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莎莎
摘 要:自中國風幾千年的封建社會到現代文明的社會,男性實則一直占主導話語,女性的命運悲劇從未在男性中心文化設計中停止過,即使如今一直高唱男女已經實現了平等的主旋律,女性實際上也仍然艱難生存在男權社會的縫隙中。本文欲從蘇童的《紅粉》,王安憶的《長恨歌》兩部作品探求出每部作品對女性命運悲劇成因的剖析的側重點,希望以此為女性尋求自身出路提供些微警示。
關鍵詞:作品;男權社會;女性命運悲劇;成因;側重點
女性一直處于社會弱勢地位,現代‘新女性也在男權話語中上演永無止境的命運悲劇,那么如果女性想要減輕悲劇性就必須首先認清造成命運悲劇的根源。《紅粉》《三寸金蓮》《青衣》和《長恨歌》分別以男性視角和女性視角理性審視了造成女性命運悲劇的各個成因,并且每部作品對社會因素和女性自身因素都有所涉及,但各有其側重。
一、《紅粉》——女性潛意識:對男權的認同和依附
蘇童不僅深刻揭露了男權社會對女性的迫害,更可貴的是以男性視角理性聚焦于常被女性作家忽視的女性自身的對男權的潛意識預先認同和自覺或不自覺的人身依附,包括精神依附和物質依附兩方面,而缺乏覺醒反抗意識。
《紅粉》講述了五十年代妓女改造的社會背景下,兩個妓女小萼與秋儀和一個嫖客老浦之間的愛恨糾葛。妓院是男性中心文化將女性視為男性的欲望玩偶和附屬品,并剝奪女性尊嚴和地位的最典型場所,因此,‘翠云坊實則象征了殘酷的男權社會和女性精神荒原。小萼性情柔順,依賴性強,秋儀相對性情較為堅韌,初具經濟獨立意識。她們的人生沉浮象征了從古至今兩類不同性格女性在‘男尊女卑的社會潛規則下殊途同歸的悲劇命運。
小萼是典型的隨波逐流,自甘沉淪,精神尚處于混沌狀態的物欲女性。她說:‘我不會控訴,真的不會。表明了她對男權的絕對服從。在勞動改造結束分配工作時,她的態度是‘干什么都行,只要不太累人,她把所有物質追求都依附在男性身上。為了滿足自己對物質的追求,嫁給嫖客老浦,最終致使老浦私挪公款被判死刑,后又為了遠嫁把孩子送給秋儀。她的婚姻在這里具微諷意味,因為按恩格斯的觀點,這種女性為謀生而獲取的婚姻關系,實質上也是賣淫關系,因為在這種婚姻關系中包含有財產關系在內,是以婚姻形式表現出來的錢與性的交換。她的一生都在翠云坊式的‘性——金錢的惡性環中顛沛流離。秋儀雖具些許追求經濟獨立的意識和對男性經濟獨裁有不滿,重視自我感受的精神,但可惜的是同樣缺乏對男權的真正反抗意識。她最后迫于生計下嫁給猥瑣駝背馮老五宣告了她對男權獨裁經濟的認同。表面上看,她比小萼幸運,實則不然。她拒絕老浦求婚呆在尼姑庵,但得知小萼與老浦結婚時又送傘,看出她對老浦舊情未了。秋儀對男性的人身依附實則是精神和物質上的深刻的雙重依附。秋儀說;‘把我們攆走了,世界就干凈了嗎!即使‘翠云坊被取締了,但根植于女性潛意識中對男權的人身依附意識在當今社會仍揮之不去。
二、《長恨歌》——市場經濟下女性個人欲望的膨脹和抗爭的不徹底
張潔曾說:你將格外不幸,因為你是女人。在中國社會轉型,尤其是市場經濟的風暴來襲的大背景下,都市男權文化將對‘戰爭征服力量的崇拜表現為商業經濟中的狂熱獨特的男性消費需求。大大鞏固了男權文化主導秩序,女性被商品化,女性地位更是不堪一擊。
上海小姐王琦瑤雖無奈承受命運的打壓和孤獨,但她柔弱中有堅韌,初具抗爭意識,她將自己的美貌當做商品變賣給男性。但她具有強烈的主體意識和對愛的渴望,為改變自己命運在工業經濟浪潮中從未放棄掙扎。
王琦瑤為了膨脹物欲選擇了大世界的玩弄自己的李主任而放棄了真正愛她的小世界的,程先生,在愛情物質中,她選擇后者。當她將身體和美貌出售給李主任,帶著綺麗的夢幻走向愛麗絲公寓時,她就親手埋下了自己命運悲劇的種子。她來自上海弄堂的中下階層,以商品交換就是一切為人生信條,她與程先生,李主任,康明遜,老克臘等人的關系很大程度上都是受利益支配的。她妄圖用守護了一輩子的金條乞求老克臘留下,最終卻因此喪命。王的一生為利益所累,也為利益捐軀,她的一生被蒙上了太濃重的經濟色彩。女性本該有的天性的柔情被市場經濟強大的話語異化成商人的利益熏心。但可貴之處在于,她并沒有一味的任人擺布,而是具有一定的覺醒抗爭意識。但她缺乏從根本上對男性話語進行徹底反抗的勇氣。王安憶通過這個女人悲慘的一生警示我們,女性只有通過自己掌控自己的命運才有避免命運悲劇的可能性。
千百年來女性從未得到過真正與男性平等的地位,在男權話語中女性的命運悲劇仿佛一個歷史詛咒,而大量作家也紛紛通過作品表達對女性地位與命運的深刻人文關懷。他們對造成女性悲劇命運的成因做了深刻披露,對現代女性尋求自身真正獨立與生命尊嚴極具現實意義。
參考文獻:
[1]蘇童紅粉南京江蘇文藝出版社,1996.
[2]馮驥才三寸金蓮南京江蘇文藝出版社,2000.
[3]畢飛宇青衣長沙湖南岳麓出版社,2010.
[4]王安藝長恨歌長沙湖南岳麓出版社,2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