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行陳倉 鹿鳴周野

高功

（接上期）

二、天津博物館的銅禁

高23厘米 長126厘米 寬46.6厘米

長方形臺座，中空無底。前后兩面各置兩排長方形孔，上下各8個;左右兩面亦置兩排長方形孔，上下各2個。四面邊框均飾有精美的長尾龍紋。禁面上有3個凸起的橢圓形子口，中間的子口略小于兩邊子口。子口可用于嵌置酒器的圈足，至于當時究竟放置什么器物，長期以來雖有種種不同的說法，但因同出器物早已流散，現已無法確定。這件銅禁是目前發現的3件西周早期青銅禁中體量最大的1件。

1928年，軍閥黨毓琨盜掘戴家灣地區的古墓五十余座，出土文物一千五百余件。有資料記載，當時出土了三件銅禁。遺憾的是，出土的三件銅禁，有兩件已下落不明。入藏天津博物館的這件銅禁，僅剩了一個空空的臺座，上面的酒器已經不知所蹤，臺面上那三個圓形的孔洞，留給人們無盡的遺憾和猜想。

三、石鼓山龍紋禁

銅禁鑄工精湛，紋飾規整，造型莊重肅穆，是唯一一件經過科學考古發掘出土的銅禁。禁上的酒器組合，為了解和討論禁上所置器物及禁的用途，具有非常重要的考古學價值。

龍紋禁上的器物有戶方彝一件、戶卣大小兩件、與小戶卣配套的小龍紋禁一件，用于挹（yi）注的獸首紋斗一件。

1、龍紋禁

高20.5厘米 長94.5厘米 寬45厘米

其身為長方體，中空。禁四周裝飾一圈雙首龍紋;四面邊沿部素面，正中裝飾直棱紋。正背面上下以凸起的扉棱為中心各裝飾四組龍紋，昂首、闊嘴，吻部外翻，圓目，體軀修長，卷尾;左右各飾一組直立的鳥紋，鳥獸曲喙、彎角、圓目，變體上下伸長，卷尾。左右側面上下各飾兩組龍紋，左右亦為一組鳥紋。紋飾均以雷紋為地。禁內壁的頂面與側面之間皆有用于穩固的加強筋，禁底邊內斂，亦起加強筋的作用。這件銅禁鑄工精湛，紋飾規整，造型莊重肅穆。

2、戶方彝

高63.7厘米 口橫35.4厘米 口縱23.5厘米

蓋面呈四坡式頂狀，器身長方形，侈口，寬平沿，直腹，平底，高圈足外撇。蓋頂中部有梯形捉手。自蓋面至圈足，中線及四隅均設寬厚的扉棱，共8條，蓋頂四角扉棱上又設置了高聳的折角出戟。頸部四面正中各伸出一個立體獸首，圓目、彎眉、尖耳，角呈多齒冠狀，這些繁復的裝飾物更為此器平添了豪華感。捉手前后飾倒置的獸面紋，兩側為三角形紋;蓋之四面主紋為裝飾倒置的獸面紋，前后上端配飾兩兩相對的鳥紋，兩側上端為三角紋。方彝的頸部飾龍紋，腹部四面裝飾大獸面紋;圈足為龍紋;紋飾均以云龍紋為地。主題紋飾運用浮雕手法，而且在凸起的紋飾上也鑄有云龍紋，具有極強的立體感。器、蓋同銘，各一字“戶”。放置在銅禁的左側。這件方彝體型宏大，紋飾張揚，鑄造精美，為一件不可多得的青銅重器。

3、戶卣（大）

高23厘米 口橫18.2厘米 口縱14.5厘米

同出土兩件，形制、紋飾、銘文相同，唯大小有別，此卣為其中較大的一件。具蓋，橢圓形器身。子口較直，頸部微束，腹部圓鼓傾垂，圈足，接地處起高臺。蓋面隆起，蓋頂中央有花蕾狀捉手，花蕾分六瓣，分飾蟬紋。蓋沿兩側有犄角凸起，頸部縱向處分置兩個銅環，與寬扁的提梁相套接。蓋面與器身兩側及中線處貫穿四道扉棱，棱身兩側有陰線的卷云紋。蓋面及捉手處飾一周直棱紋，蓋沿、頸部及圈足一周飾8只長冠鳳紋，兩兩一組。蓋緣兩側的犄角，外飾淺浮雕牛首和蟬紋，兩側為鉤狀羽紋。蓋沿與腹部設兩兩相對的鳳紋，圓睛、鉤喙、齒狀花冠，羽翅飽滿，尾羽下折，上有三道豎立的羽紋。頸腹之間有直棱紋。提梁兩端的獸首凸目、尖耳、鼻梁隆起，額上有菱形裝飾，多齒冠形高聳，中間有突起的目紋，吻部翹起，上有鋸齒狀花紋。提梁外側飾四組回首龍紋，內側設陰刻的變形龍紋。器、蓋同銘，各一字“戶”。

這件戶卣器形宏偉莊重，鑄造技術精湛，整器滿飾層次分明、立體感極強的紋樣，是一件難得的藝術珍品。放置于銅禁的中間。

4、戶卣（小）

高36厘米 口橫13.8厘米 口縱10.8厘米

與大戶卣形制、紋飾、銘文均相同，唯大小有別。出土時雖傾倒，但圈足還在小龍紋禁上，由此可知兩者配套使用。

5、小龍紋禁

高10.3厘米 長17.4厘米 寬14.4厘米

器身長方體，體型較小。臺面專門留有與銅卣圈足相套接的橢圓形凸起。臺面邊緣飾一周單身雙首的龍紋，作回首狀。方座四壁中央有長方形鏤孔，上端飾雙首龍紋，下端飾兩兩相對的長冠鳳紋，兩側為俯首直立的鳥紋，紋飾均以云龍紋為地。出土時位于小戶卣的下面，放置在大龍紋銅禁上的右側。

6、獸首紋斗

長32.5厘米

放置于大戶卣之前。斗身呈筒狀，直口、深腹、平底。口徑與底徑大略相同。柄身扁平，與斗身下腹相接，兩曲兩折，柄身中部有一道凸棱，彎曲部分有淺浮雕獸首。獸首后端接三角形柄尾。

上海博物館的青銅器專家，促成了百年前渭河北岸戴家灣出土的青銅禁與百年后渭河南岸石鼓山出土的青銅禁在黃浦江邊首次牽手展出，這將是中國考古學史、中國青銅器史上的一段絕妙的佳話。

周野犧尊

在陜西寶雞石鼓山商周墓群的考古發掘出土的115件青銅器中，一大一小的兩件犧尊最為精彩，為首次發現，彌足珍貴。兩只犧尊不僅紋飾極其精美，而且造型非常精妙，令人嘆為觀止。犧尊似鹿非鹿，似馬非馬，以鹿為主體形態，綜合多種動物的特征集合而成;頭部長著鹿角、面部像羊、身上長著小翅膀;從頭部看似食草動物，而四足卻長著食肉動物的利爪;從側面看，“四不像” 形象前腿直立，后腿蹬地，做彎曲狀，一對鳥翼從腹部伸出，似要撒腿狂奔。此外，除了其背部布滿精美的各式紋飾外，臀部和腿部也塑造得圓潤渾厚，一截短小的尾巴收住了所有的力道。犧尊可謂精美絕倫，可愛的形象令觀者久久不忍將目光移開。

古人用以祭祀神靈的物品，大多要艷麗、華美、奪目，以示虔誠。顯而易見，犧尊是古人用于祭祀神靈的重器，具有很高的考古研究和藝術觀賞價值，是一件非常難得的商代青銅器藝術珍品。寶雞地區之前出土過牛尊、駒尊、鳥尊等動物形狀的青銅尊，但還沒有與這件犧尊形態相同的。特別是這件犧尊腹部的一對類似小翅膀的造型，更為罕見。因其濃縮了多種動物形態，考古工作者還無法為之命名，暫且稱之為犧尊。為了方便觀眾從各個角度欣賞，上海博物館在布展時特意將其分別放置在轉盤上，觀眾可以從不同角度仔細觀賞，開創了先進的展示模式。

犧尊（大）

高42厘米 ?長44厘米

鹿首特征明顯，圓目凸起，鼻、吻分明。一對長角分叉交互，闊耳直立，頸脖弧線優美，體長肥碩，腹空，脊背有蓋，蓋面弧曲有橋形鈕。四肢健壯，前直立而后微曲，駐足靜立。爪狀獸足，底平。腹側有兩 ?形翼。三角短尾，微翹。體表紋飾繁復多樣，以鳳鳥為主題圖案，浮雕寬帶紋為主線條，襯以云雷紋作地紋，以犧尊脊線為中，左右對稱分布。這件犧尊綜合多種瑞獸形態，特別是欲行還立，靜中有動，若有所思的情態，以及極具層次感的紋樣圖案，極現美感和情懷。

犧尊（小）

高32.5厘米 長31厘米

此尊造型結構、形體情態、主體紋飾同前一件，局部紋飾略有不同。唯其體形較小，尤其親切可愛，呼之欲出。 ? （責編：辛友）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