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現代國家與古代國家在政治結構上究竟有什么本質的區別?古代的民主制與集權制與今天意義上的民主制或集權制有何區別?文章通過研究制度結構的復合化,提出“集權之瓶復合結構”的設想,并結合全要素生產理論,討論如今世界正發生的巨大變革。
【關鍵詞】制度復合結構;全要素變革;集權之瓶復合結構
一、引言
現代人的全球化以及富裕是一種新的,且獨有的現象:飛馳的汽車,翱翔的飛機,四通八達的互聯網……事實上,在過去的幾個世紀,人類已經沖破了赤貧和饑餓,實現了在人類歷史上絕無僅有的生活質量。然而人類的歷史并不只有這幾個世紀,在漫長的人類發展史中,無數的文明似大風中的燭火,明明滅滅,但唯有今天的文明,最終匯成火海照亮了全球。那么當代文明和歷史上出現而又湮滅的文明有什么根本性的不同?今天所發生的一切又是怎么形成的?社會制度又有怎樣的巨大變革?
二、科技與制度的發展之辯
有很多人認為是蒸汽機改變了這個世界。然而,早在上個世紀考古學家就發現,在距今3000年前的古希臘,人們已經發明了蒸汽機,并且運用到了一些鍛造領域,但遺憾的是,那時的蒸汽機沒有帶來我們所熟知的工業化,而是湮滅在了滾滾的歷史長河之中。事實上,在長達數千年的人類文明歷史中,有些曾出現的技術甚至能夠讓今天的我們感到吃驚。瑪雅文明的天文學,在距今2500年前就建造了到今天依然嘆為觀止的天文臺,并且在天文學上有著驚人的造詣;古希臘的工程學、數學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結合了埃及的幾何以及古巴比倫的代數,古希臘的數學直到16世紀牛頓創立了高等數學之后才有了新的突破,而這些還只是我們現在能夠確認的,而更多的證據指向古代人類不可思議的科技成就。因此,我們如果過高的評估“科技”這單個因素在當代文明形成中的作用,就會驚訝的發現,科技在歷史中的發展絕對不是線性的,而是不斷的丟失,不斷的中斷,達到過相當的高度,然而并沒有引發像今天這樣的文明大發展。
而以道格拉斯·諾斯、羅伯斯·托馬斯為代表的經濟學派則認為,與其說蒸汽機,不如說是“有效率的經濟制度”促進了當代文明的興起,而這個經濟制度的核心是“產權”。他們主張包括創新、規模經濟、教育、資本積累等都是增長而非增長原因,而真正的增長在于經濟制度的效率與有效性。就比如在“蒸汽變革”之前,由于“公司制”的形成在英國引發的“圈地運動”已經能夠看到工業化的雛形,可以說“公司制”是工業化必不可少的前提,而科技則是在經濟效益下的產物,正所謂資本的流向,將是科技的流向。這一點在當代社會中是司空見慣的,正如只要投入足夠資本,我們確實可以展望在一定是時間里得到我們想要的某一種科技。但必須說明的是,在歷史上,“產權”并不是一個新的概念,產權概念的提出甚至可以追溯至薩維尼提出的民法體系;而以集體勞作為代表的集體式經濟體,例如作坊、工廠,也不是新事物,對產權的保護在歷史上也達到過高峰,但是同樣的,也沒有出現如今天這般高度的文明,因此“制度”的提出為這個問題的解答推進了一大步,然而卻依舊留有邏輯死角。
三、全要素生產與制度復合結構
當代文明的發展不是單一因素的發展,而是全要素變革的崛起。歷史中其他文明雖然也具有發達的科技或者輝煌的制度,然而卻從沒有一個文明像當代文明這樣,制度、科技、文藝等全要素全面聯動發展,發展的要素與要素之間緊密相連,形成共同體,不斷推進形成良性循環。如果仔細歸納,我們就會發現當代文明發展是圍繞著兩大軸心展開的,即制度與科技。制度包括政治制度、法律制度和道德制度;而科技則由整個研究與教育體系組成。而與歷史中文明不同的是,當代文明經濟活動牢固的聯接了制度與科技,使之聯動,極大的帶動了科技帶給制度的提高以及制度帶給科技的保障。制度與科技兩大支柱,再由經濟活動聯接,這種復合體系展現了極大的活力,如人類體內的DNA一般,在世界的一個個文明之內復制發展,最終使世界連為一個整體,形成了今天全球化的文明格局。
因此,當代文明和歷史上其他文明相比,是從單要素發展走向全要素發展,體制從單一制結構走向復合型結構。為了更好的說明這種體制的復合結構,我把當代社會結構比擬作一種“集權之瓶”。
縱觀當代文明的政治體制,大多數國家都選擇了民主制度,而事實上全球的主要國家幾乎清一色的選擇了民主制度。我們知道,與民主制度相對的是集權制度。在人類歷史中,每個文明都會在集權與分權中搖擺,而不論最后選擇了集權還是民主,似乎都不分伯仲。最典型的例子莫過于古希臘的雅典與斯巴達。雅典建立了古希臘最典型的民主制,而斯巴達則可以稱作古希臘城邦中集權制的代表。而這兩者之間進行的長達百年的伯羅奔尼撒戰爭過程以及結果可以看出,這兩種政體之間沒有看出明顯的優劣。那么為何在今天的各國政體中卻一邊倒的選擇民主制呢?
事實上,當代社會并不是消滅了集權與暴政,而是將它們都裝進了一個個名為“公司”的瓶子之中,而瓶外才是民主的政治。在公司之中,公司的管理層擁有對公司的產權,在公司的運作和生產當中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威,而這種權威是法律所保護的。而與此相對,公司之外的國家政治中我們實行民主選舉,民主集中制,來保障一種民主的運行。你見過一家公司讓員工選舉出老板嗎?或者按照得票數分配股份?這顯然是很愚蠢的。那為什么我們當代社會要使用這樣的體系呢?
通過對歷史的研究,我們發現,集權保障生產效率,而民主則保證團隊凝聚力。缺乏民主的社會缺乏持久性,容易讓其成員缺乏歸屬感而暴動或者分裂;而缺乏集權的社會會導致生產效率低下,這樣的社會容易由于缺乏有效生產而衰敗,陷入“民主陷阱”。這其中,集權社會的規模越大,它對集權產生的效率優勢就越容易削弱,規模越小則效率優勢越明顯。同樣的道理,民主社會規模越大,民主帶來的效果也就會越弱,因為規模太大的民主制度會喪失其運行效率。由此可以看出,單一結構的政治體制能承載國家的能力是極為有限的。
如今的社會大多為復合型社會,巧妙安排集權與民主在社會生活中扮演的不同角色,即運用“集權之瓶”使之隔離又相互配合,以發揮最大的效用。不得不提出的是,現代國家大部分都使用了極為類似的結構,即以公司為代表的“生產單位”和以政黨為代表的“政治單位”。“生活單位”之中,公司以集權保證生產效率,將人轉化為人的生產力,并且分割為大小適當的生產體。而在公司制之下,它保證的并不是一個不死不滅的靜態平衡,而是一個優勝劣汰,舊的消亡,新的誕生的動態平衡,在這種平衡之下,就有效防止了單一生產體自然產生老化衰退帶來的效率低下。另一個好處就是有效隔離了生產與生活中的權利分配,即在生產中集權,在生活中分權,這就為制度的復合結構提供了基本構架。
“政治單位”之中,民主制度確保了國民的歸屬感與平衡感。民主活動之中,民眾實際上掌握的信息極為有限,因此民主制度與其說是擇優汰劣,不如說是一次維系社會穩定的“公示”。民主在政治治理之中,有其在規模較大的集體中的效率是比較低的,但其穩定運作的前提是高效率的“生產單位”通過稅收不斷輸送養分,從而達到一種平衡。
這樣的一個機制事實上克服了單一的民主與集權與生俱來的劣勢,用“集權之瓶”的方式創造出了高效且兼顧公平的現代政治結構。
四、結語
通過“集權之瓶”的制度復合結構我們看到了通過經濟活動緊密相連的制度和科技“DNA”是怎么引發了一場全球變革,并創造了我們今天與眾不同的當代文明,而通過討論“集權之瓶”的運用又向我們展現了當代政治體系克服天然劣勢的復合結構。這種復合結構,正是當代文明能夠崛起并完成全球化的關鍵所在,也正是這種復合結構的提出,將為我們推開一扇制度研究的新大門。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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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楊欽元,華東政法大學經濟法學院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