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萌


過去十年對我們來說是一種學習的過程,現在是該跳躍的時刻,雖然仍有很多難題,但是我堅信明天會更好。
——周娟禾
周娟禾(Henna Joo)
阿拉里奧畫廊總監
采訪時間:5月22日
采訪形式:郵件采訪
在國內提起韓國畫廊大家可能就會想起曾經的“韓系畫廊集體退市”說,該言論在當時成為媒體熱議的話題,還有板有眼地分析出了“水土不服”的眾多原因,其中被作為典型案例分析的就有阿拉里奧畫廊。早在兩年前,畫廊總監周娟禾就明確表示,“我們并沒有完全撤出中國市場,只不過是我們原來的計劃有所改變或者延期,這是阿拉里奧戰略上的調整,這跟韓國其他畫廊的關閉是不太一樣的。”這種說法有據可循的是,阿拉里奧即便2012年底關閉了北京的空間,但位于北京的辦公室一直保留。
2014年8月29日下午5時,蘇伯德·古普塔的最新個展在位于上海的新銳地標衡山坊的阿拉里奧畫廊揭幕,古普塔與阿拉里奧已經合作10年之久,該展覽的開幕也標志著阿拉里奧畫廊正式登陸上海。按照計劃,阿拉里奧打算在2013年入駐北京798藝術區,周娟禾在接受本刊專訪時表示在合約簽訂方面有一些問題未能達成一致,導致了該計劃擱淺。自2005年進入中國以來,中國的畫廊業以及藝術園區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阿拉里奧最初是在2011年有了進入798藝術區的想法,但那時的798藝術區已經有一些畫廊由于房租高、游客多等問題搬離。與798藝術區物業洽談時間之久是周娟禾和她的團隊始料未及的,不過這也給了畫廊充分的時間去思考在中國的選址問題,“我們曾經考慮過北京、上海、香港等地,最終選擇了上海。我們覺得相較于北京,上海更加國際化;相較于香港,上海則更接近本土。這里的環境更適合阿拉里奧的發展”。
自登陸上海以來,阿拉里奧已經舉辦了3個展覽,今年的展覽也已經排滿,這些藝術家一直和阿拉里奧保持著長期的合作,如去年年底舉辦個展的高磊與畫廊的合作開始于4年前的北京,前不久剛落幕的展覽“遣詞造句”的主角繆曉春已經和畫廊保持了七八年的合作關系,今年年底即將舉辦個展的日本藝術家名和晃平也和阿拉里奧合作了6年之久。周娟禾說,“我們跟藝術家維持著長期合作關系,短線的展覽合作是極少數的。下半年李暉和倪有魚第一次在阿拉里奧的展覽將非常值得期待”。
阿拉里奧自成立之初就定位于亞洲藝術家,2002年起開始為其亞洲藝術家做展覽、進行推廣等各項工作,最初以大型展覽和大牌藝術家為主,這一點我們可以從其進駐北京的開幕展“美麗的諷喻”窺見,展覽囊括了當時極具影響力的7位當代藝術家,包括張曉剛、方力鈞、隋建國等人,除此之外還有來自其他國家的24位藝術家參展。首展的7位中國藝術家有4位與阿拉里奧簽訂了獨家代理合作協議,也就是說在代理期間任何機構和個人購買他們的作品,或者邀請他們參展都需要獲得阿拉里奧的認可。方力鈞、岳敏君、張曉剛3人由于有合同在身,定于2007年簽約。當時在國內幾乎沒有如此專業運作的畫廊,阿拉里奧提出了“母畫廊”(Mother Gallery)的理念,不僅為代理的藝術家在阿拉里奧策劃展覽,還會將他們推薦至國際平臺,積極推動藝術家的成長。
不得不說阿拉里奧趕上了好時候,在他們進駐北京之后的兩三年里中國當代藝術品價格增長的幅度前所未有。當然這十年也有過動蕩,2008年的金融危機對當代藝術市場也產生了不小的影響,“變化如此迅速的中國藝術市場總是能劇烈地影響到畫廊的方向,不管如何,熱情與誠信是非常重要的。我們需要具有協調溝通能力的員工來負責韓國公司與中國藝術家之間的溝通,這方面我們曾經經歷過很多失敗,但是這也讓我們認識到在國外做畫廊事業最重要的是‘人”,周娟禾說。
“可以說阿拉里奧是亞洲最早意識到藝術家重要性的畫廊,在穩定的畫廊系統里尋找值得代理的藝術家,一直夢想成為成就亞洲藝術家未來的畫廊。我認為我們的藝術家在藝術領域一直是超前的,藝術總是由這些人來實現的”,當年阿拉里奧之所以在北京設立分支也是源自藝術家的邀請,“2005年我們開始跟中國的藝術家合作,他們希望我們在北京設立空間,那就是一個出發點”,這一起程就是十年。
這十年,中國的藝術家也在不斷地成長,作為一級市場的平臺,阿拉里奧畫廊所關注的藝術家也越來越多元,而不僅僅是以往的那些大牌,當然他們與以往重要的藝術家還維持著良好的合作關系。“年輕一代的藝術家更熟悉畫廊系統,明確知道畫廊與藝術家的合作方式,他們也需要畫廊,我們與他們合作是因勢就形,尋找優秀的亞洲年輕藝術家正是基于我們畫廊重視未來的運營方向”。
關注阿拉里奧的人應該不難發現,一直以來畫廊在不同國家的分支常常會有變動,這種變化非常直接地呈現了藝術環境的波動,比如他們曾經在紐約設立空間,原本意在將亞洲的藝術推廣至美國市場,但不料半年后金融危機爆發,使得許多畫廊面臨生存問題,撤離的不僅僅是阿拉里奧。周娟禾在采訪中坦言,“對一個根植于韓國的畫廊來說,打入海外市場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但是在過去的十年里,阿拉里奧作為許多亞洲藝術家的代理畫廊經歷了種種艱難,現在以一種更為成熟的態度去面對中國藝術家和藝術市場。過去十年對我們來說也是學習的過程,現在是該跳躍的時刻,雖然仍有很多難題,但是我堅信明天會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