弄懂了這六句話的含義與情感,文末這句話的含義與感情就不言而喻了。“我已早覺得有寫一點東西的必要了。”聯上文,“也”,針對程君的正告而言,劉和珍犧牲所引起的悲痛,非獨程君有之,我也亦然。“早”,表明悲痛,并非自程君的正告始,而是早已有之。況且,這種悲痛,與日俱增,以至追悼會上,我無法忍受悲痛的襲擊,獨自在禮堂外徘徊。“可是,我實在是無話可說。”貫下文,“因為我只覺得所住的并非人間,我已經出離憤怒了。”“出離憤怒了”,必然有所行動,于是,便有了我將如何如何的種種準備。“我也早覺得有寫一點東西的必要了。”聯上文,真的猛士,敢于面對著反動派統治下的凄慘悲涼的黑暗現實,敢于正視反動派的血腥屠殺,他們以黑暗現實為悲哀,以改變這種現實、勇于奮斗、獻身為幸福,而庸人卻將要忘卻這些“悲痛者”“幸福者”了。忘卻鮮血,忘卻仇恨,客觀上起到了維持這似人非人的世界的作用,而我們卻還在這樣的世上活著,我不知道這樣的世界何時是個盡頭!為喚醒庸人計,“我早已覺得有寫一點東西的必要了。”“我正有寫一點東西的必要了。”聯上貫下,“正”是對上句的強調,“有寫一點東西的必要”,是對回憶劉和珍生前事跡的開啟。“我還有什么話可說呢”承“慘象”(虐殺)、“流言”(受人利用、暴徒)而來。自然引出對我們衰亡民族所以默無聲息的緣由的揭示,進而通過反復和對比,熱情呼喚爆發,呼喚革命。“但是我還有要說的話。”說了哪些話呢從下文看,作者沉痛地回憶了劉和珍等人遇難的經過,憤怒揭露了反動派虐殺愛國青年的滔天罪行。
三、抓第六節中“至多”、“至少”兩個詞,帶領學生領悟作者悲憤之余的理性思考和樂觀前瞻。
作者寫作本文的目的,不僅僅在于“紀念”和“揭露”,更重要的還在于總結經驗與教訓。“至多”恰恰言其少,“至少”正好言其多,兩者并列,豈不矛盾細細想來,并不矛盾,是辯證的統一。前者,針對“請愿”的現實意義而言,作者認為“至于此外的深的意義,我總覺得很寥寥”,體現了作者客觀深刻的理性主義者的懷疑姿態。后者,針對“請愿”的歷史意義而言,作者認為,“既然有了血痕”,就要浸漬親族、師友、愛人的心,并擴大開去,留下“火種”,從這個意義上講,烈士的英靈,同山陵永在,與天地同壽,與日月齊光,體現了作者主觀激情的浪漫主義者的樂觀心態。
因此,文章1、2部分是說寫作的緣起,側重于悲痛的回憶和哀悼,3、4、5部分是記念的主體,側重于憤怒的揭露和控訴,6、7部分側重探求死難者對于將來的意義。作者的筆觸及到三類人:反動派及其走狗文人,愛國青年,處于中間狀態的所謂“庸人”和“無惡意的閑人”。他憤怒地控訴了段政府虐殺愛國青年的暴行,痛斥走狗文下劣無恥的謊言,無比沉痛地悼念劉等遇害青年,奉獻了自己的悲哀與尊敬。一方面告誡愛國青年要注意斗爭的方式,另一方面高度頌揚“為了中國而死的中國的青年”的勇毅,激勵人們“更奮然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