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

盧一志

銀灰色的頭發

凌亂地

粘在滿是污垢的臉上

黃土漬

如星地

綴于破舊的黑棉襖上

任由青色血管纏繞伸張的雙臂

顫抖地舉起薄薄的傳單

用盡了雙臂所有的力氣

腦袋

低垂

不是因為被冠上千斤重

而是在用它的姿態

對這具走肉行尸

給予最大的嘲諷

那是

一座垮塌的碉堡

那是

伏地蠕動的蛆蟲

蜷曲的脊梁

似乎背負著世界上所有的不幸

哆嗦的身影

早已放棄了為人的尊嚴

卻最終沒有進入一雙雙路過的眼睛

銹跡斑斑的鐵兜中

幾張揉皺的彩色紙片在寒風中哆嗦

成為世界上最卑微的人

是因為

年少的輕狂

還是命運的玩笑

他們身上的不幸與凄涼

你相信嗎

你同情嗎

（作者單位：河南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