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思主義中國化與儒家傳統文化的關系

[摘 要]馬克思主義中國化不僅是理論層面的，靜態的，其更強調的是一個具有邏輯的歷史過程，動態的。這樣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就難以避免要與長久以來本國土壤生出的中國傳統文化，尤指幾千年來占中國傳統文化主導地位，即具有儒家文化色彩的意識形態發生沖突、對話與融合。研究馬克思主義中國化與儒家傳統文化的關系問題已是當前社會貫徹落實科學發展觀和推進和諧社會發展的關鍵和重要課題。

[關鍵詞]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儒家傳統文化;相融

[中圖分類號]A811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009 — 2234（2015）02 — 0009 — 02

隨著近年來中國儒家傳統文化流失的日趨嚴重而引發的文化反思和現實思考，特別是由于我國當下高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旗幟對馬克思主義中國化這一指導性理論創新的呼喚。馬克思主義中國化與儒家傳統文化的對接問題已是當前社會貫徹落實科學發展觀和推進和諧社會發展的關鍵和重要課題。深入并積極地探討馬克思主義中國化與儒家傳統文化的關系問題，不僅可以激發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核心動力及挖掘其豐富的精神寶藏，而且可以挽救和發揚中國傳統文化，尤其是儒家傳統文化中被人誤解、摒棄和遺失的優秀成分。在此，筆者整理搜集了近十年來與該課題相關的研究成果，現就兩者關系的幾個主要觀點進行整理歸納，希望借此推進對這一問題的討論。

一、馬克思主義中國化與儒家傳統文化的關系——研究前提

（一）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兩層應有之義

馬克思主義作為具有西方血統的外來思潮，從其傳入中國伊始，就已注定存在了中國化的內在要求。這就要求我們必須客觀認識到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真正內涵，不斷地增強馬克思主義的生命力，開創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新境界。使馬克思主義中國化與儒家傳統文化逐漸做到相得益彰，成為真正意義上的的“莫逆之交”。

一方面，馬克思主義普遍真理與中國實踐相結合。時代在前進，社會在發展，馬克思主義與時俱進的理論品質決定其一定會根據時代的變化，一切從中國的實際出發，把實踐作為馬克思主義同中國實際相結合的起點，不僅是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最重要的規律，也是深刻認識到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第一步。而且，只有將馬克思主義植根于中國國情，實現具有中國特色的馬克思主義，中國的改革開放和現代化建設事業才能取得更加恢宏的成就。另一方面，馬克思主義與中國傳統文化相結合（尤指具有儒家文化色彩的中國傳統文化相結合）。“馬克思主義要在‘世界的一切文明語言’中生根發芽、開花結果，就必然產生一個民族化的問題。” 〔1〕馬克思主義伴隨著中國傳統文化的傳承發展生息繁衍，即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早已注定深深被打上了具有濃厚中國色彩的民族性、母體性、根源性的烙印。

其中，有學者從“為中國尋找出路”的角度來理解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認為“為中國尋找出路是中國近現代社會的主題，集中體現在政治層面的‘救亡圖存’與學術層面的‘為中國文化找出路’，只有從這兩個層面去理解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才比較全面”。 〔2〕不同學者對馬克思主義中國化采用不同的理解方式和行文手法，但其表達涵義仍可歸于上述對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科學內涵的闡述。

（二）儒家傳統文化的主導地位

中國是一個具有悠久歷史的古老國度，有著豐富的文化寶庫。中國傳統文化作為世界上唯一經歷數千年、傳承至今而不斷被注入新鮮血液的文化，以強大的感染力、向心力和同化力支撐起了整個中華兒女的精神家園。綜觀中華民族的發展歷程，無數文化思潮和流派或變異、或消亡，而已有兩千多年沉淀的儒家傳統文化卻從未退出中國歷史的舞臺。一個不可否認的事實：儒家傳統文化已然根深蒂固地深入到中華民族的意識形態領域之中，逐漸形成了儒家式的民族精神、民族性格和民族心理。它是中國民族文化認同的根基和倫理共識的核心。

正如牟宗三所言，中國文化乃是以儒家文化作主流所決定的那個文化生命的方向以及文化生命形態。誠然，正確認識儒家傳統文化在中國傳統文化中的主導地位，不僅可以提高已經滲透到日常生活領域成為人民群眾神圣的精神追求的層次，也可以肯定儒家文化在形成、傳承中華民族精神和維系中華民族精神氣節方面有著不可磨滅的歷史功績。其中，賈紅蓮認為儒家哲學對中國傳統社會影響最大，她還說：“要探究中國傳統文化的主流也許可以從中國國民的整體精神或國民性上，從歷史上各種學說所起的實際作用上來映證……從這個角度來看，說儒學是中國傳統文化的主流也許更有說服力”。 〔3〕雖然有些學者對儒家領導地位也曾提出質疑，但大多數學者都將“儒家傳統文化的主導地位”之說視為了約定俗成。

二、馬克思主義中國化與儒家傳統文化的關系——主要觀點

一直以來，馬克思主義中國化與儒家傳統文化都有著相互認同、相互否定、相互融合的良好互動。兩者的一系列研究早已作為熱點問題有了許多的學術觀點：“并存論”、“綜合論”、“主輔論”、“排斥論”、“融通論”。其中“融通論”已然是兩者關系的主流形態。

（一）馬克思主義中國化與儒家傳統文化相互包含

歸根到底，這是一個誰同化誰的的問題。言下之意，這就客觀存在了“儒學馬克思主義化”和“馬克思主義儒學化”之辯。首先，“馬克思主義儒學化”就是指馬克思主義與儒家傳統文化磨合、整合、融合的交際過程中馬克思主義被儒家傳統文化所同化。從文化的角度來說，儒家傳統文化是馬克思主義生存和發展的文化土壤和重要根基，是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生生不息前進的不竭動力。我們絕不能忽視和否認儒家傳統文化的現實影響和巨大作用。從現實場域的角度來看，儒家傳統文化已然滲透到了大眾生活的方方面面，中華民族的兒女們無形中且無時無刻都在接受著儒學傳統文化的熏陶和洗禮。梁漱溟先生就曾指出，中國唯有遵照自己早已存在的民族歷史和文化傳統，方可真正解決“中國發展去向”這一有關國家興亡重大問題。還認為：“一個民族的復興，都要從老根上發新芽，所謂老根指老的文化，老的社會而言”。 〔4〕對于馬克思主義儒學化，大多數學者從“儒學復興”的角度來進行探討和陳述自己的觀點。劉東超曾簡明扼要地將金觀濤的觀點歸納為：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就是儒家化。〔5〕其次，“儒家馬克思主義化”就是指在儒家傳統文化與馬克思主義積極碰撞和對話的過程中，儒學被馬克思主義所同化。從歷史進程的角度，儒學精髓不斷被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汲取，并產生一系列新時期的理論成果（毛澤東思想、鄧小平理論、“三個代表”思想、科學發展觀等）。從意識形態領域來看，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兼收并用儒學思想的優良品質，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中始終占據主導地位。劉東強認為：“儒家的主體結構和本質內容從來沒有能夠全面進入馬克思主義，從而使前者‘化掉’后者，以后這樣‘化掉’的過程也不大可能出現。因此，馬克思主義儒家化也就形如一個夢幻泡影。”這就客觀承認了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主導地位。〔6〕

（二）馬克思主義中國化與儒家傳統文化相互排斥

綜觀近十年的相關研究，只有寥寥可數的學者認為兩者相互對立或排斥。“對立說”言下之意就是認為中國傳統文化，特別是儒家傳統文化骨子里就帶有封建的腐朽，內含中華民族文化自身的局限性、弊端性，而馬克思主義中國化作為融有西方血統的新理論，自然不可能與之相融共濟，由此看待兩者是根本對立的。這種觀點的代表人物有蔡尚思、李一氓、司馬孺、余仁等學者。“排斥說”之意在于闡述兩者相互離開，彼此互不相進相融的狀況。其明確提出了“要馬統則不能有儒統，要儒統則不能有馬統，兩者不可兼得”的言論。〔7〕且有些學者打著儒學復興的旗號，把馬克思主義視為異類，如貝淡寧（Daniel A·Bell）從現實、歷史、當代三方層面得出：儒學在中國必然復興起來，馬克思主義意識形態在中國即將終結的結論。〔8〕此外，現代新儒家提出了一套名為“中國特殊論”的理論，其核心就在于格外強調中國實踐。中華文化及中國國情自身的獨特性，以此來瓦解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必要性和可能性。〔9〕

（三）馬克思主義中國化與儒家傳統文化相互融通

時至今日，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將自身的精髓源源不斷給予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的歷史進程中，與儒家傳統文化發生碰撞與磨合，以至于達到“相融共濟”的和諧狀態。近年來，大多數學者都承認了馬克思主義中國化與儒家傳統文化存在“和諧相融”的良好互動，只是在表達形式上各有不同而已。其中，“融通說”則明確道出了兩者的相通性，認為“合則兩利，離則兩傷”，成為當代兩者關系的主流思想。“并存說”即“現代社會基本價值體系二元化”的理論，明確道出呈國家主流思想的馬克思主義與具有文化主導價值的儒學方可和諧同存，不曾有“誰主沉浮”的問題。但這顯然與當下中國倡導的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一元論不一致。“綜合說”則視馬克思主義為基石，并積極開創“中、西、馬”相互取長補短、三流合一的新模式，推動三者齊頭并進、相得益彰的新發展。使其擺脫各自為戰的曲折境遇，進而加強彼此間的溝通與合作。“主輔說”堅持“主導意識與支援意識”這一說法來理解馬克思主義中國化與儒學的對接，意含“主次關系”之辯。有學者認為：我們應順應時代發展，汲取歷史軌跡中有益成分，將其巨大價值轉化為支援意識，萬不可做到以古非今。

〔參 考 文 獻〕

〔1〕楊耕.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問題與實質〔N〕.光明日報：網絡版，2008-12-16.

〔2〕連鵬曉，李宏亮.對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的反思——兼顧馬克思主義哲學與儒學哲學的關系〔J〕.商洛學院學報，2008，（06）.

〔3〕賈紅蓮.馬克思主義與儒學關系研究的現狀〔J〕.求是學刊，2003，（07）.

〔4〕梁漱溟.梁漱溟全集〔M〕.濟南：山東人民出版社，1992.

〔5〕劉東超.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是儒家化嗎——兼與金觀濤、郭齊勇、湯一介三位先生商榷〔J〕.學術研究，2001.

〔6〕丙戌陽明精舍之行——蔣慶等人談儒學當下發展路線〔C〕//儒學聯合論壇，2006-09-04.

〔7〕[加]貝淡寧.中國的新儒家（中文版序）〔M〕.吳萬偉，譯.徐志躍，校.上海：上海三聯書店，2010.

〔8〕張三萍.現代新儒學的“中國特殊論”辨析〔J〕.武漢理工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1，（02）.

〔9〕方克立.關于馬克思主義與儒學關系的三點看法〔J〕.高校理論戰線，2008.

〔責任編輯：譚文富〕

[收稿日期]2015 — 01 — 11

[作者簡介]周鈺涵（1988—），女，河南鄭州人，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馬克思主義中國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