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向陽
二戰后歐亞和解緣何反差巨大
陳向陽

2015年是世界反法西斯戰爭與中國人民抗日戰爭勝利70周年,二戰的慘痛教訓值得汲取,歐亞戰后和解的巨大反差尤其令人深思,世人務必警惕日本右傾化逆流,維護世界和平任重道遠。
戰前排外黷武等極右政治思潮在一些國家得勢,導致其最終走上邪惡的不歸路。20世紀30年代初,世界經濟危機、一戰遺留問題與國內社會矛盾等疊加,使得一些國家在政治上走向極端化,對外極端民族主義與對內極權主義甚囂塵上,上演“極端二重奏”,不僅形成組織,而且日漸坐大。如德國被希特勒的納粹黨及其法西斯主義、仇視猶太人的種族主義所主宰,同時鼓吹顛覆一戰后的“凡爾賽體系”;用武力攫取“日耳曼人的生存空間”。日本則被天皇與軍方融為一體的軍國主義所掌控,對外奉行征服亞洲乃至世界的侵略擴張政策。戰前德國與日本意識形態的右傾化、極端化,使得這兩個國家成為了二戰的兩大戰爭策源地,給世界與人類包括其本國人民帶來了深重災難。時至今日,雖然經濟全球化與格局多極化使得新的世界大戰難以上演,但與二戰前類似的國際及國內環境也在一定程度上存在著。如西方金融與債務危機影響猶存,其具有通過發動戰爭對外轉嫁危機的“沖動”;歐洲極右排外勢力抬頭;日本安倍當局頑固右傾化;美國為把持霸權與主導權而不擇手段壓制新興大國……凡此種種,使得世人對世界和平的現狀與前景不無擔憂。
戰爭初期,西方大國唯利是圖的外交政策尤其是“綏靖主義”導致德日法西斯愈演愈烈。為維護其狹隘自私的國家利益,以及出于意識形態原因而敵視蘇聯,英法美三大國客觀上縱容德日法西斯與軍國主義,主觀上幻想“禍水東引”,結果害人終害己。如在歐洲,英法兩國對德國侵略東歐姑息養奸,不惜與德國達成以犧牲捷克蘇臺德地區換取和平的“慕尼黑陰謀”,結果反而加速了二戰歐洲戰事的爆發;在亞洲,西方大國對日本侵占中國東北及其侵華野心隔岸觀火、作壁上觀,“國聯”所謂的調查團“睜眼瞎”,美國對日本一味縱容,直至1941年12月日本偷襲珍珠港得手,才對日宣戰。時至今日,美國“好了傷疤忘了疼”,又在為日本安倍政權的右傾化不斷“松綁”,企圖利用日本來“圍堵”中國。
戰時建立反法西斯的國際與國內統一戰線是制勝法寶。面對歐亞法西斯的猖狂進攻與“聯手作惡”,中美英蘇四大國最終走到了一起,形成了團結互助的反法西斯國際統一戰線,不僅在戰略上協調東、西兩大戰場,而且對戰后處置侵略者、設計新的國際秩序反復協商,最終加速了德意日法西斯的滅亡。與此同時,中國國內的國共兩黨為民族大義而放棄仇恨與紛爭,共同反抗日本帝國主義,為世界反法西斯戰爭勝利做出了巨大貢獻。時至今日,當年的國際統一戰線經過冷戰的沖擊與戰后不徹底的“和解”而不復存在,特別是美國為維持霸權而擠壓俄羅斯、圍堵中國,使得美俄矛盾激化、中美競爭加劇。
戰前及戰時的民眾、民意具有兩重性,需要喚醒、教育和發動。一方面,戰前德日民眾被法西斯與軍國主義蠱惑、欺騙、愚弄,陷入極端民族主義狂熱,乃至充當炮灰,最終成為戰爭的受害者;另一方面,蘇聯和中國為抵抗德日法西斯侵略而掀起“人民戰爭”“全民抗戰”,中國共產黨更是明確提出對日“持久戰”方針,為打敗侵略者奠定了牢固的民眾基礎。現今,面對安倍當局的倒行逆施與蠢蠢欲動,日本越來越多的民眾不再上當,而是自覺反對與抵制其篡改《和平憲法》。

日本歷任首相多次參拜靖國神社,對日本的歷史罪行和他國的反對置若罔聞
歐洲在諸多因素的共同作用下實現了比較徹底的和解,主要原因有三點。
一是同盟國徹底清算了德意法西斯罪行。同盟國不僅通過紐倫堡審判嚴厲懲罰德國戰犯,而且還由美蘇英法四國對德國實施共同占領,后來又分別成立了東、西兩個德國,并對其政治經濟制度進行徹底的民主化與和平化改造,使之脫胎換骨、改過自新。在此基礎上,戰勝國與戰敗國之間得以實現真正和解。
二是戰后兩個德國分別對法西斯主義及其戰爭罪行進行了深刻反省,通過一系列嚴格立法防止法西斯主義死灰復燃,包括歷史教育、新聞輿論、影視娛樂等禁止或限制錯誤思想,西德總理勃蘭特訪問波蘭時更是以下跪方式對二戰中屠殺猶太人罪行表達由衷懺悔。在1990年東、西德統一后,新的德國明確致力于成為“歐洲的德國”,而非謀求“德國的歐洲”。
三是戰后歐洲聯合自強與共同進步的成功探索。首先是法德兩個宿敵實現了歷史性和解,然后共同開啟并牽引歐共體的歷史進程,直到今天的歐盟。歐洲大聯合與大團結不僅有效化解了成員國之間的矛盾,避免了戰火重燃,而且塑造了共同體與歐洲人的集體身份和統一認同,弱化了歐洲民族主義,淡化了傳統的國家間紛爭。
亞洲至今未能實現和解且積怨還在加深,也有三點原因。
一是戰后國際社會對日本軍國主義的清算不徹底、不及時、不到位,美國對此負有主要責任。美國先是獨自占領日本,盡管其主持制定了戰后日本《和平憲法》,但對天皇的戰爭罪行卻網開一面,并為一己之私即對蘇聯和新中國冷戰轉而大力扶植日本,包括對不少戰犯從輕發落,在舊金山片面對日媾和,乃至將中國領土釣魚島“私相授受”,擅自移交給日本當局。
二是日本自身骨子里不服輸、不認罪。現在的安倍政權更是仗著美國的借重而倒行逆施,包括極不情愿就侵略歷史道歉并一再挑釁中韓兩國。安倍于日本戰敗投降70周年紀念日前夕(8月14日)發表所謂“談話”,雖然其要點包括了日本在二戰的行為是“侵略”和“殖民統治”,卻不提戰后50周年時前首相村山談話中的“道歉”表述,安倍本人更是大言不慚地對外宣揚“戰后日本作為和平國家的歷程及其國際貢獻”。日本的立場不僅避重就輕,而且明顯倒退,致使中日、韓日和解勢必遙遙無期。
三是美國奧巴馬政府對外重點推行“亞太再平衡”戰略,力求圍堵中國與維持亞太主導權。為此著力利用和栽培日本,強化美日同盟,刻意淡化二戰歷史,無視日本戰爭罪行,公開支持日本修改《和平憲法》與擴充軍力。更有甚者,日本共同社近日披露,美國政府向韓國總統樸槿惠施壓,要求其不出席9月3日中國政府在北京舉行的抗日戰爭勝利紀念活動,此事再度凸顯美國的是非不分。

希特勒用極端民族主義蠱惑民眾

西德總理勃蘭特在波蘭華沙猶太人紀念碑前下跪表達由衷懺悔
國際社會須堅決維護正確二戰史觀、共同抵制日本安倍當局右傾化逆流。安倍對慰安婦等戰爭罪行要么拒不認罪,要么兩面三刀、口是心非,其頑固推行企圖改變戰后日本和平走向的《安保法案》,不僅引發國內強烈反彈,而且引起周邊鄰國不安。對此,中國將開展遏制日本右傾化野心的“新持久戰”,不斷增強自身實力,主動搶占歷史話語權與道義制高點,并聯合有關國家共同反制日本異動。
美國若繼續放縱日本右傾,必將自食苦果。戰后美國出于利用日本為其對蘇聯、中國的冷戰戰略服務,對其戰爭罪行未做徹底清算,以至今日日本深陷錯誤史觀、難以自拔。美國現在又出于利用日本以制衡中國的需要,放縱安倍的右傾化,其結果將是反被安倍利用來實現日本的所謂“正常國家”目標,即大國野心,進而挑戰美國的主導權。
國際社會應致力于維護及穩妥改革戰后秩序。今年也是聯合國成立70周年,聯合國是戰后秩序的核心,應加強聯合國及其安理會的權威。打消掉日本成為安理會新常任理事國的迷夢,因為安理會改革不能唯利是圖、“一切向錢看”,不能只強調日本對聯合國捐款多,而應看其對二戰罪行的反省是否真誠、徹底、到位(這也是安理會的根基),今后是否堅持走和平路線,其外交是否獨立自主,據此可以斷定,日本沒有資格成為所謂的“新常任理事國”。
各方應加強協調對話,避免激化矛盾乃至陷入新的沖突。美歐與俄羅斯因烏克蘭問題而在東歐對抗。美歐繼續聯手制裁俄羅斯,美國2015年新版《國家軍事戰略》大談“俄羅斯威脅論”,美軍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聲稱美與其他主要強國開戰的可能性“低但逐漸提高”,并指一旦開戰將帶來“巨大”后果。對此,應堅持政治解決烏克蘭問題,美國不應利用其來分化歐俄、強化東歐軍事部署、乃至推行所謂“新冷戰”。美日為維持所謂亞太主導權而聯手抗衡中國。日本右傾化逆流甚囂塵上,安倍政權強推新《安保法案》,但當今美國卻一葉障目,患上了嚴重的“歷史健忘癥”與“歷史失憶癥”,其為日本松綁以遏阻中國無異于認敵為友和以友為敵。為維護亞太和平穩定計,美國對亞太海洋爭端不可一味拉偏架,亦需認清日本右傾化的危險性。
責任編輯:劉靖鑫