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輝
核心提示:“有組無織,有產無權”,是我國農村基層治理最大的難點。
要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農村基層治理是國家治理體系的基石。在《村治之變:中國基層治理南海啟示》一書中,作者以中國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為背景,以廣東省佛山市南海區為樣本,對南海農村基層的“政經分離”、集體經濟轉型改制等,作了全面的考察和深入分析。
我國農村是自治的、封閉的、基層的集體組織,其組織方式和產權界定一直都很模糊,導致在工業化、城鎮化、市場化過程中,農村集體利益和農民個人利益最容易受損、受侵,這反過來也嚴重影響了農村的發展。
應該說,在我國城鄉二元結構最初設計和實踐過程中,存在巨大的城鄉“剪刀差”:因為農村只是作為城市的附屬物,主要為城市發展輕重工業提供農業和農產品的支持,但其集體組織、人力資源和土地資源等得以保全,整體上對農村還是有保護作用的,基本能滿足自給自足的小農經濟狀態。
以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為代表的改革,解放了農村勞動力,使勞動力和土地等生產要素組合發生了一些變化,但只解決了農民吃飽飯的問題,沒有解決農民吃好飯的問題。隨著城市和社會各領域的改革相應啟動,工業化的快速發展,農民進城務工的步伐加快,反過來造成了農村集體組織的松散,有些甚至崩潰,沒有組織的農民成為“散兵游勇”。
城鄉土地管理的分治是另一個變量:由于城市國有土地有償使用制度的出臺及中央與地方分稅制的實施,城市國有土地和農村集體土地的收益存在巨大差異:集體土地產權不明,必須轉為國有用地才能進入市場交易,無形中給農村帶來了巨大損失。很多農村宅基地的集體所有性質,也使得農民財產權無法兌現。
管理體制也出現了問題:在工業化、城鎮化的沖擊下,由于傳統農村管理體制的種種弊端,如黨組織、自治組織和集體經濟組織“三位一體”、“政經不分”、“村社不分”等,既不利于基層黨建開展,又不利于健全農村自治體系,還阻礙了農村經濟發展,使得城鄉收入差距越來越大,城鄉公共服務不均等越來越突出。
總之,“有組無織,有產無權”,是我國農村基層治理最大的難點。南海抓住這兩個關鍵點作為基層治理的雙輪驅動,在農村組織管理中啟動“政經分離”。
譬如,黨組織一把手和村(居)委會成員,不能擔任經(濟)聯社社長一職;黨組織領導成員由全體黨員選舉產生,村委會主任由具有選民資格的村民選舉產生。自治組織、經濟組織各司其職,黨組織居中統領,協同共治。
而在農村產權界定中,南海則以農村股份合作制為突破口,明確農村實行土地三權(所有權、承包權和經營權)分離;以搭建農村產權管理交易監管為平臺,確保農村集體資產不流失,集體收益保值增值;在實踐過程中,又通過股權固化、市場化改造等進一步理順產權關系,確保集體經濟收益最大化,農民利益最大化。
農村傳統的治理慣性根深蒂固,改造非一日之功。作為珠三角我國改革開放的前沿陣地,南海農村的變化與改革一直走在前列,其成敗得失對于我國其他地區有重要的借鑒意義。(支點雜志2015年5月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