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雞翅木古典家具的藝術風格及其地區差異性

黃加成

雞翅木肌理細密、花紋秀美似雞翅膀，具有獨特的藝術氣質和材質韌性，精制的雞翅木古典家具各地都有生產，但基于各地不一的地理環境、審美習慣、文化傳統等的差異，形成了風格迥異的地域流派。

雞翅木的概述

雞翅木，名字甚多，或作“杞梓木”，其肌理細密，色澤深淺相間成文，尤其是縱切面織細浮動，有禽鳥頸翅的美麗，因其花紋秀美似雞翅膀而另得名。雞翅木屬紅豆科，計約四十到六十種，在我國就有二十六種，主產于福建省。 廣東、海南島也出產此木材。屈大均在《廣東新語》里就把雞翅木稱為“海南文木”。其中講到有的雞翅木白質黑章，有的色分黃紫，斜鋸木紋呈細花云。子為紅豆，可作首飾，因之兼有“相思木”之名，還有以其“實”呼為“紅豆木”者。唐代詩人“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的詩句說的就是這等事了。雞翅木產地分布較廣，多數是在亞熱帶地區，因其獨特紋理得名。雞翅木品種很多，親睞者亦多。歷來是風雅之士及商賈達官附庸風雅之良品。

在早期的時候，雞翅木實屬罕見樹種，后因文人傾心，雞翅木便在精神層面上被賦予了美好的性質。根據色澤雞翅木大體可分三種：老雞翅木，新雞翅木，黃雞翅木。老雞翅木體輕，不及一些柴木，再者其顏色呈灰，紋理不明，但是老雞翅木纖維柔韌，能勝任一般的雕刻。新雞翅木從清中期就備受推崇，新雞翅木顏色偏重，體重也偏重，紋理明顯韌性極好，不易雕刻，凡雕刻都顯粗糙。而黃雞翅木則是材色更淺的非洲崖豆木。可見雞翅木材質的特性迥異。基于特性的不同，雞翅木表現在家具里表現的個性也是十分突出的。

雞翅木古典工藝家具的藝術風格

明清之時，雞翅木家具比例甚少，當時的雞翅木多流行于一些文人與商賈之間，既沒有紫檀家具高雅，也沒有黃花梨文化味道厚，所以還處于高雅與低俗的隔層間。漸漸的，人們在家具設計上開始追求木質自然的紋理的特，顯然，雞翅木正中下懷。由于雞翅木的紋路獨特、顯著，故以不雕或少雕作為雞翅木家具的原始設計出發點，而后在明清家具上另辟蹊徑。

明清始至民國，雞翅木家具生產年代跨度極大。其家具風格也因地域、年代的不同也有所不一。明代初期，雞翅木為文人需求較多。這些文人多數崇尚自然生活，故明確將木質紋理作為設計家具的根本，崇尚人與自然共榮的生存哲學。從存品來看，明式雞翅木家具的做工與黃花梨無異，甚至遠觀其造型根本不易辨別。盡管明式家具存世至今量少，但每一種的特征大抵相似。明式雞翅木家具椅具存世居多，如四出頭、圈椅、南官帽椅、玫瑰椅及交椅，雞翅木都有良品。典型的明式雞翅木家具幾乎是不施雕工，風格自然簡潔 ，用料極省。據考究，大量典型的明代雞翅木家具用大料的極少，偶爾有大件家具，也多是以框架為體，余下地方以拼接另一種木質或者索性通透。比如，《明式家具珍賞》中雞翅木圓角柜，都是將夠或不夠一米的柜，并不見大料，這一規律，絕不是偶然，有佐證提及明代雞翅木長不成大材。

到了清代，由于生產年代的大跨度 ，生產地區的大跨度，材質來源的多源性，清式雞翅木的家具情況比較復雜。先是做工手法的差異，清式做工偏向重裝飾輕結構，由簡潔及繁復，由雅到俗，以致晚清、民國的多寶格俗不可耐。大致是受到這一時期黃花梨家具和紫檀家具的沖擊，窮極工巧，繁縟表奢華。

晚清，雞翅木仍受各路人士的傾心，但由于金石之風盛行，與金石相關的文物往往身價不菲，于是雞翅木仿青銅造型也應運而生了。

不同區域雞翅木家具風格的差異性

近代，由于雞翅木家具不似其他實木那般奢華典雅，所以它的價格一直就處于中低檔。然而近年來由于珍惜木種的產量大不如前，漸漸的，雞翅木又開始在家具市場上嶄露頭角。因其獨特的藝術氣質和材質韌性，如今雞翅木備受小資群體的喜愛，居家、辦公比比皆是。精制雞翅木古典家具各地都有生產，但基于各地不一的地理環境、審美習慣、文化傳統等的差異，形成了風格迥異的地域流派。諸如晉式、寧式、蘇式、閩式、廣式等流派。

自明清始 ，家具的制作主要集中在江蘇一帶，無論官邸宅用，還是皇宮貢品，都采用這一帶家具。以至于往后被冠以“蘇式”稱謂，名震一時。蘇式家具造型簡約大方，線條流暢，尺寸合理，在設計上吸收了宋代家具風格。在江蘇，雞翅木的產量并不多，大部分是海上貿易的時候得來的，養成了工匠們在鑿用這些木料的時候，多是精打細算，木盡其用，通常是根據木料大小，順應木料的形狀。以雞翅木為材質的家具會見各種木雕，但是這些雕刻和鑲嵌很古樸，富有傳統色彩。修飾手法通常以浮雕、線刻、嵌木、嵌石等手法。蘇式雞翅木家具中雕刻多是用小塊堆嵌，整版大面積的雕刻倒是極少見 ，常見的雞翅木家具鑲材多為玉石、羅甸等有顏色的彩石。制法上采用一木連作，上下貫通，不像清代那樣部件分離。蘇式雞翅木家具做工嚴瑾，一招一式，空間尺寸都要經過反復推敲，削增。由于雞翅木本身材質圓渾柔潤，色澤自然，紋理多樣，所以蘇式雞翅木家具多會重視自然的木色，采用打磨上蠟的工藝，一改宋元時期重漆重描的手法。總的來說蘇式家具簡約清秀，注重注入文人氣韻。

廣州作為硬木家具的產地，則在清代之后出現廣式家具，雖是晚于蘇州，但其發展速度確實異常迅速，特色鮮明。而廣式雞翅木家具屬于高檔型廣式家具不吝奢華，造型厚重，存在大量雕刻，雕刻面積寬廣縱深，紋路細膩，雕刻手法運用的淋漓盡致你。膽大、開放的廣州人，除了雕飾手法的西化，廣式雞翅木家具中的鑲嵌藝術也堪稱是一絕，鑲嵌材料形形色色，大理石、玉石、琺瑯、琥珀、象牙等。另外，廣式古典雞翅木家具也注重裝飾題材，運用了很多西方文化元素。比如西番蓮花紋就是一種外來紋飾，它的葉子和花朵跟中國牡丹相似，生有藤蔓，花紋線條流暢，變化無窮，可以根據不同器形而讓藤蔓隨意延伸。廣式雞翅木家具上的西番蓮花紋與蘇式傳統的纏枝蓮紋樣有很大不同，這成為區別廣式古典家具和蘇式古典家具的一個重要特征。廣式雞翅木家具亦受當地審美習俗的影響，重裝飾，除西式紋樣，傳統紋樣也是相當豐富，更是有中西合璧的紋樣，常見紋樣有：梅、蘭、竹、松、鶴、鹿、獅、羊等。廣式雞翅木家具其制作特點是造型厚重，為講求木性一致，一木制成，用料清一色，即各種木料互不摻用，而且廣式家具不飾油漆，木質完全裸露，一看便有實實在在、一目了然之感。部分廣式雞翅木古典家具在造型上效仿西方洛可可式，這種藝術風格源自法國宮廷，是一種華麗雕琢，纖巧繁瑣的藝術樣式。

從藝術角度和整體工藝來說，廣式雞翅木家具不及蘇式，但在古典家具史上，它們仍是古典家具中精彩的一部分。如今廣式家具已經引領產品潮流。

而“仙作”古典家具作為后起的古典工藝家具之都，其制作工藝巧妙融合了傳統的國畫藝術、雕刻藝術和家具制作藝術，延續了明清家具的經典。仙作雞翅木古典家具主要以款式典雅、結構嚴謹、用料考究為主要特點。隨著近年來仙作古典家具規模集群的形成，仙作古典家具行業已經在中國木雕家具中占了重要地位。仙作雞翅木家具更是實現了“形、材、藝”的和諧統一，形主要是指家具在造型和結構方面體現的整體美態，在選材時追求天然美，巧妙地運用木材天生的色澤和紋理之美，而不做過多的雕琢。另外，仙作古典雞翅木家具在追求實用性、觀賞性和收藏性互相統一上更是獨樹一幟。在款式上，仙作古典雞翅木家具同蘇式一樣講究款式典雅 ，除了延續簡潔清新的仿明式之外，又有仿清式的莊重典雅。結構上，采用榫卯結構，由一刀一鋸一刨手工制作而成，工藝精湛，牢固耐用，且十分講究整體藝術上的和諧統一。在雞翅木家具上的用料也很考究。取材大多名貴，質地優良、堅硬耐磨、紋理沉著、富有光澤的。而且品種上也是應有盡有，款式良多。

結語

行文至此，總的來說，不同的地域成就不同的風格。日新月異的今天，雞翅木古典家具已經成為中國傳統古典家具的一部分。它們不同于紫檀和黃花梨的雍容，另辟蹊徑，自成風格。以其獨特的天然氣質襯之獨特的地域風俗，日益成為不俗的珍品。

（作者單位：仙游縣龍虎山古典家俱有限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