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政壇常青樹被“挖”

高榮偉

歷任五屆州長

來自曼哈頓下東城的民主黨政治家西爾弗，出生于1944年，1977年就進入州議會，自1994年以來一直擔任紐約州眾議院議長。1994年2月11日，撒烏耳·衛普仁死于中風之后，西爾弗成為紐約州議會議長。2015年1月7日，西爾弗第十一次當選眾議院議長。歷任五屆州長，擔任紐約州眾議院議長已長達20多年的西爾弗是紐約州最有權勢的人物之一，與當今紐約州州府與州長安德魯·科莫、參議會多數黨領袖斯克羅斯共構“權力三人組”，握有主宰上億預算及房地產等立法大權。

除了做議長之外，西爾弗還是一名處理人身傷害案件的律師。西爾弗在任的十多年間不僅積累了大量的政治資本，同時也通過濫用職權聚集了巨額個人財產。西爾弗事發偶然。據《紐約時報》報道，聯邦紐約南部地區檢察長辦公室的檢察官和聯邦調查局發現Goldberg & Iryami， P.C.律師事務所支付給西爾弗一筆款項，但是西爾弗在財產填報單上并未上報這筆錢。于是，聯邦調查特工就盯上了西爾弗這只“大老虎”。

在紐約州政壇，西爾弗一度呼風喚雨，也經歷多次法律打擊，但都安然度過。他曾被指花錢消災，幫助州眾議員維托·洛佩茲與兩名婦女秘密和解，而那次調查則不了了之。然而，這次似乎鐵證如山，難逃法網。西爾弗的政治前途及其私人律師生涯一下子處于十字路口。執法人員稱，西爾弗于2015年1月22日清晨在曼哈頓向FBI自首。據稱，出于對西爾弗資深州議員身份的尊重，西爾弗被允許“自首”，而非由警方將其在媒體前當眾逮捕并戴上手銬。西爾弗被捕引發紐約州政壇震動。因為就在兩周前，西爾弗剛以高票支持連任紐約州眾議院議長。被捕的前一天，西爾弗出席了紐約州州長安德魯·科莫的州情咨文演說，當時他還坐在科莫身側。聯邦調查局特別偵探，負責人理查德·弗蘭克爾在一份聲明中說，西爾弗被以五項罪名起訴，包括欺詐、串謀詐騙、“利用權力及影響”受賄和接受回扣等。法院暫扣了西爾弗的護照，以防其離境。在新聞簡報里，紐約南區聯邦檢察官普里特·巴拉拉指認，在長期的政治生涯里，西爾弗巧妙地想盡辦法賺錢。檢方指控，作為該州20多年來最有影響力的政客之一，西爾弗濫用職權，“以律師介紹費名義收受近400萬美元錢款”，涉嫌欺詐的收益分別存入六個不同的銀行，分散在八個銀行賬戶，相關的380萬美元資產已被凍結。巴拉拉表示，絕不容許“立法者犯法”。如果庭審罪名成立，年已70歲的西爾弗將面臨至少20年刑期。

撈錢手法多樣

據《紐約郵報》報道，在過去的15年間，西爾弗“利用自己的權力和影響力，參與了一項秘密的貪污計劃，以此來搜刮紐約州的民脂民膏，獲得巨額賄款和回扣。”檢方提供的長達35頁的控罪書，詳細闡述了從2000年開始，西爾弗涉嫌的種種犯罪行徑。

值得一提的是，除公職收入，西爾弗還打著律師的旗號撈錢。此前，西爾弗就因工作之余撈外快而飽受批評，像很多其他議員一樣，西爾弗的私人律師收入比他的議長收入要高得多。作為紐約州眾議院議長，西爾弗每年的薪水是12.1萬美元，而他最近一次的年度財務填報顯示，在2013年他的私人業務為他帶來了65萬美元的收入，2014年從事法律工作的收入高達75萬美元。西爾弗有兩套房產，一套位于下東區格蘭街550號的公寓和一套位于上州卡茲奇斯的度假豪宅。

不過，西爾弗一直拒絕透露工作的具體細節，所以他究竟如何賺得這么高的收入一直成謎。從他申報的財務狀況看，西爾弗自2002年以來，這些收入占西爾弗全部“外快”所得的三分之二，遠超其議長收入。檢方表示，這些資金絕大多數是由韋茨&拉克森伯格公司支付。長達35頁的起訴書顯示，西爾弗被指控利用自身權力幫助房地產商簽訂政府工程合約，又向一家房地產律所介紹這些需要進行減稅的房地產商，而這家律所的負責人亞瑟·戈德堡曾擔任西爾弗在州議會的法律顧問，西爾弗由此得到回扣70萬美元。而這些收入西爾弗并沒有報稅。

此外，起訴書還指認，西爾弗“力捧” 一名醫生，為他吸引患者，再由醫生將病人推薦給一家律所并從中牟利。起訴書指出，西爾弗暗地里以50萬美元的國家助學金和研究經費資助醫生的研究，并給了這名醫生和他的家人額外的好處。好處包括撥款2.5萬美元給一個不以營利為目的的組織，而在這個組織里，這名醫生的家庭成員之一就是董事會的成員；西爾弗幫助醫生的一個家庭成員在另一家非營利性組織謀得一份工作，而這家非營利性組織則收到了來自西爾弗數百萬美元的項目支持和投資資金。作為回報，該醫生隨后將100多名石棉肺患者推薦給一家專門受理石棉肺病人求償事務的私人律所——韋茨&拉克森伯格公司處理相關法律問題，而西爾弗在數年間從該律所收取超過320萬美元的回扣。

據知情人介紹，西爾弗數十年來掛職在私人律所韋茨&拉克森伯格。西爾弗的專長主要是稅務法，包括退稅等，可以說他不擅長于這家律師事務所開展的任何業務，同時他也從未真正接待過任何一位客戶。起訴書沒有點明這名醫生的身份，僅說他在紐約一所大學的醫學院建立了間皮瘤研究中心。從起訴書內容看，這名醫生頗似哥倫比亞大學教授、間皮瘤中心的主任羅伯特·陶布。陶布長期從事間皮瘤研究，紐約州議會2011年在西爾弗提議下，曾通過決議表彰了陶布在間皮瘤治療上所作的貢獻。對此，哥倫比亞大學拒絕置評，陶布本人也沒有回應。前紐約警局副局長莫虎表示，西爾弗沒有給上述兩家律所做任何事情，卻收了錢。同時作為政客，西爾弗也沒有如實公布400萬美元的收入，構成了犯罪：“西爾弗和客人沒有來往，也沒有任何關系。這個錢明顯是貪污的錢，并不是他做了什么工作。”

議員們的“課外活動”

議員們的“課外活動”一直是聯邦調查人員的重點“照顧”對象，因為腐敗的議員們常常利用其副業或咨詢工作的收入來掩蓋這些款項的本質。

據介紹，紐約州允許州議員賺取外快，擔任該州眾議院議長多年的西爾弗從律師行業獲得大量額外收入，但卻沒有將這些收入如實列入每年提供給州政府的財物申報單中。自2002年以來，韋茨&拉克森伯格支付西爾弗巨額“年薪”，這些“年薪”是“根據他的官職，而不是依據他參與的任何工作”。

“我們認為，我們選出的代表應符合我們心中的最高標準，并期望他們按照選民的最佳利益行事。”負責此案的聯邦調查局特工弗蘭克爾說，“真誠，我們相信他們會這么做，并以此捍衛法律制度的基本原則。但是，正如我們今天所看到的，那些制定法律的人正在踐踏法律。要知道，他們并沒有打破法律的權利。”

不過，作為紐約眾議院議長的西爾弗否認全部指控。離開法庭時，四面楚歌的西爾弗對媒體表示：“我自信所有的指控都是空穴來風，我不會辭職。盡管對我進行了一系列指控，我甚至不會靠邊站。我會翻案的。”而西爾弗的律師，喬爾·科恩和史蒂芬·莫洛則表示將為西爾弗作無罪辯護。“我們現在可以正式開始為西爾弗的清白辯護了。檢察官選擇繼續進行這些毫無刑事價值的行動，我們深感失望。讓我們在法庭上見分曉。”他們發表聯合聲明：“我們的客戶（西爾弗）沒有罪，從現在開始，我們將為使其脫罪而戰斗。”

據《紐約時報》消息，因涉及貪腐面臨指控，紐約州眾議長西爾弗已經同意暫停職務。針對西爾弗的調查仍在繼續，這名在紐約州政壇呼風喚雨20余年的政客風光不再。2015年2月24日，西爾弗的律師駁斥了對于西爾弗的所有指控，并指出，紐約南區聯邦檢察官巴拉拉拒絕給西爾弗提供一個公正的陪審團進行審判。在西爾弗的證人尚未出庭作證之前，巴拉拉事實上已經宣判西爾弗有罪。巴拉拉企圖通過向新聞媒體發表演講，利用一個“媒體風暴”的方式影響公眾的判斷，讓大眾相信他的結論。4月10日，美國地方法院再次開庭，一名聯邦法官宣讀了對前議長西爾弗的起訴書。西爾弗辯稱，巴拉拉對案件的公開評論影響“陪審團相信他是有罪”的判斷。在長達16頁的起訴書里，美國地方法院法官瓦萊麗駁回了西爾弗關于指向他腐敗的指控的請求。檢方稱，一旦其被定罪，西爾弗不僅將丟掉烏紗帽，還將沒收其巨額的退休金和其他不義之財，西爾弗甚至可能面臨最長100年的刑期。

據智庫帝國中心公共政策消息稱，西爾弗作為紐約州眾議會一員已有38年之久，這意味著他的年退休金達到8.712萬美元，或共計115萬美元（按照預估壽命計算）。起訴方稱，西爾弗的銀行賬號中的巨額財產和他的房產也面臨著被沒收的危險。過去，被判重罪的政府官員都還有權繼續領取他們的退休金，然而，2013年，巴拉拉提出了沒收官員退休金作為賠償。

編輯：薛華 icexue0321@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