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處

岑天蔚

在新疆的深處是“生命禁區”羅布泊;在大西洋的深處是泰坦尼克號的殘軀;在百慕大三角的深處是人們還未探索的奧秘。深處，永遠是那么神秘，永遠留存著古老的傳說，留給人們豐富的遐想。

它，是一顆小小的種子，內心深處有一個宏偉的夢想，要成為一棵參天大樹，成為全世界最大的樹。但是它在自然面前卻是那么地渺小。

這顆種子被植入泥土的深處，四周都是黑暗，在雨水與土壤的哺育下，它發芽了。它探出頭來，又遇見了闊別已久的陽光、云朵、藍天。小鳥的“嘰嘰”聲將它從夢中喚醒，它又一次大口呼吸，卻發現空氣早已被污染，不少小芽早已死在了毒氣中。這時，它又有了一個夢想：我要成為生命力最強的樹！

突然，一輛吉普車飛馳而過。在“轟隆”聲中，在硝煙之下，老虎群倒在了血泊之中，它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又是一陣聲響，剛才還在和它打招呼的鳥兒們紛紛從樹上掉下，成為了老虎的陪葬。鳥蛋也被人們掠走，隱約之中，它聽到了“肉質鮮美”。不知是指誰，是虎還是鳥？

它又沉睡過去，在夢境中，在心靈深處，又扎下一個夢想的種子：我要成為全世界鳥兒的避風港。不知昏迷了多久，它再次從睡夢中醒來。又長高了不少，人類的吉普車又來了。這次不是槍，是電鋸。它害怕起來，它深知人類并不好惹。在刺耳的聲音中，周圍的參天大樹都倒下了。只聽見有人說：“附近的木材場開業了。”

它忽然間又想成為這世界上最硬的樹。它沒有失敗，它成功了，它長得非常高大，它身上的鳥兒也特別多，它的樹皮也非常硬。它知道這是它內心深處不放棄夢想的結果。但是，一天傍晚，一個年輕人將未滅的煙頭扔在了這片森林里，迅速引發了一場大火，很快它就成為了一堆灰燼，帶著夢想消失在了樹林的深處。

這顆種子的下場會不會是人類的下場呢？誰也說不定。人類是多么無知，多么殘忍。自稱“萬物之王”的人類，真是有愧于這個世界。說不準，人類終有一天也會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帶著他們的夢想離去，在宇宙的深處，化為一抹粉塵。

※牽引思維，擴展深度

文章千古意為先。作者顯然是深諳此道，以“深處”這一維度立意，帶給我們新奇感。在具體寫作上，文章由大到小：視線從大江大河的深處落到了一顆小小種子被埋在了泥土的深處。這樣寫作的好處是，將讀者的思維牽引著，逐漸進入了作者所要營構的世界和狀態。

在具體行文中，作者巧借種子成長中遇到的三種境況，隱喻人類的遭遇和處境，拓展了文章的深度，再次給我們驚喜，引人思索。特別是結尾，從泥土深處走向宇宙深處，緊扣主旨，匠心獨具。

語言上，作者有一顆童真之心，語言也因之帶著暖意。特別是長短句交錯運用，帶給我們閱讀的節奏感和韻律感，頗耐品讀。（肖堯）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