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建明
“‘伊斯蘭國是當今世界最危險的恐怖主義組織。”澳大利亞反恐專家戴維·基爾卡倫說,“這是因為它既具備‘基地組織的作戰能力,又具備真主黨的管理能力。”
與“基地”組織相比,“伊斯蘭國”不依賴國外捐款和國際金融系統,而是從富產石油的本地獲得收入,從而能在全世界招兵買馬。目前,“伊斯蘭國”控制的版圖已與英國國土面積相當,資產凈值則超過20億美元。
“圣戰”領導權之爭
“基地”組織的核心在阿富汗、巴基斯坦邊境的部落地區。本·拉登被殺后,“基地”士氣嚴重受挫,加上一些分支機構的分離,使其喪失了對國際“圣戰”運動的吸引力,越來越多的“圣戰士”選擇了加入“伊斯蘭國”,而不是加入“基地”。
新一代的“圣戰士”對“伊斯蘭國”抱有更大的興趣。在他們眼里,“基地”有點過時,其領導人已經老朽,多數時候在逃遁中,只會偶爾公布一段錄像視頻。“伊斯蘭國”則相反,它在橫掃伊拉克和敘利亞兩國北部之后,熟練地發布視頻,展示近期取得的成功。隨著外國“圣戰士”的加入,特別是歐美和車臣激進分子的加入,“伊斯蘭國”的戰斗力明顯提升,發展勢頭已經蓋過支離破碎和缺乏領導干部的“基地”組織,成為全球“圣戰”道路上又一部上緊了發條的戰爭機器。
雖然“基地”組織也宣揚建立統一的伊斯蘭教國家,但“伊斯蘭國”在各“圣戰”組織中制造分裂,尤其是阿布·巴克爾·巴格達迪企圖將親“基地”組織的敘利亞“勝利陣線”置于自己控制之下,引發了“基地”領導人扎瓦希里的強烈不滿。更令扎瓦希里惱怒的是,巴格達迪隨后正式接受“哈里發”的稱謂,并更名為哈里發·易卜拉欣,以強調其先知直屬后裔的身份。要知道,當年塔利班領導人奧馬爾打下阿富汗時,也沒敢以“哈里發”自居。
前不久,全球超過19個伊斯蘭武裝組織宣誓效忠“伊斯蘭國哈里發”巴格達迪,其中一些還曾是“基地”組織的分支機構。從某種意義上說,“伊斯蘭國”是在填補因“基地”高層被消滅或在美國斬首行動打壓下轉入地下而呈現出來的真空。
“伊斯蘭國”的新盟友
“伊斯蘭國”與“基地”組織如今已處于公開決裂狀態。在戰略目標上,“基地”組織矢志進攻西方世界,誓要清除西方在中東地區的存在和影響,之后在全體穆斯林達成共識的前提下建立一個哈里發國家。而“伊斯蘭國”的前身“伊拉克與沙姆伊斯蘭國”的主要目標是打擊伊斯蘭國家的政府,進攻、殺害、奴役同為穆斯林的什葉派。這個源流混雜的恐怖組織在伊拉克并不真正關心能否取代伊拉克政府,或是在敘利亞推翻巴沙爾政權,它所關心的是占領一塊足夠大、足夠富庶的地盤,在那里建立政教合一的伊斯蘭國家,并毫不留情地消滅地盤里一切敢持異議的人和組織。
2014年伊始,“伊斯蘭國”的影響力已出現外溢效應。北非馬格里布地區的“沙里亞游擊隊”在網上宣布支持“伊斯蘭國”;近年來在埃及西奈半島發動大量襲擊的“耶路撒冷支持者”一直支持巴格達迪;位于加沙地帶的部分武裝分子也表達了對“伊斯蘭國”的認可。在總部位于也門的“基地”阿拉伯半島分支內部,一個名叫馬蒙·哈特姆的知名教士發表聲明支持“伊斯蘭國”和哈里發制度,其他一些著名人物也都在社交媒體上發表了類似聲明,還有許多該組織的“圣戰士”偷偷加入了“伊斯蘭國”武裝。
“伊斯蘭國”正式“建國”后,如磁石般牢牢吸住了全球“圣戰”人士的眼球。2014年7月1日,巴基斯坦恐怖組織“哈里發與圣戰運動”公開懸掛“伊斯蘭國”的旗幟,成為中東地區以外首個效忠“伊斯蘭國”的組織。印度尼西亞親“基地”組織的“伊斯蘭團”的精神領袖阿布·巴卡爾·巴希爾,也在監獄中宣誓效忠巴格達迪。除印尼外,馬來西亞、菲律賓的一些“圣戰”組織,也向“伊斯蘭國”表達忠誠。
全球“圣戰”走向何方
在“伊斯蘭國”快速崛起的情形下,“基地”領導人扎瓦希里宣布在南亞建立一個分支機構。這是扎瓦希里應對競爭局面、重振“基地”的一個重要步驟,不僅可以填補南亞“圣戰”運動的空白,更重要的是顯示自身的存在,阻止“伊斯蘭國”侵蝕“基地”與塔利班在印巴兩國穆斯林中間業已存在的影響力。
扎瓦希里宣布成立“基地”南亞分支,說明“基地”組織在南亞還有重要勢力,亦有能力與“伊斯蘭國”錯位競爭。盡管后者近來的勢力不斷上升,拐走了“基地”組織的一些支持力量,令其失去了敘利亞和伊拉克的大部分活動空間,但它正在努力重建在南亞的勢力范圍。
“基地”南亞分支機構成立不到一周,就襲擊了居住在旁遮普省的巴基斯坦三軍情報局的準將扎胡爾·法扎勒·卡德里,并宣稱這是對美國在巴基斯坦軍隊里的附庸的一次警告。此后,該分支機構還劫持了停泊在卡拉奇海軍基地的一艘艦艇,向航行在公海的印度或美國船只發動襲擊。
“伊斯蘭國”和“基地”組織可能在戰略上有很大的差別,但最終它們會克服這些不同。面對“伊斯蘭國”的節節勝利,“基地”組織可能會不知所措,但雙方就戰略問題經過爭論之后,最終可能會在哈里發國家模式上趨于一致。
(摘自《南風窗》2014年第2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