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一考生
古人云:“文如其人。”不錯,閱讀時總有此種體驗:朗讀唐詩宋詞,體會到李白的狂放、杜甫的憂國憂民;品讀近現代文學作品,仿佛看見海子的不羈、林徽因的柔中帶剛……文章與作者本人總是相似的,好像父母與孩子,血脈思維息息相通。
但,總有例外。
金人元好問就認為“文章寧復見為人”,作品有時甚至會背離人品,呈現出虛偽的作者,這又作何解呢?
實際上,這兩種理論并不矛盾。性情確實影響文章,但影響的是“心文”。這種文章本就是作者抒發內心世界所作,字字皆關情。書寫之時,作者力求將內心的所感所思用有限的文字極力展現,恨不得泣血成句。如此寫成的文章,常常帶著某種歷史也抹不去的光輝。就好像《報任安書》,哪怕讓一個早將司馬遷的故事爛熟于心的人來閱讀,心痛也是免不了的。
與之相對的是“用文”。這種文章總有某種實際用途。高尚但貧困的作家可能寫下流作品換稿費糊口,小人則以修飾之文博取功名。這種文章,如何不背離作者人品?
兩種文章魚龍混雜,被蒙騙是免不了的,因此,我們才要賞之以文,考之以史。
“賞”,文章是“賞”的。我們閱讀,便是在欣賞,欣賞文辭佳句,并試圖從字里行間拼湊出作者的形象。但這形象也只作欣賞之用,若拿來作嚴謹的論述,未免太過輕率。在未分清心文與用文之前,這個形象只是我們的美好期望,并非作者本身。此時,考之以史就是必要的了。史料中記載的作者生平、他人評價是比文章更直接的存在。作者在生活中怎樣,人品才怎樣。
高尚的作者無論是在生活中還是心文中均是高尚的,此時考之以史能更深地剖析他的精神內涵,將他的文章與人品更緊密地聯系在一起,這是有益無害的。而就算遇上用文,我們也能了解到個中緣由,作出客觀的評價。偽造者在史料面前是無所遁形的,花言巧語的功名,騙得了一世,騙不了百世。
賞之以文,但文章并不是全部;考之以史,史文結合,作者的真實才清晰浮現。以如此客觀之態度品讀古今作品,我們才能真正了解作者,獲得超越區區一紙文字的精神體驗。
點 評
文章的標題即是觀點。在這一觀點的統率下,文章從解釋現象著手,然后回應觀點,指出題意中的“兩種理論并不矛盾”。在此基礎上提出了“用文”和“心文”兩種文章,并對此作進一步的深入分析,揭示產生這兩種文章的原因。最后針對原因提出我們應該怎樣去賞識作品和人品的關系。全文論證思路清晰,前后推進,過程十分完整。針對閱讀的認識問題提出討論話題,既有強烈的現實針對性,又體現了作者思考的獨特性。思辨縝密濃烈,材料與觀點的關聯性強,論證逐層推進,這些都增強了文章論證的邏輯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