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志誠
內容摘要:語文學界關于“文”、“道”的爭論始終沒有真正停止過,上個世紀五十年代劉培坤先生的文章也許能給我們以啟示。重“文”才能更好地提升學生的語文素養,更好地悟“道”以及擴寬學生長遠的閱讀視野。這也是放在當下的現實價值。
關鍵詞:重“文” 悟“道” 現實價值
通覽《近現代中學語文教育的發展》一書,其中第七章《“反右”、“大躍進”后語文學科中的語文教育》深深吸引了筆者,又以劉培坤與楊沂等人的論爭為最。認真思考了劉培坤先生《再談“文”與“道”》一文,筆者感到,放在當下仍有很高的現實價值。
一.重“文”提升學生素養
當下學生的語文素養普遍不高已經成為公認的事實。所謂的語文素養無非是指以培養學生的語文能力即聽說讀寫的能力為核心,以語文知識、語言積累、審美情趣、思維品質、思想情感、學習習慣、學習方法的培養為整合。學生語文素養低下一方面與客觀的社會環境、急功近利的應試氛圍有關,另一方面和語文教學在一定程度上的異化也脫不了干系。
當下的語文教學,教師沒有很好的把語文課上成語文課,而是上成了思想教育課、多媒體技術課、表演課或是單純的文學分析課、語文知識課。尤其是將每篇文章做肢解的文學分析課,危害尤重。語文學科是一門感性的學科也是應按照掌握工具的規律進行教學的學科。不培養學生整體感知平面文字背后的立體意蘊,不扎實他們閱讀、寫作的基本功,不訓練他們基本的聽說讀寫的能力,語文教學怎會日新月異、步步提高呢?
因此,劉培坤先生提出要求學生對課堂上講授的范文口誦心惟,玩味語言的聲音、色彩,領會作品的形象意趣,探索文章的關鍵、脈絡是完全必要的,也是完全可能的。他非常重視記憶、理解與運用,筆者認為,這就是語文教學必須強調的基本功。以杜甫的《登高》為例,如果跳過“無邊落木蕭蕭下”中對“落木”一詞的玩味與解讀,那么學生將難以對全詩深入理解及結合作者的身世背景去品味字里行間的神韻。而筆者結合北大教授林庚先生的《說“木葉”》一文,不僅擴寬了課外的知識面,更重要的是讓學生深入理解“落木”一詞的涵義,對他們日后的學習也會產生深遠的推動作用。
重視具體性的語言和文學知識,而不是空洞的去談文章的思想情感,卻能夠讓學生在扎扎實實的過程中,綜合提升他們的語文素養。
二.重“文”才能更好重“道”
劉培坤先生認為,文學作品是語言的藝術,典范性的作品必須是高度的思想性和高度的藝術性的統一,我們如果要透徹地領會其中的思想性,就須要深刻的理解其中的藝術性。
筆者認為,他的觀點無疑是正確的。如果我們要深入地領會作品的主題思想,卻繞過思想的外殼“語言”而大談特談文學作品的思想,這是舍本逐末的不當做法。劉勰披文入情的理論正是為了說明這一點,只有重“文”才能更好的讓學生在整體體會文章后,沉淀、思索,繼而就具體的語句或整體的段落談自己的感受。文學作為一種活動,總是由作品、作家、世界、讀者等四個要素組成的。作家用不同的語言形式構造出不同的作品世界,盡管讀者會有不一樣的解讀,有時甚至是誤讀,但帶有個人情感的解讀才賦予了作品更深層次的內涵。
因此,圍繞文章的語言去仔細品味進而感知作品的思想情感是非常必要的。以李清照的《聲聲慢》為例,當師生共同找到詞眼“愁”,進而圍繞詞眼,在字里行間分析各句句子如何體現這個“愁”。如尋覓到的是什么?淡酒為何不敵他風急?憔悴損,如今有誰堪摘?的真實內涵。如此等等,不一而足。筆者發現當學生初步掌握這些語言知識后,再結合教師的講解,聯系詞人的身世背景,繼而從整體上感知全詞的思想情感也就得心應手、順理成章了。
重“文”是為了讓學生從字里行間更加深刻地理解作者的寫作用心,將字串句,串句成段,連段成篇,學生對主題思想的感悟在不經意間便產生了。反之,僅僅將作品的主要思想情感告訴給學生,學生就缺少了一種原初感知,對情感的理解也將生疏空洞,更不可能較好地培養學生的語文能力。這樣的學得最終是走不遠的。
三.重“文”擴寬延伸視野
首先不妨將筆者這里的“延伸視野”解讀為名詞,這種視野具有延伸性,不僅指當下,更指向長遠。胡適曾在《文學改良芻議》一文中提到:“情感者,文學之靈魂。文學而無情感,如人之無魂,木偶而已,行尸走肉而已。”通過基本訓練,讓學生明晰“文”即在形式中表達情感,繼而透過情感深入地挖掘更深層次的思想內涵,這樣逐層深入,學生才能真正的感悟到文學乃情感之學,任何一篇文質兼美的文章必然滲透了作者的用心良苦,而其中共通的一點便是作者心中涌動著情感,繼而化為語言符號,將這種情感傳達給世人。當教師與學生共同研究探討明確這一點后,很多文學作品的解讀便更加自然親切了。
我們可以想象,當學生明確文學便是人學,任何文章不管用多么高明的表達技巧、結構章法,其實質都是為了表情達意。學生研究語言的興趣便被調動起來了,當學生對各種文學語言有了深入的感悟,輸出自然成為可能。學生會將博采眾長后的生成化作一篇篇優美的佳作,這些文章都能較好地反映學生的心得、表達他們的心聲。當他們愛讀、樂寫后,語文素養自然提升、研讀課外作品成為可能,甚至在脫離老師后的假期,乃至走上工作崗位后,自發的閱讀文學作品、哲學經典、歷史典籍等等,都將成為一種習慣與享受。而其原點便在于曾經的語文課上,老師與同學一起研討了作品的形式,即“文”,捕捉與把握不同的作家在表達同一層意思時下了怎樣的功夫,或者他們遣詞造句有怎樣的特點。更直接的方法是,將公認的美文熟讀成誦,背出其中的華彩樂章。明確了語法、修辭、文章作法,明確了每個字詞的內涵,明確了某種情感該怎樣表達以及為什么要這樣表達后,識字、解字、讀文、寫作等語文基本功教育便暗含其中了。
當學生運用這樣的方法讀懂了《格列佛游記》,他們一定會用同樣的方法饒有興致的閱讀《湯姆·索亞歷險記》和《哈克貝利芬歷險記》。一個系列接著一個系列的閱讀,讀完了柯南·道爾的作品,一定還想著去讀阿加莎克里斯蒂的偵探小說,讀完福克納、沃爾夫的意識流小說,一定還會去讀羅曼羅蘭、喬伊斯的作品。
重“文”不僅能在當下讓學生對文學作品深感興趣,還能在長遠使其產生更濃的興趣。激發了學生研讀作品語言的興趣后,舉一反三,閱讀的作品越多,產生的興趣越濃,良性循環,學生的延伸視野得以拓展,這不能不說是當初重“文”的結果。
劉培坤先生的文章雖然產生在上個世紀的五十年代,但放在時下仍然有很強的借鑒意義甚至能對一些教學中的謬誤起到撥亂反正的作用。重“文”即在一定意義上重視語文教學的工具性,才能從長遠培養學生的文學性、人文性。工具性是源頭,脫離源頭的教學,便是海市蜃樓、空中樓閣,雖然“美麗”、“眩目”,但卻危險。時下學生整體語文素養不高,字寫不好、文章粗制濫造、語言表達前后不通,與這樣好高騖遠的教學是不無聯系的。因此,筆者認為時下重“文”才能更好地提升學生的語文素養,才能更好地幫助學生悟“道”,也才能從長遠更好地幫助學生拓寬閱讀視野,激發寫作沖動,真正地愛上祖國的語言文字。
參考文獻
[1]饒杰騰.近現代中學語文教育的發展[M].廣東:廣東教育出版社,2008.
[2]童慶炳.文學理論教程[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1992.
(作者單位:江蘇省蘇州工業園區第二高級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