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土耳其是“東突”勢力的重要盤踞地,在對新疆局勢影響最深的外部環境因素中占有特殊地位。自上世紀70年代初中國與土耳其建交以來,兩國關系取得很大發展,近年來,這種關系進一步深化。但由于歷史、人文、宗教和國際政治等多方面原因,土耳其仍存在著同情和支持“東突”分裂勢力的社會因素。土耳其國內依舊存在的“突厥”情結,使得“東突”勢力仿佛找到一個“庇護所”,靠著在那里大大小小約20個組織,總想搞出點動靜來。
“東突”分子與一些土耳其人無法割裂的歷史聯系
在土耳其的伊斯坦布爾等大城市,有時可以看到一種怪異的旗幟。2008年北京奧運圣火傳遞途經伊斯坦布爾時,約200名“東突”分子聚集在火炬傳遞出發地點,手舉“東突”旗幟——藍底星月旗,高喊分裂口號,有的還想搶奪火炬。“東突”分子在設計所謂“國旗”時參照土耳其國旗式樣,除了顏色,兩者圖案幾乎完全相同。這個細節體現出“東突”分子與一些土耳其人無法割裂的歷史聯系。
土耳其人史稱突厥,8世紀起由阿爾泰山一帶遷入小亞細亞,16世紀達到鼎盛期。最強盛時地跨歐亞非三大洲的奧斯曼帝國,19世紀明顯衰落。面對列強的雄起擴張和帝國的分崩離析,當時的一些社會精英推崇“泛突厥主義”,以圖民族復興進而恢復帝國昔日輝煌。同時期,以奧斯曼帝國君主為最高領袖的伊斯蘭世界面對西方殖民主義擴張沖擊也產生了“泛伊斯蘭主義”。“雙泛”思潮很快成為奧斯曼帝國上層利用的工具。由于奧斯曼帝國政府的積極輸出和某些出境經商、留學和朝覲者的主動引進,20世紀初“雙泛”思想在新疆蔓延,構成民族分裂主義源頭,并在新疆催生了1933年和1944年兩次“東突國”鬧劇。
土耳其共和國在帝國廢墟上建立后,文化上未能擺脫“泛突厥主義”影響,“突厥”情結仍有深厚的社會基礎。加之上世紀中期土耳其加入北約組織后被視為國際兩大陣營對抗的前沿陣地和意識形態對抗的“綠色屏障”,自然也就被新疆的民族分裂分子視為“庇護所”。冷戰結束后,蘇聯解體和中亞各突厥語國家相繼獨立激活了“大突厥”夢幻。在土耳其“泛突厥主義”情緒升溫之時,在土“東突”勢力開始活躍起來,“東突”組織及活動明顯增加,對我國境內的滲透和影響也明顯加大。
目前在土耳其的“東突”勢力主要包括三類人:第一類是歷史上分別發生于1933年和1944年的兩次所謂“東突國”鬧劇失敗后,特別是新疆和平解放前后經南亞、中東等地輾轉流亡到土的某些新疆人的家族成員。
第二類是各時期特別是我國改革開放后陸續赴土留學、工作和經商,或以朝覲名義前往沙特等國轉道赴土的部分新疆人,其中有些人已定居。
第三類是多年來因在我境內參與非法活動受打擊或在國際反恐舉措下受打壓到土尋求庇護的“東突”分子,多聚居于伊斯坦布爾。他們中大部分人生活狀況一般,少數人有比較穩定的工作和收入,有的人是靠搞“東突”活動生存或斂財。
“東突”勢力有的扎根土耳其,有的把它當跳板
在土耳其扎根下來的“東突”勢力,有一定程度的活動能量。“世維會”前名譽主席熱扎·貝根將軍生前在土政界、軍界擔任過要職,土軍方、警方中有很多高層是他當年的學生或下屬,因此,當“東突”分子在土耳其遇到麻煩時,貝根常會出面解決,比如給土政府施加壓力,給“疆獨”分子熱比婭發放入境簽證。
沒有扎根土耳其的“東突”分子,也會很好地利用這塊跳板。“世維會”秘書長多里坤·艾沙曾在土耳其活躍過一段時間。1995年12月14日,在安卡拉舉行的所謂紀念新疆“12·12”學生運動10周年大會上,多里坤·艾沙公開承認:“在和田地區發生的反抗中國暴政的起義,就是由我們組織策劃的。”1996年,多里坤·艾沙移居德國慕尼黑。生活在德國、瑞典等地的“東突”分子,幾乎有一半像多里坤·艾沙這樣,通過土耳其進入歐洲。
目前在土耳其活躍著近20個“疆獨”組織。在土耳其正式注冊并活動的“東突”組織主要有:總部設在伊斯坦布爾的“東突基金會”、“東突移民協會”、“東突互助協會”、“東突教育與互助協會”、“東突青年協會”、“東突婦女聯合會”及總部設在開塞利的“東突文化與團結協會”等。在土“東突”勢力參與的跨地區組織主要有:2004年由“東土耳其斯坦民族大會”和“世界維吾爾青年大會”整合而成的總部設在德國的“世維會”、成立于美國的“東突流亡政府”、把南亞作為向我境內推進的主要前沿基地的恐怖組織“東伊運”、主要盤踞地為中亞的恐怖組織“東突解放組織”。
這些組織在土活動頗為活躍,比如培養分裂勢力的“接班人”,“東突基金會”自1978年成立以來為土耳其和其他地方的“東突”組織培養了許多骨干,“東突教育與互助協會”每年都組織講經班并為恐怖組織物色、培訓人員。
有的組織還借各種機會搞活動公開展示分裂立場,例如每年多次到中國駐土耳其使領館舉行抗議示威,對土耳其社會特別是黨政機關、學校、社會團體開展宣傳蠱惑。某些骨干分子還寫書,想從歷史和人權角度為“東突獨立”尋找“法理依據”。各“東突”組織通過出版各種書刊、聲像和文字材料發布于廣播、電視和網站等方式廣泛宣傳,肆無忌憚地歪曲歷史和現實,宣傳“獨立論”,或推動“東突”問題國際化。
土政府的“兩面性”:時而限制,時而默許
土耳其歷屆政府對“東突”問題的政策總體上表現出“兩面性”,既有主張與中國發展友好合作的一面,也有同情和支持“東突”勢力的一面;對“東突”勢力活動有所限制,但也默許和利用“東突”勢力的存在。隨著國際形勢、戰略需求的變化以及政府的更迭,這種兩面性側重方向有所不同。上世紀90年代初在東歐劇變、蘇聯解體背景下,土領導人公開接見“東突”勢力頭目。沒過幾年,土政府又收縮“泛突厥”色彩的言論,不公開會見“東突”勢力頭目,官員不參加或少參加涉“東突”活動。
1998年,耶爾馬茲政府曾下達限制“東突”反華活動的通令,規定不準“東突”組織在中國駐土使領館前燒中國國旗,打反華標語,不準包括部長在內的政府官員參加“東突”組織舉行的會議或發賀電,不準在一些場合掛“東突”旗,打反華標語等。而令人遺憾的是,現政府在2009年新疆“7·5”事件后實際上又取消了此前的限制令。
土耳其政府對“東突”勢力的態度,離不開國內同情和支持“東突”組織的一些社會勢力。在土耳其,有某些伊斯蘭勢力,其中有的貌似溫和的教派組織甚至直接幫助“東突”恐怖分子成立組織,如“東突教育與互助協會”就是在某“溫和伊斯蘭教派”組織幫助下成立的。土耳其國內的“民族主義行動黨”、“大團結黨”及“理想主義之家”等組織的激進分子,對凡有突厥語民族的國家或地區發生的事件都極為關注,曾有不少成員參與車臣和科索沃戰爭,在土“東突”勢力組織的反華抗議示威活動常有這類極端分子的身影。
某些土耳其的民間組織與“東突”勢力也有互動,如近年來十分活躍的“人權、自由與人道援助基金會”。該基金會網站有“東突”專題宣傳,肆意歪曲歷史和現實,稱“東突”歷史上是獨立國,被中國“占領”,“東突人處于中國人壓迫之下”。新疆“7·5”事件發生后,該基金會立即舉行新聞發布會,讓一蒙面的所謂“事件親歷者”講述“中國的種族屠殺”。正是這幾類勢力竭力推動土耳其政府取消對“東突”組織反華活動的限制。
對發生在中國的事情,很多土耳其人的主要信息來源是西方和“東突”勢力,這就決定了他們會有偏見。當然,土耳其國內有對華友好人士對本國媒體在新疆“7·5”事件后一邊倒的傾向性報道提出過質疑。拋開對“東突”勢力的縱容或默許,西向戰略屢屢受挫、難以被歐盟接受的土耳其很重視發展同中國的關系。
土耳其自身在維護國內穩定和解決民族分離主義問題上仍面臨壓力。有來自新疆的移民對“東突”勢力攻擊中國政府和中國民族政策的污蔑性謠言很反感,有的表示“中國少數民族享受到的優惠政策是其親身體驗到的,不可否認的,若論民族政策,中國顯然要比土耳其硬氣得多。”
(《環球時報》 2013.7.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