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雨辰
今天是個難得的好天氣:陽光暖暖地棲息在房檐上,戲弄著樹枝上那大大小小的新綠;調皮的鳥兒在繁花嫩葉中歡快地鳴叫,弄落了一地的花瓣。
好不容易完成了雙休日作業,便隨母親一同騎自行車去郊外踏青。
陽光正好。雖說此時已是春天,可一路還有不少的落葉。打滿氣的輪胎以緩慢的姿勢傾軋下去時,是清脆的破裂聲,在一旁來來往往的汽車的喧雜聲中,別致而清新……
我的自行車的輪子總是軋在人行道的落葉上,所以車子的軌跡總是歪歪扭扭。在我不時回頭看我的“勝利果實”時,卻突然覺得:不論我的車子怎么歪斜,媽媽的前輪卻總能適時地出現在我車子的左后方!我驚奇于我的發現,也不禁加大了扭頭的力度。結果,招來了媽媽的厲聲責備:“看什么看啊,不怕摔著啊!好好騎,媽媽的右前方!”
“媽媽的右前方”?好熟悉的話語、好熟悉的語氣!晚飯后在路上散步時,媽媽會推著我的后背說這句話;剛剛學會騎車的時候,媽媽總是在后面追著喊這句話;和爸爸出去買東西的時候,媽媽會送出門外叮囑這句話……
望望右側的花壇,注視一下左邊呼嘯而過的各種牌子的汽車,以及把汽車和我隔開的那輛小小的自行車,我猛然明白原來我一直在媽媽的右前方,媽媽的右前方是她努力給我營造的安全區域。
媽媽努力地想用她單薄的身軀把種種危險擋在身后。她不放心,不僅僅是對我。
我不再回頭,不再故意去碾軋落葉,不再把車子騎得歪歪扭扭。因為我想讓媽媽放心。
其實,媽媽比誰都清楚,無論我怎樣的循規蹈矩,無論我怎樣地遵守各種交通規則,她的擔心并不能減輕多少。為了讓媽媽放心,過馬路時,我小心地過斑馬線;晚上睡覺時,我安靜地蓋好被子,閉上眼睛;回家作業時,我認真做好、仔細檢查。我努力地做好自己能做的事情,可這些還遠遠不夠,因為我知道,媽媽的不放心不僅僅是對我。
“想大聲地告訴全城的人,今天早晨,我交給他們一個男孩,他還不知恐懼為何物,我卻是知道的,我開始恐懼自己有沒有交錯。我把他交給馬路,我要他遵守規矩沿著人行橫道而行,但是,匆匆的路人啊,你們能夠小心一點嗎?不要撞到我的孩子,我把我至愛的孩子交給了縱橫的道路,容許我看見他平平安安的回來!”
第一次看到張曉風這段話時,只是莞爾一笑,心想,這么不放心的母親可能只有這一人吧。那時的我,不懂這句話中的擔心,更不懂母親。
如今,我慢慢地、慢慢地意識到懷著怎樣的心情才能寫得情真至此,令人羞愧難當。原來,天下的母親一樣。
馬路上的滾滾車流啊,請放慢車速;上下學路上的莘莘學子啊,請遵守交通規則,因為,無論我們長多大,在媽媽眼中,我們都是孩子;無論我們做什么,我們都要心懷一個目標:讓媽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