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難卻，意相惜

李春

摘 ?要：《聊齋志異》作為我國第一部文言短篇小說集，談狐說鬼，塑造了許多花妖狐媚的形象?！渡徬恪纷鳛槠渲刑厥獾囊黄v了一書生與一狐一鬼的情感糾葛，而這一狐一鬼之間卻也難得的惺惺相惜，頗具知己之意。本文試圖對《蓮香》的主要情節加以介紹，著重著眼于這一狐一鬼的情誼和她們之間不同的人物構建，并談談自己對這一故事的思考。

關鍵詞： 蓮香;李氏;知己;三人戀

[中圖分類號]：I2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5）-21-0-01

《聊齋志異》一直以來都深受讀者喜愛，里面花妖狐媚的系列女性形象更是深入讀者心中。無論是愛花愛笑的嬰寧，秀惠良善的小謝，還是挽救浪子的翩翩，醒夫退敵的小翠等等，無不令人怦然心動，寤寐向往。其中《蓮香》一篇更是典型之作，篇中狐鬼并提，無論是愛情或是知己友情，在此篇中都被詮釋得淋漓盡致。

一、情至難卻——一狐、一鬼、一書生

《蓮香》這個故事講述了一個名字叫桑曉的書生桑同兩個不同女子之間的情感經歷，這兩個女衣一狐一鬼，分別為蓮香與李氏。

桑生獨自讀書于紅花埠，性情文靜，不好交往。除了每天去東鄰吃飯，都一直待在住所李。東鄰的書生開玩笑問他怕不怕鬼，桑生笑答說不怕，雄的來了有利劍，雌的來了開門納之。于是東鄰的書生雇一妓女，夜晚去敲桑生的門，謊稱是鬼，嚇得桑生第二天就要搬家，后來才知道是東鄰的書生試他的玩笑。時間一晃，十年很快過去了，蓮香經過投胎轉世，成長為一名少女，再次被人賣與了書生桑生。二女歷經劫難，再次重逢，這樣就成全了前世今生“兩世情好”。李氏最后給出提議，將二女兩世的尸骨合葬。

二、意自相惜——蓮香、李氏風韻不同

蓮香可以說是蒲松齡小說中非常具有代表性的狐女形象，在一形象身上散發出的人格魅力具有獨特的吸引力，蓮香屢次苦苦勸說桑生，為了營救桑生可謂良苦用心，大度上桑生能夠迎娶李氏，和李氏之間建立了的情同姐妹的情感，雖然蓮香的思想有其局限性，有些落后，但主要是由于蒲松齡寫作時候不可能打破封建男子這一重身份，也不可能超越時代背景的局限。在我看來，蓮香是個豐富的個體，她有著非常人的高超之處。

首先，她是多情的。她先于李氏與桑生在一起，得知李氏后，第一反應非但是妒忌，而是擔心桑生的身體。她為了桑生的健康可以壓抑自己的欲望，并非像李女一樣索求無度，而是“三五宿輒一至”，后來由于桑生“神氣蕭索”，更是“相約十日”?？梢娝龑ιＩ⒎菫橛菫閻?。還有當桑生認為她是嫉妒李氏時，她雖“怫然徑去”，但實則費力尋藥，在百日后及時出現，救了桑生的性命，當然，這也是她對桑生的愛。但是她的情并不僅僅局限于愛情，在她看到李氏知錯，并盡力照顧桑生時，發自內心地言道“如此窈娜，妾見尚且憐愛，況男子乎?！鄙徬隳軌蛏钋畜w察女鬼本性善良，深切同情女鬼的愛情經歷，女鬼的至情至性深深感動了蓮香，蓮香選擇了原諒，并且對李氏產生了惺惺相惜的感情。

其次，她是大度的。當蓮香問責李氏不該害桑生時，卻說道“佳麗如此，乃以愛結仇耶？”使得李氏真心拜服，而不再像以前一般爭風吃醋。對李氏產生了真摯的憐憫之情，同時能夠耐心諄諄教誨，這些都是蓮香最為難能可貴的體現，小說對蓮香的這種憐愛之情多次提及。面對李氏即燕兒的重生后，蓮香表現得十分大度，積極主動勸諫桑生能夠娶燕兒為妾，真心實意舍己助人，沒有一點嫉妒之意。經歷了一重重的磨礪，張家允許招桑生為女婿，她在這個時候卻選擇主動退避。這些都是蓮香善良、大度的表現。

最后，我要說的是，蓮香是有思想的女子。在燕兒對自己還魂的內心想法與整個過程講述時，蓮香默默傾聽，同時若有所思。蓮香在兩月后為桑生產下一個兒子。產后突然得了重病病，彌留的時候她將孩子托付給了燕兒，她抓著燕而的手臂說道：‘敢以孽種相累，我兒即若兒。”看著“氣如懸絲”的蓮香，桑生和燕兒都悲傷地哭了。蓮香忽然又睜開眼睛對桑生說道：勿爾！子樂生，我樂死。要是真的有緣，十年以后可以再次相見。說完這番話就死了。當時可以說蓮香已經在人間成功體驗了真正的愛情，又生下了孩子，要是只是為了桑生，她使沒有必要選擇托生的，她完全能夠如《聊齋志異》描繪的大多數的異類女性一樣，過著與常人幾乎沒有差別的完美家庭生活，但是李氏不平凡的經歷深深觸動了蓮香的內心，蓮香不甘于一直以狐的身份存在，于是她下定決心求死，這正式蓮香的與眾不同之處與難能可貴之處，顯然要高出凡狐一籌。

三、奈何有情——對《蓮香》的一點思考

《聊齋志異》中許多愛情故事的人物特征是：一個主要的男性角色，此外通常還有兩名女子來相襯。人物關系通常都是：兩名女子并非是男子的妻妾，相反的是她們竟都情同姐妹，并且共事一夫。始終保持不變的是這類作品仍然注重去強調男女之間的感情糾葛?！渡徬恪冯m然從字面去看與此并沒什么出入，但到后來細細品味就可以看出，這篇小說主題并非僅僅談到一般的兒女私情，更令人難忘的是兩個女性之間的深情厚誼。作者想要描寫和表達的核心從描繪書生桑生一無所有的落魄窮困的生活，贊美純潔神圣的愛情，自然轉向了贊美同性間存在的同性知己之情。

小說表現愛情之下還在表現著另一種情誼，這里《蓮香》有著兩條故事情節的發展脈絡。從表面上看，是兩名女性從相互爭執到后來共同侍奉夫君，而其中作者還想表達的則是李氏和蓮香之間的深厚友誼。這兩個故事情節之中，兩女共侍一夫變成了輔助線索，而兩女之間的深厚情誼才是這篇文章的核心要義。包括后來，蓮香重新投胎后，記憶是被李氏喚醒，而非桑生喚醒，也是證明了這種同性知己情懷才是文章的主題。

參考文獻：

[1]龔亞玲.狐鬼也多情——論《蓮香》的人物形象.九江學院學報（社會科學版）.2013年04期

[2]朱祎.超越世俗窠臼的女性知己情結——讀《聊齋志異·蓮香》.名作欣賞.2006年16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