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福柳,王尉任,李 辭,趙希武,姜曉巖,曹建琴
護理專業學生對自身情緒問題的識別與調節及相應的人際溝通能力,是開展臨床心理護理的前提條件,因此,學校心理健康教育工作的開展必須具有針對性和實效性。根據心理健康工作經驗,部分學生存在社交回避與緊張的情緒體驗,導致其臨床操作及人際溝通中存在相應的問題,工作中同時發現部分學生合并不同的情緒狀態,所以在后期心理健康工作中應關注情緒癥狀群,而不是針對某一情緒變量。本研究以焦慮、抑郁和社交回避及苦惱作為情緒問題的指標,探討學生情緒問題現狀及相關人口學因素的影響,為后期心理干預提供參考。
1.1 研究對象 在本校護理學院,以班級為單位,采用分層整群抽樣的方法抽取784名學生,男64人,女720人,年齡18歲~22歲(18.09歲±0.84歲)。
1.2 研究方法
1.2.1 研究工具 ①自編一般情況調查表:內容包括年齡、性別、是否獨生子女、家庭住址、家庭結構、家庭氛圍、家庭經濟狀況等。②Beck焦慮量表(BAI)[1]:共21個條目,評定學生被多種焦慮癥狀煩擾的程度,能比較準確地反映主觀感受到的焦慮程度,總分反映焦慮狀態的嚴重程度,采用4級評分,1分為無焦慮;2分為輕度焦慮,無多大煩擾;3分為中度焦慮,感到不適但尚能忍受;4分為重度焦慮,只能勉強忍受。分析時采用標準分,BAI總分≥45分判定為焦慮。③Beck抑郁量表(BDI)[1]:共21個條目,每個條目代表一個類別,并按嚴重程度0分~3分賦值,得分越高表明抑郁程度越高。總分范圍為0分~63分。≤4分為無抑郁或極輕微;5分~13分為輕度抑郁;14分~20分為中度抑郁;21分及以上為重度抑郁。④社交回避及苦惱量表(FADS)[1]:包括27個條目,指回避社會交往及其身臨其境時的苦惱感受,得分范圍從0分(最低的回避及苦惱程度)到28分(最高的一級)。
1.2.2 量表測試 以心理學專業教師為主試,知情同意后,采用統一指導語、紙筆集體測試,獲有效問卷784份,運用Epidata 3.1數據庫對數據進行雙錄入。
1.2.3 統計學方法 采用SPSS 13.0統計軟件對數據進行相關分析、t檢驗和方差分析。
2.1 護理專業學生的焦慮、抑郁情緒 焦慮得分25分~67分(31.09分±7.21分);有焦慮情緒者45人(5.7%);抑郁得分0分~19分(2.05分±3.26分),有抑郁情緒者112人(14.3%),其中輕度抑郁98人(12.5%)、中度抑郁14人(1.8%);社交回避及苦惱量表得分0分~27分(8.43分±6.06分)。
2.2 情緒變量得分之間的相關性分析(見表1)

表1 情緒變量之間的Pearson相關分析(r值)
2.3 不同類別學生情緒得分比較(見表2)
表2 不同類別學生情緒量表得分比較(±s)

表2 不同類別學生情緒量表得分比較(±s)
項目 人數 Beck焦慮Beck抑郁 社交回避及苦惱得分 統計值 P 得分 統計值 P 得分 統計值 P 64 31.3±6.6 3.6±5.0 8.3±6.0獨生子女 是 524 30.9±6.9t=-0.869 >0.05 2.2±3.0t=-0.527 >0.05 8.8±6.4t=-0.825>0.05否260 31.5±7.8 2.0±3.4 8.3±5.9少數民族 是 28 33.0±9.5 t=1.001 >0.05 2.0±3.3 t=0.280 >0.05 9.4±7.2 t=0.585 >0.05否756 31.0±7.1 2.3±3.2 8.4±6.0學生干部 是 332 30.7±7.2t=-0.950 >0.05 1.6±2.9 t=-2.353 <0.05 7.4±5.8t=-2.889<0.05否452 31.4±7.3 2.4±3.5 9.2±6.2學歷 專科 522 30.7±6.7t=-1.468 >0.05 2.1±3.0 t=0.099 >0.05 8.9±5.8t=2.019 <0.05本科 262 31.8±8.3 2.0±3.7 7.6±6.5生源地 大城市 136 30.4±6.7 2.3±4.1 8.5±3.9中等城市 244 30.7±6.7 1.7±3.0 8.9±6.7小城鎮 208 31.2±7.0 F=0.651 >0.05 1.6±2.5 F=3.068 <0.05 8.0±5.9 F=0.422>0.05農村 188 32.0±8.3 2.6±3.4 8.9±6.2邊遠農村 8 30.9±8.2 6.3±6.2 8.2±5.8家庭結構 父母單亡 24 35.2±11.4 4.2±4.3 4.5±4.3離婚 44 30.2±7.5 0.8±1.3 8.8±6.3普通 546 31.0±7.1 F=3.207 <0.05 2.0±3.4 F=2.554 <0.05 8.4±5.8 F=1.473>0.05多代 166 30.9±6.8 2.4±2.8 8.9±6.9其他 4 34.5±5.1 0.0±0.0 10.0±0.0家庭氛圍 和諧 744 31.1±7.3 2.5±2.6 8.4±7.9爭吵 16 29.8±6.8 F=0.596 >0.05 1.9±3.1 F=5.234 <0.05 8.3±6.0F=2.082<0.05冷漠 8 28.0±3.7 6.0±5.7 15.8±11.0其他 16 33.3±7.1 4.8±5.1 9.5±5.3家庭月收入 ≤800元 316 31.5±7.4 2.5±3.7 7.9±6.0 800元~ 184 31.6±7.3 1.9±2.8 9.0±6.1 2 000元~ 180 30.7±7.4 F=0.785 >0.05 1.9±3.5 F=1.716 >0.05 9.0±6.2 F=0.704>0.05 5 000元~ 82 29.6±6.2 1.2±1.7 7.9±6.0≥10000元 22 30.0±4.3 1.1±2.3 8.4±6.0專業滿意度 不滿意 16 30.0±4.1 1.9±2.1 3.6±4.0中等 128 31.4±8.0 F=0.812 >0.05 3.2±4.4 F=4.914 <0.05 8.2±6.2 F=1.684>0.05滿意 640 31.1±7.2 1.8±3.0 8.6±6.0首選求助對象 父母 364 30.4±6.4 2.2±3.4 8.7±6.3老師 10 34.0±10.8 1.2±2.2 9.8±8.2朋友同學 198 30.1±5.6 F=3.114 <0.05 1.8±2.6 F=0.620 >0.05 8.8±6.2 F=0.892>0.05心理咨詢 10 33.0±10.7 3.8±5.8 8.2±7.6自己 202 33.0±9.1 2.1±3.5 7.5±5.3性別 女 720 31.1±7.3t=-0.185 >0.05 1.9±3.0t=-2.769 <0.05 10.1±6.6 t=-1.658>0.05男注:父母單亡學生與普通家庭學生Beck焦慮得分比較,t=4.181,P<0.05;首選求助對象為自己的學生Beck焦慮得分高于求助對象選擇父母和朋友同學者,t值分別為2.584,2.963;來自邊遠農村學生Beck抑郁得分高于來自大城市、中等城市、小城鎮及農村的學生,t值分別為3.971,4.512,4.615,3.697;家庭結構為父母單亡的學生Beck抑郁得分高于離婚、普通家庭的學生,t值分別為3.394,2.189;家庭氛圍為冷漠的學生Beck抑郁得分高于和諧及爭吵家庭的學生,t值分別為4.078,3.500;家庭月收入≤800元的學生Beck抑郁得分高于≥10 000元的學生,t=2.250;對專業中等滿意的學生Beck抑郁得分高于對專業滿意的學生,t=2.384;冷漠家庭氛圍的學生社交回避及苦惱得分高于家庭氛圍和諧的學生,t=7.425。
3.1 護理專業學生情緒問題現狀 本研究中Beck焦慮量表反映了5.7%的學生體驗著焦慮;Beck抑郁量表反映了1.8%的學生體驗著中度抑郁,12.5%的學生體驗著輕度抑郁,無重度抑郁者。李丞鳳等[2]以大學新生為研究對象,運用Beck焦慮、Beck抑郁量表進行測試,結果顯示學生焦慮得分在2 4分~8 0分(31.57分±7.87分),6.9%的學生有焦慮情緒,與本研究結果基本一致。然而李丞鳳等[2]研究中,抑郁得分在0分~36分(7.64分±6.55分),15.28%的學生有中重度抑郁,46.62%的學生有輕度抑郁,抑郁分數遠遠高于本研究結果。兩個研究結果中抑郁分數的不同可能由被試者之間的差異所致,如本研究中僅僅是護理專業學生,女生所占比例大。李楊等[3]以醫學生為研究對象的結果顯示,Beck焦慮量表反映了7.6%的學生感受到焦慮情緒;Beck抑郁量表反映了1.4%的學生感受到中重度抑郁,23.35%的學生感到輕度抑郁。梁執群等[4]以醫學生為研究對象,測得其社交回避及苦惱量表得分為(9.89±6.06)分,略高于本研究結果。基于以上研究結果的比較,護理專業學生心理健康水平相對較高。
3.2 情緒得分之間的關系 本研究結果表明,焦慮和抑郁相關、抑郁和社交回避及苦惱相關,焦慮、抑郁的合并狀態已成為共識。對于社交回避及苦惱等社交焦慮的情緒體驗,常合并抑郁狀態,如重性抑郁、未特定抑郁等[5]。在心理咨詢工作中發現,部分學生的情緒障礙往往是幾種情緒問題的合并狀態,因此在心理咨詢與治療工作中需要考慮被干預者所存在的主要情緒問題,才能使干預工作更加具有實效性。
3.3 情緒得分與人口學的關系 本研究結果表明,男生的抑郁水平顯著高于女生,這與國內有關研究一致[6]。究其原因,可能是男性被賦予的社會角色壓力較大,同時有研究表明,男性受抑郁情緒困擾時,傾向于采取消極的應付方式,從而加重抑郁[7]。性別在焦慮和社交回避及苦惱水平上沒有差異。是否獨生子女、是否少數民族在情緒變量上的差異無統計學意義。學生干部在焦慮水平上略低于普通學生,在抑郁和社交回避及苦惱水平上顯著低于普通學生。范楊陽等[8]研究結果顯示,醫學院校學生干部的焦慮水平略低于普通學生,同時學生干部的自我效能水平高于普通學生,應對生活事件時更多采取解決問題為主的方式,而普通學生更多以自責、退避的行為來應對問題情境。此外,學生干部通過選拔產生,與普通學生相比,在人際交往和處理問題上更傾向于采取積極有效的應對方式。專科學生在社交回避及苦惱水平顯著高于本科生,這可能與當前社會對人才標準的要求日益增高密切相關,學歷層次不同、社會評價及擁有就業機遇等方面存在較大差異,社會對專科生提供發展機會相對較少,所以他們在社會孤獨感和自我發展的不良體驗及自我消極評價上高于本科生,因此專科學生更容易表現出高水平的社交回避及苦惱。
生源地不同的學生抑郁水平存在差異,邊遠農村學生抑郁得分顯著高于其他生源地學生,總體來說農村學生抑郁水平高于城市,農村生源的學生大多家庭經濟狀況較差,面臨高消費的城市生活產生自卑感,同時對農村與城市文化的差異會產生不適應感;加之農村父母給予的情感交流機會相對較少,所以農村學生抑郁水平較高。研究發現,父母單亡的學生焦慮水平、抑郁水平高于父母離婚和普通家庭。已有研究表明,父親或母親去世的青少年,其心理健康水平低。家庭氛圍冷漠的學生其抑郁水平顯著高于和諧家庭和爭吵家庭,家庭氛圍冷漠的學生社交回避及苦惱水平也顯著高于和諧家庭和其他家庭,此結果支持家庭教養方式和家庭環境對子女心理健康存在影響的結論[9]。家庭經濟收入低的學生其抑郁水平高,這與其學習、生活的壓力息息相關。對所學專業滿意度中等的學生抑郁水平高于對專業滿意的學生,對護理專業的認同度一般,更容易產生學業困惑和擔憂自己的職業前景,因而容易生產抑郁情緒。
當遇到生活事件或心理困惑時,首選對象為自己的學生,其焦慮水平顯著高于求助父母和朋友同學。求助父母的學生,其家庭功能較好,能為孩子帶來安全感,因而焦慮水平相對較低;而求助同學朋友的學生,其社會支持網絡較好,能選擇傾訴、求助等積極解決問題的方式,因而焦慮水平也較低。遇到問題只靠自己的學生,其社會支持及應對方式等方面可能存在不足,因而焦慮水平相對較高。
基于以上分析,護理專業學生的人口學變量對其情緒水平存在影響,并且情緒變量之間存在相關性,因此在后期心理健康教育時應關注情緒癥狀群,而不是針對某一情緒變量。
[1]汪向東,王希林,馬弘.心理衛生評定量表手冊[J].中國心理衛生雜志,1999,13(增訂版):503-505;385-392;485-487.
[2]李丞鳳,林慧,陳沖,等.大學生認知情緒調節與抑郁、焦慮的相關性研究[J].國際精神病學雜志,2011,38(1):5-10.
[3]李楊,曹建琴,王鑫龍,等.醫學生人格特征與焦慮、抑郁的相關性研究[J].護理研究,2014,28(3A):788-790.
[4]梁執群,盧莉.某醫科大學學生社交回避及苦惱的相關因素研究[J].中國學校衛生,2004,25(3):318-319.
[5]Melfsen S,Walitza S,Warnke A.The extent of social anxiety in combination with mental disorders[J].Eur Child Adolesc Psychiatry,2006,15(2):111-117.
[6]郝莉楠,郝偉平.大學生抑郁情緒及其相關影響因素研究[J].臨床心身疾病雜志,2011,17(4):342-344.
[7]黃敏兒,劉德俊.大學生情緒調節方式與抑郁的研究[J].中國心理衛生雜志,2001,15(6):438.
[8]范楊陽,曹建琴,王玉莉,等.醫學院校學生干部焦慮情緒、自我效能及應對方式的調查研究[J].中國高等醫學教育,2012(7):51-53.
[9]李建明.社會心理學[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7:303-3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